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皇帝,人情社会7
狗屁皇帝,人情社会7
窗外的大雨渐小,天空也亮堂许多,找个藉口退了出来。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今年的雨季似乎来得特别的早,不知是吉是祸。
撑着油纸伞走在湿湿地宫道上,见前后无人。
将伞柄点在食指上,仰着脖子,晃晃悠悠地玩起杂耍来。
移至养心殿边上,突听得有人怒斥道:“哪个宫的?宫规何在?”
心里一惊,伞掉落在地。
原来是弘时,许久未见,倒是红光满面的,看来混得不错。
见我淡淡地神色,他倒笑嘻嘻地开口道:“我当是哪个丫头?原来是你,童心未泯嘛。”
从不想与人为敌,凡是被我例入黑名单的人,我是永远也不想与之有任何交集的。
我捡起伞,淡笑道:“三阿哥慢走,容月先行一步了!”
从容与他擦身而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他自然也早察觉得出,我对他的厌恶。
忽听得他戏笑道:“听说你为了状告佟方柱,被打入大狱受了罚。
只可惜如今佟方柱又被皇阿玛放了,你的苦可白吃啰!”
心一下好似掉在地上,等我反应过来,留给我的是他兴风作浪的快活身影。
心火一下又窜了上来,把伞一扔往养心殿狂奔。
到了门口,气呼呼地往里冲,李德全死命拦住我道:“这是怎的了?这会儿不能进去,皇上正与大臣议事呢?”
“我不管,你让开,我要问问皇上,这大清朝的例律是不是写着瞧瞧地?”
李德全叫唤了旁边的两个小太监,硬是把我拉到后院。
苦苦劝慰道:“你是不是气糊涂了?皇上就是皇上,你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气恼,不甘,心头莫名的委屈,我的眼眶一红,泪也滴了下来,边擦泪边道:“明摆着的事,为什么皇上放了佟方柱?就因为他是皇亲国戚吗?”
狗屁皇帝,人情社会8
李德全支开了二个小太监,轻声道:“这事也不能怪皇上,是年大将军来折子求的情,西北用兵正在关健时刻,姑娘也是聪慧之人,属轻属重难道还分不清?”
我真想骂声“狗屁”,怪不得天下乱遭遭的,全是人情社会。
可恶的年家真跟我杠上了,恨得我咬牙切齿。
看来我真的是闹也白闹,雍正你就养虎为患,让百姓看权臣跋扈,卸磨杀驴的好戏吧。
冷笑了声,抬腿就走。
我庆幸的是,朵儿去了江家,这大概是我办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吧!
看吧,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法……
李德全在身后急唤道:“怎么就走了?
啊哟,皇上问起,老奴可怎么答?”
想着李德全对我还算关照,不能这样把路走绝了,回头哭丧着脸,施了礼道:“公公,如实回好了,容月回去了,谢谢公公了!”
回到花房,还是忍无可忍,一口气堵得难受。
气得把雍正赏的花瓶都摔了个粉碎,新竹与海棠上前劝阻道:“小姐,您这是何苦,亲着痛仇着快。”
“我就咽不下这口气,这欺侮人也太直白了,我是傻瓜吗?
生来是被人耍着玩的吗?被人看着笑话的吗?
你们都别拦我,我要打破这万恶的旧社会。”
我挣开她们的手,把所有能拿到手的东西,摔了个遍。
新竹与海棠吓得在一旁哭泣,而我已没了眼泪,思及自己走过的几十年。
似雾非雾,空空如也,真是心灰意冷。
把自己锁在房里,任外面人怎么叫我都不响挪动一步。
天色渐暗,早就饥肠辘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空乏其身,饿其体肤,原来还能使脑袋清醒。
心想着要不再逃一回,去找子俊他们。
又一想,那还有脸去见他家人。
叹了口气道:“我悔,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去西湖,如果不去西湖,我就不会穿到大清来,不来大清,就不会碰到这些人,不碰到这些人,也就没有这么多苦恼……”
惊恐,和尚居然说我……1
楼梯口传来“噔噔”脚步声,新竹哽咽的声音:“小姐都一天没出这个门了,不吃也不喝,也没个声音,我就怕小姐想不通……”
“别胡说八道,她花容月要是寻短路,天下还有活着的女人!”
十三的阻止声在门口响起。这十三倒底是夸我还是骂我,又是谁多事,找他来的?
“快开门,有话好好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皇上这不急忙派我来瞧你了,多大的人了,闹情绪,传出去让人笑话。”
十三在外面苦口婆心,我听着又气恼起来。
我如今就是一个大笑话,年妃、齐妃、佟家大概都笑掉大牙了吧!
大概我的无动由衷,房里毫无动静,也让十三惊着了,他索性撞起门来。
本来门上也就一块薄薄的木板插着,十三一脚就蹬开了。
我闭着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十三上来就用手指在我的鼻下探了探,又轻拍拍我的脸道:“真寻短见啊?别啊,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我冷不住轻笑了声,猛地睁开眼,撅嘴道:“谁寻短了?我犯得着吗?”
新竹在一旁拍着胸口道:“小姐,你吓死奴婢了,我给小姐备吃的去!”
昏黄的烛光下,十三坐在床前,摸了摸额头,突然沉默不语。
看他愁眉不展,我心里真是万分过意不去,谦意地道:“我没事,对不起!”
十三立了起来,走至窗前,背对着我叹息道:“容月啊,你不上朝不知朝中的事,如今西北战事拖累整个朝庭,若再不结束,国家都要拖跨了,皇上的位子也难稳。
皇上如今是顶着莫大的压力支撑着,希望你能谅解他的一片苦心。”
十三的话让我觉着自己无理取闹。起身走至他身边,一起望着漆黑的夜空道:“十三爷别太担心,这天看似漆黑,可是你知道吗?其实只被云层短暂的遮住而已,说不定明天就是云开日出。”
惊恐,和尚居然说我……2
“你说的对!”十三郑重的道,自信的笑容回到他的脸上。
十三一走,我长叹了口气,或许真地是我不顾大局,越活越回去了。
翌日傍晚还是不放心,让新竹帮着精心打扮了一番,领了包换洗衣物进了宫。
宫里幽静地出奇,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时不时传来一阵鸦雀的声音。
记得有个导游说,故宫里成群的黑鸟跟努尔哈赤有关。
据说当年努尔哈赤兵败,只剩一人,天黑不明逃到绝路上,后有追兵,前有悬崖,正当他以为命归于此时,一群黑鸟从四处飞来。
停到他身上,啄食杀敌留下的肉沫,敌军在朦胧中误以为他是一块黑石,才让他侥幸逃过一劫。
李德全见我进来,笑着退了出去。
雍正一阵猛烈的咳嗽,顾不得请安,上前轻拂他的背。
他感觉到异样,才抬头看来,捂着嘴,咳得满脸通红。
忙又递杯水给他,他猛喝了口,才淡淡道:“今儿想通了?”
我边拂他的背边询问道:“皇上,都咳成这样了,为何还不歇着?吃药了吗?是受凉了吗?”
在他深邃目光的注视下,我才意识到自己话语连珠。
他放下笔轻握着我的手,感叹道:“还是你这丫头关心朕,朕知道,你为了朕会想通的。来,陪朕去斋房。”
我一愣,这宫里有斋房吗?
我怎从没听说过?
给他穿好靴子,边走边问:“皇上,身体不适改日去,不行吗?”
他边走边叹息道:“朕心里郁闷,找文觉大师悟禅去。”
我正疑问,他又轻声道:“文觉大师是西岳华山的住持,得道高僧,朕刚请进宫来,听他一席话,总能让朕心绪平静。”
后面跟着五六个太监随从,我又不好多问,只好紧跟着。
他又咳得身体起伏,我与李德全惊慌地扶住他的手臂。
泪水含在了眶里,心酸地道:“皇上,你又瘦了,臂膀上的肉都掉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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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知趣地让其他人都退后紧跟,他轻拍拍我的手道:“你为朕难过,朕心里高兴,等到国事安定下来,朕答应你好好修养几日。”
我吸了吸鼻子,嗯了声。
对他的怨,早被抛至九霄云外,此刻只想静静地陪他走下去。
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