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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2 / 2)

“哈——你为什么不说是那是天掉下来的……”

“有可能就是捡来的……”

“哈哈——是那项链捡了高乌的脖子……”

过了好些天,我竟在公车上碰见高乌。他双手高高地攥住护手,我再次用人头去担保他拥有一条银链和一只戒子是多么的真真切切,它们竟在公车的颠簸中颤颤发光。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我上扯几句废话。他显得心猿意马,时时刻刻在拥挤的人群里偷偷地窥探着什么,他看起来并不愿意干任何什么。

我一边听着一边昂首挺胸地伫立着,很显然高乌已经拥有自己的一个房间。一旦我还属于一个识时务者,就应该持之以恒地高频率地点着头颅,尽管很快我就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我说:高乌!我下车了。他也点了几下头。他继续随着公车到别的地方去,就像他从此永永远远地消失而不回来了那样。

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高乌。

02我们

很显然当高乌已经彻底地消失于我的眼眸,他的故事也将一同消逝,还有谁会傻痴痴地相信我能真实而清晰地把他的故事延伸下去,就像人们不会相信一个盲人讲自己能击毙十条狼一样。有时,我很想让你们知晓,是一个人被社会“毁灭”还是社会被一个人“毁灭”了,但很遗憾我无法告诉,要是无人再相信我能击毙十条狼。

只能让一切随风而去,而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已经享受着大学的日暮途穷——还能更出色地做些什么,只要有一些东西被搁放在美术馆里,它们拥有一定数量以及一定寸幅就已足够。也许还能在此前最后一次大展风采——暴露出卖裸体的罪行。

我从朋友那里借了一台数码照相机,就在那窄小的房间里,楼上的韦弟是我唯一的摄影师。我寸丝不挂地摆弄千姿百态,韦弟在叽叽喳喳地笑。你们对我说:“你的裸体与一只被晒干了的红眼树蛙毫无二致。”无论如何,我已用好几个夜晚去揣度着如何淋漓尽致地完成我的创作——把颜色调配在许许多多小罐子里,然后在大画布上玩弄泼彩的伎俩。

许多天以来,我的泼的伎俩继续在画布上展露无遗。有一天,他们一碰见我就兴奋地说:“你画得太好了,真的真的。”他们只像变色龙那样点着头:“很有感觉的,连顾老都说了,你画得非常有感觉。”

许多人都被吸引前来瞻仰我的泼的功夫,连其他班的女生也会对此留恋忘返。我仅仅认为我自身的一张张零乱堆放在地的裸照成全了她们目光的贪婪,甚至还拿着它们向某个女生眼前递去,她一下子就接了过去,这只能让我感到我的画作一定能混过展览的最后一天。

于是又过了一些时间。

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工作了的那主席朋友又在电话里找到了用武之地,猛烈地询问我工作的去向——我目前究竟把它们筹备得怎么样,能否捞到?他继续用诅咒般的口吻的全部目的是让他现在所处的“可喜境况”更加赫人一些,他简直有点像高乌。他几乎拼命地干着他的工作,扬言已经攻读研究生,在另一家公司兼职,月薪总共是四千多块而已。

我说:“四千多块——‘而已’?”

他说:“而已!”

我也这样想,要是他能以这高薪为“驱动力”而及时地白给我送来几支大铝管象牙黑,我就感到自己的“泼”会更淋漓尽致一些。

从昨天开始,当“泼”有点疲惫的时候,我就立即用“敲”来获取一阵轻松,我甚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刨制两条鼓棒,然后就画室里肆无忌惮地敲。今天,我知道我的“敲”或多或少已得罪他们,务必停手……但我发现张歪哥还没有开始动手画画,他总喜欢在画室里睡上一阵,醒来的时候成了一个垂死的高卢人。他说几年来只是一场梦以及他为什么已经认识我们,他显然还没有认识我们。黄姗她们已经说,那慢女生已经对他死了心,不再像上学期那样暗暗地喜欢他,在他的调戏下暗恋着他。曾几何时他们在雨中——在图书馆门前,他们也不知不觉地牵上手,走上一会儿……这将成为苦涩的回忆之马被一个人驾着往悬崖的崩边盲奔而去。

可喜的是张歪哥开始着手画一幅女人屁股大特写的画,看来他已恢复昔日的勤奋,可是那“大屁股”显然没有给他带来辉煌的功绩——顾老立即勒令他把那屁股露出的一件大红内裤用颜料涂抹掉,“太低俗了,太低俗了!知道吗?”顾老说。这使歪哥一时苦恼不迭。

对某些人来说,他们的激情似乎还如日中天:那是雷以宽对阿罩大打出手的多么可笑的你们大饱眼福的一天,阿罩立即拾起一把钉框用的锤子,在画室里做出高举欲擂的架势,雷以宽无端端就出了鼻血……然而无论天翻地覆也好,阿胖只管着弄来三块大大的无比宽大的五合板,然后把麻布粘附上去,他唯一的企图就是把整个美术馆霸为己用。而那群仍然衣装丽整的女生,也仅仅表现为努力地对画架“以身相许”。诚然每个人都在把强烈的欲望未雨绸缪。

展览那天,每个人都表现得异常地开心,因为我们都稳妥妥地做到了“自我感觉良好”,在迎宾接客的时候每个人都能挺胸突肚,有时我们偷偷地睥睨一下各自在美术馆里所占有的地盘,估测各自画作面前所越过的人流量、观众在对某幅画瞻仰的目不转睛的长久性,从而更有效地总结出各自劳动成果所受到的青睐度以及最终就更清楚地知道各自沾沾自喜的激烈指数。刚下上午课的时候,“人次”非常可观,我们有更多的人更乐意在观者面前游说一番,用一点骗术蛊惑他们尽快对自己那一塌糊涂的作品暗自欣叹。看来大家都成功地做到这些,这是收获的一部分。只有在午休的时间里,收获才明显地减少一点。一时我们才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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