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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1 / 2)

>恶也只能关上门。

她挑眉,冷冷地一句,“有什么事,今天一次在这里说清楚。”

言下之意,自然是今后再也不要见他。

张贵听明白了,他惶急地张着嘴,却半天找不到一句话。最后只能大吼道:“你说过要嫁给我的!”

彷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张贵只能死死抓住不放。

“那又如何?”叶裳容继续冷笑,“我的确答应过,但是我也说过不能娶妾。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明白。”

“不……不是我的错,是娘……”张贵一呆,颓然地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是娘逼着我娶她的,不是我愿意的……”

叶裳容皱起眉。

“对了……对了!”张贵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我休了她……对!我休了她,然后你就可以嫁给我了!”张贵似乎自以为得计,一双眼睛重新热切起来。

叶裳容一愣,惊讶甚至让她忘了愤怒。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张贵见叶裳容不说话,以为她也同意,狂喜重新回到他的声音了,“对对对,我现在就去衙门,说我要休了……”

“真是……”怔愣了好一会的叶裳容好像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汇,“无耻。”

张贵一呆。

“我原先觉得你忠厚老实,觉得你孝顺勤恳,没想到我竟然错得这么离谱。”叶裳容满脸不可置信,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贵,彷佛从来就不认识他,“就算你没读过书,可以不懂什么叫忠孝仁义,原来竟然连做人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

“不,不是的……”张贵试图解释。

叶裳容只是冷笑了声,“什么不是的?你娶了余家的女儿,是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硬逼你拜堂的?”

“我娶她,只是为了这家倚江楼。现在都不是我的了……”张贵讷讷地,甚至无措地企图找些理由出来。

“……如今看来,我叶裳容真是受上天眷顾。”叶裳容眯了下眼,半晌突然轻笑起来,“真嫁了给你,才是一场惨祸。”她的声音轻柔并且愉快,真真实实地表达了她劫后余生的庆幸。

“听好,话我只说一遍。”张贵才张嘴想说话,叶裳容突然沉下声抢先道,“看在你救了我性命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继续留在倚江楼帮厨。只要你好好做事,我可以把你当做是平常伙计。但是如果你不安生,出现在我面前罗嗦那些蠢话,只要有一次你就别想再踏进倚江楼。有第二次,我会让你连管阳城都待不下去。明白了?”

说罢,叶裳容也不顾张贵是什么反应,再次转身推开门企图离开。

“不……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张贵颓然的声音陡然拔高,“都是那个男人对不对?都是那个什么青楼里的男人勾引你,才让你对我变了心……”

青楼的男人……

将离?

叶裳容脚下一顿。

张贵怎么知道将离的存在?

……怪不得。

那天张母在茶馆里叫嚣什么不守妇道,什么勾引男人。

叶裳容眯了下眼,慢慢转过身,“你跟踪我?”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阴冷下来。想到张贵有可能守在刘府门口,想到不管她去哪里张贵都会跟着,想到她只要一离开刘府背后就有双眼睛,叶裳容顿时心里翻起一阵强烈的不舒服。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都是……”张贵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我会去赌钱,一定也是他——”

叶裳容挑了下眉。

张贵是在推卸责任,这个她很肯定。但是这句话甫入耳的刹那,叶裳容觉得竟是真有这种可能的。

那个人……的确就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呢。

叶裳容转转眼珠。

即使是将离做的,她也不讨厌。不,或者该说,如果真是将离做的……

她会很高兴。

与张贵素昧平生的将离,如果这么做了就是为了她。

只是那么想着,心里的不快竟然一扫而空。轻暖甘甜似乎就再也抑制不住,从心底蔓延上来让她笑弯了眼睛。

叶裳容明亮的微笑看得张贵一怔,随即阴毒怨愤的怒火几乎在他眼里凝聚成实体,他嘶吼,“那种下贱肮脏的男人!你竟然……”

“下贱肮脏?”叶裳容语声突然间轻柔甜软起来。只是她抬高下巴,眼神中是彻底的藐视,“就凭你这种敢做不敢认,为了酒楼娶人家姑娘还硬栽在自己娘身上的,还有脸说人家?”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张贵的声音越来越虚软无力,“你喜欢上那个男人,所以诬陷我……”

叶裳容倒是一呆。

……她喜欢将离?

彷佛被说破了心事,又彷佛什么暧昧朦胧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

她喜欢将离。

叶裳容发现,她对这句话并不反感。

“对,我喜欢将离”叶裳容勾起唇,眼中满是居高临下的鄙视,“就像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一样。”

看着瘫在椅子里的男人似乎再也想不到什么话,叶裳容一时心情大好,转身推了门出去。

走出酒楼,深呼吸一口气,再抬头看天。

果然天高云淡,风朗气清。

好天气。

赏枫

管阳城北有一座石头山,名唤外方。山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景致,不过几眼泉水还算干净。是以虽然砌了池造了亭,到底去者寥寥。

巳初时分,一辆马车驶出北门,上了外方山道。

“公子。”马车里,跪坐在角落里的小厮将热手巾递到侧卧的男人手边。

马车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却异常精致。车厢里用的都是绸缎一类,底下垫得厚软,还到处散落着垫子和凭几之类的东西。为宽敞舒适起见,桌子也没用一概换成了厢壁上的暗格。

斜倚在垫子上的男人穿着一身云纹镶边鸭青色深衣。或许是没坐正的关系,他的衣领松松地敞着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却正是那位,青罗馆主将离。

名叫流离的小厮虽是跪坐着,却几乎陷在软垫里。他见将离没有接过手巾的意思,就回手丢在一边,“公子,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特地出城看枫叶?”

“嗯?”凉滑的声音里满是慵懒不经意,连语调也拖长着。

“公子昨天睡得那么迟,今天还有起早去城外。”流离皱起眉,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您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何必这么辛苦?累坏了身子怎么办……”流离越说越是收不住,絮絮叨叨没个停。

不是第一次。

将离侧了侧身子,继续闭目养神。

他要得到那个少女的痴心,只因为那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她能给他的复仇计划锦上添花,可以成为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仅此而已。

也所以,他每次见叶裳容都是刻意的,都是安排好了的。

甄谷自然是因为他的命令才会对刘家死缠烂打。

茶庄那回也是他故意被人羞辱,就是为了让她看见。

甚至七夕,抢劫的强盗当然是他手底下人假扮的。

至于茶馆里遇见,至于引逗张贵赌钱乃至于输掉倚江楼的,自然也都是他。

将离的心,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仇恨侵蚀,烂透了。如今一刀扎在他身上,只怕冒出来的也不是血,而是浓烈的腐臭。

不过说起那个少女,连他也不得不说声有趣。

有时候将离甚至会想,如果她发现了他接近她的真相会怎么样?

明明心高气傲,明明满心都是报复的念头,但是她却可以每每悬崖勒马。每一次,将离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阴暗在她眼底孳生繁衍。但是每一次她都是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地停下来。

真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人也罢了,真是那种愚钝到连报仇的法子都想不出来的人也罢了,真能为了所谓的道德而彻底放弃也罢了。那不过是世事常态,那不过是芸芸众生。

偏生她不是。

于是将离忍不住想,如果将她彻底拉下来。将那个少女也拉进泥沼里,与他一样满身污秽的时候,她会怎样?

“公子,到了。”不知何时马车停了下来,流离出声提醒。

将离慢慢睁开眼睛,瞥了眼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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