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他去问她想出结果了没,对他们两人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却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屋子的冷冷清清,床上棉被折叠的整整齐齐,完全没有被拆开的痕迹,更是一丝体温也没有,只有她遗留一室的香气。
一开始他并没有太在意,但在左等右等仍不见她回来的情况下,他传令找遍了整个相府,也没有她的踪迹,遍寻不着她的情况下,才听昨夜守门的门卫报告,在他们交班换人时似有一人出府,对照此种情况,才得出她已趁夜溜走的结论。而这一事实更是让他气愤不已,滔天怒火无处发泄的情况下,他才策马狂奔。
气愤的不只是她的开溜行为,更是她不信任他的挫折感,他虽没亲口对她说过要娶她,要她成为他的妻,但她应该明白他的心意才对啊!她是那么的温柔体贴,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柔情似水,又那么的了解他的心,随时知道他的需求。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却在两人的终身大事上退让的如此干净又利落,让他连一丝阻止发表意见的时间都没有。
可恶!可恶!可恶至极!
该死!该死!该死到极点!
该死的沈小羽!枉顾他的一片真心,逃得这么快!要逃你就逃,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我们走着瞧。***
哐哐。。。。。。
四个衙役鸣锣开道,沈千羽坐在轿里在女护卫和一干御林军的护航下,浩浩荡荡的进入长安城。
沿路百姓见此浩大场面,纷纷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沈千羽坐在轿子里的软塌上小憩,昨晚伤心了一夜,又没睡觉,今天一坐到轿内就有些昏昏欲睡,但一路行来,只觉得沿路的说话议论声让她头痛,在想睡又睡不安稳的情况下,让她的心情极其恶劣,烦恼。
脑子里多种不同的声音一起向她抗议叫嚣,她也顾不得理会,头痛欲裂之时忽听得青凤大喊一声“保护相爷”,正在纳闷之际又听得青凤附在一侧的小窗帘边低声的报告:“相爷,是赵南天丞相。”
忽闻一声挡道的人是赵南天,她立时神色一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所云的声音赶出脑外,剩下的是一副大病初愈后的苍白面容。
“驭。。。。。。”
看到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御林军拦路,赵南天勒马停止狂奔。
马儿因突来的命令高高扬起前蹄,嘶叫几声停下,也让赵南天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看着眼前这排场浩大的官势,他有一时的不明所以,但随即想到会乘这种轿子的官员,全长安城只有沈千羽一人,而且今天正是他从洛阳行来进城的日子。
托他之福,今日免朝一天,皇上待在御书房专为等他。哼!他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个姓沈的好大的架子。
他翻身下马,向轿子走去,在看到仍挡在面前的御林军时,冷哼一声道:“滚开。”凭他们也敢挡他的道。
御林军士兵被他的气势所震,不由自主的为他让开一条路。一步步的走到轿前时,又被斜里插出的一柄带鞘的剑所拦,是青凤,他冷瞥她一眼说道:“让开。”
青凤尽责的拦住他,保护主人的安全,谁知道这个奸邪小人拦路要对相爷做什么。而她的责任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就算是皇上要对主人不利她也不准,更何况他一个个小小的丞相。但她的护卫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赵南天的随身护卫展少飞给一剑顶开,两人都为护主而互相较劲着。
有了展少飞的护航,赵南天再无阻碍的拉开轿门,也看到一身素衣的沈千羽横卧在软塌上的舒服身姿。一时间他仿佛看到他的羽躺在床上对着他微笑,让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出神,他摇头将羽的身影赶出脑外。将他的轿子打量一番。
轿子的外表自不必说,轿内靠后方一张软塌,右前方一张小柜,上面放着一套官服,官服上放着代表皇上的尚方宝剑,料想柜里也是换洗衣物,柜前放着一双官靴;左前方一张小型方桌,上有一组茶壶,茶杯,和几盘各式点心,轿底铺着一层厚厚的波斯地毯。
而轿子的主人正舒服的横卧在软塌上,盖着一方锦被半眯着眼看他抑或是他的身后。
“赵相爷这是在干什么?”在他身后触目所及都是些倒霉的小老百姓。
不知是否因为他大病初愈的原因,他那慵懒的身姿,有气无力的语气,让他又一次的想起羽在他身下轻轻娇喘的景象。
赵南天微眯凤眸暗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面对沈千羽时,会有一种跟羽在一起时的感觉,此时他才发现,他跟羽的气质是如此相同,纵然一个是男一个是女,他们身上都有种令人想要亲近的魅力。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沈千羽竖起满身的刺,拥着棉被翻个身快速的盘腿坐起,腾出半个软塌的位置,其速度之快已逾越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此时出现在他身上只会加重别人的怀疑。
没错,果然看到他的眼里出现更深的疑惑,但她已顾不得这些了。
“赵相爷骑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就不怕扰民吗?”
第七章
“扰民?不会吧!本相又不像沈相爷你这样鸣锣开道,御林军护卫这么大的官威,你这才叫扰民吧!”赵南天反驳道。
就算他一路行来,撞到了不少人,那也是那些人自找的,而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沈千羽来管吧!
“本相又没有阻止你坐轿子出行?”轿子抬来,沿路的人们看到自然会让出一条道来,那像他这样骑马狂奔,人们想躲都来不及,年老行动迟缓的或小孩子丧命马蹄之下都有可能,他这样可就算是犯罪行为了。这样想来,还是她坐轿子比较安全。
“你是没有。但本相身强体壮,又没有疾病缠身,不像沈相爷你出气多入气少,风一吹就倒,一病就几个月的破败身躯,还得用人抬着走。”赵南天暗讽他是一个短命鬼。“你。。。。。。咳咳。。。。。。”沈千羽咳了几声冷眼看他。
“难道不是吗?出巡洛阳四个多月,用两个月的时间清除洛阳的贪官,顺便又生了两个月之久的大病。”这样一个人又能活多久?他非常怀疑。
“那又怎样?”生死皆有命,不由她做主,她只有看开些,不是吗?何况她又没有什么宿疾,肯定不会是个短命鬼,又何必介意呢!
那又怎样?问得如此漠不关心,好像完全与他无关一样,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那就是他早已看透生死!
不知为何,他为他有这种超然的想法而有些微恼怒,压下心中不该有的怒气。凤眸淡淡向周围一扫,发向两旁尽是看热闹的人,而他杵在这里跟舒服坐在轿子里的人相比,就像个傻瓜似的。心思转了转,他微弯腰跨进轿内,坐在软塌上空着的半个位置。
沈千羽瞪着霸道的他,拥紧身前的棉被一语双关的问道:“赵相爷难不成想跟本相这破败的身躯同坐一轿去觐见皇上?”
一是提醒他这轿子是专为她这种命不长久的人专用,二是跟他说明她准备去面圣。这两点他明知道的,不是吗?
不理他暗嘲明示的话语,他径自向后面的软枕靠去,而后舒服的轻叹一口气。“沈相爷可真会享受啊!”
在沈千羽的怒瞪下,他又径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轻啜一口,是西湖龙井,有点苦有点涩。微皱一下眉头他放下茶杯,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本相是想跟你同坐一轿叙叙旧,怎么?不欢迎?”顺便他要确定一件事。
不欢迎?当然不欢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旧事来叙,好吗?而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他独处。但看他这种坚定的态度,她能说什么,何况皇上还在等着她,她也不能跟他在这大街上干耗时间,阻碍别人的行程吧!
“你,我同朝为官,赵相爷你想叙旧,本相那有不欢迎的,只不过,本相现在急着去见皇上,赵相爷如果不介意就同去吧!”
“有何不可。”反正他又没事,而他身上又有他急需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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