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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2 / 2)

仅凭这点已经证明他所受到俄罗斯女人的青睐程度让所有人望尘莫及,一开始我们惊讶地说,为什么他们竟如此臭味相投?在某个愉快的夜晚,斯薇妲与玛查——她们憋不住那贪玩的性子并表现出了对中国夜生活的好奇,辛老跟一两个年轻而稍显风流的教授,他们被“哀求”把她们领进迪吧酒厅里跳舞就不足为奇。而那或许只是一次平常的聚会,此际我知道我已经无能为力地去更改你们认定那是坏勾当的想法。

只要你们仍能竖起耳朵,我依然要说:“辛老的刺刺不休总是那么固执地往我耳边袭来,千万次地重复着那些诤诤之言并拼命地去感化一个漂浮的灵魂。”你们却说:“我讨厌听这些事——两个男人的‘感化’非常恶心。”你们说得不无道理。

刚开始的时候我感觉那是一个人依照自己一时之兴对另一个人作出的稍略友好的规劝,后来便发觉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虔诚倾诉。哪怕再后来竟变成一种无可奈何的忠告——一切都显得无补于事,直到最后不堪忍受地发出通牒为止,我才感到一切都应该终止。从此以后辛老不再傻痴痴地在一个人身上吐说一腔诤语,一切都恢复到我刚刚认识他的那一天的状况——大家粗略地寒暄,没有酒杯。当时间让这一信任逐渐变得支离破碎,这种破碎所带来的失望程度与望子成龙的信念之溃败有异曲同工之效。从此以后,我会说,辛老大大咧咧的言辞在我的耳边不复存在。

这种转变在一个炎热的中午抛头露面,我会说,辛老不像以前那样,远远瞧见就兴奋地露出白灿灿的大牙。事实上当我跟他打招呼时,他尽可能地笑着,我看不到他犹如鳄鱼那样把嘴扩张,我慢慢踱过去——他一下子就出现,他根本就删去一个“用那大手拍打我肩”的过程。我们还相互凑近,并非无事可谈——他的笑容根本没法与阳光的灿烂平分秋色:“在等某一个从前的学生,开小车来,那个学生现在干得不错,不错——不错……”我像钻洞机那样点着头,这仅仅缘于彼此都走到终点——我们一同伫立在学院大门口,他总朝着大街左顾右盼。而我却表现出对顶空猛烈太阳的极度迷恋,仅仅偷偷举望一下,然后就一片黑暗,渐渐地才变为灰蒙一片。很快那小车就呜呜驶来。

他们忙于寒暄,那人用左手拍着辛老的胳膊。辛老的后脑勺正对着我以及他那宽吻鳄嘴一定躲在我看不见的那边哈哈大笑,接着就暮地钻进车里。当我眼前已经变得清晰,我会说,他竟忘记跟我说声再见。

03臭虫时光

某个时候,我竟对获得班长宝座而沾沾自喜仅仅因为我把事情干得相当顺利。每当我故作庄重地发号施令,他们就会变得格外乖巧。我说,他们必须缴纳那些乱七八糟的费,那是上级的旨意,他们一下子就把荷包拎了出来。每一次得意洋洋都得益于每次成功的演说——他们会原谅我的口讷和更多的口误,以及说话时嘴唇有点颤抖的状态。很显然你们对此双手赞成。

至于那些迟到缺课早退的问题,我否认它们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同时有质疑着“后天的训练有素”。为了不影响到所有人的情绪,我不会轻易地“提前走进课堂”。

在辛老任课的日子我得到他赋予的“可以在早上九点之前来到画室”的恩赐,后来,所有男生都略略被允许这样做,而我并不介意你们把他定夺为一位极不称职的讲师,是早上的睡眠使我变得自私并盲目地出卖一切。所有这些,早在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就已注定我在顾老心目中的可恶地位,如果来年院长大人也知道这一点,并把我的事迹在会演中心抛露出去,那我将拥有的知名度是否与独自征服四百四十四只毒箭蛙所带来的荣誉相媲美。换而言之,所有人都会在时间的大道上吁吁求存——“提前走进课堂”这一可喜的举动,它到底能给我的生活带来更大的实惠,莫非胜过在某段时光辛老那刺刺不休对我所造成的一种转瞬即逝的妄自尊大。

莫非它胜过几个男生已成为辛老剥削光阴的牺牲品的这一事实的倒霉。自从他把房子打点得有模有样——每当夜幕降临,我们的兵马将往他的房间滚滚前去。

有一两周的时间,我们对象棋的迷恋竟胜于对漂亮女生们的喜爱。最终形成的阵势是辛老以其“经验的老到”而沦为单枪匹马,我方以韦弟为棋手,其他男生只管守在一旁学着比手划脚就可以——有人也只能无用到尽煮水泡茶之能事。

辛老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肚而下,一边笑眯眯地扬言把我们一网打尽。可一开始辛老就溃不成军,那是何等丢人现眼的事情,你们开始讥诮他,尽管他立即口沫飞溅地发出警告——下一盘将会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并把这一行径拟定为“把我们这群小臭虫逐个捏死”。

从此每当夜幕降临,辛老就开始郑重申明:“看这回还不一个一个地捏死你们这群小臭虫,真神了!”

刚开始一切都显得是我们自投罗网,有时才会变得势均力敌。

“啊——哎呀——死定啦!”韦弟的嗥叫意味着企图重整江山的辛老将要大大告捷。其他像张歪哥那样在棋盘上一无是处的男生迎来了呆若木鸡的时刻——有人以煮开水为由展肢逃遁。毫无疑问我就是救世主,尽起死回生之能事——我敦促韦弟把大炮拖过来以逃过死劫。辛老立刻沉车将军。

“拉车顶住,同归于尽——韦弟!”我猛喊。韦弟迅猛出手把那大车推过去,然后就哈格哈格地笑。辛老立即开始抓腮挠耳,所有这些都将催使他在接下来的日子继续对我们发出警告:这回非得把这一窝小臭虫捏死不可。

辛老的溃败使每个人变得气高趾扬,先前的自投罗网也就慢慢演变为一种气势凶凶的东西——满门抄斩。直到最后,我对韦弟说:“你自己把辛老杀了!”

“好!太好了!你们谁也不准在旁边给我指点,我就毙了辛老!”他挥着手说。

“你可真神了!”辛老差点没有把那茶杯打倒,“你们听住——不准出声!谁也不能说话,听到没有!不得悔棋——韦弟,你听到没有!我今晚就捏死你这条小臭虫……”

小臭虫的光阴不尽长久,期间却已筑构我们与辛老的亲密无间,就让你们尽量地去怀疑,并生气地说:“一切都缘于他初来乍到的陌生孤寂,一个人对支持的欲求,那可恶的童贞未泯——一种聊以自慰的动机、无法抑止的执顽——是假惺惺而非善良,是索取而非给予,是束手无策而非和睦相处……”你们所说毫无道理。

所有人倾吐于棋盘结束后又悄然细语,真诚参差不齐,摇摇摆摆;没有不尽人意,气氛的支离破碎,真言隐留心腹。辛老把那荒诞的话题吊挂嘴角,滔滔不绝,我们洗耳恭听,无休无止。总在顷刻之间啧啧弄嘴,哄堂大笑。仅仅某一刻,辛老才会在我们班的女生们眼里被视为最讨人厌的鬼话连篇乃至废话连堆的男人,他将步入不惑之年。

当你们仍能竖起耳朵,我也会说,冥冥之中已筑构我与辛老的彼此信任。

我一不小心就成为辛老剥削光阴的牺牲品——出街入市的陪衬物。他对一切东西都充满好奇,那不绝于耳的话已造成三个妇人管控一街般的聒噪。以致我没能抽空去聆听车辆发动机的轰隆之声、行人用各种神情共筑的喧闹。竟无端端沉迷于他那琐碎的言辞中“迷途忘返”——哪怕日后独自走在大街上,我总会不自觉去凝神谛听什么,一无所获地箭步离去。

“疯子!”我努力去证明自己依然对这世界兴致盎然,“真神了!辛老,你看那人神经了——披着一张烂席子。”

他就立即一眼瞥去,瞠目结舌,随即用手拍着我的肩膀,意味着还有更精彩的东西被我粗枝大叶所错漏。

“这家伙真神了——神了!你看——”他一边盯住那疯子一边格格格格地笑,“后面还拖着一条尾巴!”

“那是什么鬼东西,”我想我就要笑倒了,“那家伙走T型台一定行?”

“一定行,一定行!”他高频率地点着头……

总而言之,在你们的眼里我们已改变不了像两个朝着拥挤而吵杂的街道跄踉而去的疯子的厄运。

第二十四章 01 他的婚史

第二十四章01他的婚史

尽管某些时候我并不愿意这样做——辛老只咧着嘴巴对我吆喝:“快过来啊!你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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