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2)

满心的怀疑,在走出槐林,看到宝马雪镰的那一刻完全消失,抱住马头,将脸颊紧贴在雪白的长鬃上,就好像见到故人,苏浅觉得鼻间一酸,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小满姬已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来:“咱们去太一观,文将军在秋澄湖畔等你!”

环抱着小满姬纤腰,鼻间可以嗅到鬓发清香,这样的绝色佳人,就连自己也忍不住要动心,不由自主想起那夜,浚源哥哥与她立在巷中,执手低语的情形,摇摇头,像要把那一幕从脑中甩出,浚源哥哥说过,不相疑才能长相知,长相知才能不相疑……

流年错(5)

“你很喜欢文将军吧?”疾弛中,小满姬突然微侧头,向她大声问道。

苏浅默然无语。

小满姬突然甩了个响鞭,娇声笑道:“我敢说,你喜欢他没有我那么多!”

被这率直泼辣的美貌女子惊得张口结舌,苏浅有些不甘心,想质问她,为什么如此肯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在太一观侧角门下了马,道童清远早已等候多时,牵过雪镰,带两人进了太一观。

“秋先生独自在后观的秋澄湖边结庐而居,不和师叔伯们同起卧,所以不必担心会吵扰他们。”清远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生涩,与两人侃侃而谈。

秋谈坐在后观水廊下,懒洋洋地斜倚在廊柱边,面前端放着七弦古琴“涉幽”,一个身材欣长的白衣男子背对他立在廊下,负手望着秋澄湖边系着的一只乌篷船。

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苏浅瞬间就失了魂魄,忘了移步,只是呆立在原地,小满姬抿唇一笑,向廊下道:“文将军,小满姬说到做到,可没有诳你,瞧瞧,我带了谁来?”

眼见文浚源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清雅笑意,狭长凤目却闪烁不定,难以看透端倪。

秋谈来回望了数人,最后注目在小满姬脸上,调了琴轸,五指压在弦上,淡然道:“秋谈这具涉幽琴,向来愉已不娱人,为了舞隐娘子,倒破例了很多次!”

小满姬见他琴额上束着斗艺那日,自己赠他的七色虹带,便甜甜一笑:“也不枉我将秋先生引为平生知已!”

听她这么说,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秋谈神容一黯,指下轻动,琴音袅袅而起,随即扬声唱道:

动人节气,绿蜡香新。

尤记得梅妆绘乱,照月虹裙。

少年挎剑,诸峰登临。

只道是百川荡尽、极目天青。

噫吁,现如今,歌罢空留余音。

嗟呀,这一场晦明与春秋。

错付了流离年,缭乱了锦绣心。

在流泉般的琴歌声中,文浚源缓步走来,微俯身握住苏浅的手,柔声道:“随我来!”

流年错(6)

一曲已毕,望着两人执手并肩、向秋澄湖行去的背影,秋谈低声道:“你为了他们,窃出萧太子令信,这么做值得吗?”

小满姬微微颔首,面带笑容,声音却是那样苦涩:“值得!为了萧国,能做的我都做了……”略一沉默,又凄然道:“叫他们重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是为了我的心……”

秋谈不语,良久才长声叹息:“原来你没有听懂我这曲锦心调……爱错人则不如不爱,徒然乱了心绪、负了流年!”

小满姬不作声,怔怔望着文浚源携苏浅上了乌篷船,解开缆绳,一叶轻舟随着水波缓缓荡入湖心,白如玉石的脸颊上,两行长泪已然垂落。

与浚源哥哥并肩而坐,明明满腹的嗔怨,却在这刻化作无声,耳中听见秋谈的歌声再次响起,这一场晦明与春秋……

回想起神木下初见,车轿中穿透灵魂的对视,雪脊上的同心之约,密密编入丝络的两茎长发,原来到了最后,“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文浚源幽幽问道:“浅浅,你怪我吗?”

“君心不生弃,我心无转移,本来以为,浚源哥哥也想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弃我?”黑暗中,泪水流了满颊。

“人生在世,聚散离合,多由不得自己……”文浚源张臂将她抱入怀里,声音萧索清冷。

他垂头为怀中人吻去眼泪,唇舌细细密密、一路向下,终于深深印在她的嘴唇上,所触之处,沁香似花瓣,柔滑如丝绒,用力将臂膀收得更紧,似乎想将她压入胸膛里,玉髓剑造成的伤口已经绽裂,能够感到尖厉刺骨的疼痛。

苏浅感觉身体失去平衡,与浚源哥哥一起跌入舱底,雀青常服已经滑落到腰间,亵衣也散了一半,全身被文浚源小心翼翼地拥在怀里,珍若拱璧。

“浅浅……浅浅……”那个一向文雅自制的男子,在这刻竟然这样狂野热情,低吟着她的名字,肌肤相亲,唇齿缠绵。

再也没办法保持清醒,他的手指所经之处,撩起遍原烈火,正在情迷意乱的时刻,却觉得男子停下动作,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带着羞怯抬起眼,看见文浚源正直勾勾盯着自己颈项间,凤眸之中,欲望的火焰已经褪去。

流年错(7)

猛然想起,观澜居内薛琅琊肆无忌惮的咬吮,大概已经在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青淤痕迹,一时间难堪至极:“浚源哥哥……”

“我差点忘记了,浅浅已是长庚王妃!”良久,文浚源发出轻声叹息,直起了身体,他胸前剑创已经重新绽裂,包扎好的白色细布上,弥漫开一朵碗口大的血花,全然没有在意,只是重新归拢好白色长衣。

苏浅双臂交抱,在舱底蜷成一团,又是羞耻,又是委屈:“我并没有失身于他!”

文浚源将她拥入怀里,仔细为她系好亵衣,/炫/书/网/整理(www。87book。com)好常服,只是语声清明如水,再也没有半点欲念:“我知道!但是,现在不能这么做……”

“听我说,浅浅!此次送萧太子回国复位,我麾下只有七千骑兵,渡沧江,攻随阳,远征八千余里,没有援军,没有补给,不知道要打多少场恶仗,就算最终能攻下洛都,大概也是九死一生,我不想误了你!”

苏浅猛然张臂,死死搂住他的腰,颤声道:“我们逃走,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现在骑雪镰离开青阙,没有人追得上我们!”

文浚源默然无语,半晌才涩声道:“你愿意和我避世归隐,躲他一辈子,我却不愿意!”

白衣男子俊秀的脸庞已变得极冷峻,像是出鞘的利刃,声音越来越沉凝:“被刺那一剑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我与他,就像是合欢树上的蜘蛛与粉蝶,一生则一必死,一存则一必亡!逃避和仁慈,没有任何意义!”

苏浅抬头望着他,全身冰冷,她真得了解浚源哥哥吗?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神情这样陌生?

垂头轻吻苏浅的唇,文浚源低声道:“总有一天,他能够给你的,我会加倍给你,那一天,要你光明正大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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