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来帮你一臂之力,你何愿意?」
隐月笑了笑:「不知王爷想怎麽帮?」
丰逸文贴近隐月的脸,轻轻的说:「答应我就可以了。」
「隐月愚钝,不知道王爷要我答应什麽??」
「你的赎身由我来。」
隐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王爷想帮隐月赎身,离开映月楼,让十王爷死心?」
「怎麽,你不愿意?」
隐月不知道丰逸文搞的是什麽,可是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不过……
「你不怕你的十弟恨你一辈子吗?」
丰逸文笑了笑,无所谓地摆著手说道:「你说的是小轩,他当然不会,我这样做完全为了他。他不会恨我的,即使他真的恨我,总比和你在一起好。」
「二王爷,你对你的十弟真好。」
丰逸文眯著一双剑眉问道:「那隐月可以答应我了吗?」
隐月转过头望著昔照远去的石子路想了想。
丰逸文顺著隐月的目光看去,知道他担心的无非就是昔照。在他的眼里这不算什麽问题。他开口说道:「我会帮你将昔照也赎回来的,你大可放心。本王说话算数。」
「我当然知道王爷说话算数。可是这对於隐月有什麽好处?」隐月站了起来,一边走来走去,一边问:「我可以答应你,虽然可以带著昔照离开映月楼这个鸟笼,可是我会因此得罪十王爷的同时,又走进你的另一个牢狱之中。你觉得我会笨到让你作弄到这种地步?」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答应我,到时候我会放你自由的。」
「那好吧!」隐月沈思了半会,笑了笑,「我答应你可以,一个月後放我自由。」
丰逸文说道:「好。」
灯火摇曳心千重,月色朦胧人迷茫。
隐月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为了昔照,他只好走这一步险棋。
即使是错,也只能一直错下去。
第七章 离别宴
隐月虽然答应了丰逸文为自己赎身,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当晚整个映月楼都知道这个消息。霞姐是第一个赶来月琴室找自己的。虽然她不知道隐月为何三番四次拒绝丰逸轩而接受丰逸文,但是她还是为隐月高兴。毕竟这是隐月的人生大事,也是映月楼的大事。她凡事都要求做到最好。她仔细的安排好隐月的事,又吩咐了瑾纺在这几天择好吉日,妥当的准备好一切。
自从那一晚,丰逸轩再也没有踏进映月楼的门槛。
隐月十分担心他,但是很快这种担心就被烦恼取代。楼内的人每天趁著空闲的时候探望隐月,自己的每一天不是应接不暇的招呼他们,就是被赎身的琐碎事烦扰。
映月楼内明文规定,只要楼里面有客人要将楼内的人赎身带走,必须亲自与楼主商议,并且要在楼内举行一场大型的离别欢送会。所有楼内的人都要参加,与他们同欢同乐。
隐月打算借此机会见一见传闻中楼主,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楼内的人,即使是霞姐也从来没有见过楼主,但是楼主却事无巨细清楚知道映月楼发生的种种,连隐月带著昔照偷偷跑出楼也知道,只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自己。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今晚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还没到申时的时候,络绎不绝的人将月琴室的门槛踏破。他们来这里无非是将今晚的主角隐月梳妆打扮,将最美的一刻呈现出来。
隐月还来不及逃走,就被一身绣著三叶花的紫红锦裙的瑾纺挡在门口。隐月只好被其他侍女们拉回梳妆台,你一个她一个的负责隐月的装扮衣著。
足足折腾了三四个时辰,经过霞姐的点头同意,她们才肯转身离开。隐月走到铜镜前,望著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豔三分。一身绛红的衣袍,绣著淡雅的梨花,殷红的丝带轻轻在腰间一系,将隐月完美的身姿显露无遗。裙幅褶褶如雪如月华般流动轻泻於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玉簪子,更能衬出皮肤白皙细腻。
镜中之人真的是我吗?
我真的有这样的绝色容颜吗?
可是,身为男子的我拥有这样如女子般的美貌是可耻的。
「隐月,你这一身比映月还美。」霞姐晃著手中的香帕,乐呵呵的说道,「隐月,一会就要开始了,你好好准备准备。霞姐我先出去准备准备。」
霞姐转过身,望著站在一旁的瑾纺说道:「好好看著他,别让他出差错,明白吗?」
瑾纺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就在隐月发愣的望著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的时候,昔照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昔照穿了一身蔚蓝色的锦衣,没有过多的复杂繁琐的讲究。一身轻装的他,显得他清俊不凡。
昔照走了过去,不解的问瑾纺:「瑾纺姐姐,公子他看著镜中的自己做什麽?」
瑾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昔照,你来了。」隐月一听到昔照的声音,立即回过神,转过身握著他的肩膀,说道:「昔照,对不起。」
昔照虽然也被丰逸文赎身,可昔照毕竟太小,而且还没有出道,没有地位身份的他只好暗地安排。映月楼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更何况要举行一个聚会呢?
昔照不明白地瞅著隐月,为什麽要和我道歉。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吗,为什麽公子一脸忧愁盯著我?
是不是我脸上脏了?昔照眨了眨眼睛,问道:「公子,是不是昔照的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隐月摇了摇头说,「今天,昔照你穿的真漂亮。」
昔照摇了摇头,笑嘻嘻的说道:「昔照哪有公子美。」
平时一听到有人将『美』这个字放在隐月的身上,自己一般不会高兴。可是昔照不一样,他从小就在映月楼,书读得不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说自己美应该是赞美之言!
隐月走出房门,看著走廊上人来人往,大概也猜出今晚有很多人来。他抬起头,看著辽阔的天空,哪里才是自己的家?
「公子,时候才不多。霞姐刚派人过来叫你去大厅。」昔照拉了拉隐月的衣袖,「公子,今晚要玩得开心点。这毕竟是公子最後一次在这里的欢乐时刻。别让自己後悔。」
隐月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隐月顿了顿,说道:「刚刚我看到好多人在走廊,今天是不是有很多人来?」
「公子,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了好多人,比之前怀琴姐姐的宴会还要豪华,还要人多。」昔照兴奋得比手画脚起来,「大厅里面的装饰好奢华,每一张桌子上都铺了一层嫣红色的桌布,桌布的下摆还点缀了一圈圈梨花的花瓣。我听说这是丰公子特意命人连夜赶做的。桌上还摆了一个碧玉的小花瓶,插了几枝含苞未放的的梨花。来的人不单单是以前的客人,还有好多达官贵人,有杭州知府的秦鑫秦大人,有苏州的周志毅周大人,连巡抚大人也来了……场面十分热闹。」
隐月看著滔滔不绝说话的昔照,忍不住『扑哧』一笑。
昔照双手插在腰间,不满地瞅著隐月:「公子,你究竟有没有听?」
隐月微微一笑:「当然有听,来的人很多,有杭州知府,还有苏州的,连巡抚大人也来了是不是?」
昔照刹时脸红红的,活像红苹果一样。他顿了顿埋著头,双手紧紧的拽著衣摆,支支吾吾地说:「公子,我似乎没有看到宋谦宋……」
还没有说完,隐月就将昔照紧紧的揽入怀里。他心疼的抱著昔照,深怕自己一放开手,昔照就会离开自己。他轻轻地抚了抚昔照的後背,安慰说:「昔照,你不是告诉我今天应该高兴起来,怎麽自己就先哭起来?过了今晚,隐月就会带你离开这里,离开金陵,以後你就不再遭遇那种事。」
「公子……」昔照缩在隐月的怀里,感动得肩膀颤颤。
隐月轻轻的刮了刮昔照的鼻子,绽开一个最甜美的笑容:「今晚不许哭,哭得像个花脸猫,我可不敢带你出去见人。」
昔照擦了擦眼睛,收住了抽泣,点了点头。
「昔照,外面真的来了很多人吗?岂不是比看钱塘江的观潮的还要多?」隐月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看来昔照始终对那一天还有点心理阴影。为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