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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2 / 2)

「不要紧,我教你。」陈心睁开眼,见戴志正苦著脸,大概是在想像自己要拼图一个月的情形,他忽然转过头,很认真地问 :「心哥,我们打个商量,一星期只拼四晚,其馀的日子做别的事。」

戴志大概又没发觉,他不知不觉默认这个事实——将他这个sem break的时间给予陈心。不,或许戴志心里明白这事实,只是又在陈心面前故意装白痴,将之看成朋友间的聚会,而非情人间的……可能陈心太累了,昨晚睡得太少,已不想猜测戴志的动机,说 :「行。等回儿你先回家放下东西,跟家里的人解释,再拿些衣物、生活用品去我家。衣服不用拿太多,你可以穿我的。你不爱穿衬衣吧? 不要紧,我还有别的长袖衫。」

「心哥,下个站便下车了。」戴志一概是这样,从不会正面答应陈心的要求。列车进入隧道,戴志正视前方、车窗外向前线性流动的黑暗,手自然垂在腿上,碰到陈心冰凉的指尖。戴志的手很暖,陈心自然地握住他的,戴志拢起手,陈心的手便虚握成拳,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处。

彷佛牵手。

陈心的下巴抵在戴志的肩,说 :「等会儿吃什麽?」

「吉野家牛肉饭,好不?」

「去更好的店吃,庆祝你大学第一个学期完结。」

「有什麽值得庆祝? 完结不过是另一个开始,每一个开始,又预示了下一个完结。」

「你不能这样想,应该想 : 至少这件事做完了、没有手尾要跟了,人就轻松……」

戴志无意识地摇著陈心的手,说 :「然後得到你最不屑的自由? 心哥,处於一段关系中的人,是否不可能得到自由?」

「可是,你能得到安全感,就好似气球被系於窗边,既能欣赏外面的风景,又有一处根据地,不至於流离失所。」

戴志似乎想缩手,陈心眼明手快,扣住他的手腕,正好握著那戴著护腕的位置,磨搓著那片布料,低语 :「我送给你的,你都有戴在手上?」

戴志作出一副惊愕的样子,失笑 :「真的,我什麽时候又戴在手上呢?」然後佻皮地看著陈心说 :「最近赶paper赶到人都颠,本来是脱下了的,不知何时又戴起来。心哥,你说我会不会得了少年……不,是青年痴呆症?」

「你得了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依我看,你倒是希望有一天醒来,自己果真变得痴痴呆呆。」

戴志的表情有一下凝固了,脸上却又很快现出那欠打的坏笑,说些无聊好笑的话。直至列车靠站了,不得不下车。

陈心总算将戴志带回T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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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64 (美攻强受)

…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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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陈心不顾戴志的反对,还是带他去了一家较好的日式料理店吃午饭。付款时,戴志还在掏荷包,陈心已将两张红衫鱼放上那本黑色的帐薄,戴志皱眉说 :「心哥,我们讲好AA制,你怎麽又请客了。」

「跟你出街,向来都是我付钱的,怎麽了? 如今才大义凛然地说『心哥,我不想欠你任何恩情』,你也真好笑。」陈心微笑,无论说多冷酷的话,他的语调总是平静如清风 :「你就当我这个朋友兼恩客想补偿昨晚的一切,才替你付帐。怎样? 这样想,你就心安理得了。」

戴志咧著嘴,爽朗地说 :「哈哈,那也对。你说,你这种大豪客,我还可以上哪儿去找? 真的,可惜我长得不似小白脸,又没有一身细皮白肉,就是叫你做主人,听著也别扭,倒过来就差不多。」

「外人怎想,我不在乎。」

侍应生把那本黑色硬皮帐簿重新放上桌子,让陈心拿回零钱。他本来只取钞票,把那些硬币当做小费,戴志却将那十数元都拿起来,出了餐厅才交给陈心,老气横秋地说 :「心哥,我们还只是学生——好啦,你是研究生,还算学生——没有稳定收入,就没资格乱付小费。」

「这十多元你拿去,买两罐啤酒,晚点带去我那儿。」

戴志不置可否,其实他从来没答应过陈心要上去独秀居,但陈心知道他一定会上来。接著,他们去拼图专门店买了一副二千五百块的拼图——不是陈心本来想买的教堂风景,而是梵谷的作品,星夜。

「玩砌图……我戴志伟长那麽大,还真是没有认认真真玩过,还要一来就挑战二千五百块……」戴志咋舌。陈心瞟了他一眼,说 :「我小时候便玩拼图了。那时,我妈买了一盒三十块的拼图给我,权当是四岁的生日礼物。我对著那些不规则的小图块,觉得很新奇。将他们独立来看,每一块都不像样,既小、颜色又不谐和,毫无美感。然而,将这一小块跟那一小块合起来,若是拼对了,便逐分逐寸地显现出事物的全貌。当我厌倦了,便一手弄散它们,化整为零,然後随时又可以连结它们,化零为整。」

陈心扬起手,在戴志面前左右反了反,开玩笑说 :「你不觉得在人玩拼图时,这只平平无奇的手,就顿成上帝之手了吗?」

「心哥老爱把话说得那麽深奥。」戴志造作地叹了口气,又说 :「你今晚吃什麽?」言下之意就是问陈心,他们会否一起吃晚餐。

「你想呢?」陈心反问他,戴志便佯装可惜地说 :「唉,你又不似书kai子,妈的,在他手中,就算只有一把银芽、几条葱跟一个麪饼,他也可以炒得出一碟豉油王炒麪,那味道几乎有粥档卖的那般好吃。如果心哥也会做饭,那就好了。」

「我可不是厨子,」陈心白他一眼,说 :「要不你带我上你家吃饭,要不我今晚做点简单的意大利粉,住了三四年宿舍,我不至於什麽食物都弄不出来,简单的款式是没问题,但要好似林春那般,没可能。」

戴志脸上绽出一抹天真的笑容,和著他那俊朗的五官,竟还依稀有著中学大男生的那份爽然、傻气。

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家,陈心预料戴志大概六点上来。陈心挟住一大盒拼图,另一手抽著布袋,开了家里的门——已经一个月没回去。

关於「家」这个概念,陈氏兄弟都十分薄弱。他们的家总是欠缺一人。小时候,家里有妈妈,父亲陈三愁则日夜颠倒地出外赚钱,有时,陈三愁傍晚回家,拖著一副累垮了的身子上床睡觉,饭也不吃,妈妈何清玉先是温言软语地对床上的男人说几句话,等男人夜晚睡醒了,她再热了饭菜,坐在男人旁边,侍候他吃饭。

那时,陈三愁多做散工,在陈心记忆中,男人做过地盘散工,但过了几天就说太辛苦、不是人干的,辞职不干 ; 後来去了货柜码头搬货,心情好起来,一星期天天上班,心情差了,也试过半个月赋閒在家里。

陈三愁是在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那些哄女人的招数、甚至是床上的花款,简直是层出不穷。他长著一张十分英俊的脸,有一双桃花眼。寻常男子不是没桃花眼,但多半显得淫邪,然而陈三愁那双眼盛载了两块深蓝忧郁,如凝固了的海水,再加上那白晢的皮肤、紧抿带红的薄唇,以及那消瘦却挺拔的身段,比电视里的油滑小生还要俊俏多了。

而妈妈何清玉也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她的学历在当时算是数一数二的高。在那个年代,香港只有两所大学,就是K大和C大,上得了大学的都是天之娇子。何清玉的父母都是老师,家境颇为优裕,加上她天资聪敏,亦确有能力上大学。但她一心一意想做老师,便先入了师范,打算日後有机会才再补读大学。

何清玉是一个理性大於感性的女子。她虽也好读中外文学,然而数理能力最强,初教小学时,包办中英数三科,被学校所器重。何清玉虽不至於倾国倾城,也算是小家碧玉 : 巴掌大的脸蛋嫩得要掐出水来,有一双傲气大於娇媚的凤眼,嘴小而下唇丰润,且平时多穿短小的无袖上衣、搭配颜色清淡的过膝长裙与素雅的平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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