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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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话语中真心赏赞,在座诸人都愣住了,崇临更是满脸疑惑。

苏清凌续言:「古往今来,读书人谁不求个封侯拜相,但宦海沈浮守得住本心的又有几人?多被名利权势吞噬了自我,成为宦海嚣浪中的虫蚁,不值一提。」

这……不仅太出人意料,更兼有天大的胆子。先不说苏清凌自己本就是参加科考「觅封侯」的士子,只他还未派有官职的一介小小榜眼,居然敢公然当著朝中最有权势的三位皇子发表如此藐视官场的言论。崇临真心对这个另类又本真的男子产生了兴趣,不由微微勾起唇角。

动了心思的崇临双眼耀出光华,言谈间著意展现的气度风仪更是吸引了苏清凌的目光,两人越聊越投机。

杜衡在一旁看著,了然於胸,笑而不语。

那苏清凌虽是难得之才,毕竟阅历尚浅,还不懂得收敛锋芒,顾盼间难免流露出几分青涩与读书人惯有的纯真。看著他,便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故人。那人於聪敏机心中带著纯挚不安,一双清亮的眸子总寻著他,满眼的依赖信任毫不掩藏。如今,人虽仍近在咫尺,却实是许久未见了。当年之人,只怕,今生是再不能见了。

一场精心安排的会面,反成了为人作嫁。崇宁紧握玉杯,那杯中的茶,越饮越凉。

从阶兰宫出来时天色已暮,红云蔽日,但雪仍未霁。因著路途不同,崇临与崇嘉半路分别。

晚风久吹甚凉,崇临抱臂轻咳起来。跟在身後的太监小安紧张道:「主子,大半天不在,屋里暖炉指不定灭了。小的先行一步去帮您生上。」崇临点头,小安便撒腿飞跑而去。

雪掩长廊,漫天漫地的清冷让崇临暂时卸下心防。原以为经历百劫,早该心如死灰。但看到杜衡只著单衣微醉的从太子寝殿走出,悠然靠坐在崇宁身旁的时候,那种揪痛却无以言说。

人情直如粪土,他不是多年前就领教过了吗?唯一一次敞开真心待人,却中了那人的圈套,三番两次被其所骗,输得如此不甘!

崇临紧咬下唇,仰望夕阳残雪,一时想出了神,脑中一片灼热,不欲直接回宫,便绕道御花园,迎著细雪,信步缓行。

迈进东篱宫,熟悉的药香顿时让崇临锁紧了眉头。来至书房,毫不意外的看到杜衡斜倚歪坐在花梨木雕椅上逗弄笼中的玉璃鸟,眸中带著懒散笑意。

「殿下真是让杜衡好等啊。」见崇临进屋,杜衡非但不行礼,姿势依旧不变,就连那张笑脸也仍是同往日般惊豔得耀目,也令人厌恶到想要自挖双目。

小安帮主子换上裘袍,又给暖炉加些炭火。

累了一天,早已没有任何力气和他苦作纠缠。崇临冷冷道:「药放下,人可以离开了。」

「看来我这主治御医还是一样不受殿下欢迎。我们好歹也有九载相识的情分,真是让杜某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杜衡嘴里不改调笑,但见崇临受冷气喘的苍白面颊,却不禁心疼万分。

崇临神色复杂的看著他,良久,忽而轻慢一笑:「杜大太医驾临,岂有不欢迎之理。只是近来我身子爽利得很,太医仍日日来踏门槛,不知何意?」

「好生照顾您的玉体可是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吩咐,下官哪敢不尽心。」难得从舒服的椅子上起身,杜衡端起汤药递到他嘴边:「反复热三次了,快趁热喝吧。」

紧咬牙关,崇临接过,一口气咽下半碗,苦涩的药汁呛得他差点呕出来。

「还剩不少呢,汤药也要按量服用啊。」

话甫出口,却见崇临眸中一瞬竟似流露出刻骨的哀伤和仇恨,是他这些年都不曾看过的。杜衡惊愕之余别开脸去,嘴角漾起抹难察的苦笑。

扬头,药尽。接过递来的空碗放入药匣,杜衡换上没心没肺的嬉笑:「这才乖,张嘴。」

崇临放弃了抵抗,张开嘴,杜衡如往日般放了块蜜糕到他口中,用蜜糕的甜味缓解药的苦涩。

不再理会杜衡,崇临径自走到桌案前坐下,随手拾起本书看,心中却无比烦乱。

「在读什麽?」

见崇临没接话,杜衡也似毫不在意,把玩起桌上的团云百福青瓷鎏金笔洗。「换笔洗了?前次山岳斋那款看来更为清雅呢。」

片刻静默,身心俱疲到极点的崇临朗声道:「杜太医,我今天真的很累,无心招待。可否请您回去休息?」虽为问句,却是不留任何余地的逐客令。

「……那、下官告辞了,殿下好生歇息。」

背转身去,唇间几不可闻的逸出一声长叹,杜衡满脸的轻浮笑容只化作一片凄凉,踏进如银雪地,身影渐渐隐没在愈发浓重的夜色中。

看著杜衡远去,崇临突然掩面剧烈咳喘了起来。方才应是染了风邪,一直强忍著,现下实在憋不住了。身体的痛楚加上气闷,直咳得心肺都要出来了一般。

小安忙帮崇临拍背顺气,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这杜太医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平日里风流浪荡也就罢了,在您面前还没个尊卑……」

「端痰盂来。」崇临虚弱的低语。

「主子,您每天这样催吐,对身体怕是很不好。」知道崇临又要强行呕出方才喝下的汤药,小安不由劝道。

他原是司礼监负责日常清扫的小太监,一个偶然的机缘竟得崇临亲点来东篱宫当差,仿佛一步登了天,因而感恩戴德,对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他服侍崇临不过四年,甫来之时主子和杜太医关系已是如此恶劣。

小安只道崇临是厌恶杜衡才不肯服他的药,喝下也必催吐。但吐药的过程极为痛苦,一旁看著都觉得难受。

崇临尽力压抑咳喘,催道:「快去。」

小安无奈,只得照办。

吐,也难吐得干净。长年累月,毒怕早已深入骨髓,吐又何用?如今自己还留有性命,想是这几年在朝中明里暗里相助三哥,制衡太子,让昭贵妃觉得有利可图;且父皇崇道成痴,竟信他是道尊玉如意转世,命关国脉龙运,时机尚未成熟,那女人也需顾忌著圣上的龙体。

皇上来日无多满朝皆知,王位之争将见分晓。就算没有毒发而死,自己的命也快到尽头了。人果然争不过天吗?可就这样被昭贵妃──被杜衡下药暗害丢掉性命,如何甘愿!

吐尽胃中汤药,崇临喝下些水,叫小安把蜜糕端进内室,自己先行一步躺下休息。

小安不由像往常般暗怪:同样是杜太医送来的东西,蜜糕主子却每日都吃,竟算得上是他最中意的食物了。再没胃口,只要看到这蜜糕,多少还是会吃一些。主子不喜甜食,御膳房送来的精致糕点无数,极少见他享用,偏杜衡这不知从何处小摊买来的简陋蜜糕食之不厌,真令人摸不著头脑。

小安端盘进屋,吹熄书房灯火,幽寂的黑暗一室蔓延开来。

「又被骂了吧,真没用。」见杜衡一脸苦涩出来,等在东篱宫外多时的小荻幸灾乐祸嘲笑他。

「是、是,什麽都让你说去了。」伸手抚摸他的小脑瓜,杜衡的心情却似好了大半。

「又摸我的头,难怪总也长不高!」不满的抗议只引来杜衡一阵嘲笑,但看他开朗了些,小荻才暗自放下心来。

小荻刚满一十六岁,打从六年前被卖入杜府就做了杜衡的贴身小跟班。他身板略嫌单薄,个头也不高,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快活而灵动。

「月亮都照屁股了,再不回去,琅环姐姐就要怀疑您另结新欢了。」小荻拾起放在地上的灯笼,灯芯红烛滴下点点烛泪,印在雪地上分外夺目。

杜衡嗤笑道:「琅环才不像你这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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