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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北京人懂的就是多,你教教我吧,怎么才能发育。”四川姑娘仰视着我,一脸的期待和崇拜。
我向山林使个眼色,然后一把将她拉进后面的小房间,反手把门锁上。姑娘迷惑地看着我,她坐在床边,手支在床上,双腿叉得很开。我色咪咪地问:“想知道怎么第二次发育吗?”四川姑娘一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口气。“你说吧。”
我点点头,前几天看了几个毛片,正没地方试验呢。“你呀,跪在床上,头趴在胳膊中间。”四川姑娘果然按我的话做了,我突然撩起她的裙子,将内裤一下拽了下来。还没等我进行下一步行动,四川姑娘竟哼哼唧唧地叫出了声。“你这个骚儿。”我狠狠拧了她屁股一把,然后就开始工作了。
完事后我坐在沙发里抽烟,四川姑娘躺在床上喘气,她歪头看我:“这样就能第二次发育啦?”
“不许吃药,听见没有?”我闭目养神。
四川姑娘一下跳了起来:“那不得怀孕啦?”
“女人要想第二次发育就得怀孕,不信你去问八姐。”我打开房门走出去,迎面正看见八姐急匆匆地走进来,山林站在门口迎接她。
八姐看见我们,下巴上的肉颤了几下。“俩兄弟都来啦。”
“又给您添麻烦啦。”我迎上去说。
“冲你的嘴,真不像干这行的。”八姐看着我直摇头。
山林突然笑了:“你的意思是倒烟的人都应该嘴上挂夜壶。”
八姐回手给了他一巴掌:“真贫。”
“八姐,我们的货怎么样了,山林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吧?”我们在出发前曾打电话通知过她,八姐在电话里一口应允了。
北京爷们儿全文(63)
八姐听到这话,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怨起来。“不是我不想挣这笔钱,我恨不得你们把船上的烟全包了才好呢。可最近买风声紧,好多上家手里都没货,我实在凑不出这么多来。听说北京又要严打?”
“三五年一次,爱打就打呗。咱们是做买卖的,没人拿咱们当盘菜。”我瞟了山林一眼,他正看着我呢。“您手里有多少货?”
“你们要的货太多,我手里才十件。”八姐一脸为难的样子。
山林险些跳到柜台上去,叫道:“十件够干嘛的,咱们在电话里说好啦?”
“谁知道事情变化得这么快?姐姐能不向着你们俩吗?我有钱能不挣吗?告诉你们吧,前几天有一帮倒烟的在珠江北岸打起来了,死了好几个人呢。具体的事我也说不清,反正风声特紧。”八姐突然义正词严起来,她拔着胸脯大声说。“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我兄弟,已经打听好了。这一带只有槽子手里有货,我给一个管事的打电话了,他说没问题,下午就能看货。”
山林转着头想了想:“我倒是听说过槽子,价儿呢?”
“比我高一两块,那也值呀。广州的行情上来,北京保证跟着涨。你们挣的不会少,就是得从两家拉货,你们得多花点儿力气。”八姐怜惜地看着我们。
我觉得这事不妥,可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办法,火车晚上还要回去呢。“让他们把货拉过来,在你这儿验货。”
八姐满脸苦笑。“人家是做大买卖的,见过钱。你的货我是凑不出来,可人家不当回事。也不远,沿着江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他们有车,只要出钱就行。我替你们约好了,三点钟见面。”说着八姐看看表。“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呢,先在我这吃饭吧。”
“您是真向着我们。”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
八姐眨眨眼,似乎在分辨话里的味道。“那是,不向着你们我还向着谁呀,你们要是有点儿意外,姐姐得多心疼呀。”
我们在八姐家吃过午饭,便沿江动身了。我们在路上商量了好久,谁都觉得不牢靠,可谁都想不出办法。最后决定去看看再说,我提议先把钱找个地方藏起来,山林却认为没那个必要。在他眼里,南方人踹一脚能倒一大片。
八姐家本来就在城边,沿江走了一会儿,已经快进农村了,路面起伏,我们竟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座小山,整个广州已经落在身后了。在江边公路的最高处,我不禁回头看了看,站在这儿居然可以瞰视整个都市。
那巨大的都市就在身后,烟雾笼罩的街道错落纵横。远远望去有无数的人,无数的车,从每个方向来,向每个方向去。他们忙碌着,奔波着,如群工蚁精心地建造华丽的蚁穴。他们如此专注,连天气的变化都无暇顾及,更不会想到在那巍巍山顶之上有人注视着他们。
风很凉了。我突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那时没几个人知道圣诞节是什么玩意儿。但我知道,那是精卫的生日,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只在山顶上停留了几秒钟,脑子却跟过电影似的闪现了许多事。一群怪异的想法,蜂群似的在头顶萦绕。我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开心,笑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山林惊奇地看着我。
“要不咱们别去了,我的预兆不好。”我站在原地没动。
山林不屑地呸了一声:“什么他妈的预兆,咱们怕过谁?再说咱们老老实实做买卖,一手钱一手货,谁还能把咱们怎么样?”
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走。可那种不祥的感觉却总挥之不去,其实山林说的也没错,不过是做买卖嘛。
不久我们就看见了八姐说的那个村子,村子后面废弃的库房就是槽子的香烟集散地。从远处看那是个非常大的院子,院子背面是小山丘,紧挨着山丘是一座三层的楼房,楼房前是片大空场。
我来到库房门口,山林躲在不远处的小卖铺里。敲了半天,一个瘦得跟骨头架子似的男子走出来。他先是看了看我身后,然后才把脑袋转向我,这家伙太瘦,如果不是眼睛乱转,整个就是个骷髅。“你——你找谁呀?”他的声音非常尖锐,还有点儿结巴。“八姐叫我来找槽子,我要拿三十件货。”我实在不愿意看他,不得不耷拉着眼皮看自己的脚。瘦子的眼珠子骨碌古乱转。“槽子不在这儿了,你—你叫什么?” 我说:“我们是北京来的,八姐给你们打电话了。”此时瘦子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山林。“好吧,你跟我来。”说着,瘦子转身往里走。
我赶紧向小卖铺里的山林招手,根据经验瘦子不可能是警察,虽然不能说警察个个都是美男子,但好歹都是个人模样。瘦子不是有病就是吸毒,脸上盖张白纸就剩哭的过儿了。瘦子一直看着山林,直到他来到近前。“我估计你们,你们就是两个人,八姐来过电话的。没有——没有一个人来提货的。”瘦子转过前院,径直走向后面的一座小楼,院里破烂儿满地却很安静,没看见有什么人走动,院子里的水泥上全是废弃的包装袋、烟箱子。这个院子的后面是小山丘,小楼就是建在丘陵上。瘦子一直把我们带到三楼,天哪!整层楼的地面上堆满了烟箱子,为了防潮地面上还洒了不少白灰。我注意到虽然是三楼,可后窗户由于挨着小山,离地面只有三四米。这时瘦子指了指烟箱:“什么货都有,槽子的货全是真的,你们带钱了吗?”
山林翻了下眼珠,脸露不满。他掂了掂手里的小皮包:“先说个价儿吧,提货能不带钱吗?”
“带了就好。”瘦子突然向外招了招手。这时门外冲进几个马崽,为首的一个轮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照山林就扑了过来。
北京爷们儿全文(64)
“留神!”我大叫着,却发现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山林反应够快,他挥起皮包架在头上,马崽的刀正好砍在皮包上。“噗”的一声,皮包被剌了个大口子,好几捆人民币立刻滚了出来,不少票子像雪片一样散开,屋里的白灰地刹时竟成了蓝的。不知为什么,冲进来的马崽看着满地翻滚的钱捆和钞票,立刻不愿意挪动了。他们互望着眨眼,一脸贪婪。山林已经甩掉皮包,我一把将他拉到窗户边上,三把刀同时指向了马崽们。
“哈哈,一年的功夫你们挺能干呀。”门口突然有人大笑起来。山林的脸立时毫无血色了,我看见他手里的刀尖直颤悠。此时半脸不遂的扳子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七哥。“俩小兔崽子,过得挺滋润哪!”他抱着胳膊,表情丰富的半张脸上充满了得意。
“又碰上您了,您怎么也来广州了?”我强做镇静。
“行!”扳子回头看了眼七哥,七哥也正在点头。“这俩小子真行,他们楞没尿裤子,还跟我盘道呢。”
山林张嘴就要骂,我使劲捅了他一下。“这些货是您的?”
“现在广州的码头我接手了,槽子在珠江里游泳呢。今天给你们两条道儿,要不跟着我干,要不现在留下一只手。”扳子恶狠狠的目光扫视着我们,他的手一直揣在口袋里,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们没得罪您呀?”我还想拖延时间,其实谁也不清楚拖延下去有什么用,反正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