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1 / 2)

“将军,羌无出军了!”金戈在帐外报信。

“我知道了,”连川道,“去招呼将士们吧,稍后迎战。”

“是!”

连川叹了口气,拿起束腹带将自己已有隆起的腹部紧紧缠裹起来,披上铠甲。手里的银枪不知为何变得很重,脚下轻飘飘地像踩不到地。纵然眼前影影绰绰,他还是飞身上马。

他不能不出战,连吃了数日败仗,京师已传来责问。

“怎么有气无力的?!”羌无的将领狄龙诘问。

别说提枪的力气,就是说话的力气他也没了。他害喜害到四个多月还没消停,原本合身的盔甲如今空空地架在身上。眼前一片漆黑,他直直地从马上栽了下去。

金戈守在床边,看到他醒来,眼睛都红了。“将军,我跟了您多少年了,您怎么……怎么不告诉我您有……有身子了呀!”

连川苦笑,“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那位?”

“莫要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此事只有我和军医知晓,将军您打算怎么办?”金戈担忧地问。

怎么办?直到现在金戈问他,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边疆战事吃紧,他断然不能离开,但他也从未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如今还能用束腹带掩人耳目,日后迟早会暴露。而一旦暴露,他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折了多少?”

金戈支支吾吾地回答:“五……五百……”

“妥善处理吧。”

“是。”

军医端来了安胎药,又嘱咐了两句。连川没能听进去,他在想那五百名将士。明天点兵,他便会知道又少了谁谁。

金戈端着热水去帐中伺候连川洗漱的时候,看见连川在用束腹带。他忙把盆放下去拦,“将军,不可!您这样会出事的!”

连川摇头,“无妨。我得去看看大家,总不能这副模样。”

金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披风,“您把这个裹上,外人便看不出来了。您老是这样勒着的话,对孩子不好。”

连川觉之有理,便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本想鼓舞士气的,没想到大家反而更担心他,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得严严实实的。

“将军你没事吧?”

“将军我给您采了野山参!”

“将军……”

连川心中涌过一阵暖流。都说当兵的是一群糙汉子,可他却觉得,他们都是最温柔的人,只是这温柔藏在刚毅的外表之下罢了。

“将军,密函——”

连川正在小心翼翼地喝安胎药,他喝得很仔细,连个碗底儿也不剩。接过金戈递来的密函,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将军,出什么事儿了?”金戈不安地问道。

“陛下……陛下中毒了……”

“什么?!”金戈瞪大了眼睛。

“青兰花毒只有青兰花能解,青兰花只开在这边疆附近的山顶上——我去取,你务必盯好军中!”连川说着便要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我去吧……”

连川瞪了他一眼,金戈不敢再说其他。

“就说我染了风寒,这几日不见人。”连川嘱咐罢便着轻装连夜离开大营。

高山险峻,中途他踩空了好几次,终于在两个半时辰后爬到了山顶上。山顶低温,冷如寒冬,连川的嘴唇冻得青紫。他四处寻找,天不负有心人,很快便找到了。他将花取下护在怀中,匆匆下山。陛下的安危耽搁不得,他一路策马,未停歇半刻,跑死四匹才到紫禁城外。

他冲进养心殿,怎么也没想到宗政毅正与两名男妃玩在兴头上。

“皇上,您竟真地让连将军为妾身取青兰花了!”丽妃倚在皇上身侧。

“自然,爱妃所求,朕都会答应。”皇上道,“连将军还不快把花献来!”

连川奉上青兰花的双手抖个不停,一骑红尘妃子笑,他竟是那个取荔枝的人了。

“皇上,这花一点都不好看,还有毒,不如丢了吧!”

那花便被扔在了地上。

“皇上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先告退了。”连川俯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退下吧。”皇上道。

连川踉踉跄跄地走出养心殿,门口的太监看见都想给他搭把手。他唤了轿子回将军府,谁知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便昏了过去。

听说将军回来了,连希高兴得紧,吩咐厨房做一桌子好菜,自己站在大门口翘首以待。上次他见到将军都是四个多月前的事了。但是这次他见到他家将军,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连川前脚踏进大门,后脚就疼晕过去了,身下流了好多血。前来诊治的大夫是连川的好友沈明郎,他一搭连川的脉,急急屏退下人,又关上门。他掀了被子,解开了连川的束腹带。

连希在一旁惊得半天嘴合不上。

沈明郎给连川扎了针,又着人去熬药。

“将军他……他……”连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明郎冷笑一声,“必然是那混蛋的!”

连希知晓沈明郎口中的混蛋是谁,“也是……那时传将军喜欢皇上,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逼得将军请缨去了边疆,以破谣言。可又有多少人明白,将军是真心的呢?”

连川梦到他没有及时把青兰花送到,皇上不治身亡了。他已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赶路,他要如何才能更快?他在马上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了第一次胎动,却不能停下来享受片刻的喜悦。他悉心护在怀里的花被随便地扔在地上,他心疼;皇上安然无恙,他高兴;发现这是个玩笑,他……他能如何?便是再来一次,他也会这般义无反顾。

谁叫他这辈子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落个“活该”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噩梦中醒来,他的眼角还带着泪。沈明郎就坐在一旁守着,没有回医馆。

连川一摸小腹,送了口气。

“醒了?”沈明郎怨气大发。

“孩子怎么样了?”

“还知道怀着一个?”看他那担忧的深情,沈明郎放弃了逗他的念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你打算就这样生下来,没名没分?星河,你知道我……”沈明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院里的吵闹声打断,官兵堂而皇之地闯进来,将连川掳了去。

“连将军在外面过得可是风生水起啊!”宗政毅掐着连川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自己,“爱玩就算了,怎么还把肚子搞大了?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种?真真是比军妓还不堪。”

连川紧紧地揪着袖子,红了眼眶。

太监常德报:“陛下,丽妃到了。”

“宣他进来。”宗政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丽妃瞟了眼旁边的连川,心里忐忑,他怎在此处?

“妾身见过皇上!”丽妃行礼,。

“爱妃平身——来尝尝这茶,蜀地新贡的。”

“谢皇上!”丽妃欢欢喜喜地过去,结果茶盏呷了几口问道,“皇上,这连将军是……”

宗政毅冷着张脸盯着连川,吓得丽妃不敢多言。连川跪在地上,看着地板,殿内寂静无声。

“皇……皇上……”突然,丽妃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嘴角流出白沫,殿内众人惊骇,却又不敢动弹

“丽妃,你说的那朵不好看的青兰花,可是连将军花了大功夫才采来的,你说扔便扔,是不是有些可惜?”

“皇……皇上……救命……”丽妃挣扎着爬起来,拽着宗政毅的龙袍。

“陛下,青兰花叶可解青兰花毒……”

“朕当然知道,”宗政毅打断了连川的话,“不过——你是想救他呢还是想喝了那堕胎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德端了一托盘放在连川面前,左边是叶,右边是药。

连川快要窒息了。他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的生死,对此却并未变得淡漠。丽妃与他并无任何干系,反倒是他腹中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他不是什么圣人。

“连……连将军……救……救命……”丽妃苦苦哀求。

“来人,把他拖下去,给他个痛快。”宗政毅道。

常德得了宗政毅的眼色,唱道:“丽妃不慎落水身亡——”

不多时,后宫群妃皆被传唤至御书房,乌压压站了一片,为首的是君后沈岩君。

“陛下有旨,众妃需取连将军的衣物,否则便去冷宫待着。”常德冲群妃道。

众人面面相觑,跪下俯首,“陛下恕罪!”

连川紧咬下唇,破了皮儿,嘴里弥漫一股铁锈的味道。他总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因为时常不见,一见便双眸含泪。

宜妃见宗政毅动怒,大着胆子上前解了连川的披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赏宜妃娘娘金玉一枚。”常德道。

宜妃欣喜,同时也如释重负。见有打头的得了赏,又有一妃上前解了连川的腰带。这般下来,连川最后赤身跪在殿中,一丝不挂,令当差的宫女太监们瞧得脸红害臊。

最后落下君后沈岩君一人不肯动手。

“君后想去冷宫待着?”宗政毅把玩着手中的红绳。

沈岩君叩首,“陛下恕罪!连将军戍边保国,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连川解下束发的发带,交于君后手中。他说不出话来,便扯了一个难看的笑。

连川的举动像是触了宗政毅的逆鳞一般,他几乎冲上前去,攥着连川的手腕将人拖到殿中央,用红绳将那纤细的手腕捆绑。他掏出早已硬了的物什抵在连川的后穴处,急不可耐地冲撞进去,霎时鲜血淋漓。

连川咬着嘴唇,硬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他越是这般,便越惹得宗政毅恼火,后者更变本加厉,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妃子们也都起了反应,努力地合拢腿站好。沈岩君不愿看,侧过了脸。

宗政毅却掰着连川的下颚,“君后给朕好好看着!”

比起快感,疼痛占据了连川的大部分意识。他的腿使不上力气,手也被绑着。他只是一个用来被发泄的物件,不能期望温柔的爱抚,不能期望热切的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稍微消了气后,宗政毅解开了红绳,“连将军就这样回去吧。”

连川撑着身子坐起来,后穴处还在往外吞吐白浊。“请陛下赐臣衣物。”

宗政毅似笑非笑,“连将军没听明白朕的话吗?!”

连川跪安,“……臣告退。”

他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一步步挪到御书房外,白浊顺着他的腿流下。从御书房,再到宫门,头顶是青天,脚下是黄地。

“真不知捡点啊,大白天的!”

“不知道了吧,咱们连大将军最是浪荡,听说……”

“小孩子快把眼睛捂上!”

一直候在宫门外的成钰连忙脱了自己外衣披在连川身上,“我送你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帮你洗吧?”成钰轻抚连川的面庞,看着所爱之人憔悴落寞的神情,心如刀割。他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连川摇摇头,“你我当避嫌。”

成钰无可奈何,只能守在门外。

连希是连府管事儿的,见自家主子光着身子回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又是着人去烧热水,又是着人去取衣物。此时屏退了其他下人,自己伺候连川梳洗。

连川看不见自己那处,只能拜托连希帮忙。连希净了手,将修长的手指轻轻探入连川的后穴,将那白浊排出来。连川倚在连希肩头,耳边幻听的谩骂不绝。

连希帮连川擦净身体,又在其后穴和手腕处细细地涂了药。接着扶连川上床躺下,为其掖好被子。

“将军,您先歇会儿,什么都别想,我去做饭。”点了安神香,收拾了屋子,连希立马去厨房做连川爱吃的菜。

回府歇息了两日,连川仍觉精神恍惚。他不该待在京城里,本就是匆匆回来,军中尚有诸多事务,他得赶回去。收拾了包袱行囊,在连希的劝说下,连川放弃了骑马,选择了坐马车。

送着城门口,连希不舍地看着连川,像个老婆子似的嘱咐东嘱咐西。

“你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我还走不走了?”连川笑着拍拍连希的肩膀。

“您别把我说的不当回事儿,别让连希担心。”连希忍着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记住了,我走了……”

连川话音未落,便被禁军团团包围。

“走?朕什么时候准你离京了?”宗政毅玩味地看着他。

连川被锁在了央陵宫,一锁便从秋初到了秋末,一场秋雨一场寒。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是冰冷的,宫人们送来的饭菜是冰冷的。他倚在床边,看着倔犟地挂在枝头的枯叶在凛风中飘摇,就如同摇摇欲坠的自己,搓了搓手,轻抚微凉的腹部。

“宝儿,阿爹怕是没有办法抚养你长大了。阿爹想把你交给沈叔叔,他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还有你成叔叔。你呀,认识两个字就行,娶妻生子或嫁人为妇,享天伦之乐就好。你看阿爹苦读数年,考取了文状元,最后竟是扔了书笔,上沙场去了。”

“宝儿,阿爹给你起个名字吧……算了,让你沈叔叔和成叔叔取吧,阿爹……阿爹对不住你……”

“陛下,臣与连将军两情相悦,请陛下赐婚!”成钰恳请。

“不准。”宗政毅道。

“陛下,您将连将军留在宫中,此事不妥。”监察御史道。

“妥不妥,朕说了算。御史有异议,是听御史的还是听朕的?这天下跟了御史的姓?”

监察御史连忙稽首,“臣惶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政毅乜了成钰两眼,缓缓道:“成将军乃武状元出身,做个禁卫军头头似乎大材小用了。不如这样,连川留京,成将军去戍边吧?”

“陛下——坊间关于您和连将军的传闻费了多大波折才平息您都忘了吗?”丞相道。

“陛下!”百官跪地俯首。

大殿内安静无声。许久,一人抬起头来,发现龙椅上早已空空。

“央陵宫的所有宫人,贬去辛者库,永不复用!”宗政毅厉声道,手上的剑还滴着央陵宫总管的血。

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寝殿内战战兢兢的挨个为连川请脉,个个眉头紧锁,嘀咕了半柱香的时间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陛下,连将军此番发热乃是着凉所致,来势汹汹,不用猛药难以退热。然则猛药性狠,势必伤其腹中胎儿……”张太医看着忽然架到自己脖子上的剑,惊慌失措。

“朕要你们,有何用?”宗政毅眼中冒火。

“陛下莫急!臣等先用性温和的药帮连将军降热,必尽快想出对策来!”刘太医道。

“若有差池,你们谁也别想或者出去。”宗政毅收剑回了养心殿。

“陛下,该用晚膳了……”常德话还没说完,就被进来的太监打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成钰将军闯进央陵宫了!”

宗政毅压着三丈怒火气势汹汹地到央陵宫的时候,被他削去官职的、曾是最年轻的太医院院首的沈明郎正在给连川看诊。

“陛下,末将……”

宗政毅一脚踹在成钰的胸口,“无令擅闯皇宫,按律当斩——来人,将成钰押入大牢。”

成钰被侍卫带走时仍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连川所在的方向。

宗政毅剑指沈明郎,“如何?”

沈明郎没有丝毫畏惧,“给我一日时间,必保星河退热。”

看着太医院那帮废物,宗政毅束手无策,他只能选择相信沈明郎。在央陵宫外,他站了许久,直到常德拿来狐裘给他披上。星河?叫得倒是亲切,他定会寻个机会,割了此人的舌头。

将连川囚禁在央陵宫不久后,宗政毅就下令召回连家军。今日,连家军方一入京,便被禁军直接押送刑场,听候问斩。君后沈岩君得知消息,急急去央陵宫告知连川。

连川顾不得其他,赶去刑场。此刻,他这颗心便彻彻底底地碎成粉末了,只消得风一来,吹走便什么都不剩了。下了轿,他的腿不停地打颤。他紧皱眉头,一手撑着腰,一手托着腹底,步履艰难地朝那人走去。

刑场上将被斩首的连家军众人看见连川,齐呼:“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川并不应答,忽地停下脚步,面色难看。他缓了口气,行动笨拙地跪在那人面前,“陛下要斩连家军,怎……怎能漏了臣这个主将?”

“谁放你出来的?”宗政毅怒道。

“我……我想出来,谁也……拦不住——看在臣也曾打了几年仗、守……守卫过疆土的份儿上,能否请陛……陛下饶过连家军,只杀……臣一人?”

“将军,不可!将军!”连家军众人道。

“这个时候怎么不念着你肚子里的野种了?”宗政毅咬紧了牙。

连川心痛如绞,“连家军尽忠职守,恳求陛下看在他们……没有功劳……呃……也有的苦劳份儿上网开一面!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愿意告诉陛下……臣与成钰之事……”

“说——”

“说来陛下可能不信,这……还要拜先君后所赐……”

“放肆!”宗政毅将镇纸砸了出去,反弹的碎片划伤了连川的脸。

“那日,先君后跟臣说……说您被逆臣绑架,拜托臣去营救。臣不疑有他,不曾想过,原来……等着臣的是圈套。那日,您登基,坐拥天下山河;那日,我与成钰共卧一榻,被‘捉奸在床’,失了名节,也失了您的信任……”连川的眼泪早已干涸。

“胆敢污蔑先君后,你好大的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川无力地倒在地上,眼中苍白的天渐渐被黑暗吞噬,身下血流如注。是,我好大的胆子才会想常伴你的身侧,好大的胆子才会期许你能信我这最后的话。罢了,罢了,愿你我来世用不相逢。连川搭在腹上的手倏地垂下了。

宗政毅看着大臣上奏的奏折,眉头紧锁。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多数地方已雪高过膝,被雪压塌的房子数不胜数。

“可为无家的百姓发了棉衣、搭了遮蔽的棚子?可为难以过冬的百姓开仓放粮?”

“回陛下,各地方知府、县令均谨遵圣令,发棉衣、搭粥棚,派官兵为百姓休憩房子……”

“是吗?”宗政毅打断了户部侍郎的话,“朕派出去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大人要是在这位子上坐得屁股长痔疮了,提前乞骸骨如何?”

“陛下恕罪,臣监管不力,罪该万死!”户部侍郎大气不敢出。

“陛下,连……连将军他醒了!”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来御书房禀告,“只是……”

“张大人可以退下了。”

“是。”

“只是什么?”宗政毅道,拿着狼毫的笔微微颤抖,在不知哪位大人的奏折上画上了污痕。

小太监还没回话,只见一人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川歪着头看了宗政毅片刻,指指自己的肚子:“这个崽崽是你的吗?”

宗政毅愣住了,“不……不是。”

连川面露失望,他低着头,许久后转身离开。

“……我的还能是谁的?”那失望的神情让宗政毅忍不住补上了后半句话。

“真的?”连川看起来有些欣喜。

“嗯。”宗政毅点头。

“那……我们成亲了没有?”连川追问,眼中闪着星星。

“成……成了……”宗政毅说得毫无底气。

“原来你是我的夫君!”连川小跑至他身边,扑进他怀里,“夫君,我饿了,不,是崽崽饿了,要吃鱼——”

“常德,去吩咐御膳房。”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去我睡觉的地方吃好不好?你这里好冷……”连川道。

“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不行,我走不动了,要抱的。”连川说着张开了双臂。

“来人,给连将军备轿子,送他回央陵宫。”说罢,宗政毅又开始批阅奏折。

连川撅了嘴,抱着肚子小跑出去了,鼻头红红的。他跑了几步便跑不动了,走到园中的石凳旁坐下。

“什么臭夫君……一点都不关心我……崽崽,你说他是不是个坏蛋?”

小家伙听到了似的动一动。

“呀,你也觉得是不是?”

连川边自言自语,边看向御书房的方向,偏偏在这么安静的下雪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死了心,站起来打算自己走回去。走着走着听到身后有多出来的脚步声,他一回头,看到了宗政毅。他当作没有看见,继续走,身后的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停下来,委屈地道:“你怎么还不过来抱我啊?”

宗政毅攥紧了拳头,终于上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川蹭了蹭他的脖颈,小声道:“你太讨厌了……”

宫人们目睹宗政毅抱着连川去了央陵宫。几个想探个究竟的男妃上前请安,皆被宗政毅喝退,悻悻而去。到了央陵宫,眼尖的小宫女连忙扯了凳子出来。宗政毅要将连川放下,连川却搂紧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不要,凉,要坐你的腿上——”连川委屈得很。

“拿个垫子。”宗政毅冲小宫女道。

连川生气地跳下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不吃了!”

见状,宗政毅自己坐下开始用膳,全然不理会明明看向窗外却还时不时地瞟他两眼的连川。

连川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闻着鱼的香味,清蒸的、红烧的、慢炖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你不哄哄我吗?”

“朕为何要哄你?”

连川揪着袖子甩甩腿,“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小官人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政毅叹气,“过来!”

连川嘻嘻一笑,哒哒地跑过去,坐在了宗政毅的腿上,“要夫君喂——”

“你别得寸进尺。”宗政毅神情骇人。

连川鼻子一酸,眼泪哗地就下来了,他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呜咽得上不来气:“你不是……不是我的……夫君……不是……你只会凶……凶我……”

连川走着走着在偌大得皇宫里迷路了,他蹲在一块石头旁,又冷又饿,肚子里的小崽子还闹他。

宗政毅老远看着他那可怜巴巴地模样,一把抓过宫人捧着的狐裘,疾步走过去,手一挥,将连川整个人罩住,又把人抱起来。

“你混蛋!放开我!”

连川挣扎个不停,宗政毅险些失手。他刚要发脾气,常德咳嗽了两声。宗政毅深吸几口气,把怒火压下——压不下也得憋着——好言好语地哄道:“是朕错了,对不起,朕喂你吃鱼,好不好?”

连川一把鼻涕抹在宗政毅的龙袍上,“不好!”

“那你还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要亲亲……”连川把脸凑了过去。

宗政毅无奈,只好亲了一下。

“还要……”

“还要?!”

“还要一起睡觉觉,一起和崽崽玩……”

吃罢中饭,连川拉着宗政毅要睡午觉,但是宗政毅政务繁忙,有许多奏折尚未批阅,急匆匆地回了御书房。连川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披了袍子也去了御书房。

他走到宗政毅的座榻与书案间,背对着一屁股坐下,险些压了宗政毅的命根子。从宗政毅手里夺过笔,伏案开始批阅奏折。宗政毅看着他认真的背影,想起来他原本是个文状元,他的归所是朝堂而非沙场。

过了片刻,连川抓住宗政毅的左右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帮我哄崽崽睡觉。”

手下的隆起贴合着他的掌心,住在里面的小崽子精神得很,不停地动。宗政毅一时失了神儿。

“快点——”连川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政毅浅笑了一下,轻抚连川的肚子。

“这些老头子怎么净是要你多宠幸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你儿子不就在这儿吗?”连川眨巴着眼睛。

宗政毅不知该说什么,说自己与他并未成亲,还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

连川见他不说话,拽拽他的龙袍,“一个不够我可以给你生两个,两个不够给你生四个,你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宗政毅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连川有些心慌,“那好吧,你去找别人生孩子吧……我帮你批阅完了,就跟崽崽走了。”宗政毅看着连川慢吞吞的脚步,看着他揉腰的手,心中竟不是滋味。

“你……”连川背对着他停下了脚步,“有空了要记得去看看我,我会……不,崽崽会想你的。”

连川不知道为何自己这么难过,心底翻涌着令人窒息的痛。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依靠本能在寻找能让他信任的人,直到宗政毅出现在眼前。仿佛似曾相识,仿佛他们之间有很深的纠葛,仿佛一眼是万年。

他能感受得到,宗政毅对他是敷衍的安抚,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忽视不了的冷淡。如果宗政毅确实是他的夫君无疑,那他们并非两情相悦吗?原来如此……回到央陵宫,连川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了头。宗政毅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陛下,臣妾恳求您,把连川将军送回府吧?一个臣子在后宫,成何体统?”沈岩君直言。

“君后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宗政毅俯视道。

“臣妾身为君后,管好后宫、规劝陛下乃是分内之事,并未僭越。”沈岩君不卑不亢,“是连将军用自己的前程才平息了风波,陛下难道要重蹈覆辙?!”

“退下!”宗政毅厉声道。

沈岩君深知逼急君王的下场,他不再多言,走到殿外,在阶前跪下。

“君后,您有身子,怎能……”小李子忙上前搀扶,却被沈岩君拒绝。

“陛下一日迷途不知返,本宫就跪一日。”

连川一觉睡饱,起来已经掌灯了,他哒哒地又往御书房跑,不让宫人跟着,自己像个小偷似的蹑手蹑脚。他看到御书房外跪了好些人,也不知都是谁。他急着见宗政毅,没有多在意便进去了。可刚走几步还没看到宗政毅就听到一声呵斥。

“出去!”

连川吓得一哆嗦,看看这过道里,只有他一人,用袖子挡了脸跑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岩君看到连川出来,有些话想对他说,便去拉他。连川不知谁在拉他,挥手甩开了。沈岩君冷不防地跌坐在地。

“啪——”宜妃一巴掌甩在连川脸上,尖指甲在连川脸上留下像猫抓过似的伤口,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哪儿来的贱东西,竟敢推君后!”

连川摸摸自己的脸,噘着嘴,抬脚将他踹了出去,“你那嘴是恭桶?!”

“你你……”宜妃难以置信。

沈岩君方才故意慢上前了一步,这时拉走连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嘉禾宫中,沈岩君拉着连川一同坐到榻上,吩咐宫人拿来汤婆子给他暖手,自己则用手帕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仔细地帮他涂上药。

“连将军,有些话,我不说也得说了。你终归是朝臣,待在这后宫里委实不妥,更何况你还有孕……嘶——”沈岩君倒抽一口凉气,压下腹部传来的不适,“总该要婚娶的……”

“将军?什么将军?我是夫君的小官人呀!”连川不解,正要询问,却见沈岩君眉头紧锁,死按腹部。

“快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陛下,君后才有身孕两月,初期便受如此撞击致落红,虽当下保住了,往后却难说。”刘太医道。

宗政毅看着躲在门外的连川,一把把他拽过来,“你为何要推君后?!”

“我……我不是故意的……”连川声音颤抖。

“滚回央陵宫去!再让我看见你出来,便打断你的腿!”宗政毅双目猩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连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央陵宫的,他进了殿内,躲在角落里,把自己蜷缩起来。看宗政毅那般着急的模样,他们很相爱吧?

沈岩君醒来的时候,宗政毅就坐在床边。

“陛下……”他急着起来行礼,被宗政毅阻止了。

“你可知道自己有孕了?”

沈岩君点头,“昨儿知道了。”

“那为何还跪在御书房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妾不过想看看,陛下是不是会在意臣妾,哪怕一点点罢了。”

宗政毅看着沈岩君苍白的脸色,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陛下。”

傍晚,一御膳房的小宫女来给连川送膳。她见殿内只有连川一人,心中窃喜,装作慌忙的样子,蹲到连川身边,小声道:“您怎么还在这儿?方才嘉禾宫传来消息,君后小产,陛下大怒,命人端了堕胎药,说要让您的孩子为皇嗣陪葬,正往这边来呢!”

“堕胎药?!”连川慌了神,脑海里不断宗政毅对他冷漠的神情和看沈岩君时的担忧,“不……不可以……不……我……我不能在这里……”

小宫女暗笑,“您快走吧,陛下就要到了!”

连川跟着小宫女偷偷从央陵宫跑出去了。傍晚,东宫门禁卫军换班,小宫女带着他朝东宫门跑,乔装打扮,伺机出宫。

“朕说过,你再出来就打断你的腿。”宗政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小宫女耳朵尖,早已听见脚步声,先一步跪在地上拖着连川的腿,“将军,您要去哪儿啊?”

连川的双手被红绳紧紧地缠绕着,双腿被宗政毅架起来,腰肢随着那物的挺入不禁挺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去哪儿?去找沈明郎还是成钰?没有他们你不能活?”

连川呜咽着,说不出完整话来,“夫……夫君……小官人知道……知道错了……”

“朕不是你的夫君!”宗政毅吼道。他不愿看见连川涕泗横流的脸,便将人转过去抵在墙上。

“疼……夫君……”连川呻吟着,最后晕了过去,身上尽是斑驳的痕迹,那处还在往外吐着液体。

“陛下,”刘太医道,“连将军失忆极有可能是自我选择性的逃避。人在极度痛苦、不想面对现实时,会寻找某个契机使自己忘记这一切。”

“所以,他选择了那场发热让自己忘记?”

“不错。”

“会恢复吗?”

“这种失忆通常都是短暂性的,但也不可一概而论。短则十来日或数月,长则数年甚至余生。”

宗政毅摆摆手,刘太医会意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慢着,开些安胎药过来。”宗政毅又道。

“是。”

连川睡到傍晚才醒来,他支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使不上劲儿。他掐了掐大腿,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再用力抬一抬也纹丝不动。

他想起了昨日宗政毅的话,“朕说过,你再出来就打断你的腿。”

“主子,您醒了,我扶您起来。”

连川一巴掌排开连希伸过来的手,将头转向里侧。

连希看着他家将军,红了眼眶。他千辛万苦才求得了宗政毅的恩准来央陵宫照顾连川,却什么都不能说。

往后的半个月,宗政毅没有来过。连川废了双腿,只能躺在床上,斜靠着枕头,看向窗外。他最喜欢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很舒服。他看着微弱的太阳一点一点地从东边挪到西边,到他透过窗框再也看不到的地方,等着夜幕的降临。

腊八,二十三,年关将近,宫里热热闹闹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鞭炮声声不绝。唯有央陵宫,冷清得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连川轻抚腹部,“崽崽呀,要过年了。以前爹爹都是一个人过,今年有崽崽陪爹爹,爹爹好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崽子动个不停,连川笑笑:“崽崽也开心呢。”

除夕那日,白天是宫宴,宴请群臣与众妃,晚上群臣回府同家人守岁,众妃则陪伴皇上迎接新春。为了除夕这日,沈岩君大半个月前就开始忙了。然而这宫里,想帮他忙的没几个,暗悄悄使绊子的那可是排着队。更别提,他如今有孕在身,生不得气。那日去内务府查看年关岁贡,单子核对不上,下人信口雌黄、巧舌能辩,气得他又动了胎气。他在这宫中,虽贵为君后,说句话却还没有宜妃、瑞贵妃管用,也实为可悲。

比起沈岩君,连川很是清闲。清闲归清闲,也不是没人来找他麻烦。宜妃——被他踹了一脚的恭桶——想着法儿地要报复回来。先是打点了内务府那边,让他们往央陵宫送劣碳,又知会御膳房,让人送些剩饭剩菜。

连希气不过,找他们理论敌不过恶人之众,想去找皇上,又被连川拦着。

“主子,皇上一定会为您做主的!”连希急得跳脚。

“他正忙得焦头烂额呢,别去给他添麻烦了。”连川道。

“可是……可是您手上都出冻疮了!”

连川把袖子拉了拉,盖过了满是裂痕的红肿的手。他的手,本是拿笔杆子绘千里江山图、书诗词歌赋曲的。拿了长枪之后,在边疆,一到冬天,他就会冻手。手肿得握不住,皲裂的口子渗着血。

“不妨事,我也不做什么。倒是你,穿厚些,把手脚护好了。”

连希知道,他家将军即便失忆了也还是他家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夕这日,鞭炮声声不绝。宗政毅在御书房里干坐着发呆。常德在一旁静静侯着,他很清楚宗政毅在纠结什么。不过多时,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宗政毅蹭地站起来,朝央陵宫的方向走去。走至半路,看见浓浓黑烟从央陵宫冒出来。他不假思索地拔腿冲过去,看见连川趴在主殿门口,已没了力气再往外爬。

“连川?!”

连川大口地吸着新鲜的空气,意识尚清醒,只是眼神还有些迷离。宗政毅脱了自己的孔雀裘把他罩住,打横将人抱了起来,一路回了养心殿。到了养心殿,宗政毅要把他放到床榻上,可连川却死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松手。”

连川不吭声,也不听从。

“你若再不松手……”宗政毅还未说出狠话,只见怀中人一颤一颤的,只好抱着他坐下。

太医很快来了,为连川诊脉。只见他眉头紧锁,“陛下,连将军可有出血症状?”

“出血?”宗政毅将近一个月没去过央陵宫,对连川的情况并不知晓。

常德见状,屏退众人。宗政毅扒了连川的裤子,只见亵裤上沾着小片的血迹。宗政毅刚要召太医进来,却听得连川开口:“不是夫君想把小官人肚子里的孩子弄死吗?”

被小宫女所骗,连川甚至觉得幸运。虽然废了双腿,可他的夫君并没有想让他堕胎。后来才明白,他是多么傻。刚入腊月那会儿,他偶尔会出现腹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想后来竟有些严重,落了点红。后来连希给他熬安胎药的时候不慎洒了一包,连川清楚地在里面看到一味致滑胎的药。他并不懂医理,但看过沈明郎坐诊,给他打过下手。刚发现怀上了的时候,自己也上心,看了一些药籍。确信无疑地,他并没有看错,那安胎药是宗政毅命太医开的。可即便发现了,他也没有将药倒掉,一边安抚腹中的孩子,一边喝下。夜里被腹痛折磨得难以入睡,清晨醒来,亵裤上尽是血迹。他无力挪动双腿,看向奢侈的窗外。盼啊盼啊,盼着他的夫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个孩子。

我会遂你的愿,只想你来看我一眼,只想在你的怀里多待一刻。

然后,不再纠缠。

连川知道自己亏欠了腹中的孩子,谁让……谁让宗政毅在他心里最重要呢?即便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大抵是爱得太过深切,以至于成为本能。

连川搂着宗政毅的脖子,伸出袖口的半截手上冻疮吓人。

“回陛下,”小李子道,“央陵宫冒出的浓烟乃是殿内取暖的劣碳所致。”

“劣碳?央陵宫为何会有劣碳?”宗政毅问。

“这个……您还是问连希吧。”

连希看到他家将军无事,才将心放回肚子里。他缓道:“那些碳,都是内务府送来的。不烧,殿内冷得如同冰窖;烧了,殿内尽是烟气。奴才多次去找内务府管事的理论,却被人千方百计地阻挠。无奈之下,只能挑着一些可用的给主子取暖。”

“央陵宫冒浓烟的时候,你去哪儿了?”宗政毅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御膳房了。昨儿夜里,主子腹痛了半宿,天凉才堪堪睡着。怕主子醒来饿着,奴才想着去求御膳房里的公公行个好,今日别再送剩饭剩菜,冷的不说,主子还怀着孩子,怎么着也得补补身子。不曾想被那边的人赶回来之后,竟成了这样。奴才害主子和小主子险些丧命,求主子责罚!”连希俯首道。

连川扯出个苍白的笑,冲连希道:“为何责罚你?你为我忙东忙西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主子……”连希眼泪汪汪。

劣碳?剩饭剩菜?他可不是这么吩咐内务府和御膳房的。若不是他今日去了央陵宫,后果……不堪设想。

“你为何不来向朕禀告?”宗政毅又问。

“先是主子怕您忙,不让奴才来。后来奴才偷偷来过,总是不得见罢了。”连希回道。

宗政毅攥紧了拳头,原来他的话,在这后宫里,竟也不怎么起作用了。“召御前侍卫张起。”

张起进殿,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参见陛下!”

“常德,把朕的剑拿来。”

常德取来剑,遵照宗政毅的指示,给了连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希,持尚方宝剑如朕亲临,朕命你用这把剑将所有牵扯进来的人格杀勿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张起,你随行护卫,他不敢动手的,你来。”

“末将遵旨!”

鉴于连川宁死不松手,宗政毅只好抱着他去太医院,亲自看着太医抓了新的安胎药;又命常德监督宫人搬了一套炊具至养心殿的偏殿,直接把将军府的厨子召进了宫。

连川不闻不问,安安静静地依偎着他。

“朕已经抱着你一个时辰了,该下来了吧?”

连川摇摇头。

宗政毅失去了耐心,不再废口舌,将他放到床榻上,捏着他的手腕逼他松了手。自己则整了龙袍,前去宫宴。

连川落寞地看着他的背影,伸出去半截的手终是垂了下来。他呆坐了好长时间后,豆大的泪珠才滚落下来。今天是除夕啊,对,今天是除夕。可他为何如此难过以至落泪?倘若他记得,他就能告诉自己为什么。因为他身在边疆时,每逢除夕会在寒风里守岁,望向京城的方向。君主只需他守好山河,只需他守好山河罢了。连川将眼泪抹去,苦笑着轻抚腹部,“崽崽陪爹爹过除夕好不好?”

沈岩君注意到,常德没有随行,而宗政毅更是像失了魂儿似的。这宫宴因着宗政毅一张骇人的脸而十分无趣。熬到宫宴结束,群臣出宫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陛下——”沈岩君刚要拉宗政毅的手,就被宗政毅借势甩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朕回御书房了。”

“今日是除夕,您难道不去嘉禾宫陪臣妾吗?”沈岩君看着宗政毅,缓缓低下了头,“您要臣妾怎么做,才肯多在意臣妾一点呢?”

宗政毅仰头,片刻后拉起沈岩君的手,“走吧,回嘉禾宫。”

连川守岁守到天亮,眼巴巴地望着门口,但宗政毅没有回来。也是,他在期盼他不能期盼的。正月初一的傍晚,连川想起了一切。

“连主子,您醒了——”

“常公公,我能不能见见陛下?”

“这……”常德犹豫道,“陛下在嘉禾宫……”

连川愣了一下,随即低了下头。他只觉得心口闷得慌,他拼了命呵护着的尚存情爱的心田荒芜成沙漠。他以为,他什么都抗得过来。

原来只是他以为。

常德换来太医为他请脉,他问:“若我八个月的时候生下孩子,这孩子能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医皱眉,“若是怀胎期间养得好,八个月也能活,只是——您的胎象弱,又几经波折,八个月生下来怕是难以活命。”

“多谢。”

宗政毅一进养心殿就大声呵斥:“你为何想早产?!”

连川正侧躺着跟腹中的孩子说话,被宗政毅吓了一跳。他缓缓支起身子,“参见陛下。”

只这一声,宗政毅便知他想起来了。

“连川已然是废人了,上不得战场上不得朝堂,于陛下再无用处。求陛下了削臣的将位,将臣发配出宫去吧。”

“哼,”宗政毅冷笑一声,“废了你的腿也挡不住你往宫外爬——谁说你无用了?用来让朕发泄情欲可是好得很,你不知自己有多淫荡么?怀着成钰的种还能在朕的身下叫得那么欢。”

这话像数万根箭一般穿透了他的心,他忍着涌到眼底的泪,拿出枕下的红绳双手呈上,“那就请陛下玩个够,然后放臣出宫吧!”

宗政毅怒不可遏,拿着红丝绳勒紧了连川的手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宗政毅毫不留情地将手指塞了进去,冷笑道:“这么松?是不是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看着连川咬紧了牙不啃发出一丝呜咽,他便故意地按那处,激得连川一颤。

连川是妓子所生,父亲是个赌徒酒鬼。他娘不要他,把他扔给他爹,他爹不要他,把他扔给他娘,来来回回。邻家的孩子都说他是个从恶心的地方出来的,没有一人肯与他玩。他爹输光了钱,竟打起来儿子的注意,要他去卖。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是见色起意的混账玩意儿,连川跑了。幸运的是,一位教书先生收留了他;不幸的是,先生也只是馋他的身子罢了。他再次逃了。

这一逃,撞上了太子的马车,被捡回了东宫。

宗政毅将手指抽出,看着手上的黏液不断往下滴落。要不是连川的后穴太紧导致他进不去,他可没心思扩张。随后一个挺身,将自己那物送了进去。连川的身体紧绷着,任由身下耸动。

连川感觉得到,这东宫的主人对他极好。他忍不住好奇询问,太子只问他愿不愿意追随自己,来日辅佐他创河清海晏的盛世。盛世?许是遭受了太多,他对此已无感。但是与面前这人一起,他自然愿意。连川在东宫读了许多书,又极其聪慧,太子力排众议将他送入了国子监。二十一岁那年,他高中状元,却不要一官半职,只愿做太子侍读。只是后来,这侍读眼瞅着变了味。太子挑着七夕向他诉说了衷肠,说日后要让他做君后。君后什么的,连川不敢想,他只愿常伴太子左右。先君后逼太子娶丞相之女好稳固势力,太子不肯。他烦闷地回到东宫,看到连川伏案,意欲亲他,却被躲避。

宗政毅将连川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的胯狠狠地进入。虽然他只当连川是个发泄的对象,却不得不承认很好使。他射了又射,白浊从连川的后穴里流出来,湿成一片。

连川不是故意的,他太害怕了,以至于下意识地做出了那样的反应。他想解释,二人却忽地疏远了,加之先皇病重,宫中忙乱,便未再提。先皇驾崩那日,太子在殿前候着,连川在东宫焦急地等待。半夜,宫人通报说先皇驾崩,逆臣逼宫,太子被挟持。连川不疑有他,拿把剑只身就要前去救人。他甚至没有想过,他一个小小的侍读能做得了什么,剑也不过是壮胆。他的冲动占了理智的上风。

哪知……哪知一出东宫就被人敲晕,再醒来时已是在成钰的床上。

宗政毅啃咬着连川胸前的红粒,撸动他的前身。好似自连川有孕以来,他的胸便大了一些。宗政毅这般想着,不禁吮吸,好像能吸出奶来似的。

宗政毅登基后,大赦天下,封了连川一个品阶不低的官,只是看他的眼神却不再如初。群臣奏请皇上册封君后,连川也跟着上奏,可真到了那日,他却喝得烂醉如泥,心痛如绞。他并不垂涎君后的位置,只是……认清了自己从来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罢了。后来,皇上喜欢连川的事一夜在京城传开了,一个为君,一个为臣,在朝堂之上情何以堪?恰逢羌无趁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来犯,连川便请缨去镇守边疆,一去数年,无召不得回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不出声音,朕便要你一夜,看你能忍到何时!”宗政毅说着抱起连川,让他坐下,自身的重力让那物进入的深度顶到宫口,连川紧皱眉头,咬破了唇。

在边疆打仗的将士们,谁不知道连川最喜欢做的是莫过于面朝京城的方向摆一张书案,铺一张宣纸,执一根狼毫。因为不许靠近,所以无人知道纸上写下的究竟是什么,除了金戈。金戈知道纸上并非字而是画,画的都是那人。

那些伤害他的人,连川可以恨,亦或不管不顾地去寻仇;可是宗政毅,他要拿这人如何是好?爱,爱不得;恨,恨不起。

期间连川受不住,晕过去一次。直到把人又做醒,宗政毅才算尽欢后,穿上龙袍,只留下一句:“朕会给你和成钰赐婚。”

大牢里的成钰得见天日,又获赐婚,心中欢喜,尽心尽力地准备着。沈明郎心中堵着一口气,没心没肺地赖在将军府上,为连川的腿施针。“只是药物阻隔,怕是混在了你的安胎药里,停了药过几日便会恢复知觉。”

“可对孩子有害?”连川担心道。

“没有,别担心。”

能下地走后,连希经常扶着他家将军在院子里散步。连川一手扶着连希的胳膊,一手撑着后腰,月份大了身子也沉,经常腰酸背痛,手脚也都是浮肿的。

“主子,您真想嫁给成将军吗?”连希忍不住问。

连川笑笑,“他愿意娶我、愿意接纳我,我为何不嫁?”这话也说给他自己听的。

大婚那日,连川穿上了繁重的喜服。他遣退了下人,拿出压在枕下的宗政毅的画像,点燃了火盆,坐在床边,将画一张一张地丢进去,看着纸张蜷缩变黑在被火舌吞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吉时已到。”连希在门外道。

连川长吁一口气,起身朝外走去。

“这艳图也太……”

“小孩子不能看!”

“听说皇上就是给他赐的婚?”

“这腿张的……”

“还没过门儿就这么大肚子……”

“那成将军是被扣了绿帽子?”

喜轿所过街上,飘着满天的春宫图。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看到他未过门的官人竟被人这样侮辱,心中愤懑,当即下了马,喜轿也跟着停下。

连川奇怪,掀了帘正要问连希,却看见了地上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好生刺眼。他揪着喜服的手深深地掐进手心,轿外一片嘈杂。

“荡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咦——这也太恶心了……”

“放肆,胆敢出言不逊,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连川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下轿的了,他掀了红盖头,脱了凤冠霞帔,只穿着素色中衣,推开人群向前走着,走进小巷里,走向不知何方。罢了罢了,他仰头长笑。蓦地一人拉住了他的手,他回头看到了宗政毅。

“所以陛下才会给我和成钰赐婚?”他说着拨开了宗政毅的手。

宗政毅还未说话,只见连川脸色忽变,扑进他的怀里转了个身。他眼睁睁地看着成钰一把剑刺了过来。当压垮树枝的最后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树枝断掉,落地,正如现在的连川。

我啊,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小主子——”连希扶着腰四处找人。

金戈看见他还小跑,忙过去扶着,“说了多少次了别乱跑?”

“小主子不见了!”连希着急地道。

“我去找,你回去歇着。”

“你是谁?我怎未在军中见过你?”连星翁里翁气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政毅不理这小不点,径直向营帐走去。

连星噘嘴,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到他身后,抬起小脚脚卯足了劲踢他的腿。

宗政毅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连星撇了嘴,一屁股坐地上,哇哇地哭起来。

远处的连川跑过来,着急地问:“星星怎么了?”

连星扑进连川怀里,“爹爹,他推星星……呜呜呜……”

连川刚要责问此人,一转过头来却怔住了。他回回神儿,抱起连星走了。

“连川——”宗政毅喊到。

连川头也不回。

“爹爹放星星下来吧,星星沉,不想让爹爹累着。”连星这么说着,搂着连川脖子的胳膊倒是抱得很紧。

“小屁股不疼了?”连川问。

“星星屁股不疼的。”星星脚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星星想要什么说吧,爹爹都答应你。”连川抱着他回了营帐。

“星星想和爹爹睡一张床。”

连川看着连星期盼的眼神,狠心拒绝道:“这个不可以。”

“星星不是爹爹亲生的吗?”连星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为什么星星从来不可以和爹爹一起睡觉?星星不要理你了……”连星哭着跑了出去。

连川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连星一个人玩泥巴,嘟起的小嘴快能挂个小茶壶了,天色渐晚,金戈见小主子还在生气的样子,便走过去同他一块玩泥巴。

“爹爹为何不让星星与他同睡一张床?”连星问道。

金戈犹豫着,不知当不当说。“嗯……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将军好不好?”

连星点点头,伸出小拇指与他拉钩。

“将军生你的时候难产,又大出血,身子落下病了。夜里总是疼得翻来覆去,他怕吵你睡觉,才不肯与你一张床的。”

连星捧着一束自己摘的小花,躲在将军帐外不敢进去。里头连川看见外头那小小的身影,摇摇头,走了出去。连星吓了一跳,慌乱地举起手中的小花:“对不起爹爹,星星以后一定乖乖的,星星会听爹爹话的,爹爹不要生星星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小不点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也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四年多了啊。

半夜,连川咬牙将连星抱了旁边的小床上。他披了衣服走到帐外远处蹲下来,这才发出了哼哼的声音。细细的冷汗覆在他的额头上,夜色挡不住他嘴唇的苍白。

宗政毅跟在连川身后,见他有异样忙不迭地跑过去,“连川——连川——”

宗政毅看到他用手死死地按着小腹,一把把他抱起来,喊得整个军营亮了灯火,“来人!来人!”

最新小说: 收养日记 直女闺蜜的按摩棒gl(高h) 月亮为证(1v1,校园) 发情期(兄妹abo) 逃亡路上和护卫恋爱了 春帐暖(骨科,亲兄妹) 炽音 【黑篮同人NPH】愿你相伴 镀金雀 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