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发疯了(2 / 2)

李跃棠面不改色地接道:“当然是六个月。”

“可是师尊……弟子不想跟你分开太久,”辛天流环紧手臂,哀声道,“能不能关一阵就放出来,让弟子看看师尊,然后再继续回去关?”

李跃棠皱眉回绝:“不行。让你去禁阁就是想你好好心无杂念地修行一阵,这段时间你虽然学得多,却因为杂念也多,修为上并没有精进多少。忘了你当初跟我承诺的那些话了吗?”

辛天流闻声不言,只将头埋了下去,闷声问道:“那……师尊想让弟子何时过去?”

李跃棠回道:“你要是愿意,明日就能过去。六个月时间看似有些长,但只要在禁阁潜心修炼,也不过弹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一顿,明白这话的意思不是看他愿不愿意。他只能将头埋得更深,嘴唇隔着里衣贴上那片柔软的胸膛,缓缓吸取着这具躯体的味道。

李跃棠感到胸口热意,浑身一僵,刚想把人推开,便听见怀中人闷声问道:“师尊……弟子想亲你一下,可以么?”

他顿了顿,点点头:“……好。”

得到应允,辛天流便将嘴唇压得更低,贴得更紧,吐着热气在胸口上徐徐游离,沿着胸口一路亲到了嘴角。

李跃棠踟蹰片刻,还是张开了嘴,主动探出舌尖迎上那片湿润的唇角。

辛天流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直接跨腿坐了上去,腹部紧紧贴上那隆起的肚皮,他感到腹中胎儿一颤,抬手环上了师尊的脖颈,迎面吻得更深。

互相伸了舌头,涎水交缠之中,很快就发出“啧啧”的水声。李跃棠伸在嘴边的舌尖被辛天流卷入口中,在滚烫的纠缠中被吸得发麻。退回自己嘴里之后,又被不依不饶地伸了舌头进来,在嘴里搅得一阵翻江倒海,险些没喘上气。

他顾不上惊诧辛天流接吻的技巧,慌忙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咽了口水,抬头后却对上了一双迷茫的眼睛。

辛天流坐在他大腿上,身下男根隔着裤子戳上他的肚子。这根东西接吻之时就已经在上下攒动,此刻裤头已经洇出浅淡的水迹,而他的主人满眼恍惚,嘴唇水亮,似乎还没能从刚才激烈的吻中退出情绪。

李跃棠轻咳一声,身上人才恍然梦醒地一抖,红着耳朵低头道:“师尊…我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跃棠不由得看得心中一动,伸手去捏了捏那只红透的耳垂,往后靠去床头,轻呼一声,招手道:“过来。”

辛天流挪着膝盖蹭过去,双手撑在两侧,身下肉棒直直顶在高高隆起的小腹,软硬程度刚刚好,蹭得他眯起双眼。他仰头看向李跃棠,满眼的期待与羞涩。

李跃棠抬手捧着他的脸,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张脸真是不管做什么都好看,很难能对着它生起气来。

“师尊……”辛天流难耐地低声喊道,抬腰又蹭了蹭。

“别急。”李跃棠按住他的肩,探下一只手去扯开腰带,在滑落的裤腿间握住了那根尺寸不凡的肉茎,心下一惊,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撸了起来。

他没给别人手撸过,总是担心力道,时不时就得问一句:“疼吗?”

“不疼…好舒服……师尊……好舒服……”辛天流每次都是摇着头,力道刚好时还会挺腰往里面顶一顶,紧接着喟叹地发出几声呻吟,听得李跃棠险些擦枪走火。

那声音里总是透着满足,刻意地“嗯哼”出声,小猫般地挠在心间。人也缩着身体靠在他身上,极为贪恋似的,闷热的呼吸打在颈侧,跟着这具身体一起颤抖。

辛天流在一声加快的哽咽中射了出来,人软在怀里,抽着气,泪眼朦胧,连眼尾都是红的。他怔怔地抬头看着李跃棠,缓了片刻才起身,低头看着身下的狼藉,慌张道:“师、师尊……”

“没事,”李跃棠揩掉手心的精液,回道,“换件衣服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辛天流仍旧没有抬头,视线一直停顿在那处,直到李跃棠准备起身去换衣服,他才伸出双手按住,一手隔着衣裤上粘稠的淫液握住那根半硬的阴茎,眨眼问道:“那师尊呢?”

李跃棠浑身一震,连忙拍开身下那只手,稳了稳呼吸,有气无力地呵道:“……别乱碰。”

辛天流又将手伸了过来,伏在身侧,抬头望着他,认真乞求:“弟子还不太会弄,师尊教教我,好不好?”

这人才餍足地尝了甜头,嗓音还有些沙哑。那一声“师尊”喊得哝哝软软,尾音稍稍吊起,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在仗着余情索求。

李跃棠本来是不想教这种东西的,但不知为何被那一声接一声的“师尊”喊得心间发颤,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再次靠去床头坐着,裤子尽数脱去,双腿光裸着朝辛天流大大敞开,有些难堪别过头去,探手握上了自己还没能完全勃起的阴茎。

那道注视太过明显,李跃棠弄了许久也不能完全勃起,憋出一头大汗,正想说放弃了,另一只手就突然握了上来。

辛天流五指嵌入他的指缝,带着试探的力道捏了捏,轻声询问:“是这样么,师尊?”

另一股陌生的感觉闯了进来,辛天流欺身上前,腿裤摩挲在他赤裸的皮肤上,发出丝麻的痒意。身下的动作转眼间变得不可控制,明明被攥住命根的是他,可辛天流却趴在他身上,喘得更大声。

两只手叠在一起,几乎将肉茎完全包住,手心湿热的感觉将欲望团团裹住,配合着耳边紧密的低喘,李跃棠终于忍不住仰起头,轻喘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舒服吗?”辛天流吻上他暴露的脖颈,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将那一块湿咸的汗液都卷入口中。

“嗯……”李跃棠轻颤一声,用手肘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慢点……别压太紧,小心孩子……”

辛天流闻言一顿,眯了眯眼,稍稍起开一些,又继续低头亲上那双湿润的唇。

“唔……”身下欲望翻腾之时,亲吻对于李跃棠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犯规,他失了分寸,忍不住抬腰去迎合,又在浑身酥麻的过电感中塌下腰去,过激的快感在脑中炸开,本能地喊起停。

辛天流还贴着他的耳廓问道:“师尊有多舒服?是因为弟子才让师尊这么舒服么?”

李跃棠胡乱地点点头,大口呼气,终于久违地射了出来。

射过之后,他浑身乏力,软躺在床上徐徐喘着气,看着那个压在他身上的人处理完手里的精液后,又亲昵地贴了过来,双腿夹着他的一只腿,来回磨蹭。

李跃棠伸手拍了拍,刚想说“别闹”,门便被人大手推开。

夜间无风,也无月。漆黑一片中,这次是玄青逆光站在门口,作愣良久,颤声喊道:“……主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玄青一个龙在偏屋坐了许久,心底那股怒气久久不下,就连身下原本高昂的性器都歇了下去,而他还在闷声发那股无名的火。

明明他每天跟主人一起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塞了一个辛天流进来?

现在他不仅没了亲近的借口,就连睡一个屋子也得看一个毛头小子的脸色。他活了几百年?那小子才活了多少年?着实是气得不轻。

怒火中烧,玄青只感觉心底越发燥热不安,沉重的呼吸从鼻翼喷薄而出,似乎有些要失控了。

他抬起手,只见手背爆出数道青筋,大片的龙鳞沿着肌肉脉络层叠出现,在无灯的夜里闪出异样的光。

玄青愣了许久,骤然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好”,当即就想着去找李跃棠,却不想他急匆匆赶过来地推开门后,见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副光景。

床帏半落,榻边衣衫凌乱,虽没有脱光,但极为私密的地方已然裸露在外,还贴得十分亲密。

玄青脑中思绪断了片刻,本来澎湃的情绪忽的心如止水,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辛天流推开,把下半身赤裸的李跃棠压在了身下。

心底的焦躁实质化地展现在了他的外表上,不仅是皮肤上的鳞片剧增,就连他身后的尾骨上也缓缓长出了一条极长的龙尾。

衣摆之下的龙尾缓缓伸出,焦躁地四处乱拍,最后又缩成一团,圈住了身下的人。

腿间一片冰凉,李跃棠顾不上太多,胆战心惊地望着突然失控的玄青,偏头朝一旁的辛天流喊道:“天流,你先别动……免得他伤到你了。”

“可是他就要伤到师尊了,”辛天流双目瞪得通红,死死盯着,“师尊忘了上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青还能维持人形,不算彻底失控了,”李跃棠抖着咽下一口水,抬手按住玄青脸上疯狂翕张的大片龙鳞,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手侧,他对上那双无神的竖瞳时心下一滞,轻声喊道,“……玄青?”

龙尾的毛发扫过他的脸颊,妖兽体内天生的腥气直冲口鼻,李跃棠呼吸一顿,也跟着想到了那日……他强忍住心底的颤意,继续去抚平那一道道鳞片,一字一顿地问道:“玄青,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失控了?”

玄青动作一愣,似乎真的听进去了这些话,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主人……很难受…很痛……”

李跃棠听得皱眉,继续问道:“怎么了?哪里痛?”

趁着玄青发愣的这片刻,李跃棠连着画了一道阵法将玄青困住,又捏了一诀让他强行冷静昏睡过去,这才终于成功脱身。

“师尊!”玄青倒下的瞬间,李跃棠便落入了辛天流的怀里,他正劫后余生地喘着气,浑身冷汗,拍了拍辛天流以示慰问,然后才得空穿戴好衣物。

将玄青抱到榻上过后,他沉思一阵,看向辛天流:“天流,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叫齐佑过来看看。”

辛天流拉住他,“师尊不宜走动,让弟子去吧。”

李跃棠摇摇头,拿出怀中一块月牙状的白玉,握在手心,“他不在万重山,我去找快些。”

出了门,迎上夜间清透的凉风,吹得他一身冷汗瑟瑟地抖起来。再将手中的白玉握紧后,李跃棠尝试着送出一道传音:“能听见吗?齐佑。”

传音发出不过几瞬,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抬脚走出几步路,便接到齐佑回话:“跃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跃棠一愣,没想到这传音速度如此之快,“我这边出了点事……你若是没事……”

话还没说完,手中白玉便亮起一道温润的绿光,随后齐佑就站在了他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肩头,面色凝重:“怎么了?胎气不稳吗?”

“不是……”李跃棠摇摇头,转身看向后面屋子,“是玄青,他刚才又失控了。不过压制得及时,他还没开始暴走。”

“……又失控了?”齐佑一顿,竟是松了口气,拉着他往里走去,“我去看看。”

进去之后便瞧见辛天流就站在一旁,齐佑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未多问其他,低头探查起了榻上躺着的那只半人半龙的家伙。

片刻后,齐佑神色不挠,收回手看向李跃棠,回道:“还是之前的问题。他受损的那缕神魄想复原需要极长的时间,但龙族天性蛮强,好好修炼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心智不够坚定,一遇波动便容易走向失控。”

“那该怎么办?”李跃棠着急问道。

齐佑回道:“现下需时刻稳住他的情绪,不过直接外力压制也是可以的。譬如你后山那处冰寒的洞府,本就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极佳苦修场所。”

李跃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下决定,便被搭上了手腕,“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他失控伤到?”

他摇了摇头,刚想撤回手说“没事”,又听见齐佑补充:“现下虽然胎象稳定了,但也不可疏忽。朝雨谷的事我明日就能处理完,不若这段时间我就在你身边贴身照看吧。”

李跃棠正想说“不用”,刚开口便又被玄青的一阵动静打断。只见榻上之人皮肤上的鳞片虽然已褪去大半,但脸色发烫,眉头紧锁,梦呓般的说着细碎的话,随后就剧烈挣扎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与齐佑合力才将玄青重新按住,又在齐佑的帮助下补了养神的术法,这才让玄青安稳地睡过去。

指尖碰上玄青仍旧发烫的脸颊,李跃棠心中一阵刺痛,垂眼问道:“他……是不是很难受?”

齐佑点点头:“神魄受损于修仙者来说也不是小事,更何况他还未修成真龙。”

李跃棠叹气:“送他去后山吧……现在就去。”

“主人……”玄青低声喃道。

“玄青,”李跃棠下意识应了一声,对上那双紧闭的眼睛后又一顿,轻声补道,“你先养好伤。”

虽然都是意外所致,但追根究底来说,玄青神魄受损也是那次为了快点恢复与他双修导致。本以为自己肚子里突然冒出个蛋这件事已经够复杂了,却没想到玄青受的伤也不简单。

将玄青安置好后,今晚也这么折腾到了深夜,李跃棠眉间尽显疲态,沾枕便困,睡意汹涌之间听见齐佑在问:“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李跃棠偏头望了那两人一眼,才发觉辛天流这一路都不曾出声,又想着明日他就要去禁阁关上半年,便抬手挥了挥,道:“没事,就让天流待在这里吧。今晚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话还没说完,他便困得没了声儿,垂下头就睡了过去,只隐约感觉到不久后传来关门声,随后有人上榻环着他,依偎得亲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亮过后,李跃棠睁眼便看见辛天流缠在他身上,头埋得看不见脸,也不知道醒还是没醒。

他尝试着动了动,环在身上的手猛地收紧,这才叹了口气,道:“醒了就起来。”

辛天流模糊地应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他:“师尊能送我进去么?”

“自然,”李跃棠点点头,“你准备一下,等会就过去。”

事情当然没有回转的余地,辛天流也不再拖沓什么,利落地穿好衣服,翻了翻身上的东西,随后动作一顿,迟疑地看向李跃棠。

察觉到徒弟的目光,李跃棠转头对上视线,问道:“怎么了?”

“师尊……”辛天流顿了顿,“弟子的佩剑……”

“你是剑修,剑是该给你,”李跃棠看着他,“但你要保证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拿剑自残。”

辛天流连连点头:“弟子明白,弟子不会了。”

“若是让我再看见了,你就……”李跃棠话语一顿,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有威慑力的话,最后只能勉强地憋出一句,“你就别想再同我一起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辛天流闻言一怔,似乎还真被吓住了,李跃棠只觉心中感受复杂,随后将自己那把剑拿了出来,“你的那把剑虽然是上等陨铁打造,但终究只是个凡物。这把‘浮欢’是一位剑修大能的昔日佩剑,早已生灵,但自大能身陨之后还没人能驯服它。”

这样的极品好剑自然得要一样难得的绝世天才来配,李跃棠虽然靠蛮力把剑逼出了鞘,却从未得到剑灵的任何回应,再留着也是糟蹋了,不如给辛天流这个剑修。

“你这次闭关若是能驯服它,那它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佩剑了。”

辛天流一愣,即便真正入道还没几年,也能肉眼看出这把剑的不凡,“可这是师尊的佩剑……师尊就这样给我了,那师尊怎么办?”

李跃棠摇头:“这不算是我的佩剑。剑已生灵,有灵便会认主。我从未真正成为它的主人。”

“况且我也不是剑修,”他道,“这把剑交给你了,才不算糟蹋了这位昔日大能的佩剑。我修道杂乱,不适合用这样的至灵之物。天流,别让我失望。”

辛天流抬手接过“浮欢”,握住剑柄的瞬间便感到一阵嗡嗡剑鸣,似乎是它对此有所抗拒,却又无能为力。

李跃棠看着这阵反应,欣然笑道:“你看,它喜欢你呢。”

话音刚落,剑中动静就瞬间停歇,仿佛是故意来拆台似的,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李跃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扯了扯嘴角,把剑扣去辛天流手中,一把拉着人走往了禁阁。

站在禁阁之外向门内望去,只见里面是一片无法看清的虚无,不黑不白,不糊不清,直直地望着,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禁阁之中几乎无法感受到时间流逝,也并无环境可言,这里本是极佳的闭关场所,李跃棠曾经玩游戏时就在里面挂机刷修为。只是因为万重山弟子们向来都用不上这个,而修为没到一定境界,也容易在此件迷失,这也就成了没人来的禁忌之所。

目送着辛天流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去,沉重大门在那双不舍的眼神中缓缓合上之后,李跃棠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刚送完辛天流,转头就对上了走来的齐佑,“孕中多多走动是好的,但也要小心别累着了。”

李跃棠点点头,被齐佑扶住之后浑身也作势一松,放下了一直撑在腰后的手,道:“去后山看看玄青吧。”

后山之中树丛杂乱,小径交错,几乎保留着最原始的山林生态。但又因在结界之中,危险自然也被排除得干干净净,实在不失为一个闲逛的好场所。

不过李跃棠现下难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笔直地走去了那处冰洞,看着洞口的森森寒气便浑身一激灵。

齐佑在旁说道:“孕中体热,不宜在此久待,更不宜进去。你就在外传音与他对话吧。”

李跃棠摇摇头:“他看不见我更急,我还是进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他捏了一个法诀隔绝周围寒气,但上古洞府的寒气岂是一道小法术能够抵挡得住的,才踏进去的第一步就冻得李跃棠一抖。

齐佑见状便伸手抱住他,源源不断地将体温传递过来,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昨晚布下的结界面前。

因担心玄青再暴走乱跑,便设了个结界让他好好待在里面。此刻李跃棠便就这样隔着一道结界看向里面的玄青,只见角落里缩着一大团黑色的影子,听见动静之后才猛地抬起头。

看玄青见到他的瞬间便扑了过来,又被结界硬生生挡着,整个人趴在上面都快压得变形。李跃棠于心不忍,解了结界,随后便被玄青满怀抱住。

“主人……”玄青语气委屈,抱得极紧,却姿势熟练,一点也没压到肚子。

李跃棠拍了拍他,安慰道:“你神魄受损不好修复,就在这儿好好养养。我每日都来看你。”

齐佑忍不住在旁说道:“跃棠,这里寒气过重,你不可频繁到此。”

玄青垂头,问道:“玄青昨晚有伤到主人么?”

李跃棠回道:“没有。”

“那玄青要在此修行多久?”玄青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多不过三个月,”李跃棠无声笑道,“等我肚子里这颗蛋出来了,还得让你来孵呢。你好好修炼养神,不然到时候伤到孩子了。”

玄青抿嘴点头:“此地阴寒,主人不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他又马上补充:“但主人不要把玄青忘了。”

李跃棠应了一声:“那我每隔一阵来看看你。”

齐佑又在旁补充:“既是修炼,还是不要有人打搅的好。”

玄青:“……”

“也是,”李跃棠点点头,抬手摸了摸玄青脸上的鳞片,“你好好修炼,看看能不能把这点鳞片也消掉。”

玄青顺着手一起摸上去,垂头道:“玄青明白,脸上留下这些东西定是不好看的。”

李跃棠摇头:“不,好看。等你修为够了,想怎么留就怎么留,留出个花来都行。”

玄青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就连眼神都坚定了许多,“玄青一定不负主人期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抚好玄青后,李跃棠不再久留,踏出洞府的一瞬间便压制不住那股浸透浑身的寒意,一直从心口抖到了四肢百骸。

齐佑扶住他,将他虚虚揽在怀里,无奈叹道:“跃棠……”

“这孩子降生到我肚子里也是遭罪了,”李跃棠笑了笑,“不过跟我沾上关系的人,向来也不会轻松到哪儿去。”

齐佑不应,只是劝道:“快些回去歇着吧,我为你运灵调息一下。”

“好,”李跃棠点点头,“麻烦你了。”

“你我是道侣,哪儿有麻烦一说。”

李跃棠听此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作为齐佑的道侣,如今却怀了玄青的龙蛋,而前夜更是与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达成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约定。

他越来越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齐佑道侣这个身份了,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身边一下少了两个人,李跃棠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没来得及去习惯这点不习惯,齐佑就搬了张床睡他房里了。

借着夜里方便照顾的由头,齐佑将床就摆在他的斜旁,一个翻身就能看见。

李跃棠这段时间已经跟人睡习惯了,对于旁边多添了个人这件事倒是并不排斥。

再加上时间越长肚子越大,行动上也容易有不方便的时候,他一个男人怀孩子,还是第一次,心中难免忐忑,有一个人在旁边照看着也不是坏事。

况且齐佑常常天不亮就悄悄地起来去给他熬药,每晚也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体状况才躺下入睡,日常照料上更是事无巨细,样样都是恰到好处,就与当初他才穿越过来待在朝雨谷那阵子差不多。

不过几天的时间,李跃棠睡得也好了吃得也香了,每日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后山看看玄青。

只是隔着结界,又因为洞中阴寒,也并没有靠得很近,只远远地望上一眼,确认没事就好了。

可孕中口味变幻莫测,没多久后,门中简单的膳食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味觉了。见李跃棠吃的少了,齐佑便出声询问,这才得知他竟在厨艺上也略通一二,于是李跃棠便回想着曾经爱吃的菜,时不时点一两个。

虽然由于配料的差别实在有些过大,口感上不如记忆里的那么好吃,但也算是解馋了。

这日,李跃棠将今天练好的几页字收好,已叠了厚厚的一摞,不知不觉间书法的运笔都苍劲有力了不少,总算没感到白费力气。

干完了每日给自己定下的要求,又快到了用膳的时候,李跃棠传了信让郁离不必送饭过来,转头冲着齐佑说道:“我们去后山钓鱼吧。”

今日忽然想吃鱼了,还想的是山中潭间最鲜美肥硕的大鱼,清冽的水流之中混杂着山野间特有的腥香,馋得他在心底口水直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山?”齐佑想了想,“好像是有一处水潭里有鱼……可是那里有些偏了,已是后山深处,恐怕有危险。”

李跃棠挥了挥手:“这里是我的地盘,住了这么久了,哪儿来的什么危险?我记得放杂物的那间屋子里就有渔具,我去找找。”

齐佑伸手拦下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去找就行。”

水潭靠山,山壁之上是几丈高的瀑布,远远看着便感到水汽扑面而来。而后到潭边准备好了东西,一杆下去坐了快半个时辰,竟然连点水花也没有,李跃棠探出身子望向池水深处,实在有些怀疑:“这里面真的有鱼吗?”

奇怪,他刚才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说来这里钓鱼。虽然知道这里面有这么个水潭,但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有鱼?

“有的,”齐佑点点头,“再等等。这池子水深,你望不到的。”

李跃棠只心想,这不是我家后山,你怎么这么笃定。却也不想多问什么,便实在无聊地去旁边溜达转圈了。

钓鱼这事实在是考验耐性,也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他本就为数不多的耐性实在是经不起消耗。但鱼是他要吃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旁边看水了。

走去瀑布附近,只见雪白的泡沫飞涌而下,在池中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哗哗”的水声充斥在耳旁,浓重的水雾之气迎面扑来,只让人感到神清气爽了不少。

李跃棠站在池边的石头上,眯眼感受着水汽微拂过他的脸颊,正有些出神,忽然听见了不远处齐佑在喊他:“跃棠!水边湿滑,小心点!”

他扭头看过去,耳边汹涌的瀑布水声几乎将齐佑的声音完全盖住,根本听不清喊的是什么。正欲抬脚走过去,便猛地一阵脚滑向后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李跃棠掐诀将自己的身形稳住,整个人几乎靠在了山壁上,被刚才的惊险吓得止不住呼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有余悸地朝赶来的齐佑点点头,余光却瞥见瀑布之后似乎别有洞天。

“那是什么?”李跃棠定睛看过去,“是一个山洞吗?”

齐佑神色一紧:“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可清楚?”

李跃棠摇头:“我……不知道。”

这山洞藏得实在隐蔽,他也几乎没有印象,可这东西就这么存在于后山深处如此之久,不去探查一下具体情况又让人实在难安。

李跃棠思忖良久,还是开口道:“进去看看。”

越过水帘,一道仅供一人通行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齐佑神色凝重,按住想走进去的李跃棠,“我走前面。”

李跃棠并未纠结这个,点了点头便跟在了齐佑身后。这甬道十分狭窄,走了一阵过后才宽敞了一些,却也并不足够两人并行。

见走在前面的齐佑忽然顿住,李跃棠问:“怎么了?”

“有结界,”齐佑转头回道,“进不去了。”

“结界?”李跃棠侧身走去前方,果然看见面前出现了一道不太明显的屏障,他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却看见自己的手毫无阻碍地穿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一愣:“跃棠?”

这结界不防我,难道是我布的?李跃棠皱起眉,顿了顿,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齐佑拉住他的手,试图将他拉回来,语气焦急万分:“跃棠,你……这结界虽然不防你,可也确实不知是何人所设……”

“你一起进来吧,”李跃棠偏头看他,回握住齐佑的手一扯,便看见刚才被挡在外面的齐佑顺着他的手也跟了进来,他忍不住低声喃喃:“居然真的能进来……”

这变故实在有些突然,齐佑难得地愣住了神,“跃棠,这……”

“这结界好像是我设的。”李跃棠思索道,脑中隐约有些片段闪过,但终究还是看不清。

细想一下这话也的确没错,整个万重山都在他的结界之中,这里面还能有别人的结界不成?

于是他道:“进去看看吧,应该没事,要出事早出了。”

这山洞之中十分幽暗,深不见底,也没有光源,但好在四处都长着些发光的小花草,走在路上也勉强还算能看清。

身后瀑布的水声早就消失了,山洞便只剩下他和齐佑两人谨慎的脚步声回荡其中。随着路上花草的逐渐增加,越过一道绿藤编织出的门过后,一颗散发着异光的巨树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树干粗壮,四五个人恐怕也环不住一圈。树上枝叶繁茂,因颜色炫彩冶丽,竟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叶子,哪些是花。而走近一看,这树上还结着许多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果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察觉到外来之客后,树上繁重的花叶抖了抖,忽然钻出了一只颜色近乎融为一体的小飞兽。

这小飞兽外形憨态,长着两双翅膀,身体却有些过于肥胖,实在无法让人去称之为一种鸟类。

飞兽迟疑地看了一眼李跃棠身边的齐佑,随后还是飞到了李跃棠身边,绕身体转一圈后才有些惊奇地出声:“大人是来取梦果的?”

“什……”李跃棠一顿,话锋一转,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回道,“嗯。”

小飞兽闻言有些沮丧,但还是不停扇着翅膀说道:“大人种下的梦果已经给了我们足够的养料,我们也不负大人所托,将梦果照料得很好。”

它顿了顿,又问:“按照大人曾经的意思……那就先取的是……这一颗?”

它飞回树上,在这颗外观绮丽的巨树里翻找许久,终于拿出了一颗淡绿色的果实。

李跃棠愣了愣,继续点点头,“……嗯。”

抬手接过这颗所谓的“梦果”,他正想问问这玩意该怎么用,是吃还是?

脑子思绪还未来得及出来,他整个人忽的一顿,眼前瞬间陷入了一阵幻境般迷离的景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上八点过的天已经黑透了,李跃棠也到了上班时间,调好麦克风过后,他点击开播键,正式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直播通知在几分钟前发在了通知群里,于是刚开播就涌入了一批粉丝,李跃棠清嗓笑了几声,朝他们说:“晚上好晚上好,大家晚上好。”

“今天玩什么?”随手挑了一个适合开场的弹幕,他点开一个页面,把今天要玩的游戏展示了出来,“今天玩这个《仙途奇缘游记》,才发布的游戏,听说自由度很高。”

“什么类型啊……”又抓了一个弹幕继续问下去,他说,“是个修仙的游戏,好像是养成类吧?玩玩就知道了。”

选好了性别,又定好了名字,点下那个“开始仙缘”的按钮后,李跃棠也就正式开始了这个游戏的游玩生涯。

游戏的开头是几张简单的过场图片,再配上寥寥几语介绍步入仙途之前的经历。比如这一世的经历里,“他”是一个从小被父母抛弃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后外出闯荡,意外结识仙缘,步入仙道。

李跃棠愣了愣,佯装无事地快速点过了这几段话。真是够巧的,这游戏的生平经历怎么还对他人身攻击呢?

过场动画结束,游戏也就正式开始。李跃棠操纵着画面里那个小人四处游荡。前期剧情用新手教程的方式平铺直叙地展示出来,为了直播间的观感,他只能在路过时看见什么东西都去点一下,看见什么人都上去聊一句。结果就是他没一会儿就惹怒了一个“前辈”,手起刀落间,他这个档就草草结束了。

尴尬地笑了两声,好在直播间因此被调动起了气氛,他也就趁热打铁,开始了第二个档。

这次他不去惹人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去戳戳那些小野怪总可以吧?结果李跃棠在林子里乱逛惹了一群野狼追着他杀过后,第二个档也这样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没想到这仙途还挺坎坷……”李跃棠抽了抽嘴角,看着弹幕上飘过的那堆“哈哈哈哈哈”,继续开了第三个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重生了啊,重生了。”他附和地笑了几声,继续走了下去。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次他干什么都非常小心翼翼,终于如履薄冰地走到了前两个档更后面的剧情,也活到了没那么容易死的程度,这才对这个游戏所谓“极高的自由度”有了点体会。

跟着旁边的指引任务走了一阵,按部就班的剧情实在是有些无趣,为了直播间的活跃度,李跃棠停下做任务的脚步,点开人物栏看了看属性,“啧啧”一声,说:“我们这个属性很强啊,我觉得我已经无敌了,我要去找个人打一架试试。”

架打完了,他的人物也受了重伤,翻遍了包里也找不到什么治伤的药,只有路上随手摘的一些止血草可以临时用用。李跃棠叹了口气,捶胸顿足,“差点又手痒作死了,还好没死……”

眼睛扫到旁边任务栏的奖励,他忽然眼睛一亮,“诶,这个任务奖励是伤药,我们还是去做点任务吧,保命要紧。”

没成想这个任务也是要他去打人,甚至不是点到为止,而是要割下目标的项上人头带回去交任务。李跃棠有些咋舌,“修仙界好残暴啊。”

虽然不是很想对一个陌生人痛下杀手,但为了奖励,又是任务,李跃棠把人打到重伤,闭着眼点了那个“赶尽杀绝”。

拿到奖励过后他赶紧用了,这才把自己从濒死的状态解救出来,然后检查了自己的各个页面,忽然发现屈指可数的人际关系网里有几根鲜红色的线条。

“坏了,杀了那个人,他的朋友全变成我的仇人了。”

话音刚落,仇家就找上门来了,李跃棠才靠吃药回上来的血就又少了一大截。

他现在太弱了,随随便便几个人就能把他打到濒死,漫无目的地乱逛对他来说毫无收益,只能继续跟着任务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的任务还算轻松,爬山摘摘草药,杀几只野怪,正当李跃棠觉得自己的仙途欣欣向荣的时候,任务难度忽然急转直下,他又得去杀人了。

还能怎么办?杀呗。杀到后面,他已经不想打开自己的关系网了,根本没眼看,这仙途路上怎么全都是些血海深仇啊?

虽然坎坷,但这个档也就这样磕磕绊绊地玩了快一个小时,正当他觉得就这样赖活着也不错的时候,他的状态栏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显眼的buff。

总结下来就是,他这一路上打打杀杀,给身体增添太多隐疾,导致经脉受损,累积到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只是靠自己是没法痊愈的,需要去找药修。

药修上哪儿找?当然就是医馆了,正好李跃棠游玩的过程中也看见过。于是他打开地图,看着那几个路过的医馆,找了个最近的过去。

过去之后,没想到这个游戏不仅自由度很高,真实度也不差,至少他看见这个医馆里站着那么多人之后,心都凉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药修来给他治病,李跃棠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去下一个医馆。

结果下一个医馆直接把他赶了出来,怎么回事呢?李跃棠打开这个药修的面板一看,原来是仇家啊,的确是有点冒犯了。

接着他继续去找,路上顺便又做了点任务,可是一连找了好几个都不待见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本来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已经做好第三个档就这样结束的准备,却峰回路转地遇到了一个没赶他走药修。

有救了!李跃棠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这个药修过来给他治病,结果NPC才朝他走了一半,人突然跑开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他下床跟过去看,门口站着几个人,他刚露个头就被拉入战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仇家又找上门来了。

他受重伤之后就没怎么打过架,因为实在是太脆了,容易死。没想到这个时候仇家找过来了,还不止一个。战局已经开始了,打呗,大不了一死。

打到一半,三个人倒了两个,可李跃棠已经没有血量去打最后一个了,本来都两眼一闭准备开下一个档了,刚才那个药修居然主动加入了战局,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头一次在游戏里感受到了NPC的善意,李跃棠痛哭流涕,当场从包里翻了朵路边摘的花送了过去,然后就屏幕一黑,再亮起后他的病已经被治好了。

点开救命恩人的信息一看,李跃棠在直播间里跟着弹幕一起喊:“齐佑是吧,我记住你了!以后修仙界哥罩着你!”

治好了病,李跃棠又可以去外面活蹦乱跳了。这游戏里的地图很大,有高山湖海,有荒漠密林,许多功能和剧情也是要他到处探索才会出现,可玩性的确还不错。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和别人约定联机的时间到了,李跃棠确认存档没问题后,就退出了游戏。

刚才游玩时直播间的数据和反响还算不错,他目前对这个游戏的兴趣也是挺高的,明天要是没有别的计划,也许玩一整晚都会玩这个。

下播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李跃棠脑子里回闪着今晚的直播,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游戏实况剪成视频做出来,也许是太累了,他还没想清楚就睡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戚戚低鸣般,寒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吹得李跃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瑟缩地翻了个身。怎么回事?没关窗户吗?他皱眉睁开眼,发现眼前晨光微熹,天亮了?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掌心被身下的草坪蹭出痒意,李跃棠低头一看,他不在床上,更不在自己的出租屋……这是哪儿?

一片寂寥空旷,荒无人烟的山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是在做梦吗?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远处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叠响,一群人浩浩荡荡朝他走来。李跃棠见状不由心中一紧,下意识抓着身边那把破损的锈剑就站起来,朝旁一躲,这群人就这样直直越过他走向前方。

他们去往的是李跃棠身后那处深林,临去时只听见那些人碎碎念叨着:“快点,要赶不上了。”

李跃棠在原地愣了愣,脑中一片空白,看着那群人就要消失在视野里,只能先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走到密林深处,到了一处绝路的山谷,一群人停在原地不再动作。没多久后,这空荡的山谷中忽然传出一阵沉闷的重响,一道朱色大门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门缓缓开启,门中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不少人各自围坐一团低声交谈,场地开阔,门外这群人的忽然涌入也不见拥挤。

紧接着上方露台出现人影,那人面具覆脸,只有一双眼睛从中露出,睥睨朝下看着众人。

他亮出手中一叠草纸,开口道:“这是黄昏阁今月的委任。”

言毕,那叠纸就被他朝下随手一扔,百余张纸片纷飞到这里的各个角落。众人起初都没有动作,直到草纸落得足够低,能看清上面所写的委任过后,才陆续开始争抢。

李跃棠接住飞到面前的这张纸,触碰的瞬间,这纸上落款处就印出他的指印。他一愣,看了一眼纸上的任务,只是采一株草药,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务?他看了一眼四周,虽然对这个黄昏阁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个采草药的任务总让他联想到今晚才玩的那个游戏。

这是梦吗?还是穿越?

李跃棠将信将疑地拿着这张委任走出了黄昏阁,沿着刚才来时的路走了出去,回到了他醒来的那处地方。

看着满地草坪,零散地开着几朵叫不出名字的花,李跃棠拿起手里任务上的画像,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就是这棵草。

这么简单吗……

他摘下这棵草,放到纸上比对,的确没什么差别,于是就这样拿着任务物品又走回了黄昏阁。

看着交上委任之后落在手心的几颗铜钱,李跃棠抽了抽嘴角,又看向地上散落的无人接手的委任,扫了几眼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难怪没人接。

他蹲下去仔细看了一下这些委任,越来越确信这个世界就是他昨晚刚玩的那个游戏,《仙途奇缘游记》。

那他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穿越?

李跃棠无声地笑笑,把这些无人在意的小任务都捡了起来。

接着他在四处奔走做任务时,按照游玩时的记忆,果真在一些角落里找到了几本功法,只不过这些书不能一键学习之后就消失,他只能揣在兜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样攒了点积蓄,也大约快到了他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李跃棠不太去想惹是生非,虽然这可能只是个梦。

可原来他不去找麻烦,这些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位道友,有些眼熟啊。”

“你认识我?”李跃棠看向面前挡路的人。

“曾经在黄昏阁见过几面,”那人咧嘴笑着,视线移到了他腰间的钱袋上,勾了勾手,“世道艰难,仙途难走啊。相逢即是有缘,道友可否接济一下?”

李跃棠默默咽了口水,正在犹豫之间,那只手竟然不等他反应就带着狠辣的力道伸了过来。

避无可避,只能应战。他先前虽然学了几本功法,可根本没用过,运灵生疏不说,下手也不够心狠手辣,明明修为高于此人,但还是打得很吃力。

那人见讨不到好,自觉落荒而逃。李跃棠则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息,方才交手时被打中,身体几处经脉都痛得难受。

两个人虽然修为都不高,打起来跟赤手空拳没什么差别,但裹着灵力的拳头落在身上,跟一般的打斗还是有些差别。至少他现在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身体里是一波又一波的百般折磨。

会就这样死了吗?李跃棠眯眼看向远处,那是黄昏阁的方向。

这个月纷发委任的日子又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天后,他又像刚开始那样站在了黄昏阁里,那百余张草纸也如先前那样落了下来,这次也有一张稳稳从他面前落下。那张单薄的纸随风飘摇,晃悠在他跟前久久不下,明摆着等他接手。

李跃棠笑了一声,抬手接住,翻开一看,果然是个杀人的任务,奖品则是几瓶上品复元丹,还有一笔不菲的报酬。

身上的伤还是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他,既然任务已经接了,那就去看看这个任务目标吧。

他把委任纸收好,开始四处游荡,没多久后就找到了目标,但要就此下杀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于是李跃棠只能暂时跟在这人身边观望。

没跟几天,他就见这人沿途欺负了不少人。那些人甚至大多都不是修仙者,只是一些寻常百姓,在此人手下当然也就毫无胜算可言。

眼瞅着面前这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血污,似乎就要咽气了。李跃棠手中的那把破剑不知怎的就挡了过去。

“你?”那人扭头看他,哼笑一声,“怎么,跟了我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了?”

李跃棠一怔,“你知道我跟踪你?”

就此心下惊觉,他忍不住想到,自己真的打得过这人吗?

不料那人根本没多少耐心,一脚踢开身下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转头就朝李跃棠砍了过来。

这段时间里他按照玩游戏时已知的一些信息,捡到了不少好处,而每当他想因为信息差去避开那些麻烦时,麻烦却总会以别的形式再到身边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为什么?他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穿越了?为什么他玩游戏时走过的游戏剧情,总是这样无可避免地发生。这是仙途吗?天道?还是说命中注定?

将任务目标踩在脚下,剑指命门之时,那人脸上露出惊惧的神情。李跃棠心中忍不住一颤,鲜血也从剑锋滑落……真的要杀了他吗?

“道、道友,饶命……”

他怀中的委任不知何时落了出来,沾上两人交手时的血渍,两人视线一起看了过去,那人浑身一震,求饶得更厉害了,“饶、饶命啊,我、我身上的东西,我的法器,我的灵丹,都给你!”

“杀了他!”旁边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忽然出声,死死瞪着两人,满是血的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黄昏阁的委任接了就没有回头路,你要是不杀了他,遭到反噬的就是你!”

李跃棠闻言看向他,忽然皱眉,“这个委任……是你发的?”

“是我,”那人笑得越发扭曲,浑身好似断了骨头般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蠕动着四肢,狠狠瞪着两人,“杀了他!快点!”

李跃棠脑中忽然响起了玩游戏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游戏而已。

手起刀落,新鲜的,温热的血洒在脸上,李跃棠眼前恍惚,双手正在抑制不住地发抖,剑落了下去。而旁边的那人笑得越发大声,越发猖獗,声声刺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有的剧情都那么分毫不差,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李跃棠只感到自己背上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他所有的“仙途”都已经被规划好,自己只能被迫走上这条不归路。

而铺出这条路的人,又恰恰就是他自己。

毫不意外,他的身体日渐受损,光靠丹药已经无法修复了。李跃棠知道,他该去找药修了。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齐佑。

一家一家医馆找过去,李跃棠要么待了半天没人理会,要么直接被人赶了出来。意识越来越昏沉,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找齐佑”这件事。可齐佑是谁?

不知道,他没有见过,仅凭玩游戏时粗糙的建模也认不出人。

这个世界这么大,如此辽阔,一个人走在路上时,风声也稀疏,寂静得吓人。

又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李跃棠一脚踏进了一家医馆,只是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思绪越来越混乱,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人影也杂乱。这里还是无人理会他,他转身要走,迎面却走来了几个人将他围住。

刀光晃过他的眼睛,眼皮一阵刺痛,仇家又来了?李跃棠拔出剑,茫然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个人。

“竟然是你?既然自投罗网跑到青松谷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刀剑,血肉,凛冽锋利的灵气,再加上耳畔一声声怒吼,组成了李跃棠面前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血更加模糊了他的视线,胸腔起伏剧烈,一声一顿,他好像要喘不过气了。手上脱力,剑落了下去,面前却还站着一个人。

要死了。李跃棠心里不知道第多少次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跪倒在地上,一道银光落了下来,眼皮沉重,什么也看不清了,但却没感受到预想中的痛感。是已经彻底麻木了吗?不对,那柄刀落在了哪里?没有落在他身上。

“齐佑?你——”

是利器刺穿皮肤的声音,是血肉迸溅的声音,李跃棠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颅内脑浆翻腾,眼前雪花阵阵,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感知才逐渐回笼,钝痛轰然来袭,疼得他猛地苏醒,这才感觉到还有一双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

李跃棠皱眉睁开眼,眼前是一个人低头端详着他赤裸的上半身。他欲抬手,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愣了半晌,李跃棠朝这人喊道:“……齐佑?”

齐佑闻声看向他,淡淡一眼,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算认识吗?李跃棠摇头,“不认识。”

“再躺半个时辰就能走了。”齐佑见状收好针囊,没再多问什么,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齐佑的身影消失在帘后,李跃棠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浑身扎成刺猬的模样实在是有点骇人。他闭上眼静静躺着,虽然无法动弹,但身体先前受损灼烧的感觉已经消去大半,身上这堆银针也都裹挟着灵力,并不是普通的疗伤。

药修还真是有点本事。

半个时辰不多不少,屋中的安神香燃尽之后,齐佑也掀帘走了进来,开始给他拔针。

穿好衣服后,李跃棠活动了一下四肢,竟几乎已经恢复如初,他下床跳了几步,之前健步如飞的感觉也重新回来,没想到一觉醒来就能痊愈到这种地步。

见李跃棠往外跳了几步,齐佑当他是要离开,连忙拽住这人,喊道:“付钱。”

李跃棠点点头,转身把整个钱袋都递了过去,“这些够吗?”

齐佑接过钱袋,从中取出一些,放在掌心数了数,确认无误后又把钱袋递了回去,“够了。你走吧。”

就这样走了。李跃棠出门之前又朝后看了一眼,齐佑正在埋头整理药材,这青松谷的医馆实在冷清,他张张嘴,无声说了句“谢谢”。

原来他就是齐佑。走在无人的路上,李跃棠忍不住在心里念道。

游戏文案一点也没有偷懒,原来齐佑就是这样冷淡的性格。只是游戏建模有点过于潦草了,印象里五官都快糊成一个大面饼的齐佑,居然是个面如冠玉的长发美男。

捏着手心里那朵花,他垂眼看向路边,心绪还算平静,心跳却十分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照原本的走向,这朵花他应该送给齐佑的,可就齐佑那副表情,他哪里送得出去,给一个大男人送花,那也太奇怪了。

下次找点别的东西送吧。李跃棠把花放进嘴中,缓缓咀嚼,苦涩的花汁在口腔蔓延,他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没错,还有下次,甚至下下次,往后的无数次。

他后来受伤严重到需要药修的地步,都是去找的齐佑。

不出意外,还没过多久,李跃棠又找上门去了。

齐佑显然还记得他,那双漠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李跃棠朝他笑了笑,“又来打扰了。”

他还是像上次那样,躺下疗伤,伤好了付钱,付完钱就离开了。只是这次,齐佑在柜台上发现了几块质地温润的灵石,旁边还散落着几片花瓣。

往后李跃棠每次过来又离开,柜台上总会留下一些小玩意,直到那些东西越来越贵重,齐佑才拉住那人又要离开的身影,喊:“李跃棠。”

李跃棠转过身,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了,”齐佑波澜不惊地回答他,然后指了指柜台上的那株散发着荧光的灵草,“这个拿走。”

李跃棠愣了愣,捏紧了身侧的乾坤袋,“你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的脸上还是那样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太贵重了?”李跃棠挑了挑眉,伸手去乾坤袋里翻了翻,眉头皱起,“还好吧,我还有很多。”

看着李跃棠手心里大把的灵草,齐佑怔住,而后就听那人继续问他:“要不要再给你几颗?你们药修应该很需要这种东西吧。”

齐佑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这一株就够了。”

李跃棠笑了一声,朝他挥挥手,“那行,没事我就走了。”

齐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离开,没再拦下。

看着包里的积蓄日益减少,李跃棠久违地又去了黄昏阁,但这次过来却感觉里面氛围不太对劲,至少对他来说不太对劲。

他环顾了周围,在一处柱子上看见了一份委任,这份委任被一块飞镖死死钉住,似乎带着极大的怨气,上面所写的悬赏金额更是让人心动不已。李跃棠却忽然笑了起来。

这也是一份杀人的委任,而任务目标就是他李跃棠。

是谁想要他的命?他又扫视了一眼黄昏阁,众人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善,却也没人敢上前接下这道委任。

难怪齐佑刚才说,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跃棠不疾不徐地去接了其他委任,就这样风轻云淡地潇洒离开。

他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这游戏还真挺好玩的。可笑完之后,他又忽然愣住。

他已经快要走到玩游戏时最后的进度了,接下来又该干什么?

刚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抵不住突然席卷来的无力感,竟然就在林子深处倒地昏了过去。

李跃棠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极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不知努力了多久,才终于猛地醒了过来。

“不好——”

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李跃棠捂住惺忪的睡眼,皱眉在心底反问刚才那句梦中的大喊:不好?什么不好?

好像是做了个梦?他在梦里不好什么?

太阳穴有些发胀,难受得厉害,那个梦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已经到中午了,李跃棠缓缓打了个哈欠,只能先走下床去洗漱。

哦对了,该去剪直播录屏了,昨晚玩的那个游戏细想了一下确实不错,可以剪个视频出来更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上好啊,大家。”

熟练的开场白,堪称麻木的动作,李跃棠又毫不意外地到了今天的工作时间。

今晚没有什么安排,大概会一个人玩一晚上,他搓了搓手,调整出兴奋的语气,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说:“今天继续玩昨晚那个修仙游戏。”

“是吗?原来大家也挺喜欢的,”看着右下角的弹幕框,李跃棠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开始吧。”

……

直播顺利结束,李跃棠照常走出去洗漱,最近脖颈那块酸得厉害,他抬手仰着头揉个不停。阳台的窗户又忘关了,夜里的冷风从腋下窜进全身,吹得一身短袖短裤的他一哆嗦。

好像是下雨了。他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外面无边的夜色,默默把窗台上的盆栽搬了进来。

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吧。

从入睡到醒来,雨声一直滴滴答答落个不停,耳边的风声又冒了出来。李跃棠缓缓睁眼,见自己正躺在一棵树下,落了一身的枯叶。虽处风雨飘摇之中,但好在头顶绿荫茂盛,他身上还不至于湿透了。

抬手动了动正准备起来,不知何时窝在他胸口的一只松鼠也跟着一惊一乍地醒了过来,抓着一颗松果就仓皇钻入树间。

晃动的树叶簌簌抖落下雨珠,李跃棠毫无防备地被浇了个透心凉,望着那只巴掌大的松鼠消失的地方,他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

把身上的落叶和果子都清理干净后,李跃棠也不再作留,左右浑身都湿透了,就这样只身闯入了雨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现在的状况虽然还不太清楚,到现在也没分清这到底是不是做梦,但看自己睡醒之后把“梦”里的经历忘得一干二净来看,说不定真的就是个梦而已。

只是他现在做梦的想象力也太差了,剧情全都只能按照玩游戏时的经历来走,多一分没有,少一点也不行,简直跟做主线任务一样死板。

但这个真人RPG游戏的体验对他来说还是头一回的新鲜,而且自己手握各种信息和资源,体验感就目前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很有想要继续体验下去的欲望。

不过继续下去的结果,当然也就是他继续跟人打得你死我活,受伤了就吃药,吃药不行就去找齐佑,总之到了现在还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

去得多了,齐佑自然也就跟他熟络了起来,但这个熟也许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毕竟齐佑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医嘱,顶天了会在他受伤太重的时候皱着眉问:“你怎么总是受这么多伤?”

大概是看自己治了这么久的患者一点也不爱惜身体,李跃棠有点心虚,干笑两声,回他:“这…打打杀杀……也是修行嘛。”

齐佑听此,难得主动问了下去:“你是剑修?”

李跃棠被问到了知识盲区,愣了半天,玩游戏时也没分这么细啊,他一直都是找到什么学什么。

他摇了摇头,又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是……我应该……什么修都不算吧。或者说杂修?散修?还是……散人?”

齐佑应该是被他这堆无厘头的话噎住,没再继续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未曾听过。不过你这样修行……也未尝不可。”

得到认可的李跃棠十分自豪地点了点头,照着他玩游戏的进度和流程,成为呼风唤雨、制霸一方的一代大能简直是指日可待。

不过……想到他的那张关系网后,或许……最后变成一个走哪儿都嫌的大魔头反而更有可能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李跃棠又开始感到头疼了,再过不久,就要走到他屠灭青松谷的日子了。也就是齐佑如今身处的门派,他这家医馆的所处之地。

齐佑每次都尽心尽力给他疗伤,他转头就因为仇家太多把人家生活了几十上百年门派给灭了,还让人当新掌门,着是不是有点……太损了。

不过灭门这种事哪儿能一朝一夕就决定好的,反正他能拖就拖吧。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让李跃棠感到更棘手的事。

伸在乾坤袋里的手如愿摸到了一块温热的石头,他不敢拿出来,只能在心底默念着这块石头的名字。

姻缘石。

按照进度,他现在该找齐佑结为道侣了。

李跃棠:“……”

游戏里倒是每次送礼物都会涨好感度,等到好感度足够了,自然也就有了结为道侣的选项,可现在这真的一样吗?两个人每次见面聊天都客客气气的,齐佑对他以礼相待,不卑不亢,的确是他在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对啊,只是朋友,他干嘛给朋友送姻缘石啊,又不是神经病。

说到底,正常人谁会向送了几次礼物的人求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没有正常人会同意这样的求婚吧!

李跃棠心底的这阵惊涛骇浪,在旁边的齐佑并不知晓,只是见人沉默许久,忍不住出声道:“伤已经好了。”

李跃棠惊醒般的点起头,照例付完钱的手又习惯性地伸进了乾坤袋里,这次齐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拦下他的手,回绝道:“不必再送我东西了。”

李跃棠又连连点头,随后拨开手边的那颗姻缘石,翻找出了一块流光溢目的小石头,按在齐佑手心,“最后一个东西。这小玩意可以帮你挡下一次致命一击,我来你这儿这么多次,肯定添了不少麻烦,你就收着吧。”

按在手心的石头传来阵阵灼热的温度,仿佛真如一个鲜活的生命一般,齐佑被烫得指尖一颤,失了拒绝的最佳时机,只能点点头收下,“……多谢。”

“我之后可能不会再来了,”回想起往后的片段,李跃棠说道,“这些日子里谢谢你了。你要是认我这个朋友的话,我们日后有缘再会。”

齐佑闻言垂眸,就像曾经那样寡言少语,沉默地点了点头,送走了眼前人。

再次只身踏往接下来的旅途,李跃棠越发倍感自信。他刚才也不是因为尴尬而说出不再见面的话,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就是在跟齐佑结为道侣以后没多久,就再也没去找过齐佑了。

玩游戏时当然可以这样没心没肺地丢下道侣不管,可他现在逐渐感觉自己已经真实地生活在了这里,虽然修行之人的时间流逝已经跟普通人大不相同,但他还是越来越沉浸其中。

他活在这个“梦”里的时间已经比他“梦”外的年龄翻了几倍,要不是梦醒之后不记得梦里发生的事,他可能真的会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收拾好心绪,李跃棠继续按照游戏进度前进,除了跟齐佑结为道侣和屠灭青松谷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的名声和仇家也毫不意外地在一起稳步上升。

这些倒是让他无所谓了,游戏而已,又或者说梦而已,何必当真。

只是李跃棠没想到,一场意外的变故,居然比他拖着的那两个剧情还先来了。

在这座大陆之外,阔海边缘,沉寂许久的蓬莱仙山,忽然对外开放了。

修仙界虽名修仙,但实际上只处在修行的途中,而修仙除了能让人身强体健一些,机缘与天赋足够的话,再能比普通人多活个几百上千年,却极少能有真正修成仙圣的存在。

至少就李跃棠目前所知的,这几百年里,没听到过有人飞升的消息。

而曾经被传飞升成仙的大能,都是些修仙界颇有名望的门派中流传出的消息,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而蓬莱仙山,就是修行之人口口皆传的一座飞升之处,有真正的仙者生活在其中。正因如此,这地方修仙之人无所不往。而据他所知,蓬莱仙山对外开放,堪称千年难遇的大事。

更有意思的是,真正抵达了蓬莱仙山的人才知道,这座“山”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座悬浮于海面上的“海市蜃楼”。

不过,所谓蓬莱仙山,还有一个更让人神往的东西,叫“玉虚幻境”。

听说进去之后还能全须全尾出来的人,就离成仙不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能够进去的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所以也有人传,进去之后没能出来的人,是已经在玉虚幻境中得道飞升了。

这个玉虚幻境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还是得自己进去体会一番才能知道。

这样的热闹,李跃棠可不能缺席,无论能不能进入玉虚幻境,他都要去看看。

不过这个蓬莱仙山和玉虚幻境,对他来说都是从来没了解过的存在,没了先人一步的信息差,他头一次面对一个完全陌生且未知的“副本”,除了激昂的情绪,忐忑也是在所难免。

这个地方,能让他得到些什么呢?

如果他成功进入了玉虚幻境……还能活着出来吗?

死……

想到这个,李跃棠忽然眯眼笑了笑。

他好像好久没有过濒死的感觉了。

这个梦现在才有了些意思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跃海抵达蓬莱仙山之后,蓬莱山的入口处已经是人满为患,许多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悬在空中观望。跨越这样远的山海对大多数修仙者来说都不算十分艰难的事,所以过来凑热闹的也就数不胜数了。

不过李跃棠倒是没想到,这个蓬莱仙山还没到那个神秘莫测的玉虚幻境,光是在山门口就已经把这么多人都拦在了门外。

大摇大摆在一众人怒目的注视下,李跃棠轻而易举地从山外那圈迷雾中飞了进去,不见踪影。

山中白雾缭绕,层层叠叠,一头扎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浓稠的水汽,无孔不入的气息浑身包裹,五感甚至出现了一瞬的缺失。刹那的惊愕如同一根毒针扎入心底,抑制不住的不安情绪毒素般在心中蔓延,李跃棠晃了晃头,稳住刚才动荡的心神,这才在迷雾中继续朝前摸索去。

难怪那么多人宁愿站在山外面面相觑,也不愿结伴闯一闯,这蓬莱仙山外围的迷雾没有足够强大的定力,进去便会让人瞬间迷失方向与心智。

李跃棠脚下并未落实,但入雾过后脚下剑就失了掌控地坠在脚边,他现在每一脚都好似走在云雾之上,摇摇晃晃,不真不切。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他没有目的,四面无路,四面又都是路,就这样随心乱走。不久后,在心底默念的步数也因为晃神而错数,却又在下一刻感到迎面而来的一束光,拨云见日地照出了这座山真正的样貌。

它与李跃棠去的其他山林并没有太大区别,甚至普通得有些平淡,毫无特色。

蓬莱山显然早已有人到访,他就这样寻着一路的踪迹走到了山深处,这才见到了不少活人。

各门各派的修行者各自聚集,你一块地儿我一块地儿,泾渭分明。而众人的身后是一处悬崖,悬崖之上漂浮着玉虚幻境的入口,这入口也像山外那圈迷雾一样,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眼望去,这群人里不乏有李跃棠结过仇的,而能够成功穿越山口迷雾进来的人,想必实力也不俗。乌泱泱这么多人,坏在人多,也好在人多。他不声不响,识趣地从旁边林子穿过,准备走近点看看这个幻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行至中途,四处张望之间,他还看见了一个有些意外的面孔。人群之中显然已经有人试图闯入幻境无果,遭到反噬受伤,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受人医治。青松谷中为人医治的药修,恰恰就是齐佑。

一片裹挟着灵力的叶片忽然随风飘到身前,落入衣领。齐佑拈起怀中绿叶,指腹细细摩挲,察觉到其中熟悉的灵力后,他霎时诧异地扭头看去,在一众人身后的林子里,看见了那道许久不见的身影。

李跃棠半张脸藏在树后,余下半张脸歪着头朝他笑笑,再一挥手,转眼就没了人影。

齐佑愣愣看向那片晃动的树影,久久没有回神,直到被人攥着衣领拽回去,这才继续低头去看伤员。

“发什么呆,快点治!没想到青松谷里成功进山的药修就你一个,啧,真是晦气。”

他敛眉,没什么反应,只是将那片叶子藏入袖中,不声不响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片刻后,人群之中忽的又出现骚动,余下人循声看去,只见几人持剑,气势汹汹将不知何人围作了一圈,嚷嚷着报仇、偿命。

“那边又是什么动静?”

“是姓李那小子,我就猜到他也会来,”本来靠在树下休息的几人也陆续起身,一齐朝那方走去,“走,咱们也过去看看。今天这么多人,我还不信杀不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闻言也转身看去,心中不忍一紧。他知这人在外树敌众多,也知此人每次都能绝处逢生,更是明白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如今真的对上这般境地,又实在忍不住感到忧切。

蓬莱开山千年难遇,修仙界无人不往,能够入山的修者更是各中翘楚。在这里与仇家对上,成了众矢之的,李跃棠真的还能像往常那样化险为夷吗?

自是不然的。

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数十张面孔,李跃棠大半都不认识,更是不记得什么时候结的仇。可看这群情激奋的架势,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莫名其妙地引起众怒了。

一路被逼到崖边,退无可退,李跃棠眼一闭心一横,奋力朝后一跃,撞向了身后的幻境入口。

入口处的迷雾看似缭绕在空中,真撞上去后却是硬邦邦的一块,像面镜子。

李跃棠后背撞得生疼,皱着眉抬手摸上去,缠绕在面前的水雾被拨开,露出一片无色也无形的屏障,接着他耳边也响起嘈杂的动静,那群人穷追不舍地跟了上来。

李跃棠不得不扭头看去,捏紧手中剑准备迎战,却不想身后镜面般的入口忽然如水化开,几道涟漪往外扩散,他就这样被吸入了幻境中去。

耳中庞杂之声戛然而止,世间一切仿佛都在瞬间远去,李跃棠回神之后,只见幻境中白茫茫一片,并非雾气,而是一片虚无。

玉虚幻境就是这样?李跃棠步履慎微,将这么久以来练出的耳目提炼到极致,不放过丝毫动静,可这幻境之中竟也没有丝毫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片虚无之感逐渐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五感中,意识渐渐模糊。李跃棠不知待了多久,也许他才进来,也许他已经在此驻留一阵,可越发困难的呼吸也在告诫着他,此处凶险非常。

难道会这样憋死在这里?李跃棠费力地睁开眼皮,继续朝前方摸索走去。

死了会怎样?梦就醒了吗?

想到这里,这深处幻境之后的濒死之感也不再沉重,李跃棠自顾一笑,竟还坦然地呼了口气。

“奇怪……”一道浑厚女声忽然自周遭传入耳中,“你修为尚浅,是如何进来的?”

这声音是从……头顶?身后?李跃棠凝眉摇头,按住发颤的胸腔,努力平复被这道声音震撼的余威。

对方的境界显然比他高出太多,仅仅是传入耳中的声音就已让他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压制,险些站不住跪下去。

“……你是谁?”他咬紧牙关,问了回去。

那道声音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只剩回音荡在耳边,久久不散。

“原来如此。”片刻后,声音的主人似乎从李跃棠身上探出些什么,她仍旧并未现身,只是看着已持剑半跪下去的修者,挥来了一阵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扑面而来的风吹乱了李跃棠的额发,也吹落了他额角的汗液,身体过风之后竟奇异地回上了一些力,足够他好好站着了。

“异世之人的确有些意思,难怪门首会放你进来,”那阵风略过之后并没有消失散去,而是化作一股力道托在李跃棠身后,似是在给他借力,也是在将他往外推去,“但你修为不足,无法久留,待日后境界达到再过来吧。”

话音未落,李跃棠就被推了出来,耳边余音回荡,眼前那片白茫却已急速散去,水雾般拨开,露出了外界澄蓝的天空。

他仰头看天,憋了许久的气这才能大口喘出来,身上更是大汗淋漓,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耳边炸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此起彼伏地传出来。他拧眉看去,见身后崖上依旧站着当时逼得他跌入幻境的一行人,所有人原模原样地滞在空中,甚至动作都还维持在那般不上不下的模样。

“他……他进去了?!又……又出来了?!”

这些声音实在聒噪,吵得李跃棠心中烦闷,加之刚才在幻境中被境界压制的不适,他身体如今还未能回力,想把这群人都打一顿,却又无力跟他们正面迎战。

心下思忖斟酌过后,李跃棠趁他们还来不及消化眼前状况,继续久留以免生变,率先御剑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低头朝下看去,与人群之中的齐佑对上视线,便下意识牵起嘴角朝那人笑了笑。却不想他如今脸色苍白,力气微弱,笑得十分勉强,更是难看,不如不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玉虚幻境全身而退一事让李跃棠在修仙界名声大噪,但因他之前频频混迹于黄昏阁,又有种种放浪前科,这些名声被越传越歪,甚至逐渐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或忌惮,或嫉妒,外界的这些惊涛骇浪,作为漩涡中心的李跃棠本人全然不知。幻境中那寥寥几语带来的信息量太大,“异世”两个字直截了当地点出了他的身份,这个所谓的“梦”,似乎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蓬莱仙山开山最多不过几个月,短短几个月他的修为肯定是赶不上的。可去搜罗有关蓬莱仙山的信息后,他又得知所谓的“开山”,并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开启进山通道这么简单。

蓬莱山现世的时间和位置都不固定,其每过一阵就会变化位置。修仙界中每年都有专人在四处探寻,所谓的“开山”,不过是蓬莱山在一处停滞之时终于被人发现了。

要说这仙山、幻境,又或者什么飞升之所,李跃棠倒觉得,这座山更像个四处旅行的“房车”。

不过到底真相如何,都得等他境界足够之后再去走一遭。

也因此,他越发沉浸在修炼中去,修炼之余继续按照所知的信息去探寻,而探寻之余也格外关注适合修炼的各种风水宝地,如此相辅相成,进展极快。

对于外界的风声,李跃棠多少有所了解,但都不甚在意。直到一日临近出关之时,身侧的乾坤袋忽然颤抖起来,那动静剧烈,却也在一声闷响之后转瞬即逝,戛然而止。

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李跃棠忍不住心中一紧,打开乾坤袋一阵搜罗,最后抓出了一堆碎裂的小石块。

他曾经送给齐佑的那只保命符,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轰然闪过一瞬,炽烈的情绪随即上涌,汹汹朝他扑来,激得他神思动荡。

齐佑怎么会死?他不是游戏里的NPC吗?玩游戏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个剧情,齐佑怎么会出事……

先前被搁置的一些事情也随之冒出,李跃棠浑身一震,拾剑,起身,不再犹豫。

带着这堆疑虑赶到青松谷时,谷外驻守弟子面色如常,从外看去,谷中更是没有任何骚乱状况,一切风平浪静。

而深陷在手心的碎石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着他,齐佑现在性命垂危。

齐佑不在青松谷?不可能,他每次受伤过去都能在青松谷的医馆内看见那个忙碌的身影。

李跃棠收起剑,像往常那样朝谷中走去,却不想这次守门弟子将他拦下,怯怯问他:“什、什么人?”

明知故问,来过这么多次了还不认识?李跃棠报上名字,挥开拦路的人就要闯进去。那几名弟子却一反常态地强硬,继续将他挡在门外,“待、待我们通报一声谷主……”

“我不认识你们谷主,也不是找他,”李跃棠不耐烦地拧起眉,手心碎石的温度逐渐攀高,几乎到了灼人的地步,“我找齐佑,你们医馆的那个药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他……”

“他怎么了?”在门外弟子支吾的反应里,李跃棠终于从焦急的情绪中抽离片刻,从这几个人身上发现了一些异常。

譬如他们明显认识他,甚至怕得浑身发抖,却仍旧故作镇定地拦住他的去路。这样子就像是……

就像是在拖延时间。

一个怪异的念头在心中升起,李跃棠不再客气,一掌拍开挡在面前的人,飞奔着朝青松谷内走去。

一日前,青松谷医馆内。

“齐佑,谷主叫你过去。”

齐佑手上动作一顿,疑惑抬头,“……哪里?”

“祠堂。”

犯事受罚的弟子才会被戒律长老叫去那里,掌门为何忽然这般?齐佑不解,只能简单收拾好东西,不紧不慢地朝祠堂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祠堂坐落于青松谷深处,独立在一座山峰之上。齐佑仰头望着这几百上千块参差不齐的石阶,耳边响起方才那人的叮嘱,只能默默咬牙,抬脚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谷主说了,要你一步一步走上去。”

这明摆着来者不善的气势,因为什么?那个人?还是那件事?

齐佑垂着头,神色隐没于长发之中,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去。

徒步走上千阶祠堂,饶是修行之人也去了一半的气,更何况他还是个药修。

双腿疲软地步入祠堂过后,堂中竟围坐了一圈的人,从谷主到几位长老,甚至还有几个高阶弟子,堂堂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齐佑垂头,苦涩一笑,终于想起了一些事,也就对当今状况并不意外了。

“齐佑,”戒律长老高高在上,率先开口问罪,“你可知罪。”

是哪一桩罪?堂中众人威压之下,齐佑被迫跪下,淡淡回道:“不知。”

长老震声拍案,冷哼一声,“我问你,李跃棠你可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过几面。”齐佑淡淡答道。

“几面?”长老冷冷笑道,“门中弟子可说,亲眼见你二人多次在我派医馆之中相谈甚欢,你还敢说不认识?”

“他来求医,我为他疗伤。伤好付钱,”齐佑顿了顿,“互不相欠。”

又是一道震天动地的拍案之声,齐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听上方传来几声怒叫,“那你可知他曾伤过我派弟子?甚至有三位弟子就惨死在他手下,尸首至今下落不明!”

话音未落,齐佑眼前兀的闪过初见那人时的场景。那三人明明是来找他的茬,可那浑身是伤,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一个人,却提着剑迎上去,一声不吭地跟那三人打了起来。

那三人起初说的什么?噢,似乎是……“好你个齐佑,居然跟他有来往,今天这小子的命我要定了,你也给我等着。”

而后三人倒下去两个,几人一齐立在血泊之中。余下一人喘着粗气,终于借机将早已脱力的李跃棠踹倒在地,脸上又怒又惧,一边瞪着地上的人,一边瞪着他。

“齐佑,你完了!你竟敢跟他勾结起来残害同门,我等会就去昭告长老,你也等死吧!”

手起刀落,却不是砍去李跃棠身上的那把刀先落下。

三具尸体倒在医馆门外,另还加上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李跃棠。齐佑凝视片刻,先将还有气的那个拖回医馆,取针定住几处穴位,暂时吊住这人的那口气,然后再回到门外,开始处理那三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间医馆虽是青松谷所有,却不是唯一一间,常年冷清,平常没人会来。除了那几个时常过来拿他取乐的。

不过今日之后,恐怕就连那几个人也不会来了。毕竟他们不久前才咽了气,尸体就被埋在医馆后,草草了事。

想到这里,齐佑兀自笑了笑,这一笑便是牵引众怒,当即有几道拳脚落了下来。

“他们就是去找你那天失踪的!齐佑!你还不说实话!”

齐佑撑起倒地的身体,抿掉嘴中腥甜,回道:“是。”

“他们是我杀的。”

“你!”这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继而也没人拦着那些弟子对齐佑的拳打脚踢。直到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谷主才挥挥手作势拦下,不咸不淡地开口:“念在你从小在谷中长大的旧情,残害同门一事的罪责我可以暂不追究,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看你与那李跃棠有些交情,如今我们青松谷想跟他谈谈,你应当有办法叫他过来。”

齐佑闻言攥紧了挂在胸口的那颗石头,灼热的温度再度传来,烫得他浑身发抖,却死死不肯松手。

“没……有,”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我……从、来,不与他……来、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在嘴硬,真是跟你那个师父如出一辙的犟。”

“上戒鞭。”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或是无奈,或是怜悯,但除了那声划破空气,痛意直抵骨髓的戒鞭以外,再没有任何东西是朝着他来的。

一天一夜后,齐佑像当初那三具尸体一般,毫无生气地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

“齐佑,这是你师父的牌位,”中年男人将一块斑驳的木牌摔去齐佑面前,看着那个瘫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颤巍巍伸出手,将那块牌匾握住,“我再问你一遍,这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齐佑无言,于是戒鞭继续落了下来。他本能地蜷缩起来,就连痛哼也微弱,唯一的那点力气全用在了保护那块牌匾上。

掌罚弟子挥鞕许久也是难免劳累,手下力道一个失神便偏了分寸。那一下狠狠从齐佑脑后抽去,蜷缩在地上那人猛地一抽,随后就没了声息。

“……死了?”

话音刚落,握着牌匾的那只手忽的动了动,齐佑随即憋气般的喘息起来,没被抽到的掌心缓缓淌出几道细小的血渍。

那颗一直被他死死捏在掌心的石头,终于还是碎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百年后,无论时隔多久,齐佑再回想起那天,仍旧感到恍如隔世,怅然若失。

是他由生到死,再死而复生的隔世,也是他濒死之时真情流露,又如获至宝的怅然。

青松谷中的漫天哀嚎都在他的耳中变得无限飘渺、悠远,他眼前只剩血光,是自己头顶的血缓缓淌下,模糊了双目,也是那场厮杀中的血溅在各处,模糊了人间与地狱的界限。

李跃棠仿佛是从尸山血海归来,不……他本就是从尸山血海缓缓朝他走来。

先前见外人忽然闯入时,高声嚷喊的戒律长老如今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倒在祠堂大门不远处。临死前那双浑浊的老目瞪得极大,死死瞪着前方,笔直地“咚咚”落下,就倒在齐佑视线前方。

方才那声震耳欲聋的高喊还回荡在耳边,齐佑大脑嗡嗡作响,耳鸣不止。

“齐佑,你果然与这个魔头勾结不浅!今日杀了你清理门户,也不算冤枉。”

那话的尾音随着朝他命门落来的戒鞭一同戛然而止,耳畔的声响随即变得纷乱。有人怒,有人骂,有人打,有人杀。有刀剑、法器,有血肉、残肢,还有一道身影在其中时隐时现,最后持剑走到他的跟前,滴了一路的血。

“你……为什么……”

齐佑开口艰难,神思更是模糊,他只能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五官朦胧,一切都被血迹掩盖,就连那双眼睛也浸满血色,不复往日里的清亮干净。

“为什么会来……”

竭尽全力问出这句话,最后却只是被李跃棠伸手捂住嘴,冷冷堵了回去,“闭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他看着面前的人跌坐在地,开始四处翻找,拿着各种东西往他伤口塞,灵药、灵草,乃至他从没见过的什么天灵至宝,但通通无济于事。

法器中散发出的温润暖光在此情此景下分外显目,齐佑感到伤口处传来阵阵暖意,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体内生气的流逝。

戒鞭抽开的不仅是皮肉,更是人骨、魂魄。他如今的身体千疮百孔,丹田中的翻江倒海早已停歇,他被抽干了灵力,离死亡不过是临门一脚。

“没…用的,”趁着灵药回上的些许力气,齐佑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缓缓开口,“你已经保过我一命了。”

先前碎裂的石块已经深深嵌入掌心,他将那只手摊开,露出坑洼的手心,轻柔地抚摸着上面的碎石。

“闭、嘴。”李跃棠又重复一遍,双目通红,将乾坤袋中的物品倒翻出来,一样一样朝齐佑身上使去。

人之形气,聚时一团,无形无色,或冷或暖,或静或动。散则如流如沙,不可握,不可留。

人死不能复生……李跃棠脑中骤然闪过这句话,随即冒出一声铿锵有力的反驳:可我已经死过两次了。

这不是个游戏吗,他在游玩初期不就死过两次。既然如此,那再重开不就好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复旧如初,他可以重新再来一遍。

可该怎么重开?死……是不是他死了就重开了?

想到这里,李跃棠抬起手,但还来不及往自己命门刺去,竟被齐佑半路看出了意图。他就这样被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硬生生拦下了自绝经脉的动作。

“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伸手拦下那一击似乎也耗尽了齐佑最后的力气,他重重倒下去,只能牵起嘴角浅浅一笑。左眼下那颗黑痣被自己的血浸透,鲜红夺目,李跃棠抬头看愣了一瞬,随后被指尖的一阵刺痛唤回。

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发烫?李跃棠扭头看去,被掩埋在深处的那枚姻缘石竟也趁此滚落了出来。

这“姻缘石”三个字,只是李跃棠借助自己所知的词汇拼凑的一个名字,它本无名,是一枚上古遗留下来的顶级法宝。

紧接着一段冗长的描述忽然窜入脑中,像是某种刻意的提醒,把游戏里对这个物品的描述文案一字不差地呈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此物可将心意相通的两人绑定为【生死相依】的【道侣】关系,绑定时需好感度达到【生死不离】,两人共同立下血契。【生死相依】关系一经绑定,无法轻易解开,请慎重使用。」

「处于【生死相依】关系中的双方同生同死,一人受难,两人共担,福祸相依。除双方同时死亡以外,该关系无法解除。」

“齐佑,”李跃棠拾起那块“姻缘石”,递到齐佑手中,让两人一起握住,“我们结为道侣吧。”

掌心的温度比任何一次都要炽热,灼烧般的感觉好似要渗透肺腑,将整个人都烧尽,烧透。

齐佑在想,自己也许是最后一口气也要去了,不然怎么会在眼前出现这样的痴心妄想。

临死前的幻想太过荒谬,也太过诱惑,齐佑将手回扣,裹着湿滑的血与那人相握,闭上眼释然一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声过后,手中的温度更加灼热,仿佛已经烧透了骨血,可他身上的血早就流干,五感尽失,只剩那股灼烧之感在体中乱窜。

随后……过了多久?他感到手心的血在极其细微地蠕动着,像某种细长的线虫,在掌心攀爬,带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渐渐勾勒出一个从没见过的符号。

待到那阵动静停歇,齐佑悬在嗓眼的那口气忽然被一股大力往回拽,轻飘飘的神思也骤然落到实处,五感逐渐恢复,而体内浴火般的感觉也更加明显。

先是形与声,他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耳边的声音也回笼。他听见风过叶尖的颤响,越来越大,烈烈呼啸,最后泄洪般的爆发、奔涌,拽回了他的其余三感。

鼻尖血味从四面八方猛烈袭来,窒息般的把他包裹、浸染,就连他嘴中也是这样浓烈的味道。齐佑本能地张嘴喘息起来,胸口涌出阵阵奇怪的生气,属于他,又不属于他。

手中的感觉越来越真实,原来那一声不是梦,也不是幻,是那个人真切地把他抱在怀里,抓着手。

亲密的姿势让齐佑感到一瞬的愕然,他抬头看去,只见李跃棠也垂头看着他,但那目光无神,不知落到了何处。

“你——”齐佑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去攥住,掌心的刺痛却让他动作一滞,先前麻木的痛觉具已回到身上,浑身还在火烧般的泛疼。他咬牙咽下痛哼,来不及惊觉自己身体中诡异的回力,只想拦下这人动作。

末了,他终于用力挣开那只手,两人手中那块纹路瑰丽的石头却也随即裂成两块,近乎均匀地一分为二。

李跃棠终于把他放开,撑着上半身别过去,朝后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你做了什么?”齐佑拉住那只抽离的手,忍住心底澎湃的浪潮,释放灵息去探查起李跃棠体内的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只手很快再度抽开,可齐佑的动作也停滞在半空,他像是还来不及适应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或者是不习惯近乎死而复生的虚妄感,就这样愣了半晌。

直到面前的人慢慢转过身看着他,那张脸上布满伤痕与污浊的血迹,很是狼狈。

“你……入魔了……”齐佑望着那双藏于血污之下的眼睛,喃喃自语般的念道。

“嘘,”李跃棠伸手比在唇间,低头像往常那样对他笑了笑,回道,“这事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不然他“大魔头”的身份不就要坐实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齐佑一时间顾不上其他,光是自己死而复生和面前人入魔这两件事就已经让他无暇顾及,他抓住此人衣领将人拽下,语气颤抖,“我明明已经……”

“你没死,”李跃棠接上这句话,探了齐佑已经平稳的脉搏,确认无误后又拿起地上的那两块石头,“你要是死了,这个血契也成不了。”

“这是什么东西?”

李跃棠“唔”了一声,语气迟疑,“……姻缘石?总之就是结为道侣的东西呗。”

话音未落,他握住齐佑抬起的手,嘴角新吐的血还在往下巴流去,语气却十分松快,“齐佑,以后我们就是生死不离的‘道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青松谷灭门一事不久后便在修仙界内传得沸沸扬扬,紧接着齐佑接任谷主一事也掀起轩然大波,更有此次惨案中幸存的青松谷弟子逃去各处,传言四起,众说纷纭。

而当事人这边,情况却显得异常岁月静好。

先是李跃棠入魔后并无异样,在外看来与常人无异。他自己对此也无甚感受,毕竟平日里干的事也不算什么名门正派。只是他与齐佑如今本就处在风口浪尖,入魔和道侣一事若是暴露出去,难免让其他人有了讨伐的由头。因此,这两件事竟李跃棠权衡过后,都选择了暂时隐瞒。

青松谷不是什么大派,行事作风上也让人颇有微词,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灭了门,幸存弟子都已告到了天问宫,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能坐视不理。天问宫找上门时,李跃棠正压着齐佑上药。这人明明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鞭鞭见骨,却还总是嘴硬自己身为药修,知道分寸。

“知道分寸那还死了两次?”入魔后或许当真影响了部分心智,李跃棠全然忘了自己之前和齐佑客套时的“分寸”,也没顾两人才结为道侣的暧昧,如今只想把这人的心剖出来看看,是不是跟这张嘴一样硬。

“给你保命的那块石头碎了,又废了我一块‘姻缘石’才从鬼门关拽回来。你要真知道分寸,从今以后这条命就给我好好留着。”两只沾满药膏的手就这样把齐佑死死按住,带着灵力一遍遍抚过背上那片新鲜的伤痕,力道不小,弄得身下那人压不住痛哼。李跃棠听得真切,动作一顿,眉尾上挑,语气却变得生硬,“……忍着。”

平常穿着衣服只觉齐佑身形修长,因常常见他低头弯腰,不怎么正脸看人,李跃棠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人清瘦得可怜,却又比他还高一些。

难道是因为药修不打架缺少锻炼?

李跃棠皱眉想着,目光落去齐佑瘦削的后背。手上的药抹完了,伤口却还剩大半。他又沾了新的药膏团在掌心暖暖,低头抹上去。那双手缓缓沿着阔背肌抹到了脊椎尾部,仔仔细细地覆盖那数道伤痕,眼看着今日的药就要上完,外面结界却忽然传来响动。

两人一齐愣住,随后齐佑撑着手就要起身,又被李跃棠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结界术我学的还不够精湛,布的那几层恐怕撑不了多久,”草草给最后那片伤口上完药,李跃棠擦着指缝起身,低头看着躺在床上不敢妄动的齐佑,“你继续躺好,等药干。我去会会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的确不动,只是拽了拽他的衣袖,复又放开,点点头道:“……好。”

半个时辰后,只见李跃棠原模原样地回来,周身无恙,只是肩上勾着的那缕发丝带了一丝凌冽的寒气。齐佑正在穿衣,见状仍忍不住问道:“来的什么人?”

那人带上门,低头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他,悠悠回道:“天问宫的几个长老。”

天问宫建派悠久,资历深厚,在修仙界中更是德高望重,凡大事皆有其出面主席。没料到此事竟然惊动了天问宫,齐佑心中一紧,“他们……”

“有青松谷的弟子跑去天问宫门下求公道,”李跃棠不紧不慢道,“我看那群老不死的也不是很想管这烂摊子,就把青松谷那群弟子全丢给他们拿回去交差了。”

“现在这谷中只剩你一个人了,”他坐到齐佑床边,看这人衣服穿好了,便又运灵探查起了体内的伤势,“没人也好,清净点,适合你养伤。就是可惜你才坐上这掌门之位,就成了个孤家寡人。”

齐佑对此不甚在意,反而欲言又止地朝他问道:“你为何……”

见齐佑吞吐犹豫,半天斟酌不出下半句,李跃棠便笑着为他补充:“为何要跟你结为道侣?还是为何要把青松谷掌门之位给你?”

齐佑听后兀的不言,李跃棠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方才,他在结界外与天问宫一行人对峙时,他们也问他:“李跃棠,你为何要杀?”

青松谷灭门一事倒没有外界所传的那么夸张,他只是将当时在场的青松谷长老和掌门杀了。彼时双方具起杀心,他是独入虎穴,他们是瓮中捉鳖,任谁都觉得自己不会输,自然拼的也就是个你死我活。只是恰好他当时突然入了魔,也许杀到后头的确有些恍惚,将之后闻讯前来支援的弟子也杀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路上总是有人问他为何,李跃棠却每次都答不上来,只能草率地回一句:“不为何。”

而此情此景下,面对才结为道侣的齐佑,他也只能笑着回一句:“不为何。”

这“不为何”倒不是敷衍,而是他在这“梦”中的几十年看似过得风生水起,事实上却尽是浑浑噩噩。他知道前路该怎么走,却不知道结局会如何。他看似意气风发前途无量,却连个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李跃棠兀自苦笑一声,收回了手,又在身上一通摸索,给齐佑塞了一堆法宝,“这些东西你拿去防身,还有这些药草,好好疗伤,好好修炼。”

齐佑怔怔地接住这堆让人眼花缭乱的物件,多得已兜不住,便只能先铺在床上,“你……”

“我要离开一阵,等不到你伤好了,”李跃棠仍旧低着头在身上翻找,“有人来找麻烦你就走,走不掉就杀了,事后算在我头上。青松谷无所谓,青松谷掌门之位更是无所谓,你别跟他们拖延,保命最要紧。”

他话一顿,忽的抬头看向齐佑,“我们现在是两人一命,你能明白吗?”

齐佑点头,暗自攥拳,“我明白。”

嘱托之言难免唠叨,见齐佑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李跃棠却蓦地轻“呵”一声,话锋一转,问:“齐佑,跟我这种人绑一条船上,你后悔吗?”

“不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悔也没用了,”他将那块一分为二的石头摊在手心,把其中之一递给齐佑,轻轻按在掌心,“这是你的那块,收好吧。”

齐佑将那半块石头死死捏住,鼻尖依稀嗅到了那日的血味,他轻“嗯”一声,问道:“何时启程?”

“没事的话,现在就走了,”李跃棠利落起身,又把床上那堆东西清点一番,确认无误后拍了拍齐佑,长呼一口气,“那我走了。”

齐佑点点头,起身送他。两人一路无言,直走到了结界边缘,齐佑只得在结界中目送着李跃棠御剑离开,那背影潇洒,就连眼神也没留下半个,大有个一去不回的架势。

齐佑默默启唇,无声地问出了他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那句话:你要去哪儿?为何不能……带我一起?

李跃棠一剑直冲云霄,直到确信看不见人后才低头朝下望去,同样在心中默念着一句话。方才问齐佑的那句后悔,其实问的也是他自己。

他怕自己后悔。

回到先前闭关修炼的洞府之后,李跃棠重新设下结界,继而百无聊赖地躺在角落里,无心修炼,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自己昏睡过去的那一刻。

下一次的“梦”,会是什么时候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砰——”思绪像一团吹过头的气球一样轰然炸开,李跃棠急喘着从“梦”中惊醒,耳鸣阵阵,在漆黑的环境中茫然了几秒后,蹒跚地起身往外走去。

他终于“醒”了,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急切地醒来。这具修炼所致的轻盈躯体,在他稍显生疏的使用中逐渐回温、回力,虚浮的脚步在走出洞外后终于踏出了实地感。

李跃棠就这样独自在深林中攀壁而行,他缓缓抬头望天,看着头顶依然万里无云的天色,竟生出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他离开了很久吗?不,并没有,只是两天而已。

他只是由于临时有商单,导致时间安排不均,隔了一天才继续玩《仙途》。这对他乃至他的直播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可没有玩的那一晚,他没有做梦。

想来也是,每次的“梦”都会在他游玩时的最新进度戛然而止,既然他都没有更新游戏进度,又哪儿来的“梦”可做呢?

如果……

晃了晃头,甩掉脑中虚幻的不适感,李跃棠握紧手中剑,无声地念了一道诀,随后便御剑往外飞去。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他匆匆赶回了青松谷,见谷外结界安然无恙,入谷之后更见有人在其中穿梭劳作,俨然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这景象于他而言有些诡异,仿佛不久前这里血流成河的景象只是他的一场梦。而那群弟子见到他之后噤若寒蝉的模样,与之前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李跃棠来不及找人询问,只一头朝着祠堂走去,御剑越过那千道石阶,见到那座略显残败的建筑后才在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梦。

“你回来了。”前一脚刚踏入正门,目光还来不及看清堂中唯一供奉着的那一块牌位,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跃棠转身对上齐佑的视线,抿抿嘴,轻“嗯”一声,随后两人竟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你……”

“我……”没料到双方会这样巧合地同时开口,又一齐顿住,李跃棠无声笑了笑,接上了自己的话,“我离开了多久?”

齐佑答道:“两月有余。”

“两个月啊……”他低头若有所思,片刻后抬头又问,“这期间有人找过你麻烦吗?”

“没有,”齐佑摇头,“你走后不久,天问宫便将此事归为你与青松谷掌门等人的私人恩怨,不再干涉。”

“那谷中的那些弟子?”

“是你之前丢给天问宫的那些,有的留在了天问宫,有的独自出走,有的回了这里。”

李跃棠听此点头“哦”了两声,又问:“你伤势如何?”

齐佑淡淡回道:“好得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李跃棠调笑一声,朝齐佑伸手,“手拿来,我看看。”

他本以为齐佑会直接回绝,亦或是推脱回避他这带些揶揄的话,却没想到齐佑竟然毫不犹豫地把手递上来。掌心炽烈地覆上来,语气仍旧平静,“好。”

李跃棠一愣,忍住想要收回手的念头,硬着头皮将齐佑体内灵脉潦草检查一番,目光朝旁瞥去,讪讪回道:“的确好得差不多了……”

齐佑点点头,并未收回手,“你给的那些灵草,随便一颗拿出去都能炒上天价,治我身上这些皮肉伤自然轻而易举。”

“嗯……”李跃棠放下手,有些心不在焉,“既然你这里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想到他玩游戏的最新进度信息量太多,什么抓灵宠、建门派,之后还要去捡一堆徒弟。李跃棠感到一阵头疼,而这个“梦”与现实的关联又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微妙的情绪。他玩过太多游戏了,非常清楚一个买断制单机游戏的寿命有多短。而这款单机修仙游戏的玩法几乎被他探索得差不多了,他还是个游戏主播。

如果他不再打开游戏,在这个世界里似乎就是趋近于“沉睡”的状态。虽然不清楚时间过久会不会有问题,但只要不会流失生命力,那姻缘石这个共享血条的机制,对齐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他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以后,齐佑依然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李跃棠顿感浑身轻松,可轻松之下又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晃了晃头,轻呼一声,正准备开口,向来沉默的齐佑却率先出了声:“你又要走么?”

“呃,”李跃棠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可能会……比较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轻“嗯”一声,垂眸一笑,那笑容十分轻浅,其中的苦涩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万事小心。”

“……那我走了。”

“好。”

……

《仙途奇缘游记》作为一个买断制单机游戏,在李跃棠连续几天的高强度游玩之下已经没了多少新鲜感。它成在高自由度,也败在高自由度。由于游戏并没有明确的主线,许多彩蛋都靠玩家自己探索,而作为游戏主播的李跃棠把几个大玩法都体验过后,就没什么可玩性了。

角色数值上去了,什么道侣、灵宠、门派玩法也都体验不少,养成类游戏的疲乏期来得太快,眼看着直播和视频的数据都在急速下滑,李跃棠不得不选择加入到更新的游戏热潮里。

而本来标注了待续的仙途视频,也就这样无疾而终地留在那里。偶尔会有一两个红点冒出来问它的后续,却只能得到其他人替他回复的:“糖糖已经不玩这个啦。”

真的不玩了吗?每晚凌晨才下播的李跃棠无数次点开自己的游戏库,在几百个游戏里翻出那个简约到堪称简陋的图标,他看着上面显示的游玩时间已经到了一百出头个小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单从游玩时长来看的话,这个游戏在他这个游戏主播的游戏库里算不上前排,可他却总是午夜梦回似的想到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着这样不甘般的闷忿情绪,李跃棠再次点开了这个游戏,没想到一进去就是成堆的红点。随手点掉几个之后,他发现这堆红点清起来太麻烦,索性放着不管了。

上一次玩游戏时在干什么他已经忘了,这个游戏的自由度确实很高,哪怕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门派,也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四处乱跑。想到门派,李跃棠回去看了一眼。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自己亲手种下的,每一间屋子都是他亲自修建。虽然只是点几下确认的事儿,但整个门派好几座山的装修累加起来也不简单。

逛完了门派,他又把灵珠里的宠物放出来看了看,然后打开地图扫了一眼,轻车熟路地往青松谷走去。

之前依稀记得青松谷已经被齐佑改名了,好像是叫朝雨。李跃棠撇了撇嘴,对这名字不置可否,好歹是自己道侣改的,就不吐槽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这名字改得太过柔情,一点也没有修仙之人的气概。

再次见到齐佑那个朴素的对话框,李跃棠忍不住笑了几声,看着对方依然简短高冷的聊天,而他自己的回复也只能从系统给出的那几个规规矩矩的选项里选择,他突然对自己感到一阵荒诞的好笑。

把包里最后的礼物全送给齐佑后,李跃棠转身离开,正准备再去其他地方逛逛,没想到他前脚刚踏出门槛,家里就停电了。

他在突然来临的黑暗里呆坐了半天,没去查看到底是没电费了还是跳闸,就这样顺势躺去床上。接着他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又去浏览了最近一些新游戏的发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刷手机,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家里的电也来了。洗漱好的李跃棠一边叼着面包,一边打开电脑,看见昨天突然关机导致游戏的云存储出现问题,点了好几次更新也无济于事,也就没再去管。

反正最后一眼都看过了,那游戏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也许这样突然的断电,也是某种命中注定的分别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睡梦中的人忽然发出几声低哑的“嗬嗬”声,惊得床边人紧张地攥住他的手,低声喃喃:“跃棠……”

这声低喃毫无征兆地闯入李跃棠耳中,他骤然睁开眼,瞳孔猛缩,胸腔起伏剧烈,就这样噩梦惊醒般的与面前的齐佑对上视线。

“齐佑……”

齐佑轻声回应,顺势低头把脉,只听眼前人默了半晌,忽然问他:“我睡了多久?”

“一天不到,”他回道,顿了顿,又问,“你梦见了什么?”

“我……”李跃棠垂头,看着不知何时回的寝卧,又看着眼前齐佑下垂的眼睫,他抬手撩开挡在齐佑脸侧的头发,轻柔地抚摸眼下的那颗泪痣,“梦见了你。”

齐佑闻言一怔,“……是噩梦么?”

“非要说的话,一半噩梦,一半美梦,”李跃棠笑了笑,摊掌拢住齐佑的半张脸,“但我现在醒了,于是都成了美梦。”

他说着,缓缓朝下低头,眼看着两人鼻尖相抵,就要吻上去,却忽的感到身下一阻。

李跃棠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自己肚子里还揣了颗蛋这件事,他再细算一下日子,再个把月就要生了,心下有些五味杂陈。

这意外不仅有点多,好像还有点大。

可没想他迟疑的这片刻,齐佑竟自己迎面上来接住了这半途作废的吻。李跃棠愣了一瞬,随即张嘴含住齐佑饱满的下唇轻吮几下,在后者愣神的瞬间把舌头伸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诚然,他的吻技不怎么样,但还好齐佑也没什么章法,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互啃也没到煞风景的地步。

吻得越发激烈,双方也不由自主地动上了手,李跃棠从后圈住齐佑的腰,揽着人往床上用力一拽,两人就这样跌到了床榻上。齐佑惊愕地看着他,就这样跪在他的大腿上,身下弧度明显的孕肚抵在身下。他看着李跃棠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衣领凌乱地朝他笑着,伸出了手。

怀着玄青的龙蛋跟齐佑亲密这种事,不管是说起来还是听起来都让人咋舌。可从梦果中拿回记忆过后的情绪太紊乱,李跃棠现下只是近乎本能地想拉着齐佑贴近。

见齐佑缓缓朝他靠来,他伸手便把人直接抱入怀中。耳鬓厮磨之时他嗅到了齐佑颈间淡淡草药味,那清苦的味道好似渗进了这人骨子里,随着颈后的薄汗一起蒸腾出来,愈发香醇。

环在身上的手逐渐收紧,齐佑已感到身下压着的肉团弧度越发明显。他忍不住撑着那人的肩抬头,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那双清亮水润的眸子,呼吸都滞了一瞬,无意地念着:“跃棠……”

李跃棠应他一声,埋头靠在他肩上,闷闷出声:“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齐佑一愣,在脑中迅速搜寻,“什么话?”

李跃棠“唔”了一声,“就是那次……请你练完丹之后。”

齐佑闻言心下一怔,攀在这人背上的手不自觉间攥紧,颤颤出声:“你……都记起来了?”

“还不全,”只见那人摇摇头,语气却比曾经松快许多,“后山洞中那群飞兽名叫‘貘奇’,是一种以梦为食的异兽。由于自身太过势弱,又怀揣这样独特的能力,已经被修仙界捕猎到近乎绝迹。”

“我偶然遇上,与它们做了场交易。我为它们提供庇护,又将那个灵力充沛的洞府腾给它们以做栖息之所。而它们则要为我保护好那几颗梦果。”

齐佑顿了顿,见李跃棠没再继续说下去,只能主动问出心中疑惑:“梦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梦果,”李跃棠笑了笑,“分别有三颗,存的是我这些年来较为印象深刻的一些事。昨日拿到的那颗是一切的开始,也是特意为你存的一颗。”

齐佑脸上尚且面色如常,脸不红气不喘,可李跃棠真切听见那胸腔之下“砰砰”作响的心跳,擂鼓般越响越大,好像要飞出来了。

“可那……明明叫‘梦果’,却为什么……”

“人生如梦啊,”李跃棠轻叹一声,贴着齐佑的耳廓摩挲,“一睁眼一闭眼,这些年就这么过去了,于我而言跟大梦一场没什么区别。”

齐佑感到耳边灼热,又被李跃棠这番话说得心颤,倏地沉默一阵,似是思忖了许多才又问:“那另外两颗……”

“一颗是我在外游历修行的见闻,一颗是万重山里的一些琐事,”李跃棠答得流畅,答完之后却又忽的顿住,更加抱紧了齐佑,“我也是不知不觉间才发现……在这边的牵挂……越来越多了。”

李跃棠感想良多地看向齐佑,只见后者依旧垂着头,长睫簌簌扑闪,所有情绪都被埋在眼底,还是那样不声不响,状似漠然无情的模样。

李跃棠轻笑一声,捧起那张分明漂亮却总是垮着的脸,眯眼喊道:“齐佑。”

“嗯。”齐佑眉睫一颤,轻声应道。

“做吗?”李跃棠问。

齐佑闻言浑身一震,终于抬头看他。那双眼中数种纷杂情绪交错闪过,最后只定格在一种纯粹的难以置信里。

“你……就快要生了,”他顿了顿,十分犹豫吞吐地回道,“虽是卵胎,但龙胎已具雏形。龙族天生对气息敏感,这样……容易胎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我难受?”李跃棠追着那道避开的视线,忽然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那你别射在里面就好。”

齐佑听后又是一震,久久不言。只见那两只藏在发间的耳朵轰然红透,连带着整个人也崩紧到了极致,一碰就抖。李跃棠见状,实在忍不住上手捏了捏齐佑一边耳垂,软是软,烫也是真烫。

“现在不好意思了?”他搓着被那小团软肉烫到的指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昏在你那儿的一年里,你没少对我干这事吧。”

齐佑缓缓抬起发抖的双手,颤巍巍地握上放在自己脸庞的那只手,低声回道:“我……”

“也不怪你,”李跃棠反手握住他,又把人往自己面前拽了一把,“你要是这么躺我面前,我也忍不了。”

齐佑紧紧抿嘴,终于抬头,有些心如死灰地反问:“那一年里的事,你……都记起来了?”

只见眼前人眯起眼,似笑非笑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没有。除了醒来那天的前一晚,其余的我都不记得。”

齐佑闻言瞪大双眼,又听耳边声音继续补充道:“那几句话都是诈你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看着齐佑已经红透的耳朵,李跃棠犹豫两秒,张嘴将耳垂含了进去。而被他抱在怀中的人骤然一抖,身下也终于有根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肚子上。

一边脱着两人凌乱的衣服,李跃棠一边在心里“啧啧”想着,以前怎么没发现齐佑这么好逗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衣衫半褪,李跃棠留下一件雪白的里衣堪堪盖住高隆的小腹,再按着齐佑往前一推,跨腿就坐了上去。

这次蓄势待发的床事不像之前,他不是为了疗伤被迫双修,也没有被孕中意外的情欲熏染,神智堪称清明,完全是自发的主动。

李跃棠眯眼看着被他摁在身下的齐佑,平常总是不苟言笑的人被他一番作为搞得面红耳赤,甚至不敢对视。而眼下这人胸口大敞,就连胸口都晕染出淡淡的颜色。他的视线略过凌乱的发丝,沿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滑去,看见了两人在下腹交叠在一起的阴茎,便率先伸手握了上去。

齐佑发出一声闷哼,抖着手一起握了上来。只是试探着伸来的指尖却被李跃棠忽然握住,随即本来抚慰着两人身下的那只手就这样抓着他,越过头顶按在了床位。

李跃棠整个人极力俯下身来,孕肚如此密切地挤压在齐佑腹部,一丝缝隙也不留。直压得齐佑有些喘不上气,挣扎着想要起来。

“唔……别动。”李跃棠攥着那只手,附耳低声说着。

齐佑一怔,极力忍住耳边热气的扩散,整个人倏地泄力放松下来,余下那只手放在了李跃棠腰后,像之前梳理经脉般的揉捏起来。

李跃棠哪里受得了这力,之前的每一次都疼得他在齐佑怀里鲤鱼打挺般的直叫,这一下便让他险些脱力压在齐佑身上。好在齐佑眼疾手快地把他接住,他才能惊魂未定地喊出声:“诶,你——”

“跃棠……”齐佑声音明显低哑许多,隐隐带上颤意,那双低垂的眉眼忽的上抬,眸子水光潋滟地望着他,连带着左眼下那颗痣也格外夺目,“小心……压到孩子。”

明明是齐佑在他腰上乱按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可李跃棠听着这声规劝却质问不出口。两人目光对视过后,他反而悄然红了半只耳朵,“呃……那…这……”

齐佑闻言,挣开了那道并不用力的钳制,双手环住李跃棠,趁这人还未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倒在了床上。等李跃棠回过神,腰后已经被高高垫起,姿势上有些怪异,却并不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的掌心从身下这具躯体上仔细抚过,最后托在了小腹下,沿着腹部高隆的弧度来回摩挲。方才逗得他整张脸通红的人此刻一言不发地躺了下去,垫着枕头的后腰高高抬起,双腿大敞着朝他张开。

身下人的男根半软着立在双腿之间,更后方那道隐秘的穴口若隐若现。齐佑用手捏了捏柱身,那双腿便骤然一紧,不由自主地夹住了他的腰。

“你要自己来那就…来吧。”这近乎本能的反应让李跃棠忍不住感到一阵羞臊,他微微偏过头,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躺了下去。

齐佑看着那根还没完全硬起的阴茎,忽然低头下去,鼻尖沿着腹部的弧度轻轻剐蹭。温热的吐息热浪般击打在这具孕中敏感的躯体上,最后缓缓下滑,停在了下腹。

本来一动不动躺在榻上的李跃棠忽的感到身下一热,他强忍着颤意抬起头,伸手抵在齐佑肩头,正欲将人推开,身下却猝不及防地被含进了温暖的嘴中,“等等,齐佑——”

齐佑含住龟头轻吮几下,在李跃棠颤抖的抬腰中骤然停下,抬头撞进了那道湿润的视线中。

突然对上视线后李跃棠又稍稍撇开了脸,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齐佑突然主动开了口:“我有时会想……”

“想”字过后忽的没了下文,直到一阵冷风拂过,李跃棠抖了抖,忍不住主动询问:“想什么?”

齐佑沉默片刻,重新抚慰上那根半软的事物,回道:“没什么。”

李跃棠抿了抿嘴,垂眸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他差不多摸清这人的脾性了,总之就是个不爱说话,不爱对人袒露心思的人。曾经这样是处境所迫,没有办法,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如今他们各自作为一派之主,门中虽不说蒸蒸向上,但也还算平和。加之又有他这个堪比大反派的名号在外,也没人敢来冒犯……

嗯……那两次突袭是他突然失踪一年的缘故,自上次请战帖一事后已经风平浪静许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跃棠只得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次抬手拨开齐佑那缕挡住泪痣的头发,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

“什么?”齐佑闻言一愣,尚未反应过来这话说的是什么,那人便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他的身下。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酥爽之感自小腹盘旋而上,在他头顶骤然炸开,激得他动情地低吟了一声。

“我说你这根东西……”李跃棠张开腿往齐佑身下蹭了蹭,那只硬挺的阴茎自会阴上下滑动,异样的的触感使得两人齐齐颤抖。他忍不住轻喘一声,这才接出后半句话:“硬这么久不会憋得慌吗?到底什么时候进来?”

齐佑见状,匆忙地后撤一些,这才伸出食指朝下摸索去,几乎畅通无阻地将中指送入了穴口,直直抵达深处。

不知是否孕中缘故,这里面竟比他之前感受的还要柔软湿润,穴中肉壁近乎谄媚地吸附在指节上,像是要把那层皮肤绞出肉纹。他曲指一搅,嫩肉又像是受不了刺激般层层叠叠地浪开片刻,但也只不过片刻就又重新吸附了上来。

而孕中本就体热,这里面的温度更加妙又玄之。初入灼人,再后便是要把人融为一体的温软柔情,只是一根手指就把他吸得头皮发麻。齐佑因此动作一滞,乃至忘了下一步的动作,而李跃棠也不见轻松多少。

过去这段时间,他孕中多欲的症状本已消减了许多,大抵是从情欲转变到了口腹之欲上。总之相比之前,他许久没有感觉,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几乎称得上是禁欲了。

而待体内闯入异物过后,他的身体却无法抑制地瞬间兴奋起来,先前的禁欲仿佛都成了他刻意隐忍的笑话,无数清潮借此泄洪般奔涌而出,密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但此番醒来忽然拉着齐佑亲密,看似意外,实则却完全是他的……情之所至。

穴中手指忽然加至两根,且一齐摁在了其中最敏感的那处肉点。李跃棠没再刻意压制的呻吟就这样从嘴中泄露出来,连连叫了几声,最后带着颤音喊道:“……齐佑。”

这一声的尾音摇摇欲坠,实在太过诱人。齐佑忍不住立刻抬头回应,才抬起眼睑便被眼前人囫囵包住。那声音埋在他耳边,仍旧带着颤意,却让他心中一紧,“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佑闻言,忍不住想到了李跃棠突然昏睡的那一年,他当即想要止住这场情事,把人正脸掰过来问个清楚。却不想李跃棠先有预料,在他想退出的瞬间缩紧了穴肉,虽没有彻底拦下他退出的动作,却也带出一声色情极致的粘稠水声。

随即那双腿又往前耸动几分,翕张的穴口就这样吸附在了肉柱上。齐佑被这一下吸得浑身一震,又还来不及出声,便听见李跃棠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进来。”

“你趁着我昏迷都干过些什么,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现在衣服脱了,手都插进去了,还克己复礼上了?”

见齐佑还是一语不发地抱着他,李跃棠问了最后一次:“做不做?”

“……做。”齐佑垂头吻上眼前的颈侧,黏腻的吻沿着那条绷紧的脖颈一路吻到锁骨,身下的事物也终于抵着那道穴口缓缓推进了一半。

环在腰后的手渐渐开始游离,他手法熟稔地揽着人放倒,分毫不差地将李跃棠的腰重新放在了那只枕头上,紧接着扶好那双夹在身上的腿,抬腰抽送起来。

穴中阴茎插得并不深,堪堪只进了一半,却次次都抵着那处凸起的肉块碾过,动作不疾不徐,让每一次进出都充分调动起了那阵颤栗般的快感。李跃棠很快就在这样过分照顾下濒临高潮,双腿紧紧圈在齐佑腰后,更是在齐佑突然动手的抚慰下射了出来。

高潮过后的他还来不及缓过余下的后劲,又察觉齐佑不但没有进得更深的意思,反而为他仔细擦拭着身上的体液,紧接着就要抽身退出去。

好在刚才高潮时他双腿缠得够紧,这才没让齐佑连人带根地跑了。

李跃棠拽着齐佑的手,大力地将人直接拉了下来,拧眉对上那双发红的眼睛,还有脸上的泪痕,又无言地愣了一瞬。

“……怎么又哭了?”他抬手抹了抹那张脸上还湿润着的泪痕,又轻柔地抚过左眼。想问“是谁欺负你了”,又想到这人被打到咽气了也不服软。想问“我惹你不开心了”,却又想到自从自己“穿”过来后,好像没有一件事能让人家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末了,李跃棠只能无声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掰着齐佑的脸往下按,仰头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他抿了抿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齐佑却握上他的手,低头又吻了上来。

这一吻有些要了李跃棠的命了,身上情欲本就似退未退,此番近乎窒息的亲吻让他的身体分外排斥,身上无力到发麻。可想到是齐佑,他又舍不得推开,身体便在叫嚣中生出一股异样的快感。

再一吻过后,李跃棠几乎没了再留人的力气,幸好齐佑终于没再走开,反而主动扶着下体抵在尚且松软的穴口,低声喊他:“跃棠……”

李跃棠声音断断续续,用仅剩的力气揽住齐佑后颈,哝哝回应:“嗯……进来。”

齐佑本来半软的阳物就这样在徐徐的推进之中重新硬起,甚至比先前还要肿大。如此一捅至深,他终于听见了那声十分熟悉的难耐闷哼。

那声音更为清晰、明显,不再是昏睡中的人喃喃自语般的低吟,而是一个鲜活的人主动躺在他身下,刻意动吟出声。

齐佑刚才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但他却不同刚才那样循序渐进,反而像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横冲直撞地顶在李跃棠体内。身下人被他蛮力的冲击颠得乱颤,却只顾得上去接住那一颗颗滚落的热泪。

随着泪水渐歇,齐佑也逐渐停下冲撞,随后他偏头蹭了蹭那只一直放在脸侧的手,俯身亲上李跃棠眼角渗出的那滴泪,低低出声:“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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