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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都很不见外地说我“不女人”,最后把我说急了,问她:“你是不是觉得内裤越透明越女人?”她说:“对呀。”我忽然觉得我遇到了女流氓。几乎被绑架到一堆昂贵的内裤里,那女人一条一条在手里拿捏着,我算开了眼,那哪叫内裤啊,连个绳子条儿都不算。所谓的T字型,实际上就两根带子,估计是拴腰上的,外加一根稍微宽点的布条耷拉在关键部位,我看了看标价,不到五百元,在这里算便宜的。还有一款,简直就是开裆裤,两侧是花边中间是空的,包装袋上有个女老外在狐媚地笑,手按在屁股上,内裤跟两片号不一样的鞋垫似的,古怪而又夸张。我在想,这东西穿不穿有什么用啊,豹纹女拎着一个小衣服架子走过来了,她笑盈盈地晃了晃一条看着还算正常的“小裤头”对我说:“这个适合你!”我在手上掂了掂,五毛钱一尺的花边总共用量也不会超过一块五,后面几乎缩成一条线,简直就像个小三角围裙。这点东西居然写着原价一千七,现价七百元。“拿这东西捞鱼虫子我都闲眼儿大!”我把那一片跳了丝的小围裙又放了回去。
在倚红偎翠惑人眼目的内裤堆里站了一会儿,我竟然看见好几个行色不怎么可疑的女人交了钱,她们买这个能干什么用呢?豹纹女问我有中意的没有,我问她这有纯棉的正经人穿的内裤吗,她又捏了捏我的脸,我无比讨厌她这个动作,她说:“女人的内衣统统是易耗品,跟打印纸、墨粉一样,这儿的内裤都是春装。”随后递给我一张宣传单,上面写着:内衣是这般美丽。它原本空无一物,缱绻柔腻的细丝,窄窄带,碎碎丝,盈盈一握而已。穿戴在女子身上,才陡然饱满,是玉液琼浆盛满杯,而且永无餍足。我把纸插在一条内裤里,问豹纹女:“你觉得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她急忙摇我的胳膊:“你想哪去了,让你换一种爱自己的方式。挑一条吧,给我个面子,我就在这工作。”我恨得自尽的心都有,好几个小时给人家拎了包,还得掏钱买变态内裤。我问:“最便宜的多少钱一条?”她说:“你得挑款式啊?”我没理她,看见一条屎黄色布料还多点的内裤上写着“处理五十元”,包装袋上印着“萤光内裤”。豹纹女歪着脑袋问:“你能接受这个?”我说:“我晚上拿它当手电使,省得开灯了。”她听了还不乐意了,“不想买就算了,说风凉话不就没劲了吗。”我正好得台阶下。后来有一次去商场,看见豹纹女又拉着一个女人的胳膊特像亲人地往变态内裤那儿领,看来她还不只是我的同学。
当美女变成作家
大概是为了迎合女人们的虚荣心,现在只要是五官齐全有自理能力的都被称作美女了,如果这女人还兼顾着写点儿什么,哪怕说不出一句整话满篇错别字到处语病,都会被归到美女作家的堆儿里。当美女变成作家,就像一块注水肉,尽管上称高高的,其实早泡敷囊了,它是成心摆那让你上当的。
前几天在北京图书订货会上,我正站在一个出版社展台前看裹着书皮的假书,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搭在我的脸上,并把我的头猛地转向右侧:“亲爱的,你也在啊!”我的上嘴唇和下嘴唇被挤成了惊讶状,眼镜也滑到了鼻尖上。她叫什么我还真忘了,就记得某次聚会后她说她住在望京而我当时租的房子在对外经贸大学对过,回家的时候就蹭了她的车,路上她说她已经半年没出过家门,在写一个小说,而我是她享受阳光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还说她很久不说中文了,很多话只好用英语解释,为了证明这一点,她把自己的手机举到我眼前,屏幕上确实都是英文。我倒没往这方面想,我觉得她的手机也许就没有中文输入法,可因为心虚,所以就一路都在说特别中听的话,比如夸她有文彩,比如夸她的鞋和裤子,比如夸她的长相,我平时太缺少恭维人的训练,所以说出每句话都生了咯叽,并且夸到一半没词儿的时候还磕磕巴巴的,连我都觉得没素质,可她还是很宽容,始终微笑着。对她的印象就这些了。时隔几年,美女作家的神色不再单纯,她让我想起穆桂英,身怀绝技胆量过人,胸前双插狐狸尾,脑后飘摆雉鸡翎,弯眉戴月,粉面桃花,跨下马掌中刀,大破天门阵,将辽人杀得心惊胆颤。
我问她是不是出了新书,她说她在做一本财经杂志,并且希望我给她介绍一些出版社的人。我就像一个被敌军生擒的俘虏,硬着头皮往另一个方向走。穆桂英显得很大气,握过手之后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复印纸,她说:“这是我的一部书稿,起印五万,版税十一,你们可以上我的写真。”同时又从包里甩出几张穿吊带背心的照片。我们没人管书稿,都从玻璃桌上挣抢她的照片看,那里面的女人太婀娜了。后来我问她那个人是她吗,穆桂英瞪着眼睛说:“废话!不是我,你以为是你啊,反正脸是我,身子是谁的我也不知道。”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又响了,一个美女作家说她在二楼,问我在哪,我赶紧上了电梯,一边跟许多男女摩肩接踵着,心想他们如果不是书贩子就该是写书的了。我最初看到的是美女作家将近三米的宣传画,大书皮放大得比我的腿还长,她浑身光鲜在旁边站着,孤孤零零的。我一个箭步站在她身边,她说:“让我亲一下,先!”我还没把脸凑过去,就发觉她胸部多余的“英捷尔法勒”软组织实在压迫我的视觉。我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俩大虾米似的,弓着身子亲热了一下,以表示我对她的书首印三万册的祝贺。她不知中了什么邪,一见漂亮女人就翻白眼,附在我耳朵上悄声说:“她已经不是处女啦。”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粗口”,听得旁边的过客都在侧目,这人要放三十年前就得被定性为小流氓。我尽量把目光往别处看,强装我们并不认识的假象。后来一个媒体的女孩要采访她,我闪在一旁,隐约听她跟人家说什么“女权”、“波伏瓦”等等一些莫名其妙跟新书一点儿搭不上飞子的话。
后来我的一个哥们问我,那是谁啊。我说,一个美女作家。他摇了摇头感叹:“她脸上的分辨率太高。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我哈哈大笑,觉得他太夸张了,可他接着说:“她光着身子追我两公里,我回一次头都算我是流氓! ”
养殖美女
美女也分品种,这要看是养殖的还是自然天生的,天生丽质的女人是尤物,量少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身。养殖的美女很难具备尤物们的气质,那是人家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就像我们宿舍一个女生从小在大炕上呆惯了,不管坐哪都很自然地用两脚互相把鞋蹬掉然后盘腿,现在自己都开会计师事务所了,到哪查账腿倒是不盘了但蹬鞋的意识还有。谁不想当美女呢?你要瞅冷子喊一个鼓嘴耷拉眼角的女人“美女”,她会满脸不高兴地拉长声音说“讨———厌”,其实心里美着呢,因为不管长相多寒碜,在每个女人心中自己都是美丽的。
养殖型美女也分放养还是圈养,放养的更懂得修饰,圈养的就只知道一门心思地照葫芦画瓢。 Y姐属于悟性开发比较晚的,她二十七岁的时候我们开始嫁人的嫁人生孩子的生孩子,她连恋爱还没谈,整天风风火火地盲目以为青春永恒。她洗脸跟洗手用同一块肥皂,抹润肤霜的时候也是用手一胡噜抹到哪算哪,外出总是随手抓起一件 T恤就套在身上,经常前胸印着“××纯净水”,或背后写着“××牛肉面”。我一直奇怪为什么 Y姐那么不修边幅,一天里用于打扮的时间还不如一只猫舔爪子的时间长,她出门就差往自己脸上再撒把土了。难道装扮得那么朴实是怕有人途中劫色?后来 Y姐跟我说,打扮出来的美都是短暂的,她要让有心人发觉她的美,这样得来的爱情才是真实的。
直到三十岁还没遇到土里刨金的人, Y姐急了,她眼瞅着那些长相有缺陷的女人都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过上了幸福生活,终于顿悟女人要发觉自己的美丽,于是她开始了圈养美女的日子。
其实就算是圈养也需要时间,但 Y姐觉得自己的青春小鸟就要一去不回来,想的都是速成的招儿。她先是通过电视购物塞了一柜门儿的“神奇翘臀裤”、“速效瘦身内衣”、“魔术丰乳贴片”之类的东西,然后跑一家从没听说过的医院往胸部注射了“英捷尔法勒”软组织,她的脸让美容院用一个月的时间沤得比脖子白几十倍,弄得脑袋怎么看怎么像直接装上的,一点儿过渡都没有。 Y姐在精神上拼命追求童心童德,别人是装嫩,她是从心里往外觉得自己就是青春逼人。
有一天她在电话里急着约我去麦当劳见面,让我借几本书给她。我站在自己的书架前看了又看,不知道哪本适合圈养女人,最后找了几本封面上有美女但过了期的时尚画报。她起步晚,要是再多看点儿世界流行趋势还不把自己逼疯了, 三十岁的女人为美已经急得撞笼子了,对于走火入魔的人哪能再火上浇油。 Y姐就像刚拉秧的黄瓜,虽然水灵灵的,但眼瞅着就要过季。
透过麦当劳的玻璃我看见 Y姐正小口地喝着一杯咖啡,等我坐在她对面,发现她的咖啡还是满的,原来她只是隔几分钟把杯子在嘴边晃一下要个形式,她说口红沾在杯子上很恶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圈养,她是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时候别说咖啡,连喝冒烟儿的开水都咕咚咕咚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除了惨白,把黑眉毛还都给连根儿拔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倒过来的咖啡色对钩儿。经过加工的胸部给人视觉上足够的压迫感,搞得宝姿外衣鼓鼓囊囊,说起话像怀里揣着兔子,总是一跳一跳,我生怕动静一大再把那杯满满的咖啡弄洒了。
以前给宿舍捆过墩布的 Y姐现在也不知道还干不干活,伸出的手也美了甲,只不过有的图案已经磨去了多半,正苟延残喘。我们边说边聊,我发现人的外貌经过养殖性情也变了,她始终在把玩买套餐赠的Hello Kitty。我问她为什么喜欢这东西,她把咖啡杯晃了一下说:“我们女孩子……”我差点被巨无霸噎死。 三十岁的 Y姐大概真以为自己就是十三呢,我真担心她哪天会在头上扎个粉色大蝴蝶结扮猫猫出来。由此我认为圈养出来的美女多少在心理上有些失衡,她们不能正确地看待自己。
放养型的美女比圈养的放松,但效果基本上相同,这要看每个人对美的悟性有多高。尽管成就美女的路上有得有失,我们最终都成为了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养殖型美女。
三Z女人
现在三Z女人很时髦,眼神稍微迷朦些就能让那些容易动心思的男人五迷三道。所谓三Z是指姿色、知识、资本。美貌当然是她们最重要的基础设施,加上满是外文的学历证和银行里一辈子不愁吃喝的钱,人家压根就没像咱似的庸俗地指望靠婚姻解决家里的住房问题。尽管男人们像动物园里发了情的大孔雀,一个劲儿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晃悠彩色羽毛,可三Z女人六根清净,认为这种在大白天到处抖搂身上土的小把戏很没意思。
在黄头发、假胸脯还没有流行那会儿,小董就是个地道的三Z女人。她乍一看特像天生尤物,可据她说,从上到下纸里包火,整个人就是一件现代整容技术的精品,因为有她这句话,我跟她开玩笑一向都规规矩矩,从来不敢东摸西捏,实在怕碰坏了什么小零件咱赔不起。
她有不少男朋友,给我的感觉是遍布全世界,因为经常从她嘴里蹦出的国家是我听都没听说过的。那些男人送她来自不同地区的香水,小董一般喜欢把塞在礼物袋里的小纸条拿出来,用一个可爱的带有吸铁石的橡皮小人贴在冰箱上,留着夜深人静时自己陶醉。有一张卷了边的,一直放在第一张的好位置,那上面写着李白的一首诗:美人在时花满房,美人去后留空床。床上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有余香。小董身上那股味儿是够猛的,我经常像中了煤气一样太阳穴跳着疼,我盘算着何时能把她带我们家以前住过的老楼去,因为那里耗子蟑螂日益猖獗,她去了没准儿能给当地百姓除四害呢,可又觉得这活计有些委屈了小董的身份,只好作罢。
有一天,小董找了一堆朋友去她家吃饭,她在厨房将自己做的烤鸭切成片,放上西红柿片,然后切开柠檬,挤汁,小心地浇在鸭子上。柠檬香扑过来,她问我,你看那首诗想到了什么?我答:流氓。另一个人答:红袖添香。小董夸我有想像力,另一个说我内心阴暗。
小董喜欢打网球和高尔夫,网球就算我跑折腿也接不着几个球,所以从来没参加过她组织的活动,当她说到高尔夫的时候,我抱着见见世面的小市民态度欣然前往。当车来到一个写着高尔夫练习场的墙根儿底下,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高尔夫运动。同去的人有的打过,在议论多少杆、果岭什么的,那些没打过的,脸上也是一副吃过见过的样子,穿得跟戴孝似的,一身白运动服外加一顶白帽子。
所谓球场,不过是块将近五百米见方的空地,坑坑洼洼,用白油漆画出几片假水面,地上斜插着几块牌子,写着50、100之类的数字。场地的周围用一圈尼龙丝网子围着,如果加个顶子,再往里扔俩麻雀就可以成个百鸟园。这实在跟我梦想中的绿地、阳光、电瓶车、起伏的山水相差太远,别说溪流草丛,看不见被风吹起的塑料袋就不错了。小董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她说在海南博鳌高尔夫球场打一场高尔夫球“果岭费”八百、“租杆费”一百五、“球童费”一百二,“租车费”二百,而在这热身简直太实惠了。她善于说实惠,跟我喜欢说便宜一样。可图便宜就别抱怨太多,我闷头照猫画虎地学着别人握住球杆,同时非常别扭地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右手的小拇指。大家都面朝一个方向用“兄妹开荒”的劲头轮膀子,然后盯着那些数字看看打到多少米了。我跟傻子似的憋足了劲把小白球一个一个打出去,我根本不介意远近。好不容易那么一大筐球终于见底儿了,球童又给我拎来一筐,绝望。我觉得我已经快把自己的小拇指给掰折了,每击一个球我就想起一次栅子洞。
小董告诉我这项运动是苏格兰牧人放牧时,偶然用棍子将一颗圆石击入野兔子洞里,之后发明的。你说这苏格兰人也是,多不让人省心,发明这项毫无乐趣的运动不知道弄丢了多少只羊呢。花那么多钱并且远不如咱这儿的弹球好玩。
三Z女人总是高瞻远瞩,跟你不是谈论世界经济,就是某个国际明星养的蜥蜴是从哪个地区进的货,别说男人,连我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都觉得异常吃力,因为我根本接不上话。小董倒不嫌弃我,昨天打电话问我对英式橄榄球感不感兴趣,我说我觉得青果
野地里比智商
人总喜欢花钱找罪受,这话一点都不假。很多年以前我参加过一次北京某野外生存俱乐部的活动,当时“拓展训练”的概念还没有进入中国,那时候自己也年轻,刚一看见“我们的目的是在自然地域(山川湖海)通过探险活动进行情景体验式心理训练”的布标就特别激动。一个瘦得像骷髅精似的男人穿着一身迷彩服问我:“你都去过什么地方?”我刚说个北戴河,那男人特别不屑地打断我:“别说了,靠旅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