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气得脸都绿了,想她清水麽麽虽不是什么主子,但是连两任宫主对她亦是带着几分敬重,更别提手下那群小喽喽了,是问何曾受到过这般侮辱…
预料中的出手,用的并不是刀剑,而是密集而发的银针。木子风开始后悔,早知道这老女人用的是暗器,他就不会这么盲目的激怒她,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自己根本无施展的余地,在躲避中环顾四周,你爷爷的,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上窜小跳,还好他轻功过人,眼力过尖,不然没几回合,估计早已经成为做靶的稻草人了,一个翻滚,无意中又回到了床畔,并且很不幽雅得重撞在床板上,正等待着老女人再一次的凶狠攻击,不料迟迟未到,疑惑得抬头,只见老女人一脸不可置信得望着自己的身后,眼中先是惊愕,随即一抹欣喜雀跃得散淡开来,声音都带着无以名状的激动…“勿…”声音停顿,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称呼,“勿公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怜宫主终于苦尽甘来,终于…”说到最后,已成呜咽…十三年漫漫无期,她是亲眼目睹那个愁断心肠的人每日陪在他身边,一人独语,那种肝肠寸断得寂寞,连她都不忍目睹…
木子风将目光移向身后,意外得,一双乌黑的眸子,侧着头,脸安静得靠在枕上,不解得盯着自己。木子风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一击,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态,他太熟悉了,那么相似的两个人…连那神情都可以阐释得一模一样…
床上的人只是盯着木子风看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自己身处何处,欲支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黑色沉重的镣铐禁锢了自由,清脆的铁链触碰的声音,牢牢得将他锁在了床上,连下床都是奢望…
看着他艰难的支起身子,木子风想要上前帮忙,身体却如同被他物操控,根本无法自己,那样的一举一动,让木子风的思绪飘扬,记忆中的另外一个人,分开后的思念,如破土而出的春笋,一点点荡漾开来。
清水麽麽也是一脸呆滞,她曾经迷惘过…为什么对着一具如死人的身体可以让冷怜放弃所有,只为能够日夜拥他在怀,忍受非人的孤寂。如今才明白,那人绝非仅仅只有一副绝世的美貌,那种隐藏不住散发出来的傲然气质,就如同泰山高顶上耸立的孤松,绝世独立,无法亵渎。仅仅只是这样就能扰人心怀,更无法想象他十七年前,手持四法青云,一身白衣飞扬,清绝出尘,仅用三十六招就将遥遥领先的冷怜一举击败,那又会是怎么的神话…如今的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只道,果然是冷怜值得毁弃一生前途也要禁锢的人…
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勿潇兮看来却是苦不堪言,长久不活动的身体酸痛不堪,后庭的疼痛更是时刻提醒着自己所遭受的耻辱,半依在柱子上,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四目直视,更让他觉得极为难堪,十三年…几乎让他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尝试着开口,却无法吐出半个字眼…
清水麽麽这才回神,理智重新占据思维,先解决了这个臭小子,再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宫主,她都已经能猜测出冷怜狂喜得表情了…苦尽甘来大抵就是如此吧…
这一次不再用暗器,因为她不能保证不会误伤到勿潇兮,偷袭的掌风瞬间而至,木子风却一脸未知,眼看着木子风那颗脑袋即将开花…
勿潇兮一手支起摇摇欲坠得身子,紧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小心…”伴随着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徒然倒地的身影,晃得人头痛欲裂,眼前满是飞溅而开的鲜血,涌出伤口,点点滴滴,在地面盛开出点点红梅…
何处可逃
惊魂未定,心中极为疑惑,在这虎穴,何人竟会出手相救,捂着胸口回头,待看清那张铁青的俊脸后,木子风着实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衣服下摆道,“还好呆子你及时赶来,不然本少爷本要死在这狠毒的婆娘手下了,就当本少爷欠你个人情吧!”
这人命关天之事,他木子风竟然一笑而过,压根不当回事,如若自己再晚一步,难不成真拿他的尸体回去向木庄主谢罪??思及此,颖清寒立时火冒山丈,赏了木子风一个铁板栗,“木少爷好雅致,死到临头还能临危不惧,真不知道是木少爷胸有成竹呢,还是木少爷您吉人自由天象,傻人有傻福,每次险境都能逢凶化吉?”
“嘿嘿,高人和贵人自是两者皆备,而像颖兄这样的么。。也只能好好练武,随时自救咯!”
“下次,在下一定袖手旁观,再不做这倒帮忙之事!”颖清寒一脸认真,方才一心只集中于营救木子风,现在空闲下来,才发现床上坐着另一人,,几乎苍白得和白色融为一体,却是美得连绝色女子也遥不可及…
“木离兮?????”惊喜得无以言语,颖清寒猛然生了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兴奋感,跨步上前。
木子风一把拦住了他,向颖清寒示了个眼神,意为小心,他虽只见过木离兮数面,可是那轮廓却早在他心里描绘了千百回,那是木离兮啊…。那木子风怎么反而这样警惕了…
“他不是哥!他的眼睛…”再不理会颖清寒深究的目光,直接将事实说出了口。
果然,颖清寒身体一滞,两眼瞪得老大,一张俊脸只能让人望见那三个浑圆…
勿潇兮坐在床上,两手撑着在床上,铁链咯得他生生得疼,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年轻得稚脸,在脑中慢慢的形成另一个模板,那还是什么时候,年幼的他和他的师兄在月下触膝长谈;又是何时,他和木兄在木琉山庄的樱花丛下把酒言欢,桃花结义…多少年前的记忆了,怎么都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木子风和颖清寒两人不知所措得凝视着神情变化莫测的勿潇兮,越看越像,却又愈来愈不像…简直要疯了…终于在这沉默的对峙下,木子风忍不住破了口,简单明了,”你…是谁?”
床上的人有一刹那的恍惚,怔怔得看着木子风,想要努力组织语言,却一次比一次绝望,十三年了,真的快要忘记如何开口,如何说出勿潇兮那三个字…
木子风见他面露难色,按奈住心中的浮躁,再一次耐心问道,”慢慢想,你是谁…”
这一次,仿佛再也忍受不住,勿潇兮逃避般的低头,不愿再去回视对方追寻的目光,如何说得出口自己就是勿潇兮,如何又能顺利开口,根本办不到…无能为力得任人打量,询问…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只想找个地方钻下去…
颖清寒这一次才真正完全死心,确定了他绝对不是木离兮,失望得拍了拍木子风的肩,”别在这里久留,既然他不是离兮,我们还是赶紧抓紧时间和爹他们联系上吧,我怕他们…”话刚刚说到一半,只见床上原本安静的人突然开始挣扎,如朗星的双目紧紧得盯着颖清寒,表情痛苦,想要开口,却无法吐出半个字眼,只有不成调的声音…意外的…那声音如玉一般,让人感觉丝滑清爽,煞是好听…
再一次难倒了两人,迷惘得对望,为什么那个人会在听到离兮名字的时候忽然情绪失控…试探着询问,以便再一次确定,”木离兮??”
果见那人变得更为激动,用力得扯拉铁链,想要从其中摆脱,无奈效果不佳,搓红了手腕,依旧无法挣脱分毫,那白皙得容颜上也浮上了一层红晕,救助般得望着二人,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汽,使得那双乌黑的眼睛如璀璨的黑宝石,折射出柔弱的幽光,与木离兮的绿眸竟是不相上下,这世间,如果要寻得一人与离兮不相上下,那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木子风与颖清寒两人看得几乎呆死过去,好一会才回神,清了下喉咙,道“你知道我哥木离兮在哪?”
床上之人只是摇摇头,神色担忧,他是记得的,记得冷怜曾俯在自己身上说的那句残忍的话,他说,死了…终于死了…那些积聚在眼眶中的眼泪,被勉强得忍住,最后终于不负重力,沿着眼角滴落,他以一生做代价想要保护的人,最后还是死了…死在承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