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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玄机!”只听他大喝一声,顿时将那曲调冲破,司空玄机没来及收起内力,也被那吼叫之声震破了心脉。该死,竟然大意了!
口吐一口鲜血,司空玄机从半空中翩然而下。“墨庄主果然好功夫,玄机佩服。”擦了擦露在唇角外的鲜血,司空玄机有些惨白的跪倒在了地上。清丽的眼神渐渐向那些自称是武林侠义之士的人望去,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果然是一群伪君子。心中暗自想着的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看着毫发无伤的墨怀松,心中一顿,不愧是武林盟主,武功之高超出了她意料之外。
心口被那声大吼反噬,疼痛难忍。如今出师未捷,她司空玄机真的要丧生于此吗?
“玄机啊,把推背图拿出来吧。我念你是初犯,不再追究。”墨怀松目光微微缩拢,手中握着剑。
“无耻之徒,推背图乃凌空斋之物,何时轮到你觊觎!”拼着还有一口气,玄机拔出玉箫里的短剑,直直的向墨怀松刺去。
墨怀松闪过她这一招,拔剑还击,同时喝道,“玄机侄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可什么酒都不喝,要喝,就喝你的断头酒!”司空玄机剑招一闪,折断了不远处树梢上的梅枝。那还未凋谢的梅花,离枝射出,几十片爆射而出,打向墨怀松的胸口。
“我看你还是把推背图教出来吧。既然杭州凌空斋里没有,那图一定在你身上。”墨怀松剑光一闪,花瓣被他搅碎,纷纷落了一地。
“凌空斋……”她明显的一颤,手中的短剑也偏离了墨怀松的胸口,不想却被墨怀松给制住,剑刃刺进了她的左肩,同时手臂轻轻一麻,短剑掉在了地上。“卑鄙无耻。”她转过头,不去看他。
“玄机啊玄机,我好脸相请你不去,那我只能硬来了。”墨怀松用剑抵住玄机的脖子,声音清朗,“推背图在哪里?”
她不去看他,眼里除了愤怒再也没有其他。“要杀要剐随你,推背图,你找死人去要吧!”
她错了,错的离谱。原以为事事如她意,却没料到给自己撒下了如此大的阴谋。她宁可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魏璇玑,平平淡淡的该有多好!
眼里充满泪水,她恶狠狠的看着墨怀松那张猥琐的嘴脸。“墨大庄主,凌空斋,是你灭的吧?”
“看来玄机也不笨,凌空斋,的确是我灭的。”
“呵呵,呵呵呵呵……”她头发披散,侧过身子往不远处的崖边走去。“想要推背图是吗,墨庄主?”手往衣袖里一摆,一幅半旧的图顿时出现在她的手上。
“对对对,就是它,快点给我,给我!”墨怀松露出贪婪的嘴脸,逐步向玄机的方向走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墨怀松要接近司空玄机的时候,玄机的手往外那么一摆,那幅图,便飘上了天空。图上,一个紫衣女子,手称一把紫竹伞,眼里空洞无光,一江一水一艘船。
“这就是你要的推背图,得之还不如毁去。”白衣漫飞,青丝半解,玄机洒脱的笑了。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毁去。身子往外那么轻轻一扬,短剑往上一挥,图便分了两半,从空中掉了下去。
果然是这样,申时,西北方,生死劫。
“不……”只听得一声惊呼,朦胧之中,玄机似乎听到了墨玉衡的声音。她的身子慢慢往下沉,却被墨玉衡紧紧的握住。“我拉你上来,你不许死!”
“放手,墨玉衡,别让我恨你!”司空玄机目光微微的看着天空,纵使身子在半空之中,也不减她的风采。“别让我恨你,墨玉衡。所以,放手!”
“你想做什么,璇玑,魏璇玑你到底想做什么?”墨玉衡双手抓出她的手,想把她拉上来。
“呵呵,要幸福。”她轻轻的说着,眼里盈满了泪水,“要幸福,墨玉衡,你活得要比我幸福。”
墨玉衡心中有些明白她要做什么了,惊慌之色露在了脸上,“不要——”
只觉得手中的那纤细的手腕逐渐的冰冷,他急忙用真气护住她,却一点也没用。
司空玄机看着慢慢往下飞的那幅画,推背图,呵呵,推背图。众人只知推背图,却未曾想到它同样也是一个祸害。
她错了,她这辈子惟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在洛阳的时候杀了马奎,她惟一做错的,就是将推背图的消息散发出去。
司空玄机拉开了他的手,这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像是远离了这尘嚣世间,斩去了这一段红尘。她的手一挥,将她和他的牵挂也逐渐的抹去。
指尖相错——
手指顺着手指往下滑落——
衣裙漫飞。
墨玉衡惊恐的看着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璇玑,璇玑你为何又一次离我而去?那一瞬间似乎过了千年,那么无声,那么无措。
一滴眼泪,随着司空玄机跌落的地方飘下,连带着那渐渐远去的白衣女子,以及那双空洞的眼睛,了无声息。
“啊呀,和尚又来迟了呢!”只见一个光头的和尚急匆匆的走向这里,看见跪倒在悬崖边上的墨玉衡,喃喃自语到,“痴儿啊痴儿,等得了四载,何不再等三载?”说完之后,便跳下悬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站在远处凉亭的李涵,则握紧了双手,随之砸下,石桌上的瓷杯跌在地上,指尖流着鲜血,染红了碎了的陶瓷。
司空玄机,司空玄机,是你说会没事的。我信你,却将你送下了悬崖。呵呵,呵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至今为止第一部分结束。
预知后事,请听下段分解。
第一话 思伤君梦诗璇心
嗟中君容曜多钦,思伤君梦诗璇心。
氏词怀感戚知麟,神轻粲散哀春亲。
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叫魏无音,至少现在是,因为和尚说过,她曾经有过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引起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
她只记得,当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深山的竹屋里。
她只记得,她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似乎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只记得,那笑脸盈盈的大和尚,是救她的人,也是她的师父。
她住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三年的时间,能忘记很多人,也能记住很多人。从这竹屋出去,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里没有大夫,也没有医馆。平时那些村里人生病,要不就是用一些常见的草药,要不就是听之任之。
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学会医术的。她只是偶尔有一天下山去买东西,看见一个生了病正在发烧的孩子,心里忍不住,所以去帮了他一把。于是之后,每逢她去村庄,村民们对她都很热情。
总是“魏大夫,魏大夫”的叫她。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来都是一个孤独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知己。偶尔她的头会隐隐作痛,在她的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些她不曾见到的往事。
烟波儿打着转,刚从村里回到竹屋,真的有些累了。从她醒来之后,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年,直到现在,她依旧适应着这里的生活以及那些纯朴的人们。迷迷糊糊中,一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落在了白裙只见,水雾弥漫,刹那间,天已黄昏。
隐隐的,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而后,则是大嗓门的吼叫:“小无音,大和尚我来了!”
是师父。她擦了擦流下的眼睛,有些失落的去开门。
“哟,你看师父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只见和尚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子,他对这间屋子很熟悉,每隔初一十五都会来这里转转,给她带些吃住用的东西。“小桃酥,苏州蜜枣,杭州龙井,还有你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