>费心讨好她了?
“小丫头,俗话说得好:买不如抢,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男人啊,愈是偷不到的东西就愈想要。”
看着一窝艳妓狂妄的笑容,她的声音全梗在喉头,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
北斗为何会在自山崖救了她的那夜表明他喜欢她?他为何这一路上疼她、护她,就像以前一样地拿她当小宝贝?是不是因为……她向他声明了自己绝不再和他谈感情?
男人哪,愈是偷不到的东西就愈想要。
“格格!”
一个熟悉的叫唤,帮她拉回神智,稳住她无力的双脚。
“淑儿,你来了。”她僵得挤不出一丝笑容。
“哟,上门借别人的地方避风头,还自备丫鬟哪。真是享受。”姑娘们冷眼讪笑。
“滚!你们这些低三下四的女人,全给我滚出去!你们哪有资格跟格格共处一室,回你们的土窝里去!”淑儿几乎是拳打脚踢、外加杀人表情地撵人。
“你嚣张个什么劲儿!这儿可是──”
“再跟我啰唆一个字,别怪我在左北斗耳旁把你讲成大烂污,让你从此在他眼前变成癫痢狗一只。滚!”淑儿凭着空前的火气与蛮力,终于把一堆妖女全清出去。
“砰”地一声摔门震响,全室寂静。
“淑儿……”百灵虚弱得正想找个人好好倾诉,还未跨出步子,就被突然冲撞到她怀里大哭的淑儿吓呆了。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淑儿趴在比她矮小的肩头上号咷大哭。
百灵又是惊愕又是感动,淑儿竟然这么为她抱不平。
“没关系的,淑儿,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他介意啊!谁管你介意不介意!”她倾慕的对象又不是百灵。
“啊?”淑儿在说什么?“他”是指谁?
“为什么他连正眼也不曾看我一眼?为何那么介意我的出身?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为什么都不了解?”她恨透了自己母亲的卑微身分,让她在百祺的面前永远都是下人。
“呃……淑儿,别哭了。”百灵迷迷糊糊地拍抚着、安慰着,仍然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男人都那么粗心,不明白他们随便一句话、一个态度,会教女人多么伤心?”
淑儿一句话讲到了百灵心头,之前的委屈立即涌上双眸。
“淑儿,我再也不要谈感情、再也不要喜欢男人了。”偏偏她心里却很明白,自己停不了对北斗的爱。
“如果我做得到,我也不想再痴心下去。”爱一个永远瞧不起她的贝勒爷。
“淑儿!”
“格格!”
两个女孩“哇”地一声抱头痛哭,谁也不知道对方哭的对象是谁,只知道此时最需要个伴陪在身旁,一起为各自的臭男人伤心。
※ ※ ※
连续奔波数日的北斗,卯起全劲要一次搞定容贵姑娘这档麻烦事。她太过危险,百灵又太过天真,根本不懂得如何防备人,而且他也太过饥渴。再不快快带百灵回京城与他成亲,她随时有被他吞吃入腹的危机。
“好了,一切的安排全都进入尾声,明儿个我带你去拜访一下要潜入的豪邸主人,两天后你就可以见到容贵姑娘。”
他疲累地一屁股重重坐在椅上,观赏着百灵的双眸却依然晶粲有神。
老天!每天一回来就能看到心肝宝贝的感觉真好,这些天的灾难与晦气全都被她的影像消弭了。
一身少妇打扮的她看来依旧娇艳可人,平凡的衣料丝毫减损不了她的气质。若是拿套乞丐装给她穿上,看来也会一样高贵亮眼。
“北斗,你最近一直都在忙我的事,镖局怎么办?”
“海叔会替我负责。”不然他要这个副总镖头做什么?
“这样真的太麻烦你了。”她垂头沉思好一会儿。“这回委托你的事满复杂的,危险又多,外加我小哥的搅局,回京后该如何结算酬劳呢?”
“娃娃?”他玻鹁涞乃邸!拔宜倒鸶姨盖氖隆!卑镒约豪掀诺拿Γ幕褂玫米沤锝锛平稀?br />
“不行。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还是公私分明比较妥当。”
北斗当场冷下脸色瞪她,看得她僵在椅上如坐针毡。
她应该表现得很自然吧。这几天自己一个人练习了好多回,理性客观的神韵应该抓得满准的。
北斗闭了闭眼。“好吧,娃娃,我为这些天来没好好陪你的事道歉。因为太多麻烦有待处理,难免会疏忽了你。”
“不是,我不是怪你!”她慌乱地摇着手。
“我知道藏身在妓院里太委屈你,但我已经尽力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既可藏身又出入方便的地点。”为了怕她住得太糟,还特地挑上扬州最精致风雅的宝月坊。
“我不是在怨这个,我一点也不委屈。”
“那你在怨我什么?”他倏地睁开的犀利眼神直射入她秪底。
北斗的敏锐让她握紧了双手。“我只是……”
“好了,别装了,直接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欠你这个人情。”
剎那间,她还以为自己的心紧张得忘了跳动,气氛为之一凝。
北斗努力让自己放松拳头,心里猛念大悲咒,控制怒火。别激动,女人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的动物,换情绪就像变天气。但他还没享受到两人之前稍有进展的甜蜜,一切努力就全都回到原点。
“你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娃娃?”
“也……不是,只是不太希望你把私人感情带进我们的公事中。”没有必要替她如此费心卖力却不收分文。
“能不能请你再详细解释一下?”他的口气温和得令人丧胆。
“你在我们坠崖的那天说,你会这么辛苦地不顾一切帮忙我,是因为喜欢我。”
“没错。”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她双手愈绞愈紧。“因为我不喜欢你。”
“喔。”
他没发火?连一点惊讶也没有?“所以……我们之间还是保持单纯的主雇关系比较好。”
沉默良久,他挑挑眉。“说穿了吗?可以轮到我了?”等她怯怯地点过头,他才开始慢慢发言。“好,我照你的方式来看这件事。倘若你以一般雇主的身分上门和我谈这次的委托事件,我会当场拒绝。因为我只做赚钱生意,不碰玩命游戏。”
而她却让北斗三番两次遭逢灾难。
“再者,就算我无聊犯贱,接下了你的委托,我也不必亲自出马替你执行。”他严厉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继续开炮。“我有手下,记得吗?一个总镖头是不会为一件小小委托现身的。”恐怕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这不是小小委托!”
“就算它很伟大,我的镖师们中不乏高手,他们可以替你摆平问题。如果摆不平……”
“怎样?”她问得很小声、很小心。
“我可以退回你的请托,赔钱了事。”他也答得很温和、很小心。“何况你的这项委托我分文未收,更有权利随时终结一切行动。”
她可真的吓到了。“你……打算在这个时候停手?”
“如果你逼我的话。”
“我哪时逼你了?我一直都在和你讲道理。”
“我也在顺着你的道理解释状况给你听。如果你要跟我谈酬劳、谈主雇关系,我的结论是,我会立刻把事情交给手下处理,或是干脆就此中断这项委托。”
“不行!”她慌张地提高声量。
“你放心,我的部下里多得是高手,委托给他们绝没问题。”
“我不要!”
“或者要我推荐其它镖局的一流角色?”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帮我!”
“一个你急着想撇清关系又不喜欢的家伙?”
“我没有要跟你撇清关系,也没有不喜欢你!”
“却不屑欠我这份人情。”
“我从来没有不屑你!”她气得放声尖叫。
“话是你自己刚才说的,我只是重复。”
“我只说我不想欠你人情──”
“好。”他的食指如利刃一般指向她。“既然不想欠我人情,就找别人帮忙去,能替你解决问题的不独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