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2)

我一笑,就牵动到了腹部的肌肉,扯的伤口疼痛不止,又赶紧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亦菲:“我睡了几天了?”

“两天。”亦菲说着,手指向床头柜子上的几篮水果和花,“我妈也来了,刚走。”

“啊?”我一怔,坐了起来,腹上的伤口顿时像又撕开了一般传来剧烈的疼痛,我忍不住又呻吟了一声,慢慢躺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阿姨也来了?没见着……真遗憾,错失良机啊!”

阿轩在那儿接过话来:“九哥,阿姨可漂亮了,对我跟阿宽印象不错的,刚才我们聊了半天呢,嘿嘿。”

我瞪了他一眼:“我饿了,你们俩出去给我弄点吃的来!——烟留下。”

亦菲说:“我去吧?”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她说:“不,让他们俩去。”

阿宽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坏笑着嘀嘀咕咕出去了。

“睡着的时候我做了几个梦,一开始梦见我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怀里抱着一个炸药包,撒丫子在枪林弹雨中跑,一直跑到一座碉堡下面。碉堡是一座空心的桥,里面全是国民党的人,躲在里边拿机枪往对面的我军扫射。我一把撕开炸药包背面的双面胶,把它粘在了桥底下,拉着导火索心里乐着想:丫非炸死你们这帮狗日的!正准备走呢,一抬头就看见了你,你站在云端,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就古装戏里那造型,在哪儿微笑着看着我,含情脉脉。我一下看呆了,口水直流,想入非非。等反应过来身后还有炸药包的时候,导火索已经烧到头了,跑也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冲战士们大喊:同志们,有美女!——炸药包轰的一声就响了……”我微笑着对亦菲说,满脸俏皮。

亦菲坐在我身旁开心的笑道:“行了,别贫了啊……”

“还有,后来我就又到了另外一个战场上。当时正和战友们趴在壕沟里准备去攻前面的一个阵地,可是面前两三米就有架机关枪一直扫射,子弹都贴着头皮往后飞。等了半天,大伙儿都不敢抬头,我也等烦了,干脆就往沟里一躺,心想反正是攻不过去,又不能撤退,索性就先睡上一觉,等有人冲上去以后我再跟着冲。睡着睡着就做起梦来。梦见你就站在前面不远处,伸展着双臂轻轻旋转,然后停了下来,盯着我,微笑着向我招手。我一个激动,跳了起来,也伸展开双手向你奔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你……抱着抱着就猛的睁开了眼,定睛一瞧,原来自个儿正死死的抱住敌人,机关枪就在我肚子上顶着,打的我满身都是血窟窿……”我说着,自己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怕再拉扯到伤口。亦菲笑个不停,满脸开心。看着她笑,我心里舒服的很,即兴张口又讲了下去:“然后又换了一场地。我跟许多人一块儿趴在路边的草地里,准备伏击一个美国的队伍。在草地等了很长时间,谁知道他们晚点儿了,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到,我就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老在这儿趴着也不能聊天不能翻身的,多无聊啊,刚好昨天下载了你的一新电视剧的前几集,我就套出MP4带上耳机,趴在草窝里看。看到精彩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有些乱嘈嘈的声音,身上还有些发热,当时也不管这么多了,就想先把这集电视看完了再说。结果等我看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烧的已经动弹不得了,想叫,竟然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亦菲笑的合不上嘴,等稍微平静了一些问:“假的吧?逗我开心编出来的?”

我马上竖起三根指头来,盯着她眼睛信誓旦旦的说:“我九天向天发誓,绝对不是真的!否则天上掉钱砸死我!”

亦菲撇了撇嘴,拿起水果刀帮我削苹果。竟然连拿刀的动作都优雅迷人,让我陶醉。

“这两天你都在这儿?”我问着她,伸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想得美啊你——我就白天过来,晚上可是要回家的。”她削着苹果并没有抬头。

“嘿嘿……我正担心着呢,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烟,笑着说。

亦菲说:“乱说什么啊你!——哎!这儿不让抽烟!”说着皱起眉头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事儿,不让护士看见就成了。”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抽烟吗?……你如果再抽的话,我就走了。”亦菲皱紧了眉头,满脸委屈的样子。

“我……嘿嘿……就抽两口行不行?伤口太痛——哎呦……我抽两口烟压一压……”我苦笑着,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

她犹豫了一下,偷偷往病房外看了看,又看看我,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板起脸说:“就两口啊!不许多抽!”

我捡了大便宜似的赶紧点头,把火打着,吐了一口气,猛的抽起第一口来,一支烟被我憋足了气抽了一小半——昏迷的两天没有抽烟,这一口竟然把烟劲吸了出来,本来有点晕的脑袋晃的更厉害了。

亦菲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赶紧来伸手夺过去我的烟,摁灭了丢在垃圾篓里说:“好了,好了,够了……不能再抽了!”

“这……这才一口啊……说好了两口的……”我急着问她。

“这也叫一口呀?一口就这么多,两口不就抽完了吗?你怎么就这么嗜烟如命啊?”她说着,满脸厌烦的捂住鼻子,一只手挥动着,驱散面前的烟味。

“没办法,这都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了,丢也丢不掉……有人说的好啊,香烟就像女人,你只知道你爱她,却不知道她爱不爱你。你有钱时她就贴在你身边,没钱时再怎么想她也不理你。——除非没人要的烟屁股。”我笑着对她说。

“你们男人的缪论,侮辱女性!”她又撇了撇嘴,切了一块苹果塞进我嘴里。

我嚼着苹果,突然觉得很温馨,很幸福。真想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定格在这间病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我就这么斜靠着枕头躺在病床上,亦菲坐在我旁边,左手里拿着削好的苹果,右手拿着小小的水果刀,她胳膊伸着,刀在我面前,我嘴巴里含着一小块苹果,微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她略皱起的眉头,温柔的眼神……哪怕停留上几千年几万年,或者世界永不苏醒,我也愿意。

“嗨,觉不觉得咱俩现在特像幸福的小两口啊?”我作出调侃的神情冲她笑着说。

亦菲脸红了起来,又皱紧眉头:“你如果再乱说话我可真不理你了!”

“好好……开玩笑,玩笑而已……生气了?对不起——给你道歉了,闹着玩呢……”我赶紧说。

她一把把苹果塞在我手里,板起脸说:“自己啃吧,我可没工夫一口口喂你!”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无聊得要死,憋得我骨头都开始发痒了。一开始亦菲还会来陪我聊天,后来因为工作的需要,又开始满天的飞来飞去,没时间来医院了。由于医院离住的地方太远,我也没让阿宽和阿轩再往这里跑。我开始逗那些护士玩儿。但是这样做的直接后果非常严重——每次输液我最少要扎三针以上……我满手都是针眼,像个瘾君子。那些护士每次见到我都翻白眼,甚至有时在我需要她们帮忙时都不理我。

我一个人抱着笔记本电脑天天上网。我那次答应了亦菲要写文章给她看,还跟她介绍我“坐家”的身份,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一些文学网站溜达,看别人的文章。学习小说该怎样写。实在咬着牙也看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泡在百度亦菲的贴吧和她的论坛里,看那些网友像对女神一样敬仰的可爱的一本正经的发言,偷偷的乐。

偶尔发两次帖子,我说我认识亦菲。结果招来了许多可爱的朋友对我生命的诅咒和让我食用某些动物排泄物的祝愿。有一些人却坚定不移的相信,相信我的智商不达标。我开始放弃发表言论,但是仍然留在那里看他们表达他们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慕之情。

胖胖的中年医生姓安。安医生闲暇的时候总爱转到我这里来,坐在我旁边和我聊天。他问:“你媳妇这几天怎么没来看你?又闹别扭了?”我乐呵呵的说:“没,她上班呢,忙,没空。”安医生就微皱着眉头盯着我,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嘛,就是火气旺。其实两口子在一块,安安稳稳的平静的生活,那才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那有多么幸福……少跟你媳妇吵架吧!女人嘛,就该让着点儿她,宠着点儿她,谁让咱们是男人呢?……还有——小伙子,男人是得要做出点事业来,否则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别怪你媳妇嫌你没出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那怎么能行呢?谁家媳妇不想自己的男人有本事啊?……”有时说着,我忙不迭微笑着点头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安医生掏出手机,看到来电的号码,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接着电话往外走。走到门外以后,走廊上就回传出他的声音:“你他妈再闹!有完没完啊?丫离就离,明儿个就去法院!谁不去就是孙子!……孩子归我,家里没一件东西是你的,你他妈爱哪哪去!……”。我听到后就会抱着枕头捂头上乐,笑得前俯后仰,弄痛了伤口也忍不住的笑,只是不敢笑出声音来。对于很多问题,局外人会看得很简单,讲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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