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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全) 书瑾第7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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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季愉与叔碧两人表示诚意受训,心中想的却是:自己怎么能和乐芊相比?乐邑最需要的人是乐芊,不是她们。乐芊无论如何不能有事。

乐芊不会不知她们所想,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这两个孙女好是好,但都脾气倔强。要说服她们难,只能走曲折路线。

牛车走着乡间田埂间的小径,雪花在泥土上披了一层,轮子倾轧过发出喳喳响声。这雪,果如乐芊所讲,越下越大,漫天的飘洒,白皑皑的简直盖住了原来灰沉的天空。天子骤然变冷,而她们所穿衣物都不多,便都挤在一块儿互相取暖。

疱人把牛车赶到了猎场附近的场所,催促她们下车:“已到猎场,请汝等下车追寻自家主人。”

她们不想疱人为难,况且人家丑话说的那么白了,只好顶着颇大的雪势跳下牛车。雪密密集集地下,她们把脚上的尖头履踩到地上时,履底在积雪中陷入半截。雪花在斗笠上覆盖,使得头重脚轻。两个年轻人扶持一老人,艰难行走。顺着疱人离开前指引的方向,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方是遇到了猎场周围的卫兵。

阿采仍以子墨的一群寺人向卫兵报上来历,那卫兵却是望向了另一头,喊道:“葵大人!葵大人,此人可是大人寺人?”

因这句喊话,季愉她们惊讶地看见葵士是从他处疾步跑了过来。

“司射?”叔碧撞撞季愉胳膊肘,嘘嘘嘘,小声表示惊叹,“为何他会在此?司射不是射礼官员?”

“你不是称他从宋国来?是宋国之人,跟从宋公并未奇怪。”季愉淡定地说。至于司射一职,到了猎场,恐怕就不需要了。在猎场比射,讲究的应该是射杀了多少头野兽,与对靶射箭截然不同。猎场里在追求射艺之外,尚需灵活的头脑才能抓得住猎物。

她们一问一答之间,葵士已到了面前。见到阿采,葵士自然是不认得的,但对于其她三名女子,不可能不认得。季愉近距离只见,这个年轻老成的小伙子葵士有一双像青天一般的眼睛。眼下葵士这双清澈的眼睛在乐芊与叔碧的脸上各扫了下后,又瞅住了季愉。季愉这回明白了:此人应是从子墨口里听说了她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葵士算不上是外人。她便是对其投来的疑问目光坦然笑对,鞠躬道:“葵大人,久闻大名,今日相见,乃吾之幸。”

葵士的眼睛眨了一下,回应道:“贵女,不需客气。”紧接立马让卫兵放行她们一行人进入猎场内。

葵士带她们几人往前走,是要到子墨的车子那边。由是,阿采扶乐芊走在前时,叔碧在后面又撞了撞季愉的胳膊牢骚道:“司射大人可能帮吾等取几件衣物?”

那是由于,她们能看见葵士已顺应天气的突变,内衣穿上了裘皮。而且,更换的加厚外衣,绣有精美纹章,洗得干净整洁,合他身材。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之物,不是临时兴起借用的。她们再往前走,可见到不止葵士,许多公卿大夫士族,几乎是贵族都换上了厚制的衣物。相比之下,她们未顺天气改变的衣物,显示出一种失礼的格格不入,让她们感到尴尬。不过,这并不怪她们。贵族们出行,尤其是出席郑重场合,必是要带齐各种衣物以备不需,不容得自己失礼。她们此次到猎场主要为寻人,而非出席射礼,所以在衣物上有所缺失,也不无大碍。只是,天气实在骤然变得太冷了。

“请夫人与贵女先在此处歇息。”葵士道,掀开了一辆马车的沉厚帷幄。

季愉多个心眼,转头观察。马车上没有任何特殊的标志,无插象征身份的旗子。就是帷幄,也是普普通通的玄色布,像是有意掩盖身份的样子。在她怔忪这会儿功夫,阿采与叔碧一前一后扶乐芊上了马车。季愉这才转过身来,刚想跟着上车,两个肩膀头忽然一沉,感觉是一双手带着件衣物落在她哆嗦的肩头上。

92、玖贰。真话

“天冷了。”

季愉转过身来,对着他垂下眼:“不是要我去找先生?”

“遇上而已。”公良的手从她肩膀上垂落下来,眼睛穿过她头顶,望着马车内,“夫人在此?”

“是。”季愉抬起睫毛,对于他模棱两可的神情显出惘然,“先生是来找夫人?”说着,她是要转回身去告诉马车里的乐芊。然而,公良把她的肩膀又扳回来,说:“不需打扰夫人。”紧接他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对她说:“陪我走走。”

感觉是,今日一见,他似乎还是在闹气的样子。季愉稍微想一下,提起脚,跟在了他后面。前面他步子迈得很缓,玄色的衣袍却是被风一刮,容易飘起来,让人幻觉他走得很快。季愉摸一摸肩头温暖的狐毛裘衣,知道这是他的衣服,今遇到她,便是给了她。结果,以他的身体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地里不免单薄。她加快两步赶上他,把右手悄悄地从他弯起的胳膊里穿过,偎靠在了他身上。

公良稍是扬眉,在她低垂的眼帘上看了看,把她穿过他手臂的手给挽紧了。

两人并行,踩在稀松的刚落成的雪地里。四周的树木,几乎全是光秃秃的枝丫。光,被雪遮盖,并不刺眼,使得周围反倒显得一丝阴暗。耳边,能听见马蹄的一串儿,车轮子倾轧在雪地中,一些武士的吆喝,雪花落在枝丫上,风吹得嘎吱嘎吱的响。在季愉的感觉里,这些声音或许并不遥远,但在此时此刻,好像随着他们行走的距离,声音是飘得愈来愈远了。最终万物俱静,整个世界唯有自己的和他的声音。

喜欢这个男人吗?是喜欢。可是这种喜欢总是带着惧怕来到的。她没有忘记他尊贵的身份,而自己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或许身份能比叔梨高。然哪怕地位同比姜后高,姜后的苦恼她也能见得一清二楚。世上大凡女子,皆有此苦恼吧。爱上一个男子,能不能爱,要付出多少爱,自己才不会被陷入一个不能抽身的境地。

“姜后对我言,称你在乎身份是无可厚非之事。我想了想,不无道理。”公良看了眼她静默的模样,开声说。

“先生本已决意给我身份,我并不忧心此事。”季愉诚诚恳恳地回答他。

“我是想,之前我与你为何生气?”

季愉一个皱眉,这事他不是比她清楚吗?她便是说:“先生恼我,我也不知先生为何恼我。”

“我不是恼你。”公良喟叹着道。

怎么,想讲和?又想为自己辩护?季愉脑子里乱糟糟的。应说,他在她面前,似乎比在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不太一样。

“如何?不信我话?”公良停下脚步,低下头望着她。见几颗雪粒落在她鬓发中间,他伸出手将它们轻轻地抹去。这时他温暖的手掌触在她冰凉的脸颊上,是一个忍不住,他凑近去,将一个吻静静地印落在她额头,若是祈福一般的在心中默念着。

季愉能感受到他嘴唇的哆嗦,心里边跟着哆嗦。仰起头,她是望进到他深海似的缄默瞳子里。

“信。”这句话不由自主地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由是他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倒是不忍了起来,咳嗽两声,把手收起来放到背后,没有对着她说话:“你是我夫人。我不希望,你有事背着我行事。”

“我——”季愉稍一咬唇,道,“我无背着先生行事。却是先生,不是时常背人行事?”

“你误解我意思了。”公良答。

“先生何意?”她斗胆质问。

“我担心你。”

季愉的脸,在瞬间之后热烘烘起来。只觉又羞又恼的,这话不是本该她先说的吗?现在倒好,被他抢了先机。她低着眉,在他一刻炙热如太阳的目光里逃开,嗫嚅着说:“我尚好。先生体弱,方是我需担忧之事。”

公良默默地一只手伸过去,把她给搂在了身边,搂着她肩膀,继续往前走。

季愉始终低着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了一样。她偎在他胸前,似乎能听见他胸口里发出的声响,那声砰砰砰,撞进她的耳朵里是让她无法听见其它声音。因此,他低下头又说了句什么,她只能仰头细声问:“何事?”他的手心摸在她脸颊额头上,突然感觉一片烫热,不由惊奇:“可是受风了?”

“未有。”她立马垂下头。

他还是忧心忡忡地把她搂紧了一点,说:“射礼过后,我便接你回家。”

“不合时宜。”这时候,她的脑子里倒是清醒了一些,提出异议。

在大风里头,他嘴巴喃喃像是唾骂了一声,她于是听不见他骂的谁是什么。她把手放到他胸口处安慰地说:“吾以为,把子墨之事办妥,再去先生家中合适。先生不是也担心子墨?”

“吾以为,你不止担心子墨,也担心乐芊夫人。怕是要先回乐邑,再去齐国了。”他一眼看穿她是什么想法。

当然,能陪乐芊先回一趟乐邑更好。但她只怕,事态不允许。话说,他究竟是来找她,还是找乐芊的?总以为,他不是单纯路过来找她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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