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
只是Clement没主动找池仲絺了。
其实最近,当彼此熟悉了点後,Clement偶尔也会上池仲絺家聚聚。因为池仲絺不喜欢出门,镇日只想窝在家里,活脱脱就是一个宅男,所以Clement为了迁就对方,也只会约在对方的家里碰面──他和张令华有约定,就是不可以未经对方同意,乱带朋友上来。这当然是张今华为了保障自己的私隐──当你有一个像Clement这样夜生活异常丰富的同屋後,自然也会严谨一点。
那夜後的两日里,却是一点联络也没有。
当然,这也没甚麽的,当小禛不在池仲絺处居住的日子,一星期不见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这一次,却是发生了那场意外之後。
Clement是刻意不找他的,即使这样他会愧疚,他会心绪不宁。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一个和他发生了关系的男性朋友。
池仲絺不是随便的人,他对他也没有那门子的心思,何况,那一夜,他是如此粗暴地,对於像池仲絺这种生活平淡如水,一直安稳地过活的人而言,是莫大的打击吧?
他是在逃避。
所以,当他接到秋予的电话时,他一愕,没反应过来,秋予说,他已经两天没上班了,公司打电话来,问他的去向。
她说,她已经找了好些朋友了,都说最近没和池仲絺见过面,想到之前曾看到Clement和他一起出现过,才冒昧来打扰他。
已经连续两天没上班了?
别担心,他安抚著秋予,我先找找,有消息再通知你。
然後,当晚,他来到他曾狼狈逃离的地方。
门锁著,没人应,电话没人听,这些全听秋予说过了,於是他带了开锁师傅来。
照例还是先按门铃,良久,没有回应,只有机械地响著的玲声,於是他向开锁师傅示意,开门。
连串钥匙哗啦啦地响著,Clement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著,担心门开後,就是昏倒在地的池仲絺。
然後轻轻地咔声一响,门开了。
没甚麽不堪入目的情景。
Clement小心翼翼地环视房内情况,一切一如他离开的那日,那张便条依然压在茶几下。
他轻吁一口气,付了钱打发开锁师傅,然後慢慢地来到池仲絺房门前。
总是担心会有甚麽发生。
会不会是想不开了?
不会吧,也就是被上了而已。
好吧,是粗鲁了一点。
嗯,也许有点痛。
算了,说不定很痛。
只不过,也不会想不开吧?
一个男人,就有必要这样麽?
连班也不上。
他边想著一些有的没有,杂七杂八的事,胡思乱想著,以减轻自己的精神压力,转眼,就来到了池仲絺房门前。
门关著,他慢慢地推开。
当夜幕初临CH26
已经接近七点,隆冬的太阳总是沉得快。房内的窗户全都关上,街上的声音全被隔绝,很静,一种令人焦躁不安的静。厚重的窗帘被紧密地拉上,一片幽黑,莫明地让人感到不安。空气里弥漫著焗促的,令人窒息的氛围,Clement一刻也不能忍受地立刻调开灯光,唰地一片发白的亮。
Clement一时不能适应似地拿手臂在眼前挡了挡,才微眯了眼慢慢地来到床前,一眼而知,没有人,但Clement仍是象徵性地掀开了被褥。
一片凌乱,和那日离开时没甚麽两样。
一贯修洁整齐的Clement厌恶地皱皱鼻子,立刻掩上,然後顾环四周。
床头柜上散落著一些退热的成药,锡纸被撕开,药粒零落地散在柜上、地上。
但没有人。
看样子是发热了,说不定是伤口没处理好。
想著,Clement焦虑地喊了几声池仲絺的英文名字,但没有回应。
只有自己的声音怪异地回荡著。
果然,房子还是太空荡荡了,他还是不爱寛待自己。
想著,Clement退出了房间,逐一地打开走廊的灯,开始搜寻。
客厅、饭厅、浴室、书房、阳台、儿童房、厨房。
都没有,那日为他准备的粥依然好好地放在饭煲里。
这两天到底有没有人在的?
他不禁咕哝著又一次来到玄关处。
或许已经搬家。
但就因为这件事?
想著,他立刻察觉不对,玄关处没有他的居室鞋。
根据以往同房的经验,池仲絺出门前一直会将居室鞋放在玄关旁的,何况鞋柜上的鞋子也没像少一对。
他还在这房子里,可为甚麽找不到他呢?
想著,他不禁有点发怵。
於是又战战兢兢地,异常仔细地再找一遍。
边找边喊他的名字,房子不大,可回音却实在令人心慌,隔音太好了,他打开所有窗户。
再一次来到主人房,还是不见池仲絺的踪影,正准备著打开窗户,然後,他听到了。
有声音。
很细小的,刮著甚麽的声音。
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的明显。
Clement一下子凝住了动作,集中细听。
真的,很蒙胧,可是存在,断断续续的。
Clement不能不承认,他怯了,浑身都凉透。
但,还是要面对的。
他逼使自己转过身去,面对房内。
甚麽也没有。
然後,他看到了,房内的一角,有一扇门。
有一片黑影在磨砂玻璃後蠕动。
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
方才精神过份集中,反而没注意到主人房内还有浴室。
Clement凝著脸,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快步上前,打开门。
是池仲絺!
Clement心里欢呼著,但还没等肾上线素回落到正常水平,刚放下的心又一下跳了嗓子眼上。
他看到了甚麽?!
伏在地上的池仲絺,遍地的玻璃碎片,还有他手上的血!
那些血在Clement眼中简直是猩血得刺痛他的眼,他血液都仿佛冻结了,又似整个人都在热火上沸腾著,立刻冲前夺过他手上的玻璃碎片,脱口而出:「才不过被上了,有必要寻死觅活吗?」
满脑子都是反覆地想著,若是他来迟一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他的无心之举害死了!
他被自己这个差点害死人的念头吓疯,连药布也来不及找,忙乱地撕了衣服为他包紥伤口。
池仲絺只是稍稍睁开眼,瞥了他一眼,便复失去意识。
那个神眼,带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令Clement忙著包紥的手不禁一顿。
令人窒息的感觉再一次重临。
++++++++
感谢常送我礼物的亲~^^
当夜幕初临CH27
病中的池仲絺昏昏地睡著,本来苍白的唇透著一点燥动的红,两颊反常地挘系愕汶僦丈畋臼瞧椒驳牧称教砹艘凰棵纳?br />
只是坐在床边的Clement却无此心情欣赏。他只是心事重重地为池仲絺掖好被角,就这样注视对方的睡颜,无声地叹息著。
事情为甚麽会到此地步?
他为甚麽会沦落到借醉强暴友人这景地,到底是为了甚麽?
都是酒醉害人。
甚至,差点差了一条人命。
他又该如何面对池仲絺?
对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平凡的、性向正常的男人,无端的被一个同性友人强上了,已是难堪。
而且,还自杀了。
说甚麽补偿都是多馀的,这根本就是不能抚平的伤害。
如果对方是如此重视被强上了这种事的话,说甚麽都是空话。
正出神地想著,睡中的池仲絺不安地翻了身,迷蒙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