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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1 / 2)

>就是这样。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试过跟对方坦白过?」

陈心摇头。他们的关系始於黑夜,两人就一直在黑暗中周旋,莫说是理性,就连快感,也是隐隐约约的幽黑里的一阵呻吟,一合上眼,陈心以为他只能抓著一两个残影,可他却记起了他与戴志有过那麽多次缠绵,记忆比白天下所见的更清晰。

陈心慢慢正视他与戴志的关系 : 他会觉得他俩半斤八两,从来不敢相信对方。陈心渐渐有更多疑问 : 为什麽他们不能相信对方? 如果说他们之间确实有感情,那算是什麽感情? 是什麽契机令他们对彼此有了感情? 他对戴志若是有感情,是在於他醒悟自己无法为戴志带来幸福时,潇洒地放他走吗? 陈心的感情,是基於不想连累对方,而一味将对方推走,并要对方找一个比他更好的人吗? 而戴志的感情,是否明知痛苦,也愿意承受陈心各种身心的施虐? 戴志的感情,就是在他知道陈心与陶微风做爱後,仍然大笑著装糊涂,而从来没有追究过陈心?

如此,戴志无法相信一个只会对他施虐与施予,却从不给予承诺的人——尽管他认为陈心是个可怜人 ; 陈心无法相信一个戴上面具,只懂嬉皮笑脸打哈哈的人——尽管他认为戴志是个可怜人。

结果两个可怜人走在一起,於短暂的黑夜里相拥,一旦白光泄入,他们看清楚对方的表情与内心,就害怕得要分开。

注一 : Social,此处代指戴志所读的社工系(Social Work)。

注二 : 每个迎新营都有营主,出钱出力,是领导角色。

注三 : 直译就是「你他妈的在说什麽」。

注四 : 戆鸠,鸠是粗口谐音,非正写,意指男性性器官。此词意思与戆居一样,都是用以骂人傻,我个人不将此词归入粗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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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117 (美攻强受)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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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陈心关了睡房的灯,躺在床上拿著手机,时而亮起屏幕,看一两眼又关。於是一开一关之际在幽室中犹如坏了的街灯般,时明时暗。他还是拨了一通电话,没多久,对方就接听了。

「心哥? 哈哈,心哥今日这麽好閒情逸志给我打电话,我戴志伟再忙也要会一会你……」

「可以别用那种口吻吗?」陈心低声说。

「哪种口吻?」

「你那种用来应酬阿猪阿狗、自以为风趣其实很轻薄的口吻。」

戴志沉静了片刻,又说 :「轻薄吗? 那好。这麽久没见,不用这种声气,我怕我忍不住会收你线。所以你打来是有何贵干? 我sem break之後走了两个几月,连宿舍都退了,还不见你传一通短讯给我,现在你错过了最合理的时间,无头无尾在深夜两点打来给我,到底是为了什麽?」

陈心很少听见戴志这种硬板的声音,也很难想像那张总是吊儿郎当的脸,会有著怎样严肃的表情。半晌,他仍说不出话,可戴志也没逼他。

一道无形的电话线拉著这两个总是若即若离的人,近得耳窝处贴著对方的声音,远得无法看见或触碰对方的身体。

原来只有这样。

陈心在想,到底要怎样答才显得自己不幼稚。难道到了此时,还要问戴志为什麽不迟而别、为什麽跟龙风牵搭上、为什麽quit宿……陈心没问,是因为他大致猜到原因。

「陈心……」

「那天……」

二人同时出声。陈心见戴志退却,便说 :「那天——你从独秀居离开那天,有没有对我讲大话?」

「大话?」戴志反问。

「你说过会喝那杯奶茶,」陈心不禁握紧手机,绷著声音说 :「你还记得吗?」

「杯奶茶……」戴志彷佛笑了几声,他说 :「我饮左啦,你咁迟先知(注一)。」然後便挂线,彷佛认为陈心打来就是为了问他,他有没有喝那杯奶茶。陈心怔怔地拿著手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戴志说了什麽。

翌日,他下课後立刻从C大直接过去陈三愁在K市开的玉记茶餐厅。玉记茶餐厅本来是陈三愁跟其他股东合资创办,但开业头一两年蚀钱,有两三个人都退股,只陈三愁跟另一个老朋友不肯放弃,死守玉记,终於在营业第三年头换了个新的厨房班子。那班子的阿头在很多家大酒楼做过大厨,引入不少新菜式,加上陈三愁虽不学无术,可脑筋转得快,又有何清玉这个贤内助给意见,改革宣传手法,玉记便捞得风生水起,三四年间开了两家分店,截至这一年,玉记总共有六家分店,也算是个小小的连锁事业。

六家分店都装修得又新又西化,座椅用上浅木色或白木,主色调是米色跟木色,灯光半黄不白的,试图打造一个温馨的家。K市这家玉记就是陈三愁跟朋友第一间开的茶餐厅,都过了十几年,陈设一成不变,只比上一个年代的冰室要新潮几分 : 没冷气,天花板安装几把大风扇,黑色的长扇叶好似时针般转动,於外面射入的阳光下,不难看出上头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地板是藕色碎花砖。墙身铺了一半绿方砖,另一半延伸上天花板的是米色的墙,经年累月下显出几分脏旧。茶色的玻璃门将茶餐厅与外界隔著,陈心一踏入来,就觉得自己回到了某个时代。

他想,可能何清玉会出来给他端一杯茶。他想,陈三愁会坐在柜台一边收钱,一边跟茶客吹水。他想,幼年陈秋肉圆的身子一把跃上卡座,拍著铺了一面玻璃的方桌,吵著说要饮热杏霜、食猪扒饭。

但事实是陈心推门而入,见餐厅里坐了一半人,他一个人踱向其中一个无人坐的卡位,一个人坐下来。以前伙记还认得他是太子爷,忙不迭给他一杯红豆冰。现在伙记虽还是原来那一班,却只给了陈心一个客套的笑容,给他一杯茶水,叫他「睇下想食咩」。

「老细(注二)呢?」

「老细……你问哪个老细? 三叔吗? 他去了订货,未有这麽快回来,至少都要等多半个钟……你边位找他?」那伙记一头白发,但身材比小伙子精壮,陈心认得他,他叫德叔,陈心小时候一来,他就夸他长得似事头婆(注三)一样标致,夏天时总给陈心端杯红豆冰,冬天则是热朱古力。

「我是他的大仔。」陈心说。德叔一脸惊喜,一双浮肿的细眼睛上上下下的把陈心打量了几次,他惊奇地说 :「你就是当年的心仔吗? 那时看你样子长得好,好似事头婆,尤其是那一双眼,都是什麽……凤眼,是这个名称吗? 总之就是一副贵气相……现在你长大那麽多、高了、挺拔了,比起电视上的明星小生更骨子(注四)。多大了?」

「二十三了,未就职,还在大学读书。」陈心淡淡地说。德叔行开,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杯红豆冰。现在已是三月下旬,天气温暖起来。

「好几年都没看你下来……」德叔欲言又止,陈心明白。他跟其他伙记(注五)由开业做到现在,大大话话都十几年,陈家有过什麽变故,他们怎会不知? 当年陈三愁叫何清玉带两个孩子,深夜下来玉记讲数,翌日也不知是哪个伙记漏了口风,那家事就好似阴凉的微风般,在伙记、茶客、股东之间吹来吹去。

有些人替何清玉不值——德叔便是其一——指她一个小女人陪老公守住间茶餐厅,过了许多年风雨飘摇的日子,分明一个糟糠之妻,才享了不过数年清福,就……另一派人又觉得陈三愁在外面包二奶,人之常情,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现才他才一盅两件(注六),就是二奶有了馅这一点不太体面。

「这几年你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事头婆当年看著就是一副贵气相,怎地走得那麽突然,说走就走了!」陈心的面容不免勾起德叔记回忆何清玉,因为陈心是她的影子。

「喂,阿德,你好得閒(注七)啊? 跟太子爷吹水吹了那麽久,你估依家唔使你do啊?(注八)」另一个头发斑白、身材胖大的汉子隔著半间茶餐厅,以雄壮的声线这样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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