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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2 / 2)

夜总会设在江边的一条重新装修过的旧铁船上,老远就看见伊丽莎白号巨大的霓虹灯。船上灯火通明,小车在江边公路上排了一溜儿。夜总会经理点头哈腰的狗腿子样儿叫我吃惊不小。一般来说,夜总会老板都是当地黑白平趟,有头有脸的,如此看来王权这小子在庆阳的确能手眼通天。最后夜总会经理把我们带到后舱的一个包厢,还一个劲强调是招待贵宾的地方。

我走进包厢时差点以为自己到了香水店,暗红色的灯光和呛人的香味使人产生种晕旋感。当贵宾的感觉真好,包厢足有一节火车车厢那么大。房间正中是矩木地板铺成的小舞池,贴地的射灯让屋里有种特殊的华丽和神秘。靠门的一侧是全套的KTV设备,音箱都是BOSS的,另一侧有台玻璃门的小保鲜箱,各种洋酒异彩流光,饮料足有十几种。舞池对面是挂着软帘的小包厢。

不一会儿,六、七个千娇百媚的小姐跟经理进来了,包厢里顿时唧唧咯咯的象进了养鸡场。王权大叫道:“把——把灯给我打开。老板,你要是拿群烂货哄我,看,看我不拧下你的卵子。”

“没问题。”经理陪着笑脸。“正宗东北小姐。”

王权挑牲口似的把小姐们挨个扒拉来扒拉去,还时不时地拧两下屁股,小姐们象给电着似的嘎嘎嘎地叫个不停。最终他拥着两个小姐沥愣歪斜地进了小包厢。于建挑了个人高马大的东北姑娘。“放心玩儿吧。”临进小屋时他还特意叮嘱我。我特意找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南方小姐。

进了包厢,小姐就极其熟练地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她看样子也就二十岁,五官非常清秀,眉毛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两条辫子搭在肩上晃荡,娇嫩似水的小脸上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我叫阿秀,大哥您呢?”

“叫我方哥就行。”

“你有多大?就当人家哥哥。”阿秀不傻装傻地调侃。

“比你大,你还一身奶味儿呢。”

“我都二十二了。”

“做小姐几年了?”

“刚一个月。”

……

正当我大口喘气,呲牙咧嘴时。忽然听到王权愤怒地叫骂声:“不长眼的臭婆娘!总打电话,鸟电话!拿老子蒙事?老子斩你的头,做了你。”我正准备出去劝架,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我马上提起裤子跑出来,险些忘了掀帘子。王权站在自己的包厢门口怒声喝骂着,他眼睛血红,双手叉腰,嘴里骚货长小鸡儿短的骂个不停。有位小姐肯定挨了个耳光,正蹲在地上哭呢,另一个则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于建也跑出来,我们俩不明所以地互望着。此时有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先生!先生,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别生气,有话慢慢讲。”小服务生低三下四地往脸上堆笑。

我顺手打开吊灯。

“让她说,骚货!敢拿老子寻开心?是伺候老子还是打电话?” 在灯光下,王权脸色灰败,嘴角几乎撇到腮帮子上了。

“大哥,她是新来的,大哥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服务生一开口,我就知道这小子要倒霉。只见王权眉毛一立,肩膀一抖,“啪”又一声脆响。小服务生身子一晃,差点被抽个趔趄。如果不是他及时抓住门框,非摔倒不可。看来王权打人耳光的功底十分了得。“你—你为什么打人?”血从服务生手指缝里流出来。他怒目圆睁,紧握双拳,身子气得瑟瑟而抖,象一条爆怒而随时会乱咬一阵儿的狼。我不自觉地抱住肩膀,真希望他们俩能厮打起来。也好看个热闹。此时又见夜总会经理气急败坏地冲进来。

“王总。王总!这是怎么了?我在外面招呼客人,您哪儿不顺心?”经理的胖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鼻子眼睛尽一切可能往两边挤。

“龟儿子的!怎么管教手下的?小王八蛋也敢和我称兄道弟?活得不耐烦啦?”王大公子嘴里没好听的。

“你……”小服务生真要扑过来了。

“走,滚,快滚。”老板费尽了力气才把他推出去。“您说得对。他不懂事,我辞退他。您先消消气。”

“还有这个小骚货,啊?不会干别的,就知道一趟一趟地打电话,打,打!再去打呀。”王权动作夸张,幅度特大,骂人时额神经抽动,耳神经抽动,甚至连牙神经也在急速抽动着。他几次试图弯腰抓住小姐的头发,可能是酒劲未过,动作太大,几次都抓空了。幸好经理扶着,要不非把自己绊个跟头不可。他又指着夜总会经理的鼻子。“你这个买卖还想不想开?欠打的小骚货!”王权终于又威风八面踢了小姐一脚,衬衫都快被体内奔腾的阵阵内息撑破了。

“王总,看您气的!先息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他们这几个小羔子真是太不懂事,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不成就开除。”胖经理的脑门越来越亮,一颗颗小珍珠逐渐聚集到下巴上,晃晃悠悠地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抖动着。“你,你还不快给王总赔不是,不懂规矩的东西。”他伸手拽起地上的小姐。

“赔不是?”王权还是不依不饶。

此时于建走过来,他拉拉王权。“你们吧,就是不长眼睛,下回得弄清楚陪的人是谁。回去好好学学,听见没有?”

“是,是。”经理象被特赦的死囚,马上把惹事的小姐赶走了。“让一帮小羔子败了兴,王总,我再给您找几个小姐来。消消气,今天我做东。”

“你以为我玩不起?”王权呸了一声。

北京爷们儿全文(144)

“算了,今天大家兴致都不高了。”于建又硬插一腿。“今天咱们给老板个面子,改日让他好好请咱们喝酒。下”

“是,是……”经理终于放心了。

钻进车里,王权的酒已醒了几成,可仍是一脸的不忿,看于建的眼色都恶狠狠的。“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你是什么们意思。”

“他是局长的远房亲戚,这个夜总会就是局长罩着的。搞僵了,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局长平时对咱们还不错,对吧?”于建八面玲珑,天生狗腿子的料!他似乎连庆阳市所有官宦人家到底养几只耗子都知道。由此我更加相信,在工程指挥部的交易中,于建肯定是主谋。王权不过是大树下面的一株嫩藤,最终被人玩儿也不一定。

“方先生。”车到军分区招待所,王权的舌头终于捋直了。“你把房间退掉,我们给你安排个好地方。”

“招待所挺好。您别费心了。”我竭力推辞,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朋友嘛!放心,住在我们的地方没人敢向你要钱,要钱我打折他们的腿。在庆阳这段时间,你的吃住我们包了,合作伙伴嘛。”

王权他们把我送到富豪宾馆时已很晚了,进了房间光顾着与王权道别,他们走后才发现房间太大了。我还从来没住过如此气派的房间。即使当年同刘萍在成都锦江饭店玩儿命消费时,住的套间也没这间房豪华。于建曾在路上告诉我,富豪宾馆的所有装修设备和材料都是北欧进口的,光这间套房里的真皮沙发就值一万多块。我在大厅里问他,宾馆是几星的。于建说:“没星。”

外间是会客室,华丽宽敞,中间是挂着两幅人体油画的过道和金碧辉煌的卫生间,最里面是舒适的卧室,里外加起来肯定有一百平米了。我在浴缸里泡了很久,躺在龙头下,热水一直从头上淌下来,懒懒的不愿意动。在浴缸里我几乎睡着了。晚上的事让我真有种天堂、地狱,亦人亦鬼的疲惫!王权虽然不是老大,似乎比老大更嚣张。和他合作我竟有种掉价的无奈,好象是初入此道的妓女碰上了老嫖客。

我从浴缸里爬出来后,反倒没有什么睡意了。平生还是头回独自睡在这么宽敞的空间里。我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两个小时却依然精神十足,这算什么呢?白吃白住白喝白玩,生意要都能这么做,下半辈子给个市长也不干,吃喝玩乐,逍遥自在,神仙生活!张东没离开公司时,曾不只一次向我抱怨生意不易,人世艰难。有一回他煞是感伤地告诉我,前年夏天,他独自去乌鲁木齐把秃子公司的一批货转运到库尔勒。他知道新疆戈壁滩上烈日似火,还特地租了辆带空调的新型大卡车。可车过托克逊,刚进戈壁滩,空调就不管用了,太阳比想象的厉害,阳光直晒下来,车顶棚手都摸不得。张东说就跟蒸桑拿一个样,最少也得六十度。更倒霉的是,卡车没到干沟就抛锚了。站在旷古戈壁上,没处躲没处藏,张东甚至有点夸张地说:“他妈的就像脑袋上顶着五百瓦大灯泡,时间长了非成烤猪不可。”灰蒙蒙的戈壁上罩着层青灰色的热雾,草?连一点绿毛都没有。他告诉我,所谓戈壁其实就是铺满了一寸见方的小石片的大石滩。张东在汽车抛锚时撒了泡尿却听得石片上滋啦一声,那汪戈壁滩上仅有的液体立刻化成水汽,不见了。我当时听得目瞪口呆,也深为自己以后的经商之路而担忧不已。现在张东要是知道哥们儿这么做生意,非气得立刻坐车回北京找我算帐不可。

第二天是周五,我睡过了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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