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我求您救救愬哥哥吧,不然他真的要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了。」左蝉宓尽可能地稳住心神,开口向冷神医求道。
白衣男子冷冷睇向左蝉宓,不发一语。
「宓儿,你先回去。」慕容殷突然说道。
「要回去可以,但我一定要请冷神医跟我们一道走。」左蝉宓固执地说著。
「宓儿。」慕容殷嗓音充斥著冷冽的警告。
但左蝉宓故意忽略他的警告,执意留在这儿。
慕容殷冷然的眸光直盯住左蝉宓好一会儿,骤然间,他出其不意的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臂,欲将她拽出门外。
左蝉宓痛哼一声,抬起受伤的眼眸看去,却望进慕容殷那双分外犀冷的黑瞳;刹那间,她一愣,无法理解他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瞅视她。
怔愕之余,她已被慕容殷给拖至门口。
「等等!殷大哥,求你别赶我走好吗?」她的双手死命抓住门框,但她就算拼尽全身力量,也难以抵抗慕容殷的一根小指头。
「愬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必你多事。」宓儿恐怕看不出来,但慕容殷已经有了警戒。
「这哪叫多事,我可是愬哥哥的--」
「我知道你是愬的谁,不用你一直提醒我。」
「殷大哥你……」
为什么不让她留下?她也要为愬哥哥尽一份心力。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冷观的白衣公子,陡地有了动作。他就这么衣袂飘飘地穿越他们两人,往楼下慢慢踱去。
「冷神医,你要上哪里去?」左蝉宓一急,连忙出声问道。
「慕容府。」白衣公子头也不回地道。
左蝉宓乍喜,一双无比灿亮的眸子瞬间对上慕容殷略微幽黯复杂的诡眸。
「殷大哥,你是怎么了?」他看起来好像不是挺高兴的。
「那就要问你了。」
慕容殷沉沉地调开视线,举步离去。
「问我?」左蝉宓茫然不解。
不过,在慕容殷快要下楼之际,她突然冲向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问道:「殷大哥,你说冷神医他真能治好愬哥哥的双腿吗?」
下一刻,慕容殷像是嫌恶般地猛然甩开她的手,就在她怔愕之际,回头对她逸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话:「我不知道。」
对,他是真的不知道,然,若连见死不救的冷神医都不能使愬站起来,那天底下就真的无人能医好愬的双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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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竹苑里,正弥漫著一股不寻常的诡谲气氛。
慕容夫人,慕容殷,左蝉宓,还有沃洹等人都站在慕容愬门外等候冷神医的消息。
而好不容易遇著慕容殷的慕容夫人,才一见面就满面愧疚地抓著他的手。「殷儿,上次的事是娘的不是,你能原谅娘的一时失言吗?」
为了避开她,殷儿最近都以生意紧忙不克回府来作为搪塞,敦她连表达歉意的机会都没有。
「娘说的都是事实,何错之有!」慕容殷抽回手,淡淡地回道。
「殷儿……」唉!这三年来,她是否太过疏忽殷儿的感受,否则从前的殷儿绝不是这样的。
「殷大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这样伤姨娘的心。」见姨娘满脸愁容,左蝉宓难辞其咎地挺身说道。
「宓儿。」
「你们谁也没错,因为有错的人是我。」慕容殷自我解嘲地说完,随即甩袖往一旁的竹林走去。
「殷儿……」
「姨娘,我去就好。」
左蝉宓缓缓走近,望著慕容殷依著竹子,漠然地眺望著远方,她已到口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站定好一会儿,她还是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轻道:「殷大哥,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若这个心结无法解,那他、姨娘,还有愬哥哥永远摆脱不了阴影。
「给我你失踪的原因,我就给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慕容殷此刻慵懒的神情,极像在洞里的那一夜。
见状,左蝉宓突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感。
她极不自然地漾起一抹笑,视线游移不定。「殷大哥,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不是失踪,而是被一对--」
「宓儿,别再跟我打迷糊仗。」他忽而捏住她的下巴,语调异常柔和地道:「说,你跟冷神医是怎么认识的?」他瞧得非常清楚,冷神医会答应替愬看伤,全是看在宓儿的份上。
难不成在她失踪的这段期间,她跟冷神医有……一抹强烈的嫉妒逐渐浮现在他黑煞却又带笑的俊脸上。
「我……我连冷神医姓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与他认识!」左蝉宓惊愕的说。
「宓儿,我是很想相信你,可惜你的说法却无法取信于我。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他攫高她的下颚,诡异的气息全喷拂在她微白的脸上。
「我、我不知道……」她的脑袋已一团混乱。
「你又在撒谎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记住自己的身分,别让我查到你不安于室的证据!」
「我--」正待辩解的她,被一阵粗犷的嗓音给震回心神;同时,原本扣住她下颚的五指也随之松落。
待左蝉宓赶忙追著慕容殷来到慕容愬的寝房前,她正好听到已踏出房的冷神医对慕容殷说:「你要的结果,就在十天之后。」
第五章
一只粗肥的手掌毫无预警地朝慕容殷面上击去,所幸慕容殷回神得快,也够机警,一出手便将突袭的肥掌给打落。
「老大,怎么你这几天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孬德行,要不要我出马替你找几个像样的姑娘来伺候你--哎哟!」沃洹轻快的口吻顿时变成惨叫声。他捂著受重创的面颊,痛得咬牙切齿。
可恶,老大竟下这么重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左大姑娘,可惜人家是『愬』的未婚妻,你碰不到也吃不著……等等,我自己打,自己打。」二道仿佛淬著剧毒般的眸光冷不防地射向他,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沃洹唯有乖乖地自掌嘴巴。
但沃洹的自制力毕竟差了慕容殷一大截,安静不了多久,他又是一副很替自己兄弟抱不平的忿忿模样。
「老大,你不要把愬腿残一事全揽在自己身上好吗?」在江湖闯荡的侠客有哪一个没招惹过是非的,而那些失去利益的人渣当然也就会想尽办法要除掉像老大这种「好管闲事」之人;没想到好死不死的,他们找来的杀手竟然碰上老大的双生兄弟,结果愬虽然逃过一劫,却从此无法行走。
他知道老大一直很自责,而愬也似乎不肯原谅他;但情况假使颠倒过来,他相信老大一定会坦然面对,而不是像愬一样的愤世嫉俗。
「老大你知不知道,我好怀念以前的你呀。」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沃洹,突然一脸郁闷地重重一叹。
闻言,慕容殷随之一震,一股挣扎在手足亲情间的无可奈何,霎时浮现在他的眼眸里。而在沃洹以为他又要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倏地逸出一抹十分诡谲的笑容,再以极缓慢的速度叫道:「沃、大、个、儿。」
「干……什……么?」他突如其来的笑脸,教沃洹的寒毛全数竖立。
「干嘛吓成这样,刚才不是有人说很怀念以前的我吗?」怎么他一变回去,沃洹就仿彿一副见著鬼似的?
「老大,你真的回来了?」沃洹瞠大眼,一脸狐疑的上下瞄著他。
「唉!不回来行吗?万一有人以此作借口而不再认我这个拜把大哥,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慕容殷出手拍了他肩头一记,吓得沃洹当场傻眼。
「老大!」沃洹猛地一声大喝,接著狠狠地将他抱个满怀。
「喂,你少恶心了,快放开本少爷!」慕容殷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带有一丝感动的调侃他。就在此时,他放在沃洹肩头上的手霍然一紧,然后迅速将沃洹从自己身上拉开。
「老大……」沃洹想再次飞身扑向慕容殷之际,就见他的目光像是穿透过他的脑门般,直盯住他的身后。「冷神医。」他猛一回头,就看到一身孤冷的白衣男子正静静地站在那儿。
「告辞。」冷神医朝慕容殷丢下这句话,即转身离开。
「云公子,请留步。」今儿个才是第六天,难道说愬的情况……
「我有事在身。」意思是指他已经很给慕容殷面子了。
「愬的腿伤。」
「看他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