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川冷着脸问:“看来你玩得很开心,都喝上酒了,是他们让你喝的?”
叶隐在人前还是重病模样,岑辗、方逸安再心大也不该逼叶隐喝酒,难不成叶隐有心事?
“没有。”叶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更晕了,倒头靠在叶辞川的胸前解释道,“我闻着逸安带来的酒不错,就喝了一口尝尝味道。我的酒量不止于此,没醉……”
“你这样了,还说自己没醉?”叶辞川被气笑,动作轻缓地将叶隐放在了床榻上,脱了他的官靴放在一边,拽来里侧的被子给他盖好,掖了掖被角。
俯身看着叶隐难得的迷糊,叶辞川就是再恼,也舍不得发,于是轻声道:“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叶辞川刚站起,兀然感到行步受阻,回首望去,见叶隐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于是他轻声哄道:“别担心,我很久就回来。”
可叶隐的手还是固执地没有松开,叶辞川只好对门外喊话:“戈绥,去厨房煮醒酒汤。”
话落,他等了许久没有回应,而后又道:“小闻在不在,给你主子煮碗醒酒汤来!”
可门外无一人回话,看样子是都避嫌地走远了。
叶隐意识昏沉间,纠正道:“我不是主子,九殿下你才是。”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叶辞川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反正走不了了,索性就在叶隐的床边坐下,笑着调侃道:“鄢州那会儿,喝了一坛酒都没见你醉,怎么今晚喝了一口就醉成这样?”
他说着,恍然想起江云修曾提过,老将军以前会在营里酿酒,叶隐好奇地偷喝了点,醉了三天三夜才醒。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叶隐的酒量会有长进,没想到还是个酒蒙子。
看来鄢州那晚,叶隐的酒坛子里装的未必是酒!
叶辞川想明白了一切后,气得牙根紧咬着,轻掐了掐叶隐的脸颊,忿忿道:“合着你是在逗小孩儿呢!”
叶辞川生怕真把叶隐掐红了,不敢使劲地立马松了手,轻抚了抚叶隐的脸侧,感受到他脸颊的光滑柔软,叶辞川真有些舍不得拿开了。
他单手支着下颌,歪着头仔细端详着已然熟睡的叶隐,淡然的眼神渐融,浮现春日一般的温和。
从前叶辞川嫌黑夜太慢,梦魇缠身难逃,可今日月色皎皎,晚风正好,晖光与树影映在了叶隐身上,好似留下一副水墨画卷,他顿时不舍移开眼,竟觉得这夜久一些更好。
翌日,叶隐迷蒙地睁开双眼,顿觉眉心刺痛,他缓缓坐起身,见眼前事物摇晃不定,更觉胃腹酸水直冒。
他正要下床时,见自己的靴子被规规矩矩地摆在床边,猝然想起昨夜貌似是长安将他抱回房的。
叶隐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穿靴起身,又见房中桌上放着一碗汤,旁边的纸条一看就是长安的字迹。
他扶着床沿缓步走近了细看,见纸条上写着:“以后不许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