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完了茶点,素晴端来了一碗中药。隐月不喜欢中药的苦涩,在丰逸轩的威逼利诱之下,隐月总算喝完了。每一次喝完,丰逸轩总是掏出一颗蜜饯给隐月。
这一次也不例外,隐月接过蜜饯,放入嘴里含著。
「还苦吗?」
隐月摇了摇头,说道:「十王爷,你不用为我特意带蜜饯过来。这里也有。」
「怕你忘记,所以就带来了。」丰逸轩温柔的说道,「喜欢吃,下次再带点给你。」
隐月转过头,望著天边的彩霞。他知道自己已经欠了丰逸轩很多,可是自己一点也还不起。即使自己有能力还,但是丰逸轩要的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的一颗心。
我本已没心,何来给予?
隐月委婉的说:「王爷,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丰逸轩站了起来,眼睛直盯著隐月,微笑的说:「隐月,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再见。」虽然自己并不想离开,但是丰逸轩不愿意违背隐月的话。他走出月琴室的大门回过头,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隐月脸上淡淡的忧愁,很想帮他抚平。
傍晚黄昏,夕阳西下。丰逸轩和隐月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映月楼。
他没想到自己的那一声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能见面。
昔照送走了丰逸轩,回到了月琴室,看见公子倚在窗边,望著天空中的一轮半弯的月亮,心里一阵惆怅。他不知道公子看著夜色中的月亮,想的是什麽。可是他的表情却那麽的伤感,让人看到也会为之心痛。
为了让公子不担心,昔照咧著嘴,开开心心的说:「公子,我回来了。」
隐月回过神,转过身,收回刚才的深情笑了笑说道:「昔照,我想出去散散步。你愿意陪我吗?」
昔照点了点头。
隐月自从受伤再也没有走出了月琴室。平时想出去,可被丰逸轩拦著自己,还说身体还没好,不能随便乱动。现在他走了,隐月当然要出来好好的走一走,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闷在屋子里面已经十来天,难受死了。
夜色浓重寒风起,月白牙弯烛影摇,风香露重梨花湿,草舍无灯愁未入。
喧嚣过路行人断,欢声笑语寻乐处,柳叶飞絮卷残烟,海棠锦绣压春色。
走著走著,在半路的拐角处跑来了一个人,撞了一下昔照。
「啊……疼……」昔照摸著额头,抬起头,吃惊望著来人问:「罄持,你怎麽在这里啊?」
罄持摆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地说:「昔照,假如你看到卿平,别说见到我,可以吗?」罄持左盼右顾,深怕被别人发现。
「罄持,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坏事?」隐月走了过去,拍了拍罄持的肩膀。
「吓死我啦!死隐月,你怎麽在这里?」罄持挣开隐月的手,不满的瞅了瞅隐月,「总之,你见到卿平,别说见到我知道吗?」
还没说完,罄持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著跑得不见踪影的罄持,昔照不好意思地说:「公子,别怪罄持,他……他就是这个样子。」
隐月摸了摸昔照的头,笑道:「昔照,你不用紧张兮兮。我也没有说他什麽。」他知道罄持是昔照的唯一朋友,一直以来,听到的都是他的不好,说他调皮捣蛋,惹得霞姐怒火中烧,可他却拥有了很多朋友。刚刚巧合碰见,虽然他语气上有点冲撞,但是直言不逊的性格确实挺不错的。况且连不苟言笑的卿平也喜欢作弄他,看来他的本事还挺大的。
穿著一身雪白色的衣衫的卿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见隐月他们,立即上前问道:「隐月,你有没有看见罄持?」
昔照拉了拉隐月的衣袖。隐月瞄了瞄昔照,笑了笑说道:「卿平,我和昔照都没有见过罄持。你和他发生了什麽,让你这麽焦急去找。」隐月看著苍白脸色的卿平,担忧的说:「卿平,你身体不好,别跑太快。」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卿平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们,假如你们看到他,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隐月微微一笑,「看到就带他来见你。」
「谢谢。那我不打扰你们。」
「小心一点。」
隐月望著远去的卿平,心里漾起了一阵涟漪。
昔照低著头,小声的说:「谢谢公子。」
隐月转过头,摸了摸昔照的脑袋,继续往前走。
望月亭。
来到了望月亭,昔照坐在隐月的一旁,安静的陪著他。他希望自己的公子可以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而不是愁眉惨淡。
「昔照,可不可以帮我将我的琴拿过来。」
昔照问:「公子,你想弹琴吗?」
隐月点了点头说道:「好几天没有弹过,有点不习惯。」
「好的。」昔照说完,立即站起身,匆匆地跑回月琴室。没过多久,又匆匆地跑了回来。
他将怀里的琴递给隐月。隐月接了过来,放在石桌上,轻轻的挑拨几根琴弦,优美的乐声从指间倾泻。
「昔照,喜欢听什麽曲子?我弹给你听。」隐月轻轻的摸著琴弦,抬起头,著坐在对面的昔照,「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昔照双手托著腮,眼睛一直盯著隐月,脸红红的说:「只要是公子弹的,昔照都喜欢。」
「傻孩子,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昔照放下手低著头,红著脸紧紧的拽著衣服的下摆。不是他没有,而是他不敢说出来。
隐月见昔照抿著嘴,一副害羞的样子,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他抬起头,望著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轻声说道:「昔照,假如你遇见一个可以帮你赎身的人,你就跟他走,离开映月楼,知道吗?」
昔照吃惊地盯著隐月问道:「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这里不属於你,而且这里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隐月长叹,「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何苦跟著我。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足够了。」
「我不要。我一辈子只待在公子的身边,陪著公子。」昔照摇著头,坚定不移的说。
隐月摸了摸昔照的头:「昔照,我不会永远在你的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昔照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公子,你是不是不要昔照了?」
「哪有?我只不过想你快乐的生活,而不是在映月楼,受尽屈辱。」
昔照泪流满脸的说道:「昔照什麽都不想,只想陪在隐月的身边,就足够了。」
「昔照……」
「好感人的一面。」丰逸文踩著破碎的月光走了过来,「隐月,不想你的昔照失望,答应本王。」
隐月望著前来的丰逸文,擦了擦昔照眼角下的泪珠,说道:「昔照,去厨房拿点茶点过来。」
昔照用用衣袖擦擦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昔照离开之後,隐月收好了刚才的表情,一面微笑的问道:「王爷好雅兴,喜欢窥看别人的隐私。」
「隐月,本王刚好路过,不小心撞见这场面,无心听到而已。」丰逸文狡黠的笑道:「隐月,有什麽事不妨可以告诉本王,让本王帮你解决。」
隐月抿著嘴说:「王爷贵人事忙,这点小事就不用王爷出手相助。隐月自己也可以。」
「哦?真的吗?」丰逸文邪魅了起来,「我十弟的事你处理好了吗?」
隐月怔了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