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只有两个成年皇子,且都出自徐昭仪的肚子,一时间她那位兄弟府上开始门厅若市起
来。
皇帝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示。
直到有人开始上折子,奏请派出花乌使。
李谪把折子扔到一边,这些日子彤史上记录都是帝独寝于乾元殿。宫中诸妃嫔,多是旧人,
而且有所凋零。
想起云霁说他克妻,李谪一哂。忽然想起了十多年前与他结发的那个女子。客愈,这么多
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当真是当舍则舍,什么都不要了。
云霁要的,就是那样么?
李谪一向有些鄙薄容愈所为,为了个女人,竟然抛家别父母,浪费一身才华,空老山野。
烦躁打开另一本奏折,然后慢慢平心静气的接着处理起事务来。
“段康,还是老办法,去召了潜在后宫的细作过来,让女史记录就是。”也总不能老是独
寝。
“奴才明自。”
花鸟使,他连秀都不会再选,还要什么花乌使。
段康把这一段对云霁说起,彼时她正在看百多年前的炎夏全境图。闻言抬起头来,“哦。”
然后低头继续比对。
段康无言,这小丫头怎么这个反应啊,越来越心思如晦了啊。
宫里又有了一个新生儿,云霁知道肯定又会有新的波澜出来,不自感到一阵愤恨,边关将士
枕戈待旦浴血沙场,就是为了让这些皇室贵人锦衣玉食勾心斗角的么?
当日惊马的事,她已经弄清楚了,的确是自己在江潮上惹来的仇家。那人现在在蒋家效力,
出手却是为报私仇,蒋家事先的确不知。李谪已经把那人丢进永定河里喂王八了。
没在这事上跟蒋家纠缠,可是看李谪那意思,蒋家也长久不了了。
“哎,段总管,跟你打听点事。不然,你先去请示一下能不能说。”云霁挠挠头,“算了,
不麻烦了。”还是直接问本人吧,这样也省得让段康在中间传话。
这回李谪倒是告诉了她,“嗯,是,蒋家出了一个皇后,如今又是一个贵妃,是当朝最有势
力的外戚,门庭若市哪。。蒋氏宗族原本把持军权,这些年手都伸到科场了。当然是不能容他们继
续坐大。但是,蒋家助我除了何家,定鼎朝纲,自然不能轻易就下手。朝政嘛,就是拉一个,打一个。
云彝摸摸下巴,“所以,后宫自然就是朝堂的缩影。”
“嗯。”
看来徐昭仪近期会往上升一升了。
“只是,蒋贵妃不是才刚刚生了小公主么,要怎么打压她?”
“她自己有心魔,用得着我多做什么。”
再问就不肯多说了。肯定不想让她知道他用在后妃身上的手段。
李凛过几日又过来,云霁问起他母妃的事,他笑着说:“是,父皇说我行事有方,升回了四
妃之末。”
“小公主好么?”
“有宫人尽心照顾,自然是好的。”李凛的眼眸里有一丝物伤同类的意思。云彝明自了,这
个小妹妹跟他一样,是没有父母管的,只是宫人尽职而己。
“怎么能这样?”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蒋母妃不知怎么老说自己其实是生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男孩。”
“怎么可能,她得癔症了吧。”诞育皇嗣,何等大事。真要有男孩,还能有人敢偷偷抱走?
太后不一直在外头坐着吧。
云霁如是问太后,太后哦了一声,斩钉截铁的说:“她徐如珠能在哀家眼皮子把哀家的孙子
抱走?诞育皇嗣何等大事,每一道程序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什么人经手,在长有哪些人都是一清
二楚的。不可能出这种事。”
原来您老人家还能睁着眼打瞌睡呢。
太后蹙眉,“这事是有人在捣鬼。”
当然是有人在捣鬼,利用了蒋贵妃的心魔。云霁想这事应该不是李谪干的,是如珠。但是,
李谪也好,太后也好,都无作为。任自这种谣言在蒋贵妃耳边流传。
这蒋贵妃到最后还不得神神道道的啊。云霁想起那个在端王府中老实到有些怯懦的女子。如
今倒也成长为宫斗高手了。这么一个流言,到最后就能让人以为蒋贵妃疯癫了。
再看李凛,皇权真是一把利剑,靠的近的无一例外的都被影响,甚至有人为之疯魔。李凛如
今也在慢慢开始变了。
李谪听了她的感叹,笑道,“你自己不就是个例外,嗯,还有,母后也是个例外。”
太后也从宫里跑出来了,美其名曰亲自进两个孙女回家,然后就住下了。
云霁同李谪说想出去走走,见一见故人。
“要见什么人,请到府里来就是。”
云霁冷冷一笑,“陛下如今还觉得是‘不须长结风波愿,锁向金笼始两全’?”
“你不是说‘须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么?我不是已经如你的愿让你继续以男子
身份厮棍不必立时进宫了么,你让女儿叫你‘爹爹’我也什么都没说。”李谪这话说得柔声下气
的,实在是前所未有。
“你要见什么人,就召了京城见吧,我一天都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
云霁闷闷的说,“算了,不见了。”她就是闷得厉害,想出去透透气。她坐到镜子前面,打
散了头发披在肩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当年明姬说她眼底没有情愫,如今呢?如今眼底满是倦色
的人是她,不知当年艳绝天下却一身倦意的明姬是不是真的已经解脱了。
李谪从身抱着她的肩,“小霁,你要的我知道。可是,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也
不想做不到的事胡乱就给出承诺。”
云霁看看镜中的他,“我知道你舍不下这万里江山。再者说,弃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继
位之君能不能容下你我很难说。”
“那你还要逼我 ”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不想再这么一路奉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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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谪看着云霁秀美的侧颜,心头发涩,自从重逢,他已是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可是这个可恶
的人,非但没有半点被感动,反而变本加厉的要把他推开。
他想起太后前些日子跟他说的话:“你们两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谁都不肯退一步。云彝
不乐意,你就是逼她进了宫那也是强扭的瓜。”太后看他们俩这样,实在是着急。
“那要怎么办,我已经让了她一步,给她时间来适应了。”
“要么放手,要么遂她的意,不然你二人非得弄成一对怨偶不可。”
“你帮哪边的?儿子亲还是媳妇亲啊?”
“当然儿子亲,所以我才不想见你因为一个女子就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来。这世上,谁离了谁
不能活啊。放手吧,她进了宫,身上无可避免的就带着云家的影响力带着军中的势力。一旦她
要做什么,那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既然放不下江山,那就只有放下她。”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很欣赏她。但是如果你真的把她变成后宫女子,那也就不是她了。
而且她武功那么好,难道你整日拿条链子锁着她?她心性坚定超出常人,听说这还是被你特训出
来的呢。所以,她决定坚持的事没人改变得了。你要施缓兵之计也是行不通的。”
云霁想要凤隐龙藏这个结局,但是李谪却是怎么都不肯弃位的。
“放手吧,何必一定要走到反目成仇的那一步。”太后出宫来,本来是想帮李诵把人连哄带
骗弄进宫去的,可是发现云霁真的不好糊弄。
当下李谪说:“好!我如你所愿,我再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
李谪没有再出来,更多的时候是把早早晚晚弄进宫去,在太后那里呆着。云霁也没有多问,
这样也好。她专心的和莫轻崖研宄着,慢慢的写她的兵书。如此很快就过了两个月,到了快要过
年的时候。这两月她就在候府和莫府来来回回。那些熟人都是忙得很,尤其魏无衣,他如今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