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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2 / 2)

司机小张冲我挤眉弄眼:“快来点钱吧,买家具的钱都出来喽。”

“烦不烦?你都毁了我多少把大的了。”玉玲站起来。“你玩儿吧。”

“我不玩儿,我不玩儿,我怕把你的胜利果实送出去。”我赶紧摆手。见了玉玲我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有种胜利的欣喜。

“方大爷是是神仙,我们都镇不住她。”周胖子假装疯魔地给我作个揖。

“我玩儿两圈就打‘会儿’,还是你们来吧。”我站在玉玲背后观战。最近她象吃了久战丸,天天来搓麻,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也长成方块的。有一次我挖苦她。“我妈是个老牌星,将来我还得娶个小牌星吗?” 玉玲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在这破地方不玩牌又干什么去?”

其实我不反对搓麻,偶尔也会搓上几圈儿。可我没瘾,玩不了两个钟头就开始打‘会儿’,大伙都叫我方相公。玉玲可是牌瘾奇大,只要凑齐了手,就没时没晌儿,一三五四圈儿,二四六八圈儿,星期天还肯定加班。有几次,我无端地吃起麻将牌的醋来,真想把牌偷走几张,让他们玩不成。玉玲不仅是牌迷还是财迷呢,可气的是没次都小有斩获。没多久,她就成了基地里有名的小金手。我说不服也管不住她,没准人家指望在牌桌上发家呢。

北京爷们儿全文(105)

此后去广元,我又去过几回江边茶坊。守着女朋友还得花那份冤枉钱!无奈又无聊。

逐渐我练得象个老江湖了,不把茶坊里最漂亮的小姐叫出来,大爷决不下塌。有时我想,要是这帮小姐相互通气的话,肯定会聊起一个北京来的客人。那小子奇大无比,力大无穷。

此后,我和玉玲的话越来越少了。连她也有些察觉,有一次她揪着我问:“你怎么和我没话了?”

“你忙,你没功夫。”我哼了几声。

“我不就是玩了几回牌吗?”

我来回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没说话。

“你瞧什么呢?”玉玲不解。

“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几乎是我第一回挤兑女人。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那种事多了没意思,总不能当饭吃吧?再说咱们也没机会呀?”玉玲轻轻吻了我一下。

我懒得搭理她,机会?机会难道不是自己创造的?现在想来只为玉玲可惜。她不懂男人,如果再过几年,我们的结果或许大一样了。男人和女人大都是寡妇嫁光棍,将就凑合事儿。相互将就一下就万事大吉了,但玉玲不会。

不久,队长又派我去江油买根轴承。我没去过江油自然欣然前往。

采购配件非常简单,但提着二十多公斤铁棍子却是累事。江油是座山城,办完事我就准备回去。没有这个钟点的火车,我决定坐汽车走。

我提着铁棍子上车时,汽车上的人都快满了。四川人矬老婆声高,嗓门特大。车里空间小,吵得人眼冒金花。找座位时,我不禁呆了呆,铁棍子几乎落了地。

全国的美女奔北京,我当然见过漂亮姑娘,可就在长途车的前排,有个女人的照人光彩让我怦然心动。她正在摆弄一台随身听,嫩如霜雪的肌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出毛孔,小瀑布般的长发在肩上划出几缕优美的弧线。那未加修饰的眉眼有种天然的朦胧感,她睫毛极重,黑漆漆的足有半寸多长。她坐在那儿,专注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我暗自感叹着造化弄人。她望向窗外,风情万种又端庄可人,一举一动都自然流露着优雅,让人心跳又敬而远之。车上那群土包子没人敢往她身边凑。我的舌头在嘴里转了好几圈,与她比起来,自己浏览过的所有女性都得重新投胎。

“您旁边有人吗?”我鼓起勇气,径直来到她身边,忐忑的感觉让我的手指酸痛,真怕她有个该死的同伴。

“没有。”她没抬头,继续摆弄随身听。

我微笑着把铁棍子放到椅子下面。“你没带耳机吗?”

“忘了。”她挺惊奇地歪着头看我。

“那得浪费多少电池?二十分钟就跟和尚念经似的。”我玩儿过这种机子,假装内行。“到小县城得几小时?”我不想为录音机废话,几乎是深情地看着她,眼中尽可能多地流露着欣赏。漂亮女人都是艺术品,都是应该尽情欣赏的。

“三个多钟头吧。”女士饶有兴致地转过脸。“北方人?”

“能看出来?”她转过来后,我倒不敢直视了。她的装束并不新潮,但裙装的质地极好,连小靴子都是绵羊皮的。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那是在外国人身上才有的味儿。

“你个子太高,在我们这里少见。”她挑挑眉毛,快捷地笑了一下。

“这边的人都跟武大郎似的。”我笑着说。

“难道这边的女人都是潘金莲吗?”她的几个字便噎得我直翻白眼。

此时长途车开出市区。棕色的大山迅速地把车厢包围起来,车里的一切都显得特别大。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象生铁遇上了磁石,想挪却不听使唤,连手指都不自觉地抖。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刺激又令人心痒难耐。

“你住在小县城?”几分钟后,我又开始搭话。

“有间房。”

我不明白,有件间房和住在那儿是不是一个概念。

“你去小县城干什么?”女士问。看年龄她不过二十二、三岁,却总象面对小弟弟。

“我们单位在小县城施工。”我老老实实,一点扯谎的心思都没有。

“北京的?”

“是。”

“这一带怎么样?你叫什么?”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似乎很不经意。

“方路。这一带太脏了。”

“咳!我叫刘萍。”她向我笑了笑。“当然不能和北京比?再说北京又怎么样?六里屯、永外一带不也是挺脏的吗?”

我不得不多看她好几眼。“你很熟啊!在北京住过?”

“在北京上了几年学,我是成都人。”

此刻,汽车在盘山路上颠得厉害,乘客们不倒翁似的东倒西歪。我死攥着座位扶手,刘萍没准备,肩膀撞了我好几下。我心里别提多爽了,嘴里却说:“抓紧,别摔着。”长途车拐过几个山弯儿,路势平缓下来。“你也到小县城办事?”我知道自己有点话蜜。可耳朵不答应,嘴也不听使唤。

“就算是吧。”刘萍望向窗外。长途车已在盘山路上转了许久,刚才途经的村庄,现在已变成了一小堆儿。远方雾气迷朦的天空,大奶酪似的扣在地平线上。

我嘿嘿一笑:“四川挺穷的,却叫天府之国,这不是吹牛吗?难道天府上的神仙都穷得光屁股?”

“你没去过成都吧?她抿着嘴,样子非常动人。

“没有。”

“我是历史系毕业的,本来想当老师的,现在就教教你吧。”

“洗耳恭听。”我也拽了句文的。

“最早的天府之国指的是西安一带,八水绕长安,地富民丰,大国之都。”她突然掩嘴笑了。“酸吗?”

北京爷们儿全文(106)

“不酸。”我也乐了。

“后来人们发现成都坝子更好。实际上,天府之国指的就是成都周围几千平方公里的地方。现在人们叫白了,把整个四川都称天府之国。”刘萍娓娓道来,不紧不慢,还真象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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