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任薇手握刀柄,又用力往里推了推。喷涌的鲜血浸漫了她的虎口,又被雨水稀释成浅淡的粉色。
孟哲明脸上并无痛苦的神情,只是在脸色一瞬灰白下去的同时,原本明亮的眼瞳也变得昏黄浑浊起来。
任薇向后退了两步,隔着苍茫雨幕,她目光对上了季祉辰颤抖的瞳孔。
“任姑娘……”
“哲明——”他嗫嚅的声音一瞬被苏嘉树的尖叫声掩盖,一向端庄的王妃在雨中失声痛哭,意图冲向已然死去的丈夫,却被肖敏敏等人拦下。
“他不是王爷,只是一个占据了王爷身体的恶妖!”
“不!是她,是她杀了哲明!”苏嘉树一把推开了肖敏敏,雨水从她的眼角流过,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你们说了王爷不会有事的——是你们这些人一起害死了我的丈夫!”
她并未收力,肖敏敏被推得一个踉跄,被唐嵶川扶住手臂接住。
他转头看了一眼阵中的任薇,站在苏嘉树身前,狭长的眼中满是冷漠:
“你的丈夫早就死了,现在除妖阵还没有结束,若是你非要闯进去送死,那就尽管去吧。”
昨日世子大婚,安平王又没有出席。王妃甚是担心,找到他们,说是怀疑孟哲明被邪祟侵染,想请他们驱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听苏嘉树的描述,孟哲明极有可能是被妖邪夺舍了。
合计一番,与苏嘉树商量后,他们在此布下了除妖阵。
可没想到任薇突然出现扎了孟哲明一刀,除妖阵见血则启,孟哲明面容即刻枯白,说明这妖邪用的本就是一副死尸。
“唐嵶川!”肖敏敏呵斥一声,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匆忙安慰道:“王妃,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若是不借此机会彻底除去恶妖,不止您,天下百姓都要受苦。”
这样大的动静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任薇站着没动,目光涣散。
孟津言和任娇娇也来了,他见到倒在地上的孟哲明,面上瞬间失了血色,晃了晃身子,还是勉强站稳,赶到苏嘉树身边安慰起了她。
只有季祉辰望着任薇,悄然红了眼,他拉过肖敏敏,声音哽咽:“师姐,任姑娘该怎么办?她还在阵中……”
肖敏敏也是焦急又无奈,她没想到任薇会忽然闯入阵中,现下除妖阵已经起势,亦无法中止。
待那妖孽现身,极有可能会报复伤了自己的任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现身之时,我去救任姑娘,你和唐嵶川即刻祭出缚妖索。”若是借用天狐之力,想必能在此妖动手前救下任薇。
雨势越来越大,将任薇发髻淋散,发间的几支朱钗也尽数落了地。
落魄又狼狈。
可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那原本鲜红的刀刃也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幽幽泛着银光,被她牢牢握住。
听着苏嘉树撕心裂肺的哭声,任薇只能在心里为她的演技鼓掌了。果然,成大事者,演技也得到位。
阵纹旁的符篆一张张飞起,逐渐形成包围之势,任薇站在漫天飞舞的黄色符文中中,眼睛都快被晃瞎了,还得扮演一个被控制的傀儡。
只能说非常累。
倏尔疾风大起,将漫天黄符都绞碎了。
一条银蛇盘空而游,刚要冲任薇飞来,肖敏敏飞身持剑护在了她的身前。几人眼神对接,季祉辰和唐嵶川当即念咒。
然而金色的缚妖索还未触及银蛇,就被震成了几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是有些着急了,它甩起银尾向肖敏敏劈来,几乎凝成了一道银色的刀光。这一下显然毫不收敛,若是被击中,轻则半身不遂,重则身首异处。
肖敏敏拉着任薇躲闪不及,腰间的玉珏发出阵阵红光。
“宿主,肖敏敏母亲想现身替她挡下这一击!”
行了,又到了工具人的献身了。
“系统,记得给我开防护,别把我劈死了。”
“收到!”
任薇霎时抬手推开了肖敏敏,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独自陷入这炫目的银光中。
光芒散去,人与妖都消失不见。
“叮,项目四完成!”
“警告!检测到宿主存在生命危险!各项指标正在急速降低!自动防护已开启!警告!自动防护开启失败——进入抽离模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滴——抽离模式启动失败!请联系管理员!滴——抽离模式启动失败!请联系——”
“滴,宿主各项生命指标正常,抽离模式解除。”
一日前。
任娇娇与孟津言正拜堂呢,任薇在第一本书中的最后一个任务发布了。
“叮,项目四,请在明日完成刺杀安平王的剧情。”
还算人性化,好歹没毁了人家婚礼。
任薇尝了尝杯中的梅子酒,苦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毕竟是世子娶妃,按理说至少也得准备半个多月,但近日临山郡水患严重,孟津言自请前去治洪,天子大为赞赏,直接赐了金银百箱,给他把婚期也定在了几日后。
“津言这一去又不知要多久,若是耽误你娶妻了,朕也过意不去。”
“再说了,男人嘛,成家后总归稳重些。”皇帝双眼浑浊,抬起嘴角时,脸上的皱纹如浪般层层堆迭,与王妃寿宴时相比,竟是又明显疲惫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津言躬身谢旨,眼中的笑意却是冷然。
这样一摊苍老的腐肉,哪里配得上至尊之位?
婚期定的突然,任府上下也慌张忙碌起来。
接过任夫人送来的一对冷玉手镯时,任娇娇有些惊讶。这位夫人对她向来不喜,但这手镯成色极好,显然价值不菲。
“到底是我们任府嫁女儿,你母亲不在,这出嫁礼便由我代为准备了。”
任娇娇捧着手镯,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夫人不怨我吗?”
这个庶女心思不少,赐婚一事固然可惜,但说到底也还是个人福运,任夫人神色未变,只是摇了摇头,“并未。”
任娇娇眼前是鲜红的盖头。
她端坐在房中,即便是离前厅不近,依旧能听见男人们酒后嘈杂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过叁巡,有人问:“任公,你推崇君子一世爱一人,该不会对世子也是这个要求吧?”
这话问出,一阵吵闹的哄笑炸开。
那个一向对她横眉冷竖的父亲,一向内敛沉稳的男人,含糊着声音嚷嚷着:
“君子守节,结发为夫妻,自然需要一心一意,但世子毕竟是王储,若是我这女儿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那世子纳妾又如何呢!”
“是!世子毕竟是王储,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任公这样啊——”
“就是,京城的女眷们,哪个不羡慕任夫人哟!”
……
任娇娇忽的感到有些可笑。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明明是她的母亲先来到任秀林身边的,为何不将她母亲娶作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已经娶了任夫人这样的世家小姐,比任薇还小一岁的她又为什么会出生?
他要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学士,一个钟情妻子的丈夫,所以对任娇娇这个除不去的“污点”感到厌恶。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却到现在才看清。
她过去为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父爱而扭曲,而憎恶他爱着的妻女,可如今看来,这份装出来的“爱”,也不过是他标榜自己的勋章。
吱呀一声,一个稚嫩的女声传来:
“世子妃,王妃唤我来给你送些甜枣。”
闭了闭眼,她抬手取下了红盖头,在小丫鬟震惊的目光中接过了她手中的盘子。
“去回禀王妃,这甜枣,我会和世子一起吃的。”
宾客逐渐散去时,苏嘉树又找到了任薇。
“任大小姐,明日可否帮我引出孟哲明?”她笑着,将一个盒子交给任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扫描完盒子,大惊失色:“宿主,盒子里是一枚匕首!她是不是要你去刺杀孟哲明!”
然而苏嘉树并未再说别的,只是笑着嘱托任薇带上匕首防身,随后转身离去。
任薇揣着盒子,上了任府的马车后才敲着盒子开口道:“查一查她刚刚在我身上撒上了什么东西。”
系统:?!这王妃什么时候还悄悄加了料?
“呀!宿主,她给你用了傀儡符的灰烬,但是好像还加了点什么,我没能检测出来,只知道无毒。”
“宿主——”系统声音含糊不清,“你为什么要帮苏嘉树啊?她现在还给你用傀儡符,说不定要害你呢……”
“谁说我帮她了?”任薇拿出匕首,就着窗外透出的日光细细端详着,反射的银光落在她鼻梁上,“我只是参与到这个和天道的赌局而已。”
“你赌王妃会赢?如果你赌对了,那我们任务也失败了啊。”系统气鼓鼓。
收起了匕首,任薇笑道:
“不,我只是赌苏嘉树不会输,而我们的任务也不会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边隐约传来泉水滴答声。
任薇感觉自己胸口一阵黏腻,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睁开千斤重的眼皮,所处的地方却好像十分阴暗,她眼睛张合好几回,终于看清了现状:
她现在正衣衫大敞地躺在一个昏暗的石洞中。
而一个男人,正伏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肩头到胸口来回舔着。
身体沉重,任薇抬手揪起这颗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呼吸一滞。
眼前的男人肤色极白,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如明珠般嵌在深邃眼窝中,与她对视时,浅茶色眼瞳中居然有两个瞳仁,随着他的靠近微微放大。
雪肤红唇,眉眼上挑,还有一对重瞳。
单看五官,这是一副标准的妖孽长相。
可他眉心偏生了一点朱砂红痣,即便发丝被任薇紧紧拉扯住,神色也颇为无辜,毫无攻击性,只是小动物一样愣愣地盯着她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副模样,倒更像是无意间坠入凡间的仙子。
任薇在脑中叫了半天,系统也还是没有反应。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来的?大概是蛇妖本妖?那她现在是被蛇妖抓了,要进入第二本书的剧情了?
见任薇半天不说话,他眨了眨眼,一剪羽睫轻轻扇动,纯净圣洁。
“啊!”
脖颈间一阵凉意,任薇下意识叫出了声。
趁任薇不备,他居然又当着她的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脖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任薇脑子是懵的,但她的身体还没懵,抬起膝盖就直击男人的腿间。
“啊,好痛……”
尽管脆弱处被击中,他却只是小声呼痛,叫完还委屈巴巴地看着任薇。
“痛还不起来?”任薇并不怜香惜玉,作势又要抬腿。
他睁大了眼睛,匆忙爬起来,“我起来我起来,我是怕恩人你死了,所以给你治伤呢。”
“恩人?”任薇勉力坐起身,合上衣衫,面露疑惑。
他跪坐着面对着她,连连点头,垂至股下的如墨发丝微微摆动,指着自己的脸:“对呀,恩人你送给我一个玉兰手帕,你忘记了?”
见任薇表情木讷,他嘴角瞬间下撇,高大的身体蜷缩起来,活像是和家长闹脾气的小孩。
妖孽脸做这种天真表情,实在是非常违和啊啊啊!
从记忆中搜刮出了冒认舒振桐恩情的缘由,任薇大概理清楚了:这男的就是当年那个在路边流鼻血,被原主送了玉兰手帕的小孩。
“呃……你叫什么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才问完,少年立马挺直脊背,笑容又灿烂起来。
“我叫书琼,不过恩人叫我子玉就好。”他说完,又很快贴到任薇身前,“我可以叫恩人薇薇吗?”
“……”
任薇默然推开了快贴到她肩头的少年,抬起手的瞬间,自胸口传来一阵撕裂的痛。
“哎呀,你这里我还没有治好呢,快别动了。”说着,书琼修长如玉的手指熟练地摸上任薇胸口,还往里轻轻按了按。
“你看,你胸口这里的伤口最深,估计还要再舔一阵才能愈合。”
“药效已经过了,现在很疼吧?”
做着流氓的动作,神情和语气却跟看病的医生一样。
任薇不惯着这种流氓预备役,一把甩开了他落在自己胸上的手,“这还不是你劈的?”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藏在孟哲明身体里的蛇妖,亏她之前问系统,系统还说没问题。
说起来不知是不是她伤的太重,失去意识前,她模糊地听见了什么“防护模式”,“抽离模式”,而系统至今都没有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垃圾系统!
即便这蛇妖看起来并无恶意,但根据她的经验,妖物的治疗方法都是不能轻易相信的,搞不好就把自己赔了进去,惹一身麻烦。
胸前伤口火辣辣的,任薇朝着洞口走去。
书琼一脸不解,跟在她身后念念叨叨:“我很会治伤的,再重的伤,我都能治好,而且你就只有外伤重了点,就更好治了,保证一点疤都不会留下。”
“说起来薇薇你真厉害,一般人挨我这么一下,估计当场就断成两截了。”
“而且你好香好软啊,我都怕把你捏碎了。”
……
谪仙一般的少年一身白衣,脚步轻盈,然而话语间抬手比划起来,硬是将他外形所带来的冷艳气质全数压了下去。
托他的福,任薇现在不仅胸口痛,脑袋也痛。
“你之前装孟哲明怎么没这么多话?”她转过身,抬头看向紧跟在身后的书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琼被她突然停住的动作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眼瞳中的两只瞳孔都微微放大,“我不知道他的事情,怕说错话,所以都憋着的。”
“那你现在也憋着。”
任薇扶着洞口,终于看清了他们所处的环境:
这个山洞位于峭壁之上,向下看深不见底,向上看只能见到瘴气一般缭绕的浓雾,静谧非常,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薇薇,你不用担心掉下去,门口我下了禁制,你是没法迈出去的。”书琼又贴上了她的后背,高大的男人弓着腰小鸟依人地靠在她的肩头,语气如同邀功的小孩。
出不去,所以不会掉下去。
逻辑倒是挺合理。
任薇推开了书琼的脑袋,又看向洞内,“这是什么地方?”
“是我住的地方呀。”被任薇的眼风一扫,他又急忙补充道:“这里是太华山,地处临山郡瑁县东南方,离京城已经很远了。”
果然还是来了临山郡,那么肖敏敏他们应该也会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中安定了几分,任薇决定盘问一下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蛇妖:
“你之前为什么夺舍安平王?”
“不是夺舍!”书琼显得有些焦急,“是他快死了,诚心祈求被我听见了,我才借用他的身体,替他完成心愿的。”
“他的心愿?”
“嗯嗯,他想要和孟津言一起谋反,不过这个事情真是复杂,他临死前教了我两天,我也还是没学明白,最后他告诉我,大事都听孟津言的,小事就模仿一个慈父就行。”
“但是我也没当过父亲,所以装得可累了,还好我是妖怪,法力又高强……”
这人显然是个话痨,任薇只好打断他:“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知道苏嘉树的计划吗?”
“苏嘉树?”书琼面露疑惑。
……
任薇有些无语:“安平王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啊——我知道啊,可是孟哲明只许愿能谋反,又没说一定要成功。反正在我走之前,孟津言好像就已经开始了,也算是完成他的遗愿了吧。”
孟哲明要是知道自己许愿引来的是这么一个坑货,想必要气的当场复活。
“薇薇,”书琼又凑到了任薇眼前,那张冷艳的脸上满是期待,“让我给你治伤吧,你这等会又要流血了。”
“你为什么非要给我治?”
“因为你受伤了啊,而且你好香,舔起来甜甜的,我很喜欢舔你。”
草。
这傻缺蛇妖当她是棒棒糖呢?还舔,舔个屁。
任薇随手一掌推开了他的脸,并决定再撑一撑,等到系统复活再说。
一夜之间,安平王逝世,任府大小姐被蛇妖卷走,生死不明。
两户人家昨日还张灯结彩办婚事,如今只能急匆匆地撕下红纸,贴上白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津言本该在家守孝,可临山郡水患凶猛,他急需赶去与部下汇合,借势而起。在安平王灵堂前磕了叁个响头,他身着苍白孝衣便上了路,一片仁心更是引得百姓掩泪大赞。
从任府吊唁出来,舒振桐感到一阵茫然。
好像人人都默认任薇必是丧命蛇口,绝无生还可能。为什么呢?她这样强韧的女人,不是应该能够克服任何险境吗?
怎么这些人都不信她?
那个一直缠着她的道宗弟子,第二日就跟着师姐离开了京城。
而往日对任薇颇为殷勤的冯俊生,闻言也只是一瞬红了眼落泪,拔腿就往安平王府跑去,说死要见尸。
在这种想法中,舒振桐甚至生出了一丝优越感:看啊,任薇,只有我是最懂你,最相信你的人。
好像这样,他就打败了其他那些觊觎着她的男人。
沉浸在这种虚幻的胜利中,他越发觉得任薇并没有出事,可能某一日他再次随意地招一招手,就能从影卫口中得知她的一颦一笑。
在回府路上,他遇见了任娇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如今成了世子妃,虽身着孝衣,一张脸却是高高昂着,再不似从前那样欲语还休,自下而上地抬眼看他。
“舒大人,难道一点都不伤心?”
舒振桐表情未变,“安平王与任大小姐受此妄灾,我自然是伤心的。”
她眼圈还红着,审视的目光落到舒振桐身上:
“是吗?”
早上冯俊生匆匆赶来,一副为任薇肝肠寸断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
任薇点醒了任娇娇,但任娇娇依旧讨厌她。
讨厌她眼中从来没有自己,嫉妒她冷静美丽引人爱慕。
任薇凶多吉少,过去任娇娇所一直期待着的场景似乎发生了。可所有人,甚至包括她,都在贪恋她留下的那一点痕迹。
就像准备了许久的戏剧戛然而止,她以为自己能和任薇一较高下,为她而积蓄的情感堆积成山,如今却失去了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津言该死,冯俊生该死,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舒振桐也该死。
当一个女人撕开了面纱,男人在她的眼中就再没有任何朦胧的美了。和苏嘉树合作后,任娇娇好像终于踏上了一条自己选择的路。
纠结复杂的感情化作恶意喷涌而出,她突然冷笑道:
“舒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其实当年给予你玉兰手帕的人,不是薇姐姐,而是我。”
舒振桐一开始就对任薇抱有怀疑,可对她的好奇乃至注意,都早就与这份恩情无关了。任娇娇这个时候说这些,不知又是想做什么。女人的嫉妒总是令人烦躁的,他眉头微皱,垂着眼,全然冷漠:
“多谢世子妃当年的善举,舒某改日备上厚礼再登门致谢。”
“你没懂啊——”
任娇娇笑了,款款迈步与他错身而过,“没了这份恩情,你和薇姐姐,可是毫无关系。”
一直到夜幕降临,任薇都没能联系上系统。
虽然拒绝了书琼的口水疗伤法,但胸口的伤并未恶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琼一脸骄傲:“因为我在你醒来之前已经舔了很久了。”
……想想就恶心。
到底是妖物的巢穴,石洞里温暖安静,书琼已经四肢摊开呼呼大睡,任薇坐在那,或是因为神经紧绷,迟迟没有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滴咚一声,又一滴水从洞顶坠落。
“宿主……”滋滋电流声响起,系统的声音十分细弱。
“系统,你怎么失联了!”任薇右眼皮跳个不停,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
又是一阵滋滋电流声,系统的声音有些失真:
“宿主,我无法连…接到主机了……你受伤的那个时候,不管是保护模式,还是……”
电流声嘈杂,和任薇的心跳声交错。
“还是抽离模式,都……都无法开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薇感觉自己脑中轰的一声,失去了思考能力。
好像有一只手伸出她的胸腹中,握住她的心脏往下重重一拽。让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发冷,呼吸艰难。
无论任务完成与否,任务者都是依靠系统来完成时空跳跃的。
任务者如同一只只的小船,依靠系统这一条细线与真实世界相连。
如果系统无法与主机建立联系,那就代表着任薇失去了和真实世界唯一的联系。
任薇回不去了。
她要以凡人之躯,永远地被困在这个世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滋滋电流声中,任薇甚至恍惚从系统的声音中听出了绝望。
“宿主……我们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
任薇不过肉体凡胎,她在这个世界中所展示出的强大与从容,说白了都是建立在最后的生命保障以及知晓原剧情之上。如果失去了现实世界带给她的依仗,即便内心再坚韧,她拥有的依旧只是一个炮灰的命格,一个凡人的脆弱生命。
“不知道怎么回事,主系统拒绝我的访问,求救也无法发出,”系统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真的对不起……”
拥有这样的权利,还做出这样的事,任薇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盛骄。
他们的确不对付,可任薇从未与他有多大的过节,他居然不惜冒着被查封的风险,也要置她于死地。
贱人!
她在不自觉中打起了寒颤,齿关磕出一阵窸窣声响。
松开了紧咬住的下唇,任薇强迫自己深呼吸:“没关系……没关系,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选择把她丢在这个世界,就是笃定她一个凡人炮灰只有死路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弄死她是吗?她偏要活着。
不,不只是活着,她还要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穿书局不是自诩世界运行规则的守护者吗?
有本事就像抛弃她一样,把这个世界也抛弃吧。
书琼醒来时,任薇正在一旁看着他。
“薇薇,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着吧?”他揉了揉眼睛,看着任薇眼下的青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任薇昨晚和系统确认过了,现在的情况,系统只有下载在本地的一本系统手册,一个世界物种数据库以及叁本原着。
任薇最初气的胸膛起伏,伤口崩裂,可过了一会,她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了怪诞的笑容,让系统心惊胆战。
它还是第一次工作,就遇到了这样的致命打击,现在就连宿主好像也要疯了。
可怜它一个人工智能,该何去何从啊。
“系统,书琼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任薇抚着胸口,神色已经恢复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如今最急需摆脱的,就是凡人的身份,但就天道这个偏心眼,想必她的体质也是极差,毫无修仙天赋。
而书琼既然能轻易破开道霄宗的除妖阵法,实力定然不俗。
如果有可利用的地方就好了。
“他是五通神之一,常年盘踞在临山郡,在原着中抓走原主后对她极尽折磨,最终被肖敏敏一行收服,散尽修为,成为了一条普通的小蛇。”
“五通神?”
“在这个世界中,五通神是天地孕育而生的一群精怪,往往生来淫邪,但能成人所愿,带来偏财,所以民间不乏人供奉。”
“这样啊,”任薇思索片刻,“那他身上有什么可夺的宝物吗?比如妖丹之类的。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得到他的力量?”
“宿主!”系统大惊失色,连忙阻止精神状态显然濒临崩溃的任薇。
果然任薇不是冷静下来了,而是已经下定决心发疯了。
“他虽是妖,但妖力强大,堪比半神,你一个炮灰如果杀了他,是承受不住这份因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任薇若有所思地盯着书琼看,系统翻找片刻,还是妥协道:
“虽然不能夺取妖丹,但若是和他建立了生死契……就能收服他做灵宠了。”
灵宠这一概念在玄幻文中并不少见,主人殒命,灵宠必死无疑,因此他们必须保护主人的安危。若是任薇将书琼收作灵宠,就等于有了一个保护伞。
寻求庇护不过是一种自保手段,只有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主动出击。
然而就算任薇不满意,这显然已经是她目前的最佳选择了。
“要如何建立生死契?”
“呃……应该是,”系统支支吾吾,“互饮对方鲜血……”
这个方法听起来就很血腥,它实在是不敢想象任薇要如何办到。
然而任薇听了只是冷静问道:“血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原本是用于精怪结缘的,他们对认定的伴侣,往往会互咬对方,结成同生共死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提示道:“宿主,你现在还是炮灰的气运,如果你做出完全破坏原剧情的行为,天道可能会插手消灭你的。”
它是真的害怕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宿主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当场暴毙。
“放心,我不是要和天道作对,而是要借它的势,再扭转天道。”
系统虽是最新型的仿真ai,能够学习并模拟人类的反应和思想,但对人类行为的预测,始终是存在一定盲区的。
就像现在,它不明白为什么任薇所谓的“借势”是从凑到书琼跟前开始。
“子玉,我伤口裂开了。”
任薇原本莹白的面颊染上了几缕潮红,眼中水光盈盈,看起来像是有些发烧。书琼只听了她说伤口裂开,二话不说就去解她的衣衫。
衣衫将要散开时,他忽的抬起头,眨了眨眼:
“薇薇,你昨天还不想让我碰,今天可以吗?”
“可以,而且子玉不是要为我治伤吗?”任薇歪了歪头,柔声细语,“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眉眼清丽,染上几分病痛的虚弱,又摆出这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很是唬人,起码书琼被哄住了。
他嘴唇贴上少女洁白柔软的肌肤时,眼睫抖了一下,耳根也热了起来。
好奇怪,明明昨天给薇薇治伤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啊?
从任薇的视角,她就像在哺育着这个少年一样。书琼发丝柔顺,高挺鼻梁下抵在她的柔软胸脯上,微微陷入。而他的舌尖也如蛇一般,从尖端分成两半,沿着她渗血的伤口轻轻划过,刺痛中引起一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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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终于要开始创飞这个世界了!!
虽然我是个糊逼,但还是预告一下:后期女主会周旋于很多人之间,【间歇性良心发现,持续性心狠手辣】,谁也不爱,但谁也不放过,会榨干男人的利用价值乖的可能兴致来了宠一下,不乖的就是只有被虐的份
所以不太能接受的宝们,酌情观看哦~这章短了点,晚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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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琼真身的蛇尾极长,甩在任薇身上留下的伤口从肩头一直横亘到乳根,他从上至下舔舐而过,任薇能感觉到伤口明显地在愈合。
而舌尖途经那一朵红蕊时,书琼忽然有些犯了难。
那里没有伤口,但他的鼻尖总会顶上去,只是轻轻磨过,任薇就会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让他浑身僵硬。
“薇薇……这个……”
他伏在她的乳间,满脸通红,衬得眉间那粒朱砂痣如血般艳丽,一剪羽睫轻轻抖动:“我碰到了它,你是不是不舒服?”
自从任薇解开衣衫的那一刻,系统就已经自动睡眠。它知道任薇要不惜一切活下去,可它没想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丢掉节操,诱哄无知小蛇往18禁的路上狂奔。
非礼勿视啊,它可是个健康绿色的系统。
“不会。”任薇垂下头,几缕发丝从肩头滑下,落到了书琼扬起的脖颈间,有些酥麻,让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她握住那一团雪白,将红蕊主动送到了他的唇边。
“你不是说我很甜吗?试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琼已有六百余岁,但不同于其他几位兄弟,他对女人的身体并无兴趣,本就不大好使的脑子里性知识无限接近于0。
此时被任薇引诱着,他虽不能明白这个行为的意义,也还是从心而行,张嘴含住了那一点红梅。
有别于周围柔软的皮肉,舌尖舔过时,他能感觉到,这一处是如同珍珠一样硬挺的质感。
下意识地用舌尖的分叉夹住它逗弄,任薇果然又发出一声暧昧旖旎的喘息。
他喜欢任薇这样的声音,不自觉地越贴越紧,他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了少女的软香之间,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的香气,她的柔软,如丝绸般包裹住他。
可好像还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的什么?
尽管这个角色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但任薇遍历叁千小世界,早就身经百战。更何况她从不认为性是什么令人羞耻的东西,女人也绝不需要贞洁二字作为品德。
强大才是真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手指插入书琼柔顺冰凉的发丝间,幽幽向下,一直抚弄到他的耳根,脖颈,温热的指腹沿着他凸起的喉结轻轻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