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2)

>住左腕的五戒珠。

正殿中慢慢响起一片嗡嗡的惊异之声,几乎压下了鼓乐丝竹,黯蓝双眸中,渐渐浮上愦怒之色,薛琅琊微倾身向她咬牙道:“你一定要挑这个时候叫我难堪?”

苏浅的声音更低,几若不闻:“结发礼……我早已与另一个人行过了!”

看见面前的俊美脸庞渐渐变得铁青,心中却浮上一种莫名的快感,她抬起下颔,毫不示弱,与他隔着纱景对视。

“署卿大人,礼毕吧!”连议论声都已渐渐低下去,一片诡异的沉寂中,突然响起薛琅琊的声音,“王妃今天太累,待筵和合卺我看也不必了,只要等着洞房便是!”他是真得被惹怒了,脸上泛出邪异嗜杀的微笑,语声中的寒意,就算在八月里也可以滴水成冰。

第10卷

流年错(1)

喜娘与侍女簇拥着苏浅,回到作为新房的观澜居,长窗下悬着一幅幅红纱,盘龙喜烛高低辉映,绞绡帐里红洞洞的一片,好像鲜血泼撒了满床。

今天的婚典太不寻常了,喜娘们喃喃说了几句恭祝的话,连赏赐也不敢要,便退了出去,将侍女全数遣出屋外,苏浅取下九翟四凤冠,随手丢在一边,扯下长长的纱景,除去绶带珠袂,在房中一边踱步,一边慢条斯理地脱去翟衣,然后是青、绛、黄、红四层常服,只留下最里面一件翠色长衣。

薛琅琊比想像中来得更早,苏浅披着长发沿观澜居的长窗走了十数个来回,便听见门外一阵纷乱,内侍慌乱的告退声、杂沓步声,然后是异乎寻常的宁静,只能隐隐听见响铃湖泠泠水声。

薛琅琊推开门,一眼便看见满屋喜庆的正红色中,那抹刺眼的翠绿身影,苏浅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又悠闲地沿着长窗缓行,她感到那个男人挟风而来,瞬间便从后抱住了自己。

一言不发,扯住翠绿色常服向下拉,薛琅琊埋头在眼前雪肌粉颈上,像只择人而嗜的猛兽,吸吮舔咬,怀中纤细清凉的身体,随着他的粗暴行为微微颤抖,却没有半点挣扎抵抗。

扳转她的身体,薛琅琊狂乱地吻着她的嘴唇、脸颊、颈项,只觉得,从喉咙直到下腹像燃起了熊熊烈火,由内至外,正将每寸肌骨血肉熬成焦枯,不知何时两人已倒在地上,青石砖上四散的翟衣常服,与亲王的朱紫袍、青纱冠纠缠成一团。

“宝倌……”女子隐忍着柔声轻唤,止住了薛琅琊的疯狂侵犯,怀中女子双眸清明,是那样冷静。

“你一定要对我这样吗?”泪水在寒星般的双眸中汇集,然后沿脸颊流下,苏浅婉声相求:“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薛琅琊火热的呼吸中,带着凌冽酒气,眼底满布血丝,直勾勾盯着她,半晌才哑声道:“我等了九年,不想再给任何人时间!”

耳中听到呲声轻响,身上一凉,最后那层翠绿常服应声而落,只剩下薄如蝉翼的细绢亵衣,苏浅护住自己,咬着牙道:“我救过你!”

流年错(2)

薛琅琊充耳不闻,反手将紫色外袍和丝质中衣一起脱下,赤裸了线条优美的上半身,他的青纱金龙冠早已掉落在一边,束发玉笈也摔成几段,及腰长发流泄了满背,俊美得近乎妖异。

居高临下向苏浅露齿而笑,声音愈加低沉:“你挑了不错的时间来重温旧事!”

“在夫子庙和花神殿我救过你两次,你忘记了吗?我还帮过你!”急不择言,颤声分辩:“是我说治国定能齐家,让你看明白元帝有负你们母子,是我对你劝解,无冤不成夫妻,不必为他们担心,我还在花坊外对乌夫人说……”

“别说了!”

苏浅收声不语,看见男子的眸光越来越黯沉温柔,禁锢住自己的手臂指掌,温度在慢慢降低。

终于明白,他不会再用强,略一定神,苏浅尽量恢复镇静:“我自问,当年全心全意为你思虑筹谋,没有半分对不起你。宝倌,如今你……你真得就不能为我想一想吗?”

“养珠、养珠……”薛琅琊从喉咙最深处吟出她的名字,俯身下来紧紧抱住她,语声中满是难抑的饥渴与痛楚,“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浅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我只要多一点时间看清自己的心,了解你!”死死咬牙,虽然言不由衷,仍然艰难地说出那三个字,“爱上你!”

薛琅琊抬头盯着她,眼底最深处黯蓝色光芒流动,似乎在犹豫权衡,苏浅趁机又道:“这段时间,让我回经纬堂住,我需要冷静一下……”

离开观澜居时,苏浅特地选了那件雀青色常服套在身上,这种颜色很容易隐入夜幕,五行来接应的时候会更方便,她几乎按捺不住归心似箭,恨不得一路狂奔回经纬堂,在那个男人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下,演这出苦情戏,几乎耗尽了她全部心力,所幸最终仍然有惊无险地达到了目的。

朱衣绿带看见苏浅只穿着婚礼常服出现在面前时,大惊失色,半晌绿带才冒冒失失地叫出声来:“王妃,洞房花烛夜,你怎么回经纬堂来了?”

流年错(3)

苏浅径直入了寝间:“你们回房去休息,没我吩咐,不要再进来,我有事要想!”

因为今日婚典上的结发礼事件,如今王府内外,甚至整个青阙城,大概都已知道长庚王与新王妃关系极为紧张,不过新婚当夜被赶出洞房,这也未免太离谱了!朱衣绿带慨叹不已。

在一片黑暗中静听铜壶更漏里滴滴水声,不知呆坐了多久,隐约听到更鼓声,已过子时,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苏浅按捺不住,起身在寝间像困兽般来回走动,景天翘真得会信守承诺吗?如果他突然反悔该怎么办?再过数日,他就要与浚源哥哥回国复位,恶战在即,凭什么要帮自己这个忙?

心烦意乱中,突然听见头顶的缘柱上响起沙沙的声音,止步仰头,看见一个黑影半旋身轻轻纵下,点尘不惊,来人微躬身施了半礼,压低声道:“苏姑娘,在下泽水,奉太子殿下令,带姑娘出府!”

苏浅仍然记得当日大泽镇客栈里,泽水诡异的身法,腿足未动身体已在几丈之外,显然身负绝顶轻功,望着他颔首示意,泽水道了“得罪”,伸臂揽住她的纤腰,颊上生风,已出了经纬堂,眼见值夜的侍女手提宫灯,倚在湘竹廊前昏昏欲睡。

泽水带着苏浅,无声无息越过栏杆,像只壁虎般紧贴着水靠和廊柱,瞬间便到了吊桥下,隐约看见山墙上伏着一条黑影,在丑时更鼓响起的同时,泽水突然将苏浅全身挥起,抛向山墙上的人影。

全身一轻,天旋地转,还未等叫出声,苏浅便觉得自己双足一沉,已落在实地,耳边听到男子低语声:“别怕!”刚看清周遭的情况,苏浅便觉一阵目眩,差点失声惊呼,原来自己被离火挽着,立在一株高槐上,透过枝叶,可以看见树下便是长庚王府的山墙,两队绛衫的王府卫兵正在墙下交值。

离火袖中金钩银索无声无息地挥出,借着茂密槐树,几个纵跃,已离开了长庚王府的院墙,声音这才略略放大:“殿下令离火接应苏姑娘,特意吩咐不要再滞留青阙,另寻栖身之处!”

流年错(4)

“多谢!”心里愈加疑惑,景天翘按照约定救出了自己,却分明不打算让她与文浚源重聚,这打得是什么主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为什么要帮我离开青阙城?”

离火望了她一眼,并未回答,不知为什么,苏浅觉得,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率直爽朗的离火不擅于说谎,眼中的神情,说明他是知道实情的,还想追问,离火却咦了一声,唰一声收了金钩银索,带着苏浅纵身而下。

“你怎么来了?”

这是一片林间空地,月光朗照,面前俏生生立着一个绝色佳人,仍然穿着那条夺目的百色虹裙,正是舞隐小满姬,见离火动问,她举起一块玉牌,脆声道:“奉殿下令,来接应苏姑娘!”

“计划不是这样的!”离火蹙眉,有点半信半疑。

扬手将玉牌抛来,小满姬俏脸一沉:“殿下说你与苏姑娘男女有别,同行不便,因此叫我换你送她出城,就算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殿下令信?”

离火拿着玉牌反复端祥,镂雕双螭间,围拱着四个篆字“北萧景氏”,最早的萧国与南楚隔江相对,因此一直被称为北萧,在道仁帝即位后才改国号为萧,这块冰种玉牌是上赐珍品,价值连城,自景天翘流亡在外后,便成了呼应集结的太子令信,半点也做不得假。

“看够了吧?”小满姬含嗔带笑,过来夺了玉牌,拉起苏浅便走,将还未回过神来的离火,远远抛在身后。

“别声张,我带你去见文将军!”听见这句话,苏浅全身一震,瞪大眼睛望向小满姬,却见她乌溜溜的眸子向自己一狭,唇角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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