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空灏依然不解,质疑道:“宫微瑕为何要带晏回去南疆?”
司空玥不得不耐心解释:“本王猜测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镜空法师可能是因无意间窥得天机,才被迫自尽。”末了催促司空灏快传令撤兵。
司空灏眉头紧锁,依稀觉察宫微瑕做这么多的事,难道是要赚晏回去南疆?可是,已经晚了,方才出宫时他刚刚收到前方传来的密报,宫微瑕于今晚启程,现在估计已经遭到伏击,头不由垂下来。
司空玥看着司空灏的模样,已经猜出八九分,心顿时一沉,此时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碧澜江,脚步向前迈了两步,然而头一阵昏沉,身体实在不济。
此时,司空灏心底里依然抱着一丝侥幸,晏回若真是南疆皇子,宫微瑕不可能煞费苦心引他回国,因为那样一来会威胁到他的皇位,所以,晏回不见得就在宫微瑕的船上,看一眼神情紧迫的司空玥,道:“一切等明日传来消息,自见分晓。”说完出了房门。
转过天
前方传来密信:宫微瑕一行人全部沉落碧澜江,若是明早以前没有传出宫微瑕归国的消息,那么宫微瑕便是沉尸江底。而且附带一条消息,昨晚宫微瑕身边的确有一名武艺高强的俊秀公子,不过天太黑,容貌看得不真切,后来在随宫微瑕乘小船逃亡时,遭到伏击,宫微瑕见大势已去,将他扑入水中。
传闻果真不可信,宫微瑕若是知道刺客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定气得从南疆蹦过来,其实也不难想到,皇上如此紧张此人,派出去的刺客自然不敢说剑指晏回,反正也是死无对证,当然要撇清了自己。
又过了一天,前方再传来消息,宫微瑕安然归国,他身边随行的公子却没看见。
同时,司空灏收到侍卫传来的消息:各州县暂未发现小侯爷的踪迹。
这日,御书房里死一般沉寂,司空灏扫视面前的军机大臣,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朕即日发兵南疆,众卿意下如何?”见众臣依然不语,司空灏又道,“南疆不过弹丸之地,当年父皇早有吞并之意。”
慕容羿上前一步禀道:“陛下,出师最忌无名,南疆国主刚刚来我朝进贡,此时出兵恐怕不妥。”
其余众臣也皆附议,关于是否发兵南疆,君臣一直争议到日暮降临,最后司空灏“啪”地一拍桌案,落地有声道:“朕意已决!明日点兵,三日后发兵南疆!”
众臣相视无言,谭鄂那样的重臣都被司空灏关进天牢,谁还敢对司空灏的话说一不字。
慕容羿眉头紧锁,随着众人退出御书房,出了皇宫宫门,翻身上马,心情烦闷,没有回府,而是去了肃王府。
肃王府前堂
司空玥靠在座椅里,手中的折扇时而展开时而合上,神情显得浑不着意,听完慕容羿的慷慨陈词,口气淡淡道:“贤婿有异议?”
068 无题
司空玥靠在座椅里,手中的折扇时而展开时而合上,神情显得浑不着意,听完慕容羿的慷慨陈词,口气淡淡道:“贤婿有异议?”
慕容羿愣住,其实他若仔细观察司空玥,就会察觉司空玥虽然气色明显见好,但是神情却显得抑郁黯然,然而慕容羿此刻的整个心思都扑在国家大事上面,因而并未留意。
双眉紧皱道:“岳丈,我国刚刚抵御北方匈奴,如今急需休养生息,实在不该再妄动刀兵——”说到这里,慕容羿见司空玥啪地一合扇子,不由再次愣住,见司空玥眸光微沉,怔怔地道,“愿闻岳丈高见。”
司空玥摆弄着折扇,沉着声音说:“皇上若要兵发南疆,本王定当挂帅!”
慕容羿完全是蒙了,不错神地盯着司空玥看,什么时候他和司空灏一个鼻孔出气了?眼见着司空玥瞥向自己一眼,慕容羿意识到失礼,连忙收回目光,抬袖子擦一把额上的冷汗。
“敏儿还吃不下饭吗?”对面响起司空玥随意的问话声。
慕容羿连忙回答:“好多了,反应没有开始时强烈,素淡的饭菜现在吃得下了。”
司空玥点点头:“贤婿若是得了空闲,还是要经常陪在她身边,敏儿虽然并不娇气,但是毕竟是女儿家,你还是该体贴一些。”
慕容羿连声应是,又擦了擦额上的汗,暗想,今日来肃王府显然是一个错误。其实岳丈大人言语失常也不难理解,晏兄弟不告而别,至今还没有下落。
两日后
司空玥已暗中点齐了十万先遣部队,此次向南疆发兵,全是在秘密进行,除了军机大臣知晓,一般的朝臣一概不知,司空灏的意思是,要打南疆一个措手不及,在这一点上,司空玥同他不谋而合。
本欲当晚就发兵,然而日落时分,前方传来消息:宫微瑕在今日早朝上,刚刚封了久居后宫的弟弟宮无暇为皇太弟,跟随在自己身边协理朝政。
司空玥得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剑眉微皱,宮无暇此人名不见经传,即使是南疆国内也少有传闻,司空玥只知道此人小宫微瑕三岁,宫微瑕是嫔妃所生,而宮无暇却是出自皇后,但是自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就一直养在后宫,几乎从未视人。
其实侧立储君一事,不但司空玥觉得费解,就连南疆的大臣初闻之时都感觉震惊,宫微瑕膝下有一子,虽然年纪尚幼,但是立为太子也是可以的,没有必要将皇位传给异母皇弟,而且还是个病秧子。
房中的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少,夜幕即将来临。
司空玥还在房中来回踱步,脑中瞬息万变,他已推测出晏回的身世与南疆皇室有关,而当年南疆皇帝战死时,膝下只有宫微瑕和宮无暇两子,宮无暇生病那年,正好是镇远侯谢天霖攻入南疆之时……司空玥思索良久,忽然凤眸一闪。
这时候,侍卫跑进来禀告:“启禀王爷,皇上派人催促,要王爷即刻发兵。”
司空玥此时已在心中做好了决断,宫微瑕既然能出使离朝,他自然也要礼尚往来才是。即使只是一线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更何况宫微瑕煞费苦心,怎么会轻易要了晏回的命?
皇帝寝宫
司空灏心情沉郁,几乎没怎么用晚膳,一想到船上的俊秀公子有可能是晏回,司空灏的心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猛地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大口,如果不是抱希望晏回可能隐在州县里,他一定亲自率兵征讨南疆!
康弼小步跑进来,看一眼面容阴翳的司空灏,着实有些胆寒,这几天来,每日都有宫人被皇帝处置,打板子都是轻的,现在皇宫里人人自危。
硬着头皮禀告:“皇上,肃王爷刚刚解散先遣部队,各部士兵已撤离京城回归原籍。”
“什么!?”司空灏声音冷厉,手中的酒壶啪地一声摔在桌上,桌上的盘碗被震得叮当乱响。
在司空灏慑人的怒火面前,素来沉稳的康弼也不禁浑身发抖,自司空灏登基以来风波不断,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时隔多年,司空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行事谦恭端方的少年,现在他无比怀念司空睿为帝时,相对轻松的时光。
“司空玥现在哪里?速命他来见朕!”司空灏怒吼道,同时站起身来。
话音刚落,殿门外跑进来一名小太监,颤抖着禀告:“启,启禀皇上,肃王爷在宫外求见。”
“让他进来!”司空灏面容狰狞,声若裂石。
康弼擦了一把汗,拉起被司空灏吓得几乎瘫在地上的小太监,仓皇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