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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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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有吗?'她当街翻找抱在怀里的一堆杂物。'应该没有吧。我就只拿走我丢在你后座的乐谱讲义教材节目单什幺的……'

啊!这个银色讲义夹是什幺东东?为什幺会掺在她的家当里?

他俩各自沉默了好久,他才绝望地吐息。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他已经被折腾到无力发飙。

'好哇好哇!'赶快呼笼,转移焦点。'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你车就停这里,我们走一下就到。'

什幺走一下,她几乎是拔腿狂奔。放他一个人在后头又是收拾她随手一丢的杂物,又是关门锁车。转过身时,早不知她人跑哪里去。

'喂,这边!'遥远的巷口,一个小身影拚命摇着手。

等他抵达,脸色顿时灰煞。在他眼前的既不是充满南欧风情的意大利料理店,也不是精致讲究的法国餐厅,而是大肠小肠米粉豆腐浮成一锅的路边摊。

他长这幺大,还没有身著名牌西装蹲在路边扒饭的经验。因惊吓过度,而失神地任她摆布。

'这里常有警察晃荡,所以老板不太敢摆桌椅。不然堵住了巷弄出口,铁定被开单。'她唏哩呼噜地吞噬蛤仔面线,优雅形象全然破灭。'不过不摆桌椅也无所谓,反正这里多得是骑楼,随便大家坐。'

他面色僵凝,捧着那碗香味浓郁的鲁肉饭,直瞪前方对他深情款款的野狗,陷入人类价值的哲学困顿中。

他为什幺会在路边跟狗一起吃饭?

他身为人类的尊严何在?

'老板!帮我切盘大肠,不要煮太烂的,肥油要刮干净喔。'

'栽啦,康小姐。'一切照老规矩。'你这个男朋友粉帅哟。'

'他不是啦。'不要乱扯好不好?刚刚才差点糗到爆的说。

'看起来粉配咩。'

'啊你嘛好哇,什幺人在一起你都讲很配。'

头痛……他强忍着不在低俗的交谈中揉额角。当一只破烂塑料袋自他脚边随风滚过,他自制力的最后一根线赫然绷断。

'安阳?'去哪?

'我手机忘在车上。'

'喔,快去快回。'东西冷掉会很难吃。

但他返回时并不是只有人到,而是开着他的百万房车停在她跟前,逼她立刻上车。

他干嘛?明明说肚子饿,却又不吃东西就走人。

'你这样实在很差劲你知不知道?'她上车摔门就骂人。'这家路边摊的东西真有这幺难吃吗?就算不合你的口味,你有必要做得这幺难看吗?'

'我不觉得有什幺不妥。'他漠然将车驶往车流灯海灿烂中。

'随便你!'她懒得再跟这种人啰唆。

他直视前方,始终敏锐地感觉着忿忿环胸的小人儿。都已经二十六岁的人了,为什幺还像个小女孩一样?说她天真,的确。说她无知,不尽然,必要时她一样伶牙俐齿。他不太常跟这类女性交手,一直出状况,稳定度不高。

但……

'喂,你要把我载到哪里去?'娇容不爽。

'载去卖掉。'

乐乐呆楞。这个面无表情的猪哥是在开玩笑吗?

'我警告你,本姑娘可是很贵的。'

'你到底价值多少,得由专家鉴定评估后才知道。但是预估价与成交价,往往会有一段落差,偶尔也会有流标的情形发生。'

'呃……'这个笑话好难笑。'那就是说,如果把我拿去卖,可能会……'

'没人要。'

'喔。'经过好一段时间的思考,车内才爆出尖吼。'你讲这话是什幺意思?你凭什幺说我没人要?!'

'放心吧。'他停妥车后,下来为她开门。'再难卖的东西,经过我们妥善的规画包装,保证能以双方最满意的价格成交。'

'我才不要跟你啰唆!'他连开玩笑都能讨人厌。'我一跟你讲话就火大!'

'彼此彼此。'

'才怪,你的眼睛在笑!'

这话让他忍不住拧眉回视。他不得不佩服,有时她的观察力实在敏锐超凡。'那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上哪?'她和他杵在公寓巷弄边,叉腰对战。

'我家。'

'干嘛?'

'做饭给你吃。'

乐乐的头顶霎时冒出两只狗耳朵,双眼无辜又可人地摇尾乞怜。

'上来。'

汪!她马上兴奋地跟在饲主后头,紧紧尾随。

安阳在上楼前蓦地拐个弯,去趟便利商店。出来后看见忠心耿耿守在公寓大门口的小人儿时,差一滴滴扬起嘴角。

他不是很喜欢自己这种失控的倾向。

乐乐登上老式公寓的五楼后,瞠目结舌,没见过有人会把房子搞成这样。市中心的古旧住宅区,全是一丛丛没电梯的五层楼老公寓。每家装着各形各状的丑怪铁栏,为防宵小,就甘愿把自己囚入牢笼里。他家却不用铁栏,而是一整排的窗。

安阳住的是巷底最靠山丘的一栋,有点冷僻,双并公寓却没多少亮灯的住户,显得他这户有些孤立。

像他这种顶级精英挤身平民小公寓,是有点奇怪,但他布置的家,才是她目瞪口呆的主因。

所有的壁面,都是粗砺的白墙,地面也是罕见的大块砖面。明明是一般住户的国民格局,他的客厅玄关却有一大片白墙拱门。整个家泛着月色的光,却精巧设计得见不着一盏灯。

她去过类似的地方,是爸爸带她去的,那里叫做西班牙。

'这个给你,自己挑。你在这里随便逛,我到楼上的厨房去忙。'

'厨房在楼上?'楼上不是顶楼阳台吗?

'没听过违章建筑?'他淡然卸下西装外套和领带。

'听过啊。'而且台北每家每户都违建,不违建的不是没钱盖,就是怪胎。'可

是我没听说过有人把厨房盖到另一层楼去。'

'避免油烟。'

'喔。'这样洒脱的格局,的确不宜沾染人间烟火。

他迅速换个衣服就出门去,到楼上洗手做羹汤。她还在恍神状态中,到处飘荡。哇……他的厕所好漂亮,一方方精美的进口小花砖,大块原石挖出来的天然盥洗台,一柱又细又长的问号型黄金水管,静静倾流细腻的水柱。

昏黄的灯光,像温暖的炉火,几乎可以幻想木柴燃烧迸裂的细微声响。

她像个跑错摄影棚的傻蛋。一出五楼,是拥挤嘈杂的台北;一进门,就像掉到西班牙的某户人家中。

安阳家除了大门,整个房子都没有门,全都只用拱顶做区隔。她逛来逛去,毫无阻拦。他有好多又厚又大的书,一层层地架在嵌入壁面的木板上。这幺厚实的原木,八成是进口的。那她就想不通他客厅那张大得惊人的矮木桌,是怎幺运进台湾了。

好香的木头味,好安静的家。

当她打开刚刚安阳交给她的便利商店塑料袋,不觉呆怔。一袋子的QOO,各种口味都有。

他到底是怎幺样的人?

乐乐倒入柔软的硕大皮椅内,懒懒啜着葡萄口味的果汁。

好吧,偷偷卸除防备来想,她是有一滴滴被安阳吸引。撇除初次见到他的惊艳不算──他实在性格得令女性同胞们酣然叹息。他的沉深老练,稳重得教人好有安全感。

她早被亲朋好友们介绍过一堆对象,却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傲慢到令她斗志大发,不扳倒他,她人就不爽。可是安阳说得也对,他有什幺地方得罪到她吗?为什幺要给他这种差别待遇?

唔……她满怀愧疚地瘫在椅上咬吸管。其实他冷血归冷血,该体贴的地方又做得很细腻。不像那些努力阿谀、卖弄殷勤的小伙子,摆明了对你好不过是为了把你弄到手而已,短线操作的客套。

遗憾的是,他好象对她没什幺感觉。

安先生,你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哎,枉费她抛出这幺漂亮的风向球,对方的响应却是'公事公办'。幸好她也没有表态得太明显,被他泼了这桶冷水也不至于太丢脸。

呵啊……他什幺时候才会忙完啊?困死了。

他家好干净,连这样临时带客人来访都没问题。还是,他常常带人来家里?

是男的客人,还是女的?

安阳对他们,也是这样细心伺候吗?

迷迷糊糊中,她被安静的报纸翻阅声吵醒,揉着眼睛咕哝爬起时,楞到赶快再用力揉眼睛。

'醒了?'他微微移开展在眼前的报纸,蹙眉望着对面沙发上的呆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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