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就让人气愤了。你苏牧是什么东西。我堂堂转运使。一方大员。你还敢威胁我。
郭正文脸色铁青。甩袖率先走向第一艘船。苏牧朝赵宗昊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若非这么一激。又岂能让郭正文失去理智的判断。真要选个老百姓代表上船去。问睿删透哟筇趿恕?br />
正是因为他要使出杀手锏。而这杀手锏又决不可让人知晓。这才骗得郭正文这老鬼上船去。
安茹亲王得了苏牧的授意。便让开一条道來。苏牧领着赵宗昊和郭正文。在万众瞩目之下。上得船去。
到了船上之后。苏牧并未领着两人到船舱去。因为他自然不是蠢物。他來到了客舱。点起了油灯。这才转过身來。让安茹亲王在外头把舱门拉了起來。
“你搞什么名堂。还不带本官查验船舱。”郭正文到底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见得苏牧脸上两道金印。想起关于苏牧的一些小道传闻。心里就有些不安起來。
人说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若苏牧真发起狂來。大不了一逃了之。他郭大转运使。堂堂封疆大吏的小命可就洠Я恕?br />
然而苏牧却只是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防潮油纸包來。打开之后。将一份文书和一块牌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二位大人可认得此物。”
见得苏牧如此神秘。赵宗昊早已心痒难耐。当即往前一步。只看了那牌子一眼。心里边咯噔吓了一跳。
但见那牌子虽然是木质。但表面却镶嵌金皮。大焱律法有严令。民间流通制钱铜钱。西蜀和两广甚至湖南可用银票。严禁流通金银。
虽然使用银子已经成为了民间的风习。官府想禁也禁不住。但却洠烁矣媒鹱印R蛭鹕兔骰歧澈熘?刹皇撬姹憔湍苡玫摹D鞘腔始也拍苁褂玫难丈?br />
那木牌上短短两行十七个字。赵宗昊只扫了一眼。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在不断回荡混响:“绣衣暗察。”
他双手颤抖着翻开那文书。里面竟然是关防和勘合。上面可都有官家的用玺。
这玉玺可不是随便能够动用的。即便是官家也不能大小事随便戳个玉玺的章子。平常朝政公务最多也就用印。非国家大典宰辅重臣任命和用兵大事。是极少用到玉玺的。
巴掌大的一个玉玺。却是货真价实。无人敢仿冒。也仿冒不出來的。
即便是郭正文和他赵宗昊这样的大员。平日里也不敢将关防和勘合带在身上。不是怕丢失。而是洠в姓飧鲎矢瘛V荒苷蛟谘妹爬锿贰S玫氖焙蚧共荒芏雷砸蝗恕1匦胍屑嗖煸谂浴2拍芄欢每焙虾凸胤馈?br />
而能够带着这两样东西随便走的。除了出征的大将。比如平叛方腊之时的童贯童宣帅。也就只有少数几个传说一般的人物能够拥有这样的特权了。
放眼整个大焱朝廷。只流传着各种传说。却从未露出真身的绣衣暗察。便是拥有这等特权的其中之一。
苏牧是绣衣暗察。
郭正文刚刚看清楚这两样事物。还未來得及吃惊。赵宗昊已经附身行大礼。
“官家万寿。”
这金牌与关防等同于圣旨。见了虽然不需要下跪。但见之如面圣。大礼是免不了的。
郭正文脑子一片空白。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到。脸上被刺了下贱之极金印。只会在民间吟诗作赋。在沿海地区勾勾搭搭的苏牧。竟然会是传说中凤毛麟角一般的绣衣暗察。
苏牧眸光陡然一厉。低声沉喝道:“郭大人见印玺如何不跪。难道忘记了人臣之道。想要犯大不敬之罪耶。”
彼时汉室民族经历过五代十国的动乱。太祖建立大统一。汉人高傲犹在。跪天跪地跪父母。非重大典礼。是不需要跪拜皇帝的。而后经过了近百年的教化。士大夫阶级彻底占据了朝堂的掌控权。文官的地位史无前例的高。更不兴跪拜之礼。电视上动不动就下跪。那是后來元蒙和满清的狗屁礼节。汉人从來就不兴这一套的。
可郭正文心里震惊到了极点。被苏牧如此一喝。竟然双膝一软。噗通就跪了下去。
苏牧轻轻将赵宗昊扶了起來。却故意吊着郭正文。后者慌忙醒悟过來。然而为时已晚。因为苏牧洠в锌谒祷爸啊K遣荒芷饋淼摹F饋砭褪遣痪础?br />
“郭大人。我皇城司正在暗中搜寻方腊余孽的紧要机密。事有从权。不便透露。我只能说。这船上都是机密。郭大人不信。尽可派人來搜便是。”
苏牧也不与他解释这么多。那郭正文抬起头來。怒视着苏牧。然而却发现苏牧居高临下。自己越发显得羞耻。连忙又低下头去。却又发现更加羞辱。只好平视前方。却又对着苏牧的裤裆。一时间是无地自容。羞辱到了极点。
“绣衣大人办差。郭某自然不敢阻挠。。。”如此说着。他便趁势将膝盖抬起來。故作体力不支。就瘫坐在了地上。
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子。这位转运使大人也算是费劲了心机。豁出一张老脸不要了。
谁能想到堂堂一路转运使。位高权重的一方牧守。竟然会遭受如此的羞辱。
当然了。谁都洠氲健U龃箪颓缚墒募父鲂逡掳挡臁>捅凰布艘桓觥U媸堑沽税吮沧友沽恕?br />
赵宗昊见得郭正文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心里别提多解气。反倒是苏牧也不在面子上计较。将郭正文扶起來。有些阴险地笑道。
“我皇城司在江宁驻扎多年。对郭大人的政绩也是有目共睹。官家乃千古圣君。自然也会看到郭大人的劳苦。苏某对郭大人的尽忠职守也是钦佩的。”
听到苏牧如此一说。郭正文心里也是咬牙切齿。这分明就是在暗示。他能够通过皇城司。向官家进言。也就是说。自己在官家耳中的形象。可就捏在皇城司。或者说苏牧的手里了。
他在朝堂上打拼多年。甚至流言蜚语的可怕。一些宦官或者天子近侍嚼舌根子。很多时候非但不能让官家听取。反而会被冠与干政之罪。打入大牢。
可这些流言进到官家耳中。他就会产生质疑。不再放心地将差事交付给你。或许洠в惺裁创笤执竽选?上胍偻献摺?删湍延诘翘炝恕?br />
“圣恩浩荡。郭某感铭肺腑。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官家所望。”
他本是场面上的表忠心。可谁知苏牧却呵呵一笑。握住郭正文的手道:“我就知道郭大人是个忠君体国的父母官。苏某出海一行。乃是皇城司的差事。官家又授予苏某便宜行事之权。眼下正有一事需要郭大人倾力襄助。相信郭大人不会坐视不管吧。”
即便苏牧胆子再大。也不敢欺君罔上。再者。绣衣暗察本來就有便宜行事的职权。郭正文只能打落牙齿吞落肚。哪里敢虚以委蛇。连忙应承道:“苏绣衣但有所托。郭某尽力便是。。。”
苏牧哈哈大笑。握着郭正文的手。便如同见到了雪中送炭的同志一般。满口赞道:“郭大人果真是顾全大局。风骨让人佩服啊。”
一提到风骨二字。郭正文条件反射一般想起刚才的下跪。老脸又是憋得通红。苏牧也不再撩拨他。正色道。
“实不相瞒。这三艘船里都是极其重要的方腊余孽。皇城司需要赶紧护送回京。向高慕侠大公事复命。奈何山高水远。苏某能力有限。贵漕司掌控水路交通。本事通天。我想让郭大人派些人手。帮着护送回京。他日奏报官家。郭大人这份功劳想來是少不了的。。。”
赵宗昊在旁一听。忍不住内心就窃笑起來。这苏牧也是太损了。非但不让搜查。竟然还让郭正文帮着护送。这简直太。。。太让人解气了。
事实上苏牧此时说什么都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