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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别以为你昏倒在这儿,我会抱你回去。」白亚胥从口中进出这句话,因为她看起来马上要昏过去的样子。

林雪昭勉强凑近,拉拉他未受伤那只手臂的衣袖。

他的手,拿著她的蓝伞。

伞不用来挡雨,被他擒握著,就像她。

「你流血了,我们先到医院再回家。」她握过他手中的伞,为已经湿答答的两人遮雨。这么近的距离,近得她能嗅闻到白亚胥身上的酒味,奇异地她并不会感到厌恶或不安。

她很镇定,却又快昏倒了。

生平最怕的两件事——血和酒,今夜都让她碰著了。

第三章

凭著意志力,林雪昭终究没有昏倒。

由於白亚胥坚持不上医院,只想回家休息,百般无奈的林雪昭只得随他回到白家。虽然光彩地打了场胜仗,但白亚胥和她同样狼狈,浑身没有一处不湿透。

「我对处理伤口不是很在行。」林雪昭呐呐地开口。坐在大床上的她看起来显得苍白和脆弱,但仍故作坚定。

这是白亚胥的房间,她只进来过一次。

那次是白亚农要她进来找份文件,是为了在美国的白亚胥紧急要用的。最後文件她找到了,却也惹得逛完百货公司、提著大包小包回来的观月不高兴。观月是白亚胥的母亲,看见她在爱子的房间里,便把它大肆渲染得彷佛她是要偷白亚胥的东西。

「它看起来需要缝合。」她小心翼翼把他的手放在掌心上,鼓起勇气抬眸道。

「罗唆!既然它要缝合,那就缝吧。」白亚胥把身体抛向床,恣意的态度如同受伤的人不是他。

「小心,你的手还在流血……」林雪昭担心地喊。

随著白亚胥身体呈现的抛物线,她眼前更晕眩了。她真的快晕倒,可是她不能倒下。他现在需要她。

「喂,你才几岁,比我妈还像老妈子。」从搭计程车一路回到白家,再从白家小门进到他房间,直到现在,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受伤的手。

奇怪,他认识的女人从来只有盯著他的脸不放,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般爱盯著他的手……难道他的手会比他的脸蛋英俊?

「去放音乐。」白亚胥突道。

「呃?」林雪昭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放音乐和处理伤口两者之间有何关系?

「我的习惯,一回到家没有音乐我会窒息。就像小鸟不能飞、失去翅膀那样。了吗?」白亚胥难得好心的替她解惑。

有这么严重?

也好,也许音乐能让她放松心情。林雪昭乖乖地照著白亚胥的吩咐走去放音乐。

轻柔的钢琴音乐流泄整个房间,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听见又不会吵到人。

没想到他这种阴沉暴力的人,喜欢的居然是轻音乐。

她默默回到床边,默默继续盯著他的手。

他不要去医院,可如果要她亲自处理伤口,她肯定会昏倒。

「你打算这样一直盯著我的手,让我流血而亡?」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的头渐渐晕了,因为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你可以帮我缝伤口。美国人的音乐吵死了,我喜欢听轻音乐。」他彷佛她肚子里的回虫,和她心有灵犀。「喂,你去拿一瓶威士忌过来。」

「我不叫喂。」虽然暗暗讶於白亚胥竟然能探知她心意,猜到她为他的音乐喜好感到讶异,但她只道,「我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再怎么说他都是亚农的弟弟,她不能放任他耍孩子气,逞英雄。

「!要找医生,我干嘛不去医院?」白亚胥一把扯住林雪昭,突来的动作让她跌在他的身上。

苍白的小脸,就在他的面前。

翦翦秋瞳写的全是理性,樱桃小嘴讶然地微微张开。

难怪他看这个小女人越看越不顺眼!他猜测这是高雅的林雪昭首次听到人骂脏话。

一股莫名的躁意涌上胸口,他粗鲁地推开她。

林雪昭一点也不在意被他推倒在地上。在她眼中,他如同任性的小孩,又是白亚农的弟弟,而她未来会成为白亚农的妻子,理当包容小叔。「我去叫亚农来,不能放你——」

「你给我闭嘴!你要不就出去,或者拿酒来帮我缝伤口。」他的语气恶劣又蛮横。

林雪昭飞快地自地上爬起来。别无选择了!他的脸色已经渐呈苍白,再拖下去,他真的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光可监人的黑色冰箱,大约有她的五、六倍大,嵌在墙壁里,她按个了按钮,冰箱的门自动往两旁滑去,一股冰冷的空气立即袭向她的面孔,晕意尽失。

「我身上有针线包。我能把衣服缝得很漂亮,但我从没帮人缝过伤口。」林雪昭藉著说话抚平内心的不安。

她回到他身边,心里想著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从小至今,她便很清楚自己的本分。老夫人的态度,大太太的颐指气使,都直指她是个卑微的外来者,不管是不是身为白亚农的未婚妻。

「你是在说冷笑话吗?」白亚胥冷道。

「呃?」她抬眸,那清澈无知、充满关心的眼神,令白亚胥心口一震。

「算了,跟一板一眼的白亚农在一起久了,你大概从来不晓得什么是笑话。」白亚胥别开脸,拿过她手上的酒,咬开瓶盖,喷了一大口在伤口上,又喝了两大口。「动手吧。」

「我需要打火机把针消毒。」

「啰唆。」马上就有一个打火机丢在她身上。

「你真的很没有礼貌。」她抿著嘴,思忖了一会儿,「会痛,你……要勇敢。」

白亚胥噗哧笑出来,宏亮的笑声盖过轻柔的音乐。「他妈的,看不出来你还真搞笑。你跟白亚农接吻的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

林雪昭瞪视著那个趴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

真可恶!居然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她跟白亚农根本没有接吻过,白亚农只是吻吻她的手背、摸摸她的发而已。

但是她并不解释,心中充斥著被嘲笑的羞辱感觉。

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变得不再可怕,她拿起烧过的针往伤口缝去,一针针插进肉里又从肉里穿出。她原本可以缝得漂亮,却因为他的讪笑而将它缝得丑陋。

有生以来,她头一遭领会到报复的感觉。

整个处理伤口的过程,她完成得相当俐落,甚至忘记了他会不会痛。

但当她抬首,发现他脸色煞白,额头冒出了颗颗冰冷的汗珠,她立即垂下首,不敢迎向那双热辣讥讽、看穿她心事的眼睛。

「好了?」白亚胥吐了口长长的气。

听到声音,小媳妇般垂首的她才抬首,看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真勇敢。」换成是她,她根本不敢想像。

「对不起,我……」她幽幽叹了口气,垮下肩膀,望著那道丑陋的缝线——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是他救了她。

「他妈的,我还活得好好的,你这副槁木死灰的样子给谁看?」她那副表情活似他快被抬去葬了,看了让他的心口很闷。

「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巴很坏?」

被他这一说,她心里的罪恶感冲淡不少。

「你他妈的为什么……」

白亚胥盯著她的眸子,像火似地烈烈焚烧,粗鲁地骂了句又突然噤声。

「怎么了?」难不成他发现她是故意把他的伤口缝得这么丑?

他的大掌霍然袭击她,毫无预警地将盈满愧疚不安的小脸带至面前。

两张脸仅距一公分。那张俊脸毫无血色,但置於她颈後的手掌强而有力。

「我何必克制自己?一报还一报,这是你欠我的!」语毕,白亚胥将嘴印上她的,递过酒气。

林雪昭被浓烈的酒气一轰,天旋地转。

那手掌虽然充满力量,但并不强迫,有的只是饥渴。

刹那间,她心窝翻搅,无法动弹。两个人都因为淋雨嘴皮子冷,但慢慢地,有了热烫的温度。

虽然接吻著,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闭上眼睛。

他们本来就不是情侣,自然不会像一般情侣那般融入其中。

他的睫毛轻刷过她的鼻翼,嘴唇有如荒漠旅人般搜寻著她芳唇内的甘泉,完全处於被动的林雪昭,视焦则聚集在他身後那盏朦胧的晕黄灯光。

屋外,打得屋顶啪啪响的大雨戛然停止,倒映在地上的星光璀灿、流离、浮动、似假非真。屋内,灯光与夜色混和,成为暧昧。

林雪昭生平第一次领会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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