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百姓处处吃紧,宫中开销挥霍无度,再查出十个八个朔阳侯府,也经不住朝廷如此铺张浪费。
“这是点到工部了?”鞠成尧笑了笑,直言,“太后七十寿辰在即,外邦来贺,新修行宫迎客,正是扬我国威的好时机。建越港口兴建,往后与外邦通商,于我朝大有裨益,切不可因小失大!”
张英奕冷笑:“本官不知为民请命竟成了鼠目寸光一流!”
鞠成尧驳斥:“沿海港口开通,可保大齐百年无忧,亦是以民为本!”
“以民为本?可闾州百姓眼看着就要饿死了。”宗翰明早对工户两部之心存疑,怕是等不到大齐昌盛,江山就要毁在这些奸臣的手里。
柳浦和面色凝重,通商口岸固然重要,但闾州之事迫在眉睫,不可疏忽,于是说道:“太子向皇上递了道折子,提议免去闾州未来三月的赋税,向各州调粮支援,直至来年开春。皇上的意思让内阁得出决策,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林高懿摇了摇头,仍旧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凛冬将至,宁闾两州有难,建越两州有需,奎州前些日子也提了军需,大齐境内各地都有需求,难道处处都要免去赋税吗?”
久未发言的礼部尚书常修诚黯然沉声道:“各地都紧缺?户部的意思是大齐眼下什么都拿不出来了是吗?”
林高懿抿了抿唇,旋即提议:“太子所提调粮一事,倒是有计可施。齐南琨州储粮可腾出四成驰援宁州,挨过今年寒冬当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奎州……本官再想想办法。”
宗翰明眉头松展,并非他舒心,而是听了林高懿的话,顿觉寒意侵骨,无话可说。
琨州是敬王的封地,大齐各处艰难如此,眼下内阁聚众议事,可他们谈论的归根结底仍是太子与敬王的权势抗衡,这是将百姓置于何处啊!
奎州乃是苦寒之地,境遇不比宁州好上半分,没有粮草支援,将士们怕是要在天寒地冻中熬过严冬。
好在奎州守备在军报中说明,军营后勤自耕自种,产粮不至于让将士们饿死。可宗翰明心中有愧,难道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奎州的将士们日夜坚守边防,每日粮食仅够他们不挨饿吗?
如若他没有记错,奎州军营那几十亩田还是十几年前陆将军带着镇国将军府的人亲手开垦出来的。
张英奕注意到宗翰明脸上的失意,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齐至今已有百年,他不相信巍巍王朝就这么垮了,一定还有办法的。
他同样质疑着朝中大臣们的立场,但那又如何呢?只要他决意坚守底线,保证刑部各处无过,严格纠察朝中奸佞,相信终有一日,庙堂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