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随时都可以丢掉的垃圾啊。”
荣谨行猛地抬起头,哼了一声,里面带著淡淡的笑,他抱起小白,从项鹰身边走过:“垃圾也有自尊的,既然你不想要,那麽就不劳烦你丢弃,我自己走。”
垂在大腿外侧的手动了一下,在荣谨行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项鹰想要抓住他,可抓住他後说什麽呢?项鹰的脑袋跟心一样的乱,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劲,他觉得似乎是自己弄错了某件事,荣谨行本性并不坏,只是太过任性,偶尔耍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像他设想的那种事,荣谨行根本不会去做。
关心则乱,这句话一点儿不假。
项鹰揉了揉太阳穴,那里突突的痛,上一次经历这种事是弟弟死去的那段时间,这种陌生又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他以为一辈子只会经历一回。
荣谨行抱著小白从酒店出来,家是不能回去的,即便他按照李慧玲的说法去做,也许父亲会原谅他,但是把自己的过错全部推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他做不出来,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哥哥。
小白很乖的趴在荣谨行身上,过一会儿跳下来,跟在荣谨行脚边走。荣谨行牵著小白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他身上有钱,但是不多。唯一值钱的就是项鹰的那张副卡,可惜荣谨行不想用。
刚才吵架的时候,他就应该把卡狠狠地丢在项鹰脸上在甩门而去,现在荣谨行正在气头上,不想见到项鹰,算了,反正也不用,等到气消了,再还给前台,让他递给项鹰好了。
一人一狗走走停停,荣谨行再次走到月亮书店门口,伸头往里面看,没看到梁越跟荣谨言,他牵著狗往里走,门口的一位穿著工作服的女生拦下他,书店里除了容易跟荣谨言,全部是女性。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书店不允许宠物进入的。”
“唔……”荣谨行低头看看小白,小白正趴在地上摇著尾巴,“我来找人的,但他好像不在。”
“请问您找谁。”
“我找荣谨言。”
“啊!”小白突然跑到女生脚边,用脑袋在她小腿附近摩擦来摩擦去,女生开始吓得後退一步,後来觉得小白很萌,便由著它蹭了,“他跟老板在楼上的办公室,要不我帮你看著狗,你上楼去找老板?”
“那谢谢你了。”荣谨行一边道谢一边把狗链子交到女生手里,告诉她狗狗名字叫小白,很乖。
周围几个女生也围过来,不时嚷嚷道“好可爱”,“好乖”,“好萌”之类的话。
荣谨行来到二楼办公室,他敲敲门,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
这麽进去会不会被梁越暴打一顿,荣谨行仅有几秒锺的犹豫,上一次他企图强暴荣谨言被梁越发现後,那一拳头差点儿打掉他的牙,不过本著这次是来提醒的宗旨,胆子瞬间壮了不少。
“怎麽是你?”荣谨言看清来者後,率先发话。
“你竟然敢来?”梁越提著拳头就要冲过来,好在有荣谨言拉著,荣谨行才免於被打。
“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我说完就走。”
“我们不想听。”梁越拍拍荣谨言的手,告诉他自己不会乱来,他推搡著荣谨行,把他往门外推。
“我妈要对付荣谨言,你们要小心。”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妈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会相信你说的话。”梁越的力气实在是打,轻而易举就将荣谨行退出门外。
荣谨行拍著门板大叫:“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鬼才相信你的话。”梁越这句话既是对门外的荣谨行说,也是对门内的荣谨言说。
荣谨言自打看见荣谨行後,眉头就一直皱著,梁越走过来抱住他,动作轻盈地拍打他的後背,细声细语地说:“有我在,他不会伤害你的。”
荣谨言回抱住梁越,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抱里:“我不想看到他。”
“放心,他不走,我会叫保安上来。”
荣谨言一点点收紧双手,“嗯”了一声,闭上眼,荣谨行对他做过的事太可恶,虽然没成功,但这辈子,他也不想在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荣谨行不罢休,依旧在外面拍门板,咚咚咚的敲打声太烦人,梁越看荣谨言心情越来越糟糕,等不及叫保安,直接自己开门出去。
荣谨行兴奋地说:“你们肯听我说了?”
回答他的是梁越提起他的後衣领把人丢到书店门口,连带小白也一起遭难。
“谨言不想看到你。”梁越挥舞拳头,做了一个恐吓的动作,“下次你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小心挨打。”
荣谨行很像进一步解释,可是大街小巷,还有书店里的人,在这里继续下去实在太丢脸。荣谨行抱起小白,逃离这处,他知道梁越跟荣谨行的住址,打算去那里守株待兔。
老天保佑,希望他们还没搬家。
恶人自有恶人磨26
荣谨行认为老天真的很公平,他做坏事时祈祷千万别被发现,结果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但他这次希望能够解释清楚,化解跟荣谨言的矛盾时,老天就像知道他用意为善,竟然真的帮了他一回。
坐在荣谨言家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六点不到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伴随著的是梁越与荣谨言的对话。
“刚才的虾不新鲜了,明天早上我起早点儿去买,今晚吃红烧小排吧。”先是梁越的声音,跟著是荣谨言的。
“不用了,你多睡一会儿,现在书店那麽忙,我也不是很像吃虾。”
“谁说的,刚才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是你的幻觉。”
“好啊,不承认是不是,看我今晚怎麽收拾你。”
无聊的对话,生生让荣谨行羡慕嫉妒恨起来,要是项鹰能跟他如此对话,他估计都能跪下来舔对方的鞋尖。
“你怎麽在这里?”来到家门口,发现家门被荣谨行堵住,梁越潜意识地上前一步,把荣谨言拦在身後保护起来,浑身充满了戒备。
“我来解释清楚,也想跟荣……跟哥哥道歉。”
“道歉?”梁越嗤笑说,“我们可受不起你的道歉,请你让开。”
荣谨行不让,梁越便用蛮力把他拉开,楼道很窄,拥著三男一狗,两人拉拉扯扯的很不安全。
中午在餐厅没胃口,荣谨行没吃几口,下午又一直在走路,体力消耗过度的他根本与梁越抗衡不了多久,梁越没发现,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缠斗间,荣谨行差点儿踩到小白,於是他身体扭动身体想要避开,谁知脚下一滑,反而绊倒自己。
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在危急关头反倒是荣谨言拉了他一把。
荣谨行站稳後,反手抓住荣谨言的手,激动地说:“哥,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混蛋,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妈真的想要对付你。”
“松手!”梁越推开荣谨行,拉著荣谨言进家後,砰的一声带上门,正巧砸在追过来的荣谨行的鼻子上。
荣谨行痛叫著捂住鼻子,手心感到一阵湿热,摊开一看,流血了。身上没有纸巾,连擦鼻血的东西都没有,只能坐在楼梯上,仰著头,让血不再往下流。
唯一可以吸血的只有衣服了,但又不能用,要不路过的看到,不知道还以为他遭遇了什麽事情。
荣谨行唉声叹气,深深觉得这是报应,小白不离不弃的围在他身边,吐舌粉粉的舌头,舔他手背,笨拙的动作好像在安慰他一般。
“乖,还是你最好。”荣谨行揉了揉小白的脑袋,把它放在腿上。
若是被项鹰撞到这幅场景,又要说他们是猫狗一家亲了吧,荣谨行莞尔一笑,随後呸了一声,干嘛要去想那个不相信自己的混蛋。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心里终究是喜欢项鹰的。
如果当初他没有好色到企图染指荣谨言,而是一直扮演乖宝宝到底,再在公司的实习期间遇上项鹰,那麽所有的一切是否会变得不同?
荣谨行努力设想,却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鼻血不再流了,他揉了揉脖子,低下头逗小白。
他不想回家,目前父亲也不一定能让他回去,项鹰那里不能去,他再一次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不过这一次他丝毫不担心。
刚才荣谨言拉了一把,荣谨行笃定荣谨言会心软。总是一副面冷的模样,看似没有人情不讲清理,可内心弱到爆,又渴望亲情的,才是他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