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2)

“职业稳定,手头阔绰,妻子温柔随和,个人境况无忧无虑,处处被人羡慕。”

“那么道德呢?”

“道德与我无关。”

“那么命运呢?”

“我只关心自己的命运。”

“那么腐败呢?”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那么爱情呢?”

“平淡才是长久的。”

“啊,你越来越乏味了。”

“倒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吧。”

倾听爱情变成了负担,他必须借助耐心听它,但听出更多的不是爱情,而是抱怨,指责,毫无新意,啰哩啰嗦,而不是心心相印。如今我有爱人的心情,他却只有商人的眼睛。

也许,多看我需要时间又没有利润,拥抱我需要体力又没有收获,帮我洗菜不如拨打快餐电话来得简单,陪我逛商店不如塞几个钱省事。

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是他在一次彻夜不归后。

那天早上他带着彻夜未眠的困倦回来时,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用异常生硬的口气问他说:当你在外自在逍遥时,有没有想到我的感受?

他说:你得理解我,我整日辛辛苦苦也要放松一下。

“并没有谁要求你把挣钱的目标订得那么高啊!”

“那是身不由己,停滞不前就是后退,就会被淘汰!”

我看着他那张不为自己的行为有丝毫后悔和妥协的脸,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但是我命令自己忍耐住了。

我说:这话说得多对啊,我十分同意,为了不被淘汰,我决定明天去找工作。

我说完后自己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原来我闹来闹去就是为了能够有这样的要求啊!

他说:分工不同,男主外,女主内,家家如此。

我说:我不同意,就不同意!

他说:你别发火,发火的样子不好看。

我好看你也没有多看我几眼,我就跟你挣的那钱差不多,钱回来存起来就完了。

他说我存钱是为了将来投资,可是老婆是不能用来投资的,是不是?

我说对,我不能出去,只许你在外风流,不许我出去透透气。为了加重委屈的效果,我用茶杯来衬托情绪,用哭泣来加重分量,用手舞足蹈来增加斗志。

我说婚姻已经让我失去自我,没有长进,没有见识,而你一天比一天威风,我们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了,我要求共同进步。

我目光中难得一见的清澈和坚定镇住了他。他叹口气说:你不能太要强了,结婚就得牺牲一些,不要像当初那样老想着出风头。

既然你认为我当初累死累活是出风头,那么我可不可以说你现在已经出够了风头?

他说时过境迁了,当初是当初。

对,我知道,当初我太要强了,让你强大不起来,现在我伸手问你要钱,为你带孩子烧饭洗衣服,你找到男人的感觉了,你不想改变,你只想牺牲我是不是?

一直到天亮,他终于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说我要出去找工作。

那家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孩子送给保姆,我不在家,家就空了,空了就是房子,房子我晚上回来收拾。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腾,女人的事业不就是家庭吗?家庭好了,你不就可以坐享其成,把孩子照顾好,不就是最大的成就吗?你出去也行,但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找到什么?哪个女人不顾及家庭能得到幸福!

这就是我如今的丈夫,他像一张强大而结实的网,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紧紧包裹起来,容不得有半点折磨。爱越来越不像爱,正如路有时也是越走越荒芜一样。

我决定走属于自己的路。

走——去找寻自己的位置(一)

梅雨季节到来了,使空气中水分子超负荷的饱和,给人一种神色气滞的感觉,客厅里护墙板上已星星点点地长出发霉的斑点。当初我想象这些富丽堂皇的陈设时,万万不会想到它会长出讨厌的斑点。每个走进教堂的女人都不可能预料自己婚姻会长斑点,然而,这又确实是常识的问题。

经过这些跌跌撞撞之后,我终于狠狠心将女儿交给了保姆走进了人才市场。

于是我穿了件长的咖啡色的外套,它使我端庄,斯文,又不至于太老土,再看着手上的戒指,黄得有点锋芒毕露,而且太浮华,白金不大显眼,我戴白金吧!对,还要化点淡妆,让皮肤白一点,省得一眼看出农民的痕迹,我觉得比较满意。

十分钟后,我踏进了申正公司的大门,申正公司是一家大型的广告发展公司,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商情杂志,不仅在当地,就是在全省也是赫赫有名。申正公司的广告相当大胆、有创意,它的商情杂志也已影响到全国,申正公司还有属于自己的申正大厦,应该说,是个相当有前途的公司。

我往门口一站,问道:请问招聘的先生在不在。

答话的小姐友善地笑一笑,“我负责招聘,请你填好表格坐在那边等。”那边挂着会议室的牌子,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我勉强坐下来,等待使我感觉到,我在这里只不过是个应聘者罢了,并没有自己的特别之处。旁边三人正在互问长短,他们语调平平,表达得并不好,有一个明显过于激动,而另外一个夹着香烟又显得太随便,他们谈到薪水,一千元就心满意足,我不由得有些气恼,他们硬是用这些东西破坏了我的心情——这些却不在我的关心之下,我需要恢复白领的身份——至于薪水,我肯定能拿到比任何人高的,我对自己充满信心。

但信心似乎也有疲倦的时候,当另外三个停止对话,而我看看同一个方向也比较单调时,我感到我的处境比较难堪,我想站起来,又怕这样反而让别人审视我,只好更加不自在地坐在那儿。

终于,随着零碎的脚步声,那招聘的小姐过来了,接过我手中早已填好的表格,招呼了另外一个人进去面试。

一种不被重视的心酸涌上来,被我压下去了,别人对我毫无了解,长相又看不出什么,被肯定接受是需要时间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突然,招聘的小姐就过来了。请你到总经理办公室,这又太突然了,部门的面试居然直接被省了。

跟往常一样,我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份工作,但是,我隐瞒了我经历中的一部分,在所有招聘的“岗位上”包括策划部经理、营销部主管、编辑部主任和文字编辑中,我选择了最低级别的“编辑”一职,而且也没去在意这只是家传播商品信息的周刊杂志。对我而言,这个时候最主要的是从家庭中逃出来,歇一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空间,争取用收入来平衡家庭局势,如此而已。

但是,在我步入这家杂志社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一个同样来自康怡公司的同事:彭小姐——一个跟我一样颧骨很高的姑娘,而且她现在正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过于警惕了。她不会忘记我在康怡的模样吧,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一个适当的机会我找到彭小姐,暗示她,作为一个成熟的女性,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我只需要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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