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是他会不会有那么多杰出的作品,也许。。
逝去的时光里总有一些灵动的残片,它们也许被丢弃在一幢古堡的永
不见阳光的角落里,蒙着积尘。某一天你走了进去,不经意地发现了它又本
能地拂去了积尘,你会被它古朴的光泽永恒的魅力而震慑。总有一些往事会
让你为它的残败而久久不能平息一份激动。生命可以创造艺术,真正的艺术
里面一定有生命的脉络,无论多少纤弱,可是你仍然可以感觉到有温热在流
动——哪怕是气若游丝。不要再去追究孰是孰非,合理还是犯规,为它的美
而赞叹吧。鉴赏任何一种艺术,如果不能超越其形式,包含它的荣辱是非的
过程,如果不能体味深蕴的激情,那么艺术就不能诲人思考,指导人的心灵
的生活,仅仅流于一种欣赏愉悦了。
正如只有伟大的艺术家才能做到这一点,而杰出的读者能才能帮助艺
术家完成这一目标。
伟大的艺术家永远是寥若星辰,如果我们有一天有这样的可能遇到那
份让人为之惊怵的一份美丽和激动,可不可以以真诚,以纯洁,以激情,以
宽容,以爱。。
我钟爱的女人们
在我的书架上,我把玛格丽特·杜拉,弗吉尼亚·伍尔夫和西蒙·波
娃放在一起,她们都是我钟爱的女人。
我需要坦诚的是,在自己的书架上--在我念大学之前,除了巴尔扎
克和托尔斯泰以及《简爱》、《飘》之外,几乎没有外国作品,我很少阅读外
国文艺。所读的书除了父母指定的一些之外,就是中国作家写的小说和散文。
对于女作家我的禀性中是有着特别的亲近感,那种近乎于神经质的敏感和细
腻纤弱的情感常常是引起我的共鸣。苏青、张爱玲、庐隐都是我喜欢的。后
来,念了中文系这个专业,我才开始系统地接受和学习中外各种文学作品。
才有机会接触到大量的国外的文学作品。不知是因为原先看得太少了,还是
天生的偏爱,细数一下这几年来读的小说和随笔,大半还是国外的。而且异
域女子崭新的视角和独特的文风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并且迅速占据了我大部
分的阅读时间。
那个纤弱、美丽、率性、多情的法国女子,总让我在恍惚之间跟中国
女性的某种特质产生交叠的错觉。无论是那种在西贡漂泊时清纯娇小的身
影,还是在巴黎街头独行的苍老,她总让我实在地感受到一个女人除却性别
所来的美之外的眩目,从她的《情人》开始,到《80 年夏》,《大西洋人》、
《洛尔·瓦·斯泰因》,《痛苦》以及《埃米莉·L》,她总是将女性最隐秘的
世界剖析得淋漓尽致--玛格丽特·杜拉。我的书柜里有从书上和画报上收
集到的她的三张照片。一张是她年轻时(大约二十来岁)的照片,后来《情
人》被改编成电影,女主人公的造型就是按照这张照片定的。还有两张都是
她年迈以后的照片,脸上的皱纹十分细密,本来就纤弱的身躯更显得娇小,
唯有眼神是依然有着震人心魄的魅力,那已不再是年轻时纯净的光芒,眸子
深处射出来的光,其锋线异常地尖锐诡异复杂。好象人站在跟前就要被看透
一样。
她在《物质生活》中的坦率是让人叹服的。这本书出版于1987 年,她
已经很年迈了。
一个年迈的妇人还有如同少女般一样炽热的感情和对自己生活严峻的
剖析。“。。酒一经喝上,我就成了一个女酒鬼。。。人们缺少一个上帝。
人们在青年时期,一旦发现那是一个虚空、又对之毫无办法,因为那本来就
是子虚乌有。醉酒于是用来承受世界的虚空,行星的平衡,行星在空间不可
移易的运行,对你来说,还有那痛苦挣扎所在地专有的那种默无声息的冷
漠。。。一个女人喝酒,那就像是一个动物,一个小孩喝酒一样。酗酒,因
为是女人,因而引起公愤,也是严重的。无异是冒犯神圣。”她从来不回避
自己的生活方式,言语也很少有顾忌。这恐怕是属于西域女子特有的气质。
我也看过很多中国作家的访谈,一旦涉及到自己切身的经历和体验总是会变
得特别腼腆和含蓄,诚然,东方人一向是含蓄惯了的,这也并无不好之处。
“贝尔纳·皮沃曾经问我:是什么把我牵系在那个中国情人身上的;我
说是:金钱。也许我还可以补充一句:那汽车真叫人舒服得要命,像是一个
客厅。还有司机。汽车、司机,都可以自由支配。还有柞丝绸那种性感的气
息,还有他的皮肤,情人的皮肤。这些都是相爱的条件,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爱过他,后来我离他而去,无疑是有人对我说到这个年轻人自杀,消失在
大海中,在这样的时候,那是十分确切的。我知道那件事,是在旅行的中途。
我认为爱情只能与爱情并行共在,人不能在自己一方孤独一个人去爱,这种
事我不相信,孤独一个人生活,经历一种绝望的爱情,我也不信。他是那样
爱我,我当然也那样爱他,他是那样欲求于我,我当然也同样欲求于他。爱
一个你完全不喜欢的人、讨厌的人,不可能,这种事我不相信。”
玛格丽特·杜拉的一生仿佛都在写作,即便是她孱弱得象一根芦苇一
般的时候,她也不曾放下手中的笔。病中的她会变得更为敏感,她在写作中
反省自己的写作,自己的爱情。杜拉说:“从经历过的生活撷取教益,这在
生活中已经为时过晚,来不及了。你看吧。但愿有人敢于对自己说出这一点,
我要听,我还要把它写出来。事后发现与一个男人在一起相处感到幸福,也
不一定就证实对他有爱。在记忆中,这与我面对的爱情的明显性相比,并不
那么强烈有力,那么雄辩。我最爱的男人正是我欺骗得最多的人。。。理由
可以是这一种或者是那一种,其中必有一个实际的理由,或以行事方便作为
理由,去爱一个人,这样,就已经是爱情了。在大多数时间,没有公开宣言,
无疑也没有被认知,在这样的场合,也应属于爱情的范围。这种类型的爱情,
只有到了死,才会宣告表明出来。”
杜拉的作品连同她的人就象是一种气息弥漫在人的周围,那种与头发、
肌肤都能完全贴近的感觉总是叫人不忍离去。
相比较而言,西蒙·波娃和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要较杜拉更有一种质
感上的强度。杜拉是娇小柔弱有着东方古韵的女子,而这两位是强干的,有
着很强生命力的女子。尽管伍尔夫一直受着精神病的困扰,也不能改变她的
斗志激昂,言词犀利、风格迥异的形象。
我在读波娃的《西蒙·波娃回忆录》时,总会惊讶于她身上那种不同
于一般女性的气质--那种不纯粹出于女性,夹杂着男子的豪迈、凝重、锐
利的气质。我不知道这是因为她与一位伟大的哲学家共同生活那么多年耳濡
目染的结果,还是她本身就是一位能跨越女性自身局限的哲学家。“在我着
手写自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开始了一次多少有些骑虎难下的冒险。我
早就想写我一生中前二十年的生活,我也从未忘记让年幼的我,向那个吸收
了我的灵与肉的老年西蒙,不断发出不要忘记已逝岁月的呼唤。如果没有这
种呼唤,那个姑娘所经历的一切必将荡然无存。一天,我央求老年西蒙把那
年幼的幽灵从被忘却的境地中召回。也许正是因为要使这一夙愿成为可能,
我才动笔写书。当我五十岁时,我以为实现这一夙愿的时机好像已经来到。
我着手写我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并以成人的意识去理解她们。我给她们以一
种新的存在--这种新的存在体现在一页页纸上的字里行间中。”
我读她的小说时,常常是惊叹她的精炼和睿智,谈笑风生之间不乏机
智幽默,少有女子的缠绵哀婉。如果我不读她回忆录里田园式的抒情又带有
女性怀旧的本性的文章,我几乎要误解了她。“我对服饰和化妆品都不是特
别地感兴趣,但我乐于穿自己喜欢穿的衣服。我对祖父的死一直忧伤不已,
而又不愿惊动他人。所以我给自己买了一件灰色上衣,并配上一双鞋和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