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歉,不认识,第一次见面。”卡斯柏说,“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谢谢。”
“不过还不值得被嵌在怀表里,”卡斯柏打开那块银色的块表,表壳背面空空如也,“我想你和我都是这么想的。”
塔利亚倒吸了口凉气,她瞪着眼睛看着卡斯柏,气得满脸通红,随即伸手给了这个男人一个巴掌,“你这个混蛋!”
卡斯柏倒是不在意,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得逞地痞痞的笑了。
金发的军官从怀里掏出一张钞票,他冷冷地盯着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过您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对于一位美丽的小姐而言?”
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警告和不快,卡斯柏乖顺地垂下眼眸,“抱歉,上尉先生,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样美丽的怀表里照片可不能乱放啊,要放也得放一个值得自己用一生陪伴的人的照片,您不这么觉得吗?”
“我并不反对,但也不赞同你的谬论,这只是一块怀表罢了。”马克西米安把钞票塞到男人手中,靠近他用低沉的声音威胁,“不论你和她从前有过什么,今后不要再骚扰她,她是我的!”然后他伸出手夺过怀表,“这个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马先森,你好闲啊,不用担心,一会儿送你上前线
☆、chapter5
这是一个和往常并没有区别的早晨,气温依旧逐渐下降,聒噪的石雀依旧每天按时站在窗前的那根树枝上开始早晨的祈祷。
卡斯柏和往常一样七点起床,他今天要去捡些干柴不用去店里,于是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卡斯柏终于决定起床,他将一头棕色的头发捋到脑袋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穿上拖鞋走下楼梯,小麦无精打采地卧在地板上,食盆里空空的,听到卡斯柏的脚步,它也只是抬起眼睛在喉咙里发出了一种类似于委屈的声音。
说实话,卡斯柏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看到这条杂种狗,他几乎忘了地窖里还藏着一个德国人呢!
看了看厨房,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卡斯柏摇了摇头,从柜子里拿出硬邦邦的面包开始做早餐。
十分钟后,他和小麦的碗里都摆着一块烤的稍微有点过的面包。小麦并不挑食,它几乎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卡斯柏,然后就开始用极难看的吃相啃了起来。卡斯柏却对自己的手艺不满意,甚至百般挑剔起来,终于,他放弃了,端着剩下的一片,他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马克西米安,我进来了!”他对着黑暗的地窖大声地喊着,以防那只杜宾犬再次扑过来把自己勒死。
没有人回答他,卡斯柏点亮了油灯,昏暗的灯光将狭小的地窖照亮,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他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筐子,然后,马克斯的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卡斯柏吓了一跳,盘子差点打翻在地,马克斯眼疾手快地接过了盘子,面包才得以幸免于难。
看着手中有点焦的面包,金发的男人嘴角挑起了一种轻蔑的微笑:“这是给狗的食吗?”
“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那就是的。”
虽然对面的马克斯已经露出了危险的表情,一双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宛若饥饿的野兽。卡斯柏知道,即使这个德国人饿到两眼昏花,但也能够让自己吃到足够的苦头,虽然心里明白,但他就是忍不住,他想看他生气的表情,想看他失去控制的样子。
也许这满足了他内心中某处神秘的幻想。
卡斯柏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他再次试图激怒马克斯。
“你希望我生气,”马克斯在看到对方病态的期待眼神后平静地说,他将面包塞进嘴里,“但我不想和你生气,卡斯柏。”金发的男人皱着眉,将挡在眼前的长发拨到耳后,低下头试图压抑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火,“你毕竟救了我,让我不至于落在俄国人手上,而且有吃有喝。”
对方突然的示弱让卡斯柏措手不及,他看到马克斯的眼睛渐渐被沉静所覆盖,是啊,自己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了,“尊严曾经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支撑,卡斯柏,”德国人低沉的嗓音回响在狭窄的地窖里,“我至今仍不知道你救我的理由,不过,如果你想让现在的我低头,我想那会非常容易,我失去了我的祖国,失去了我的战友,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而现在,你是我的主宰。”
“卡斯柏,你只需要饿我三天,然后用一片面包就能让我舍弃尊严,”马克斯说,“但我请求你,不要那么做,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失望但又无能为力。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我希望能够带着仅有的尊严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
“我真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一个满头卷发的大胡子男人拍着酒馆的桌子嚷嚷道,“一个意大利人居然在女人这件事情上输给了德国佬!”
是啊,你再嚷嚷所有的意大利血统的同胞都要知道这件事了,卡斯柏喝着啤酒瞪着他。
“我们可以在其他地方上输,但在美食和泡妞上绝对不可以输!”
再对方再次张嘴时,卡斯柏终于忍无可忍,“闭嘴!”他喊道,“我是芬兰人!”
“但你哪里长得像芬兰人呢?”大胡子的亚当尖锐地指出,“除了你的芬兰国籍你哪里和芬兰这个词沾边?”
“除了我的外貌,我的内在都是芬兰的!”卡斯柏叫到,这时他看到周围的意大利人都向他这边看了过来,眼神带着轻蔑,但卡斯柏不在乎,他继续说,“只是一个姑娘而已,别用这个教训我!”
亚当笑了笑,“你最后的一句话倒很像意大利人,即使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芬兰人。”
“快停止这个愚蠢的话题!”卡斯柏挥舞着手臂,“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请你喝这杯酒,你别再说了!”
“成交!”亚当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告别了骗吃骗喝的同乡朋友后,卡斯柏裹着大衣走出了酒馆,在门口,一个衣着暴露的一看就知道她在从事什么交易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吸了口烟,淡色的眸子放空,面色冷漠地和她艳俗的衣服格格不入。
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女人回过头,青色的眼影下浓密的睫毛扇了两下,她用被烟熏坏了的沙哑嗓音说:“你要去哪儿,帅哥?”
战争下,女人永远是最悲惨的,卡斯柏看着她,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麻木和仅存的一丝挣扎,他可怜她,但却并不想接近她,这些女孩儿腐烂地让他有点恶心。
就像塔利亚。
这个想法让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塔利亚失去了兴趣,是的,其实并非塔利亚抛弃了自己,而是自己首先抛弃了那个女孩儿。因为她变得越来越贪婪,虽然这不怪他,但每当塔利亚又跟他说要买东西的时候,他都冷着脸不再理她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再有爱情,有的只是交易。
卡斯柏把手揣进口袋抬起头看看四周,铁皮的军用车和万十字标志在寒冷的天空下让人感到压抑。
芬兰从没有想要战争,就像自己从来都不想卷入血统的纠缠。
“很快就要宵禁了,待会儿想要找个姑娘都难了。”那女人不放过最后的机会,即使这个性感的意大利男人已经冷漠地像块冰了。
“不,谢谢,”卡斯柏摇了摇头,“今天不想要,而且我也没有多少闲钱。”
“那一顿晚餐怎么样?”女人叹了口气,抚了抚自己干枯的金发,“我该死的已经在这站了3个小时了,看来今天是没有指望了。”她对卡斯柏说,“我不需要你付钱,给我一顿晚餐吃,我就跟你回家。”
卡斯柏抬起头:“不觉得吃亏吗?”
女人笑了笑:“如果你不带我回去,我就一文不值,先生。而且,你还是个这么英俊的意大利男人,想想都是我赚到了。”
“我是芬兰人,”卡斯柏摸了摸鼻子,看着这个悲惨的女孩,“你呢?”
“波兰人。”女孩抽了一下被冻得发红的鼻子,打了几个喷嚏,“我想我有点感冒了。”
这时候,一辆德国车向这里开了过来,然后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