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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阿维最惨的一回,是打开纸条看了半天,一直愣住不动。

我抢过纸条来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竟然写的是:去外面天桥上指着天空喊“看啊,多么蓝的月亮啊”。

“哈哈哈哈,这,也太损了吧,谁出的主意啊?”

阿维发呆的表情终于慢慢融化了,那厮扬了扬嘴角,试着发出声音,然后说:“哈,哈哈,这是我自己出的主意。”

到大家开始算计谁还没被罚过的时候,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在众人齐心协力顽强不懈地努力之后,我只好把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粗粗地出了口气,出门去,等待过路的老大妈。

我要做的,是向过路的老大妈问问哪边是北。

“大妈您好,麻烦您,问、问一下,”为什么准备好的台词说着这么费劲啊,“问一下您,您知道哪边是北么?”

“噢,北啊,就是那边,那边。”

善良的大妈伸手一指,我如获大赦,感激涕凌地谢过大妈,重新坐了回来。

“喂,找不着北的傻猫先生,看人家大妈多慈祥啊,便宜你了。”

“幸灾乐祸的美女同志,别得意,下一个就是你的。”

忽然外面响起了雷声。

“看吧,马上要下雨了,上天都承认我说的没错,下一个就该你受罚了。唉,你想想吧,外面下雨了,到处都湿乎乎的,万一你抽到的纸条上让你出门去怎么样怎么样,那就要淋湿了啊,可怜,可怜……”

“喂,抓牌好不好!”澎澎喊将过来,打断了我的话。

这一局牌澎澎玩的小心翼翼,因此时间拖得格外长,一直打到外面真的开始掉起了雨点,才分出胜败输赢。运气好得无以复加的一把牌,不由得我不把澎澎送到塑料袋前,抽纸条。

“傻猫,你别美!”澎澎回过头瞪我一眼,“我向来运气好,一定能抽一张好签的。”

“你是想说傻人有傻福气?”我格外的幸灾乐祸,“你傻是不假,福气就算了。”

“喂,是不是我好久没‘踢’你了?”

恐吓完毕,澎澎伸手去,轻轻捏出一张纸条来,小心地展开,阅读。

瞪我一眼时的倔强,就这么轻易地从她脸上流走了。

“出现了……”阿维看着澎澎的表情,自言自语,“我坦白,这一张是我写的。”

“阿维!”小维姐姐拽了拽阿维的上衣,“你怎么知道这张纸条上写什么了?”

“这、这么邪恶的,写着玩的,我以为抽不到呢。”阿维又开始装无辜。

獾子已经凑了过去,朗读纸条上写的内容:

“和上一轮,挨罚的人,到外面天桥上,拥抱在一起。”

“喂喂!”听獾子念完,我眼露凶光地逼视阿维。

那厮早已躲到了椅子后面,大声疾呼:

“哇,救命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啊,红土不是我偷的,我认错……”

“这,要不然……”咴儿刚想要出面调解。

“去就去!”

澎澎说完这一句,转身拉开快餐店的大门,走进了雨里。

“喂,这是不是……”我看看出门去的澎澎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阿维一伙。

“你让人家在雨里淋着等你啊?没人性!”阿维躲在椅子后面,还不忘了废话。

我犹豫着,从桌子走到快餐店大门,十步的路走了至少一分钟。

终于明白了《孔雀东南飞》的开篇就要说什么“五里一徘徊”了!

天桥上。

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澎澎脸上;湿的衣服,勾画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女孩站得很直,却稍稍地低着头,看着脚下,不看我。

“喂,傻猫,你不冷是不是?”

“没有啊……”

“那你喜欢淋着?这么磨蹭,快、配合、一下。”

我迟疑了片刻。

雨中,澎澎扬起了脸来,淋得湿湿的眼睛。

她抱住我。

第二卷 大二学年 第二节 风往哪个方向吹

54

“这回爽了吧?”阿维躲避着我扔过去的拖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写的那几张纸条,都是我们以前玩的时候比较经典的,谁知道啊!”

“你还说!”扔完拖鞋,我顺手拎起了哑铃,想了想,没有扔出手。

“既然那个‘爱上你的猪头三’都没意见,你怎么还跟吃多大亏了似的啊?”

“你知道吧,这个事——”

“玩游戏而已,你不要看那么重好不好啊,拜托。”

“可是,咴儿和澎澎都在的。”我放下哑铃,坐在床边,“我不想让猫咪知道这件事。”

当晚给宠物猫电话中,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看来你们打牌打得不错哦。”

“还行吧。”

“有机会放松一下,其实挺好的,下次咱们几个也玩吧。”

“嗯。”

我一直没有问宠物猫到底了解了多少。

“对了,澎澎怎么样?没、没事吧?”挂掉电话前之,我还是忍不住问。

“没事啊,挺好的。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正喝我冲的热咖啡呢。”

宠物猫停了停,一时间我竟然紧张起来,不知道下面的对话内容会是什么。

“还有,”好在她继续开口了,“我还问她,干嘛淋着雨回来,她说好久没淋湿过了,偶尔淋一次感觉挺不错的。”

55

打牌之后澎澎出现的几率似乎变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则都和从前一样。

唯一明显的变化是,咴儿不再继续跟网络公司有瓜葛,于是作息时间彻底变成了昼伏夜出的,经常夜不归宿,然后到我们中午回宿舍才能看到他抱着枕头睡成死猪。

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我们开始上专业课了,生物学的专业课。

卢可的成绩越来越好,老师们也越来越喜欢他,于是乎,那厮有时也开始在宿舍里大谈起“好好学习”和“集体利益”,阿维则以不变应万变,统统回以经典的那两个字:

“放屁!”

这种抵触的结果,一直蔓延到课堂上。

植物课,老师讲种子休眠,问到“你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休眠”,卢可回答“古莲”,阿维马上也跟着开口,说:

“火山!”

动物课,老师讲系统分类,问到“见到一个动物、你们第一想知道关于这个动物的什么”,卢可回答“看看这个动物的器官分化程度”,阿维马上也跟着开口,说:

“看看这个动物好不好吃!”

若说大二开学有什么不同,大概只有这些。

阿维依旧专心致志地和他的小维姐姐好,獾子依旧大摇大摆地叼着烟头压过马路,卢可依旧刻苦勤奋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我,也还是弹琴,然后去参加乐队的排练。

乐队在策划一场演出,在澎澎她们学校,因而大家自觉自愿地加紧了练习。

但是不能随之一起紧起来的,就是我和宠物猫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不咸不淡。

这种状况持续到北京深秋的一个晚上为止。

56

那是乐队加班排练的星期三。

太阳开始偏斜的下午,排练结束了,我正打算回学校去吃晚饭然后上一门无聊的选修课,然而不经意间,却听到了宠物猫和咴儿的谈话。

宠物猫:“一会儿你有事吗?”

咴儿:“怎么?”

宠物猫:“嗯,我想,要是没事的话,你陪我去趟医院好不好?”

咴儿:“……”

宠物猫:“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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