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站在一旁,望着秦昊道:“东西先放下,我们出去。”
秦昊不解地跟在马超身后走了。
“鸢儿,我知道你受苦了,”赵云缓缓说道,放下了孩子:“你气我吗?”
“不气,”我简单答道,“我早料到了这一幕。我没事,只是没精神说太多话。荆州好吗?”
赵云吸了口气:“无碍。我前天从荆州赶路,今天早上才到。”
我惊了一下,问道:“你……一直没睡?”
赵云轻声道:“没有,军师夜观天象,说就在这时候了,所以我才匆匆赶来。”
我轻轻伸手摸了一下他眼圈下淡淡的青色,说道:“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
“鸢儿,我没关系,就在这里陪着你,”赵云轻解铠甲,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刚才光顾着生气,也没注意到他风尘仆仆地还穿着铠甲,难不成是巡江回来听孔明说了这话就急急忙忙起码一直奔过来?
心下刚刚一软,又想起我两月前写信提过此事,他却一点反应也未给,不由又有点生气。想毕我轻轻一撇嘴,说道:“赵云,我真的很累,没力气说话。孩子们我不肯交给奶娘,一直自己看着。”
“鸢儿你睡吧,”赵云静静说道,“我在你身边看着。”
“我说了不必!”我忍不住加重了语气,低喝一声;话一出口,已经有些后悔了,想要收回之时,却见赵云面色无波,点头道:“好,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我愣在那里,只见他俯□来,轻轻吻了我的额头,又用唇擦了擦两个孩子的脸蛋,方才从容而去。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的眼泪落在面颊上,又慢慢流进嘴角,一股苦涩的咸味。
伴着眼泪,我睡着了,梦里梦见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桐珊月的事情,比如在常山翠绿树林之间时赵云说桐珊月是孩子脾气,还有在蜀道山路上崎岖艰难的跋涉……凡此种种,不可胜数。
醒来时发觉,双颊已经发凉潮润;伸出手去,我胡乱抹了抹,却被一方手帕挡住:“没有泪,用这个擦。”这是赵云的声音,他似乎很久没睡,双目都是通红的。我抓过手帕,擦了擦之后一看,这手绢似曾相识,好像……好像……
“这是你的,”赵云微笑道。这手帕的确是我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
“叫你去睡,怎么还不去?”我微微哑了嗓子问。
“我要是睡了,怎么能知你还在哭?”赵云的嗓子也哑了些,他伸手握住我的手:“鸢儿一定吃了好多苦,不然不会哭……鸢儿从来没哭过,不记得了么?我不走,等鸢儿身体好些,我们再回荆州不迟。”
“不好。你先回去吧,我身子好些就会回去的,”我含泪微笑道。
他伸手抱住了我:“不可。”
我笑道:“没事,真的。你……”
“不可!”他失口叫道,抱紧我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是活该,我只以国家为重不理睬你,我一厢情愿以为你也是一样。我……我不会再如此了,我……”他一急,说话也不流利了。
我只是微笑,道:“我只是一时生气,不怪你的。”
“我怪我自己,”他痛苦地说,“鸢儿,我不该丢下你。”
我摇摇头,道:“不管这些,你睡吧,我不怨你。”说罢我往里面挪了挪,把孩子揽在怀里,给他腾出了地方来。他和衣而卧,紧紧抱住我,没过半刻钟就睡熟了。我打量着他略显憔悴的脸,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觉得消瘦了好些,心想我今日也苛责他了。
听着他睡得极熟,我微微地笑了。
下午抓他当劳工……
赵云醒来之后,见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在身旁熟睡,心里涌过阵阵暖流:鸢儿毕竟是女子,就算是再如何精心于荆州、甚至国事,也毕竟是女儿身,有孕之时回到西蜀虽然也是好意,却忽略了成都城内刘禅与刘永之争已经日趋白热,而后鸢儿必定是不愿意依靠任何一边才秘密出逃,辛苦逃到汉中却得不到自己的一份关心……
赵云转头一看,忽然看见床下有一堆木头。
灵鸢已经慢慢醒来,看着他微笑:“赵云,该干活了!”
下午,秦昊、顾顺和莺儿一同呆看着上午才回来的赵云挥着一把斧子,在树荫下挥汗如雨,砍着那堆木头,一点一点砍成结实而粗细相等的木板。我抱着孩子坐在树边笑看着,一脸的得意。
莺儿时不时看看我,问道:“大人,要不要给将军奉一盏茶?”“大人,这些木板是做什么的?”“大人……”闹到最后我厌烦了,对莺儿笑语道:“莺儿,你可以去替他砍啊。”
莺儿嗫喏着不再作声,秦昊想挺身而出,却被顾顺拉住了,使了个眼色。
赵云虽然使剑使枪是能手,但砍柴明显不那么在行,砍了快一个时辰了,才砍出八九块像样的木板给我看。我找来柳钉,把木板钉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摇篮,然后让人买来上等的蜀锦与细棉絮,做成了柔软的被子和枕头,把孩子放了进去。好在木板够多够宽,两个儿子可以一起躺着还很宽绰。
赵云一直看着我,不时帮我打下手,直到做出了摇篮才恍然笑道:“原来鸢儿是要做床,不是……”
我随口笑道:“一举两得。”
“该给孩子取名字了,”吃过晚饭,我对他说。
赵云淡淡一笑,道:“鸢儿颇有文采,为何不自取?”
我瞪他一眼:“因为你是他们的爹,有一半的权利。”
“名字倒是想了两个,叫诚、平如何?”赵云笑问。
赵诚、赵平?“不错,”我答道,“字就由我来吧。”
“鸢儿文采斐然,自然由你,”他笑道。
我凝神想了一刻,反正现在唐宋等朝还没出现,就借个好名字也无妨。本想取世民二字,却想起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弑兄戮弟,还是算了吧;干脆叫轩然、卓然不错。
过了一月,我的身子好多了,请来华佗看过也说没事,我便想辞了马超,和赵云、姜维一同回荆州。只是此时,许都方面传来消息,说匈奴使臣已经到达,正在商量和亲事宜;我听闻一震,暗自琢磨半晌,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能避开就避开,就算去蜀中也决不能去许都。
不知道是否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心思杂乱,我居然在汉中病了一段时间,便请姜维先去荆州告知舅舅,我在这里多留一阵。可是越想好越不容易好,病中我时时担心汉中与许都大路方便,还是早回荆州为妙;只是这话又不好与赵云明说,仍然暗自挂怀。
赵云看我这一阵心思不定,便整日陪着我,照顾诚儿、平儿。病中我最大的安慰就是看着两个孩子每日喜笑,这两个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成天不是睡觉就是咧着小嘴笑,几乎不哭;汉中来的奶娘说两个孩子没病没灾,长得很壮实。我没事就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用手指蘸着些甜甜的蜜水在他们的小嘴上转来转去,逗得他们一边流口水一边笑。
半月后病渐渐痊愈,我命人去打点行装,准备与马超作辞后和赵云同回荆州。
请来马超,我们还没开口,马超就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莫名问道,赵云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马超皱眉道:“东吴孙权从辽东送信与匈奴,联络一同起兵,我们截获的是匈奴的回信。匈奴使臣又对此次和亲十分挑剔,百般不悦,颇为奇(提供下载…87book)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