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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赶忙称是,一步步往后退去。
帖穆尔又吩咐了几句萨奚话,转眼,那些死士也调转了方向,跟着往后退去。
江月知道帖穆尔想什么,他们适才经过了一处山脉,若能往山上林子里躲去,料必会比平地上多几分胜算。
她想到这里,忙开口询问帖穆尔是否有这个主意,帖穆尔大为惊喜,附和道:“没错!你去找卢雅他们,领着他们先退!嘉图瑚陪嫁会掩护你们!”
“好!”
江月想办法蹿到了女眷边上,让卢雅把自己话翻译成了萨奚语,领着一众人往来时路上退去。然而,虽然他们目标明确,移动迅捷,奈何敌众我寡,等傍晚时分,退到山脚下时,己方业已死伤惨重。
天色渐晚,帖穆尔领着众人且战且退,总算成功隐入林中。对方看出帖穆尔企图,不再穷追猛打,渐渐停下了攻势。
帖穆尔黑着脸收刀入鞘,叮嘱了几句盯梢武士,转过身来安抚子女和妻妾,他说了会儿萨奚语,余光瞥见江月,一顿,“你还好吧?”
他满脸是血,江月看了一眼,匆惶避开目光,草草地点头,“没事。”
帖穆尔“嗯”了声,不再多言,转过身去清点剩下兵力。
嘉图瑚搂着自己几个孩子,帖穆尔其他妻妾都围旁边低声交谈什么。唯有江月,局外人一般远远地坐着,一个人发呆。
祁璟……为什么,你还不来?
山上入了夜,要比白日冷。江月没几件衣服,夜里不免冻得瑟瑟发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然而正因她醒着,才听到林子里有人走动声响……她霎时清醒起来,摸索着找到了帖穆尔,拽了拽他衣角。
帖穆尔猝然醒来,下意识就是劈过一个手刀。江月措手不及,若不是帖穆尔借着月色瞧清了她面孔,这一掌劈江月颈后,她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彼岸流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11…16 17:59:6
德珍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13…11…17 :46:15
好凄寥……就两颗__不过还是很开心。
谢谢流年酱出来冒泡~/~谢谢土豪茕茕~/~
这是人家收到第一个火箭炮茕茕,你要对人家负责啊!!!!!
现是39颗地雷1个手榴弹和1个火箭炮……都兑换成地雷算话,就是54颗~/~
虽然按道理是凑到整数再加。
不过近妹纸们投雷好积极~/~感动之下我还是熬夜多码了一章。
也就是说,今天双__
上午11:,祁璟大将军黑着脸坐双里等大家!!记得来看哦!!!
一定要来哦!!
第48章
帖穆尔刻意压低了声音;江月却摇头不语;指了指自己耳朵;示意让他去听。帖穆尔领会精神;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却是遽然大变……这是萨泰部想趁夜里形成包围圈!
他忙起身;叫醒了几个部众;附耳低语几句;半晌;方重回到江月身边;神情郑重;“江月……你愿意救我吗?”
江月不明其意;犹疑道:“我?怎么救?”
黑暗中;帖穆尔碧蓝瞳仁像是月夜下湖;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把镶了红宝石短剑,“拿它,还有阿古给你那个玉韘,可以调动两万守兵,过来救援。”
他知晓江月必定不明白,不多停顿,温声地解释着,“这把匕首和玉韘是我爹留给我和阿古,当年他和萨泰部攻打毓关胜利后,萨泰部将西边洛州许给了我们喀米尔。我爹喀米尔留了两万旧部亲兵,以备不时之需……这两样东西,就是信物。”
事急从权,帖穆尔也没法子将当年诸多瓜葛一口气讲情,唯有提纲挈领告诉江月她需要做事情,仅此而已,“萨泰部想趁明天天亮前包围我们,大家若想一起逃,断然是没办法了。你以阿古之妻身份前去洛州,凭这两样信物,借兵三千来援。如果马加鞭,来回两地,只消三日就够……我会勉力支撑,等你回来。”
他握住江月手腕,把那短剑强行塞到了她掌心。凸出来红宝石硌着江月,她说不出忐忑,“怎么不让嘉图瑚去,她是你妻子啊……”
帖穆尔生怕江月拒绝似,紧紧拢着她手,压低声道:“她下午伤得太重,怕是赶不了路了。再则,她父亲是斛答部首领,这些事,我不敢叫她知道……江月,若没有援兵,我们根本应付不过萨泰,你记不记得‘两脚羊’了?这都是萨泰部旧习,难道你……”
“够了!”暗夜里,江月冰冷手渐渐被帖穆尔暖热,牙齿却不由自主开始打颤。她该去吗?若是不去,恐怕真要和帖穆尔他们死一处。她还怀着祁璟孩子,还答应要嫁给他……她怎么能,就死这里!“我不认得去洛州路。”
帖穆尔大喜,激动道:“我叫两个部下跟着你,他们不太会说汉语,但你说,他们应该听得懂……你不会骑马,我可以叫他们带你,只是……江月,你要辛苦了。”
“我会骑马,你让一个人给我带路就好,多留一个人手身边吧。”
“你会骑马?!”帖穆尔大为惊诧,然而不必多问,江月隐瞒缘由,他心里已是清楚了。一时间,帖穆尔竟有些哑然,不知该要再叮嘱什么才好。
江月却因为生机曙光,突然镇定下来,“等我带兵来援,你必须答应放我回大魏,我要去找祁璟。”
没有商量余地。
帖穆尔握着江月手,倏然一松,“好……只是,此去洛州,也许会经过康歧、朔宁两城……”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江月言辞坚定,“你曾蔚州护了我三个月,不管我遇上谁,我都会如约领兵来救。”
江月不知道她说完话,帖穆尔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总之,他轻轻叹了口气,低眉道:“江月,若三日之后,你回来,我却不了……”
“不可能。”江月蓦地打断帖穆尔,转开话题,“我要怎么证明我是阿古妻子?”
帖穆尔眼神软了下来,微作一笑,“我给你画一个我们图腾,他们见了,自然会信。”
天未亮,江月和帖穆尔挑来护送他死士,各牵一匹马,绕了个远路,悄悄下了山去。两人不敢略有耽搁,一路纵马疾奔,径直往洛州奔去。
江月几乎不敢考虑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她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帖穆尔,她一定不会被劫到萨奚。然而,若非自己欺瞒阿古先,又贸然答应了阿古那日请求,自然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瓜葛。
再回想萨奚人那场突袭,如果不是帖穆尔劫到了她,一场恶战势必不能避免。而自己能否从中幸免,同样是个未知数。
江月不是不怨怼,却又忍不住,为帖穆尔庇护、嘉图瑚不顾一切照顾而感动。若不是他们,自己母子必然捱不到今日……那些仇恨,早这样润物无声关切下化作隐隐感恩。
可是,江月知道自己不该,也不想欠他什么。
她希望,若有朝一日帖穆尔和祁璟当真会战场上兵戎相见,她能够心无负罪地替祁璟助威,而面对帖穆尔,只是一个与她不再相干异族首领。
不必为谁死而歉疚,也不必再回报什么。
她救他一次,自此两清。
江月奔波了整整两日半,领着喀米尔部五千援兵,赶赴那日山林时候,江月只觉自己都要虚脱过去,隆起小腹隐隐作痛,江月整个人都了极限状态。
她没有跟着兵士们冲上山林搜寻,而是一个人队伍后面,颇为缓慢地跟随着。
林间血腥气味浓重,每走几步,都有横尸于间。
良久,就江月要绝望时候,终于有一个萨奚人笨拙地喊道:“夫人!找到了!”
隐某个角落里人,终于因为这一声“夫人”按捺不住,拢拳而握,青筋紧绷……他旁边侍官讷讷地唤了声“将军”,却被他抬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