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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雪昭小姐,大夫人要你去她房里。」有伯有一会儿不见人,想必是向他敬爱的大夫人禀告去,又回来传递消息。

林雪昭点了下头,行经白亚农身边时朝他问了句,「来不来?」

白亚农迟疑了一会儿,两个人的目光凝在一块儿,他牵起她的手。

一群佣仆见他们没受到这件事影响,依旧像以前的感情好,遂止住好奇的目光,让开了条路让他们离开。

「大少爷,你别再相信那个狐狸精啊……」春子见状,不甘心地唤著。

这下惨了!只要亚农少爷还肯站在林雪昭那个狐狸精那边,她这个兴风作浪的人肯定讨不到便宜。

「好了,春子,你也别演戏了!什么狐狸精狐狸精的,我看最大的狐狸精是你!」观月见一群人随著白、林二人散了去,捂著嘴笑起来。

「二姨太,您别开玩笑。」春子站了起来,正巧迎上白亚胥冷森的眼神,吓到浑身发抖。

「你啊,就爱弄得鸡飞狗跳。喜欢白亚农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只可惜,乌鸦终究当不了凤凰。」观月冷嘲热讽地奚落著。她对於这个婆婆的眼线一向没什么好感,挥挥手,撵苍蝇般地,「去,别碍著我的眼。」

「等一下。」白亚胥冷冷地唤。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原本走到门口的春子,身子发抖著慢慢转过来。

「你刚刚说我和林雪昭做出丢脸的事,你哪只眼看见了?」

「春子……确实看见二少爷和小姐躺在床上。」

「你的眼是没看错。尽管去宣传!倒是你方才口气里的不敬让我很不高兴。你说我有没有本事,把你弄进京都的妓女户?」白亚胥冷狠地道。

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睡得那么沉,甚至没有察觉到春子进房间。这一切,只因为有林雪昭,她身体的温馥,给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二少爷饶了春子,春子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瞧不起二少爷!」春子飞快跪下,在地上磕起头来。

「奴才就是奴才。亚胥,放了她吧。妈去给你找医生来。」观月用脚踢了下仍跪在那儿的春子。春子是婆婆的人,这会儿帮了她,下次就要她把人情还回来,一举两得,也犯不著得罪婆婆。

春子也够俐落,飞快起身跑了出去。

观月望了眼儿子,见他不言不语、若有所思,叹口气之後便离开了。

重新拾得平静的白亚胥躺回床上,双臂交叠枕在脑後,手臂的伤口经这番肌肉拉扯仍会痛,他却不理会。

他拿出压在枕头底下,一只颜色极浅的翠环。

不久前,它未来的主人还躺在他身旁睡得香甜,乌黑的发偎在她的脸畔,拱托著她净白的脸,那股清冽芬芳体香,依然环绕在他的鼻間。

两个人纵然没有肌肤相亲,却仍覆盖在同张被毯下。

水嫩的唇微张,在清晨里显得那么软、那么嫩……

他昨夜还尝过它的滋味。

甜美、温暖,带著雨水的潮湿。

白亚胥把玩著翠环,脑海里的画面陡地转换成林雪昭和白亚农手牵手走出去的模样。

霍地,白亚胥皱著眉厌烦地将翠环丢在一旁。

他索性坐了起来,点了根菸,吞云吐雾。

晶亮的乌瞳,像掠夺的鹰寻找著猎物,只是那床铺已然空寂,原本躺在那里的人儿牵著他今生最想毁掉的人走掉。他的手指力透被褥,直至枕头的淡香沁入鼻间。

闭上双目,毫不在意地用手捻熄香菸,期待那热烫烧炽能消灭他心底缠绕的娉婷纤影,却仍旧挥之不去。

他拿起枕头遮覆住俊脸,彷佛这么做就能让那两个人在他脑海里消失。

那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真的真的太碍眼了。

第四章

东岸佳人 2

你的存在

犹如光勾引著黑暗

微风挑动著枝叶

掀起心底那些被压抑的激昂情绪

就在去年夏天,一场大台风把白家细心栽种的樱花全部吹得东倒西歪。

台风过後,东院、西院、南院都又将樱花给栽植了回去,於是今年的春天能欣赏到樱花盛开的美景。

只有北院不再栽种樱花。

北院,是白家男主人白敦平的正妻杏玲风子的香闺。

夜里的北院,在灯火辉煌的白宅里,时常显得凄清,孤灯孤影。

「你奶奶一大早就去寺庙参拜,所以没听见春子的鬼吼鬼叫。」一进杏玲风子的房里,紧紧牵著林雪昭手的白亚农就听见母亲这么说。

杏玲风子半卧在床上,一身药味儿。

她就是王玉枝坚持要白敦平娶的大户千金。

这位经历婚变的美人,一生为情所困,三十六岁那年被病魔折腾得有如六十老妇,望上去并不比老夫人年轻多少,藏在丝衣下的身子,乾瘪瘦细。

现在她看开红尘俗世,决心长伴青灯,每日吃斋念佛,完全不参与白家的任何决策。

「妈——」在母亲的面前,白亚农想为林雪昭说话,却被制止。

「亚农,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我未来的媳妇聊聊。」

「大夫人好。」白亚农走出去後,林雪昭恭敬地道。

杏玲风子颔首,「雪昭,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亚农比亚胥单纯,这个家……我当然不这么希望,但若是这个家有朝一日落入亚胥的手里,我要你保护亚农,不顾一切,尽你所能地保护他!」

这一席话来得太突兀,林雪昭怔了怔,才正想讲自己恐怕没那能力,却被杏玲风子接下话。

「重情的人,总是能看得最远,所以这种人通常活得辛苦。你奶奶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理智,但她的理智害惨了我。当初要不是她信誓旦旦亚农的父亲能给我幸福,我不会嫁他的。

「我也不对,幸福怎能交给别人来保证呢?」杏玲风子叹著气,口气里的怨气减了几分。「别说我了。你奶奶虽然理智,却更迷信。她送走亚胥,本来就不应该。我现在告诉你,亚胥是回来报仇的,你奶奶也知道,我怕她年纪大了,做出胡涂事来……」

「亚胥是回来报仇的?」林雪昭发出淡淡的疑问。

杏玲风子把始末源源本本讲了出来。

「几年前观月通知他回来继承家产,没想到你奶奶根本就是利用他当靶子,她对外放话亚胥才是家产最大继承人,好让觊觎著白家财产的大票亲戚去对付他。他……受了枪伤!观月当时气得差点和你奶奶决裂,但她忍下了。」

「我并不晓得这些事。」她知晓这个大家族始终不平静,但这么精彩的事儿,她倒没听说过。

「只发生在一天之内的事。亚胥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便又返回美国。」

「同样是孙子,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雪昭不解,也终於知道白亚胥的性格是如何而来。

他的不羁、他的善讽、他对人世的愤恨,都是被逼迫出来。

「因为王玉枝是大房!她的丈夫也有过姨太太,所以她痛恨天下所有的姨太太。」杏玲风子道。

「那她怎会同意亚胥回来?」这不等於是芒刺在背?

「她不得不。观月串通外人,收购许多白家的股票,她的要求就是让亚胥回来白家。」

「大夫人,他们的事很复杂。」林雪昭坦言道。她是个局外人,人微言轻,又怎能扭转乾坤?

「我晓得你的意思,你不想介入。但你将来可是要嫁给亚农,你得帮著他。亚农并不知道这事,我只警告他不要和亚胥太过接近,他心思单纯,没有害人防人的心。」杏玲风子虽柔弱,但那千金之姿的强势,必要时仍显露无遗。

「我会帮著亚农的。」林雪昭淡然一笑。她何尝又有害人防人之心?

「雪昭,我从你小时候就看著,你身子弱,但很有大将之风,你母亲不栽培你,我就求著老夫人,後来证实我的眼光没错,瞧你把饼铺打理得多好。」杏玲风子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这一切都多谢大夫人。」欠恩的报恩,天经地义。只是一切都显得刻意与深谋远虑,沦陷在一种计算里。

并非林雪昭要多想,但她讶异一个人的双眼竟能看出这许多东西。

或许说也不是她愿意得见,只是冥冥之中那只命运的手,把事情推向她的面前,要她分辨善与恶。但真正的善不是善,恶也非绝对的恶,而她的眼里,看见的是人们无谓的斗争。

吃斋念佛的也是有私心。在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告诉她真相,然後要她以身以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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