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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2 / 2)

“凤仪这话怎么讲?”

上官凤仪看看正转过头来瞅着她的萧澈,沉默了下,道。

“王爷如今已经知道芜州案其实在十多年前就发生了,那时这伙恶贼的势力还没有这么大,所以有人查出了他们的贼窟。可惜,不等官府出面,那人全家就被那伙恶贼杀人灭口,尸体随着家宅一把火焚毁,迄今却仍被人以为是桩失火惨剧而已。凤仪,本不姓上官,凤仪姓吕,芜州前招讨使吕钦正是家父,十一年前全家死于火灾中的吕钦。”

“——吕钦?”

想起这个名字,沈燏有着微微的吃惊。十一年前,即使是远在京城与边关的他也还是听说过这个人的,连破数件大案的芜州吕钦,曾得他的父皇亲自颁下奖赏。后来再无消息,原来竟是……

“不行,凤仪,我不同意。”

萧澈终于打破沉默,开口,但为什么不同意?萧澈在脱口而出的瞬间也茫然。他这人凉薄得很,假若是对方自己坚持做的决定,那么是死是活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上官凤仪——他名义上的这妻子,如果她的决定会令她面临死亡的话,他就必须打消她的决定。

理由,理由是她与他有着契约吗?也许吧,他要履行的部分不需要她以性命冒险;也许,还因为她还未完成她的那部分责任;更可能,因为她是唯一分享他的秘密的人,这世上除了她,再没人知道他多么尊敬他的大哥,多么想保护他的大哥,甚至不惜与母亲敌对……这秘密,一个人真的很沉重!

对上萧澈沉默依然但这次是透着少有的坚持的目光,许久,上官凤仪终是叹息一声,道。

“一个月,我等你一个月,澈,假如一个月后还没有办法,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同意我的意见。”

萧澈不说话,斜眼看看这似乎从小就冷漠如冰的侄儿,沈燏心中大致有了个底。想起他的母亲,孟家那个当年执意要嫁入萧门,甚至不惜为妾的二小姐,他不禁勾起唇角,这对母子,说像也像,说不像却又真是不像得很呢!

“一个月么?这个时间的确是比较恰当。假如一个月内还是想不出别的办法,那么我也同意由凤仪出面来引蛇出洞。不过即使澈刚才同意,凤仪你也必须等一个月。对方不是贸然之徒,我们必须把线放长一点,伪装要像,也要更有耐心,才能钓到大鱼。而这一个月内,除了想别的办法,也必须想法保证没办法时,凤仪你的安全。”

沈燏带笑的目光扫过萧澈,又落在上官凤仪身上。

武林第一美人么?

的确是位相当美丽的女子,而且极有个性,让沈燏不禁想起遥远的京城那里,他那基于一个契约而嫁给他的妻子。昨天才得到的消息,盈川有了身孕。这个喜讯让沈燏欢欣异常,不止是初做父亲的喜悦,更因为那是他的盈川,如星辰般耀眼的盈川会诞下怎样杰出的孩子?

这让他无比期待!

“不过凤仪,你要记住。如果你只是想剿灭那帮匪徒为亲人报仇,而不是觉得下黄泉与故人为伴也无所谓的话,那么,不惜一切,你也必须活下来。我想,应该有人在等着你的吧。”

愣了一愣,上官凤仪垂眸,笑一笑,点头道。

“我知道,多谢王爷。”

“如果你想,我会帮你灭了映水楼。”

萧澈突然开口,郑重而冷静,仿佛只是要剿灭一伙山贼。上官凤仪看了他半晌,有点无奈地笑着,叹道。

“澈,多谢你,可是我的家人是因为我父亲要为民除害而死的,所以我不想只是杀了他们,我要他们跪在堂下受审,在万民瞩目中付出代价。”

吹入芜州的风都是从湖上来的,带着清冽的水汽,驱散了夏日白昼的焦热,也驱散了笼罩沈燏等人多日的重重迷雾。

内奸已确定,而通过这么久以来细细的盘查、追踪与被匪徒自己毁掉的十座大大小小的据点的分布,他们巢穴的范围也大致可以圈定了。

官府、富商,加上江湖世家之一的映水楼,这是组成这芜州案犯的三大势力,前面两者好办,藏身点俱在芜州城内,且估计只能负责后路,那承担主要行动与剪除威胁者的映水楼却是建在湖边的一座大庄园,内里萧澈去探过,没什么收获,人虽多,但都是女眷、弟子、仆役,映水楼主事者皆不在其中,看来对方早有准备,巢穴已挪往浩淼的湖中去了。

千里平湖中大大小大的岛屿星罗棋布,不知道多少都无人踏足过,也因此成为匪徒最好的藏身点,也莫怪他们可以那般恣意地嘲弄他这钦差了。不过,现在该到他沈燏反击的时候了。呵,映水楼啊,希望他们足够强,强得能承受得住他这一击才好!

第四卷 京华倦客 第十二章 业火

第十二章 业火

昭国有个笑话,流传不甚广,但芜州人都知道,闲下来神侃的时候,不时会有人拿这个笑话打趣家乡人。

某人去了趟临海,听说七星群岛上的渔民被海盗侵扰,不堪其苦,奇怪道:“他们干嘛不赶紧换座岛逃命?我们芜州前阵子闹水匪,大家船一撑就猫到别的岛上了,反正岛那么多,水匪哪里找得过来?”

海岛与湖岛有多大区别,芜州人后来终于是知道了,但是,知道也就是个知道罢。海是遥远的、不相关的事物,只有芜州的湖、芜州的岛,是芜州人日日渔歌唱晚、岁岁春花秋月看不尽的红尘乐土。

也许除了缔造这天地的神,没人知道湖中到底有多少座岛屿,有的小巧如珍珠,有的大可比芜州境下的梨川县城;有的秀美,有的却又陡峭如倒插水中的剑,若非草木盘绕其上,那峭拔的石壁说不准就会如剑刃般反射出刺目的日光来。当然的,寻常渔民就算靠近了这样的岛,也不会有那等闲情逸致想上岸去瞅瞅那儿是否会有别样风景的。

其实这里虽然高、虽然险,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吴鸿站在岸边,崖岸虽高,但是湖上的风很大,或许要下暴雨了,湖水打着卷儿扑上来,水雾甚至湿了衣摆,他却仍固执地站在那里,芜州、京城,在一条线上。

“喂,你还在这里看什么?”

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响起。在身后,理当突兀,却又轻飘飘得像阳光下的灰尘,平凡得紧。吴鸿没有回头,他熟悉这声音,而且对方把距离把握得很好,倘若吴濛再沉默地往前走一步,他的暗器就要出手了。

“有事?”

“当然。”

“说。”

自冯家庄一事后,吴鸿对吴濛的。态度越发轻慢,如今连处理公事时的言语亦是极尽简单,似乎避之惟恐不及。虽然密卫们之间也绝少交流,但如此刻意的淡漠倒又似乎过了些。吴濛却丝毫没有为此而动容,他走到岸边,平淡地看着脚下喧嚣的波涛。

“芜州案到如今规模,已达到目。的。主上吩咐,要收网了,映水楼余孽,必须全部处理掉;顾昱暂且留着他性命,待指证时再解决。”

“谕令。”

吴鸿冷冷地循规要求吴濛出示皇帝的印信,吴濛。掏出一枚金质令牌给他对过,确认后收回自己怀中,瞥一眼已经转身的吴鸿,他露出像是恶作剧般的浅笑。

“这次回京城,听说了一个让太后非常高兴的消息,。你要听吗,吴鸿?呵,放心,确实是好消息——东静王妃怀孕了。”

那稳健的脚步仅有微微的一滞,吴鸿大步离开。。吴濛自然看到了,嘴角的笑容已近邪恶,他继续道。

“破此大案的人。将会是东静王,功劳也好,忌惮也好,东静王都是背定了,而好处,自然是主上占尽。呵呵呵,这次对世家动了手,那么下次,吴鸿,你猜会是谁?宁远侯,还是东静王?”

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吴鸿背向他越走越远。不过吴濛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根芽,那里早有肥厚的土壤与漆黑的阳光,那根芽,不知何时,便会把这密卫中的佼佼者死死缠住。

呵,这戏里最精彩的一出,不久就要开始了吧。

那叫沈盈川,哦,不对,应该是叫沈绿岫的女子,南安王的嫡女,既然会突然嫁入皇家……呵,我们的皇帝啊,你猜得真准呢!

“唔,用蕙草的话,香味有点明显,鼻子灵的人恐怕就能识得出来,也不合王爷的要求。”

被楚怀郁皱眉否决了又一项提议,红榴苦着脸道。

“不是香味过浓易识辨,就是淡得风一吹就散,过了水就更别提,这可怎么办?”

楚怀郁不说话,拧着眉沉思,东静王的要求倘若是在陆地上就好办,可是芜州遍地河湖,着实不好处理。

“——谁?”

武功虽然较一般,但楚怀郁五识敏锐,药圃那边传来的细微动静让他登时喝出声来。似乎是被他惊到了,一个娉婷的身影缓缓直起身,红榴认出来,笑道。

“是怀佩呀!吓了我一跳,怀郁,还以为什么东西潜进来了呢!”

“哦,抱歉。”

楚怀郁展眉笑了一下,关切地看向小妹。

“你在这里干什么,怀佩?”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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