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众人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一起吓了一跳。
唐春色看他们在撕扯地上躺著的那个少年的衣服,那少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看不见脸面,背部的雪白肌肤有一处裸露出来。
唐春色叹了口气道:“我佛慈悲,我数三个数,你们快滚,否则我就大开杀戒了。”
白晚照这时已经到了人群周边,听唐春色在里面念什麽我佛慈悲,几乎笑了出来。听到後面那句要大开杀戒了。已感觉出唐春色是真的生气了。
他连忙拨开那群人,喝道:“还不快走。”
那群混混笑道:“呀,大爷今天走的是什麽运,又来了两棵桃花,瞧这脸皮嫩的,大爷要……”
白晚照没等他下流的话说出口,已经用一个耳光打的他飞跌出去。这一巴掌实在够狠,大收震慑之效。围观的人喊了一声,惊慌四散,剩下那个被白晚照打飞到官道旁杂草里的人跑不了,挣扎著爬开。
唐春色把地上那少年扶起来,啊了一声,不能置信的道:“花月夜?”
那少年的眉修长扫入两鬓,眼睛晶亮,皮肤雪白,长得十分美丽。白晚照听唐春色说出他的名字,疑问的望著唐春色。
唐春色道:“他是醉梦的……”
他没有完全说出来,花醉梦喜好男风,家里养著许多花奴,一向不是什麽秘密。
白晚照看花月夜脸色惨白,不住颤抖,显然是支援不住了。从唐春色手里接过他,抱著他上了马车。
花月夜挣扎著往车厢的边上挪,怕弄脏了车厢里铺的毯子,但力气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唐春色试图把他被撕破的衣服脱下来,花月夜抱紧身体,颤声道:“不……不……”
唐春色以为他不认识自己了,对他道:“我是你们公子的好朋友,我是唐春色啊。”
白晚照看花月夜还在颤抖,猜想他从小作为花醉梦的花奴长大,不敢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并指点了花月夜的睡穴,才让唐春色动手给他料理伤口。
衣服解开後,唐春色和白晚照一起吓了一跳,花月夜的身上密布著鞭痕,伤口还在向外渗血,这伤是新伤。难怪他明明也有些武功,却任人欺凌,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唐春色熟极而流的给他上药包扎伤口,花月夜背上的鞭痕较多,唐春色小心的把他脸朝下放在马车里的柔软的地毯上。包扎到腰身的时候,对白晚照道:“你转过去。”
白晚照应声转过头去,听见唐春色因为惊讶低呼了一声。唐春色仔细给花月夜把隐秘处的伤也上了药,给他盖了张毯子,最後才松了一口气。
白晚照过了一会道:“你打算怎麽办?”
唐春色道:“这里离杭州城门不远,可他身上有伤,看来是天一亮就从城里出来了。醉梦曾经和我说过,他们家里养的花奴都是孤儿,或是从小买来,不知父母的。月夜是要往哪里去呢?难道竟是醉梦赶了他出来?”
白晚照道:“我从未听说过花醉梦虐待下人,但这里离杭州如此近,若说是别人伤了他的花奴,也不可能。算了,一会咱们进了城,你去看看花醉梦,问个清楚明白好了。”
唐春色撅嘴:“我猜八成是醉梦打了他,他这个花奴很懂事听话的,醉梦好狠的心。”
白晚照伸手从後面抱住他:“你说的是,好狠的心。”
花月夜躺的不安稳,低不可闻的微微呻吟。他的声音极动听的,唐春色还专门学过他的声音说话去气白晚照。
唐春色轻轻给花月夜擦拭额头的汗:“以前醉梦和我说这个花奴声音最好听,是他最喜欢的,还说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不知道为什麽会狠心打他赶他出来。”
他们两个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先带著花月夜回了白府。
侯府的看门人看见侯爷回来了,忙喊了人去通报给夫人知道,那人一溜烟的冲进後院去了。白晚照吩咐人把花月夜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
白夫人进来一把抱住了他,颤声道:“我的儿。”
白晚照低声道:“娘。”脸上微微红了。
唐春色站起来行礼,笑道:“白夫人。”
白夫人走过来拉著他的手坐下:“春色,好孩子。”
这句话说的十分亲热,唐春色看了白晚照一眼,坐在他母亲身边。
白夫人嘘寒问暖,句句都是真正关心。听说他们两个去了苗疆,狠狠的数落了白晚照一通,怪他不该和唐春色去那麽危险的地方,明知道招惹了人,还往人家门前送。白晚照躲在母亲身後对唐春色吐舌头。
一切安排妥当,吃过了午饭,唐春色去看花月夜。花月夜已经醒了过来,茫然的看著床上方那一小块。
唐春色拉了椅子坐在他对面,柔声道:“月夜,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花月夜想坐起来,唐春色按住他道:“别动,你躺著歇息。”
花月夜低声道:“多谢唐公子大恩。”
唐春色道:“你为什麽一个人在杭州城外,你和醉梦生气了麽?”
花月夜黯然道:“我是公子的花奴,怎有资格生他的气。是我做错了事……”他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急道:“这是哪里?”
唐春色道:“你别怕,是白晚照的侯府。”
花月夜脸上微微变色,蜷缩在一起,颤声道:“公子要我离开杭州,否则,否则就……”
唐春色轻轻拍他的肩安慰他,柔声道:“他为什麽这样子?有我和晚照在,没有人打你的。你长得这麽好看,武功又那麽差,一个人出杭州,会被无赖抓去糟蹋,再卖到青楼里去侍候不三不四的人。”
这的确是实话,花月夜一直在微微颤抖。
唐春色道:“你想再见见醉梦麽,也许是误会呢?我帮你教训他,怎麽可以欺负没有还手本领的人。”
其实打了下人,在当时并不算什麽事情。就算打死了,也并不是没有的。但唐春色家一向优待下人,他自幼见的都是父母的和蔼温柔,自然觉得把人鞭打成这样简直匪夷所思。何况这个花月夜不只是花醉梦的仆人,也是床上枕边的人。
花月夜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才道:“多谢唐公子,我想再见一见我们公子。”
唐春色点了点头,解开他的衣服给他换药,花月夜不住颤抖,显然对有人碰触他感到不适应。唐春色陪他说了一会话,换好药後给他擦了汗。看花月夜像是困了,悄悄的不出声音的走出屋去。花月夜住的房间是白晚照院子里的厢房。白晚照看他出来了,拉著他回自己屋里去。
唐春色叹气道:“真可怜,如果是女孩子,估计怎麽也是妾了。醉梦要打他,也会有人拦著。”
白晚照咳嗽了一声:“是男是女,遇到无情的人都是一样,女孩子也许加倍可怜。究竟出了什麽事,你问明白了麽?”
唐春色道:“他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免得他难过。他想去见醉梦,我去问醉梦不也是一样。”
白晚照点了点头,过一会道:“也别贸然的去问,或者有什麽不好说的内情。你问了反而让他迁怒。花月夜既然想见花醉梦,应该没做什麽太对不起花醉梦的事情。说来奇怪,他不过是个花奴,哪里能惹人这样生气。”
唐春色躺在床上,把脚伸给白晚照,让他给自己脱鞋。拉了被子胡乱往身上一盖道:“我累了,我困了,如果将来你生我的气了,不准碰我一根手指。”
白晚照陪笑道:“我不敢,我又不是活的腻了。”
唐春色迷糊著抓住他的手道:“晚照,你说咱们两个关系为什麽这麽好?”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合的紧紧的,长长的睫毛迷人的卷翘著
白晚照不知道他是睡著了还是清醒著,笑问:“为什麽?”
唐春色柔声道:“因为我们两个本领差不多。”
白晚照想再和他说话,唐春色已经睡著了。他陪白晚照回家,一路走的急,马车常换,人却没有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