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步子就要进书房,向晚却是陡然面色一滞,怔怔的看着她。
冷幽珏见她不动,抬起头来顿时脸色一黑:“怎么了?连说都不会?”
“冷门主,我上次制的药吧,是从前在一户农庄一个老伯教我的,那老伯家里穷,也买不起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的配方都是他从山里挖的,我吧,别的不好,记性倒是不错,所以后来吧,我都是自己去山里挖,至于叫什么,我真不知道啊……”
“向晚!”
忽然一阵厉风过来,向晚急忙伸出手来护住眼睛,冷幽珏人已如鬼魅般到了她身前,“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并未做别的动作,可是向晚却觉得脖子勒得不是一般疼,而一团黑雾就如同一条绳索勒在她的脖子上越缠越紧。
“唔……”向晚脸上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向自己的嘴巴,做出“我说”的唇形,脖子上那团黑影这才骤然除去。
“咳咳……”
向晚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看着冷幽珏道:“……您老脾气能不能不要这么暴躁?”
冷幽珏冷眸撇着她:“废话少说,若是让我知道你胆敢耍什么花样,我定不放过你!”
“我哪儿敢啊!”向晚眸光瞥到一旁的书桌上,道,“这样吧,我虽然不会写字,可我会画画,我画出图形你看吧,你再让你的手下去找,你看这样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幽珏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挥了下手。
向晚立刻就转身往书案而去。
她不会用毛笔,这会儿却是刚好派上用场。冷幽珏的视线落在她拿笔的姿势上,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却是别过头没有去看。
等了片刻,听到向晚似乎是翻了好几张纸,他这才回过头来,缓步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书案,向晚已经将笔一放,拿了一摞纸来递给他,“画好了,你看看。”
冷幽珏有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一刻钟不到,她就画好了?
等接过画一看,他的脸色猛然间变得铁青起来,抬起头来恶狠狠瞪着向晚,“真当我这么好戏耍?那你就去当你的人偶吧!”
眼前一阵阴风袭来,向晚下意识想躲,不过这身体被下药了,反应度真的是慢很多,一下子就被那道阴风蒙住了眼睛,然后她脑中一片混沌,猛然间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动。
冷幽珏盯着她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大步就走了出去。
再醒来还是在那张床上,向晚停顿了三秒,这才缓缓转头看向洞口。
没有什么动静,一如她之前醒来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起身,这一次床边居然有衣服和鞋子,她穿戴整齐便缓缓往外走去。
从洞口是可以看到外面的,但是当她走到洞门口的时候却忽然觉得双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着一般,越往外去,腿上越重。
才几步路,向晚便出了一身汗。也猜不透这是什么功夫,反正冷幽珏的武功各种奇怪,有时候看他跟个上天遁地的神仙没什么两样,哦,不,应该说是妖精更合适!
变化多端,行踪鬼魅,不但会幻术,还会七十二般变化一般,最最神奇的一个就是隐藏身形!
脚上的重量已如千金重担,向晚彻底走不动了,只有喘了口气,缓缓往回走。
说来也神奇,她越往回走,脚上越轻,直至彻底回到刚刚休息的洞内,那脚上的牵绊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立竿见影!
向晚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左看看右瞅瞅,确定洞里面没有人,这才将双手拢到一处,缓缓探出手来给自己把脉。
她刚刚醒来便觉得恢复了些力气,脉象也正常了许多,看来冷幽珏给她服的药应该是有时效的!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好在头上的珠花还在。
向晚取出两朵珠花来,从石洞内捡了一颗石头,然后将珠花往石头上摩擦。她这么做是想让珠花有尖端,这样便于她拿珠花当银针用,毕竟她现在手脚无力的,珠花用来杀人还好,要是治病,那也太粗了些,刺进皮肤得多痛!
用石头打磨特别快,很快,她便弄好了,向晚取出珠花来刺进身上几处醒目提神的穴位,果然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戴这个做完,她又将珠花插回发间,继续在床上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什么天色里面不知道,洞里有火把,向晚再次醒过来是被自己的肚子饿醒的,可是想要出去又根本不可能,她就只好站在洞里大叫冷幽珏的名字。
叫了半天,没半个人回应,她气得吐血,这个家伙,居然这么虐待她,回头要是落到她手里,看她怎么报仇雪恨!
因为实在是太饿,向晚便坐在洞口等冷幽珏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等了多久,只觉得几乎要饿晕了的时候,冷幽珏这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可是他手里并没有吃的。
向晚有气无力看了他一眼,哼唧道:“冷大哥冷大爷冷门主冷殿下……你该不会真要饿死我吧?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要是不行,那你带我出去找呗……我保证会给你找到就是……”
冷幽珏冷冷看着坐在地上几乎缩成一团的她,冷哼一声:“过来。”
向晚看他身形走了出去,急忙就站起身来要跟上去,可是身体是真的发软,她才站起身便无力摆了摆手道:“不行……已经饿虚脱了……走不了路了……”
冷幽珏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见怎么动作,向晚忽然就整个人自动朝他移了过去,惊得她一下子一个激灵站起身来。
冷幽珏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另一边的一个石洞道:“那里面有野物,自己去弄。”
向晚闻言,真想翻个白眼,但是顾及到自己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体,她也就懒得跟他计较,快步朝那边跑了过去,这一回,脚上倒是没有任何捆绑物。
好在这边存食物的山洞里有柴火,她架起火堆,将肉架上去烘烤,没过多久就有香气传来。
总算是吃饱喝足,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向晚转身打算回房,经过冷幽珏的卧房,发现他在里面打坐,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练什么邪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虽然对功夫不懂,但是大抵能猜到高手练功的时候不喜人打扰。
她在外面看了会儿,正想着用什么法子好对付他的时候,那里闭着眼睛的冷幽珏忽然就开了口:“送她回房。”
这个“她”指的显然是自己,那谁来送?
向晚正疑惑间忽然就听到身后来了动静,她一回头,只见着一个惨白着脸的人偶站在自己身前,机械般的伸出手来要拧她,向晚急忙后退一步,避过他的手指,看着那张瘆人的人偶脸,皮笑肉不笑:“我自己走,不劳您费力!”
人偶停在原地,向晚已经一阵风般的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向晚警戒的发现屋子里似有不同,猛然睁开眼睛便看到冷幽珏抱着手臂一脸冷色的站在自己床前,她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冷幽珏对她的动作冷斥一声:“穿上衣服,跟我出去。”
向晚挑了挑眉,冷幽珏已经先一步离开了石洞。
等穿戴好衣服出来,发觉洞里头已经没了冷幽珏的身影,向晚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洞外,才发觉他就在洞外等着自己。
“哪里有?”
向晚看了他一眼,顿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浅浅勾了勾唇,“上次用来伤你的玩意儿都是在三王府附近的几处地方,我把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别处哪里有,要是去那里的话,你确定要去?难道不怕被三王爷抓了?”
这话多少有点激将的意思,向晚也是故意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些人吧,激将法对他绝对无用,比如凤澈,那厮成天一副淡定闲适的样子,内心只怕是稳如泰山,这幼稚的玩意儿他是免疫的。但有一种人吧,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譬如眼前的冷幽珏。
从她自己目前的观察来看,冷幽珏此人心胸狭隘,足够孤傲,同时也是极其自负的一个家伙。对于自负的人来说,激将法百试不爽!
果然,冷幽珏闻言冷冷挑了挑眉:“若是怕被抓,你以为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旋即抬头看向山下,“那就去,不过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哎呀,我一个小女人会耍什么花样?唯一的特长就是剖剖尸而已,你也太谨慎了些!”
冷幽珏不置可否,人已经走在了前面。
向晚趁机打量了一眼四处,发觉这个地方好像自己没有来过,不过根据她的判断,冷幽珏一定还在京城范围内,所以,这次出来就是她唯一逃出去的机会了!
正因为冷幽珏行踪鬼魅,所以就算凤澈那边怎么查也难查到他的藏身地,这会儿她主动要到三王府附近去,可一定要留下点线索,这样才能让凤澈找到她!
既然外面的人进不来,她就只能自救出去了!
既然冷幽珏要火药么,那她可就有了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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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后,山下有一辆马车,旁边站了个车夫,冷幽珏先坐了上去,向晚也不客气,直接抬腿走了进去。
这马车显然比凤澈的马车简单多了,看来这个冷幽珏现在逃离在外日子也不好过。
当然,向晚绝对不会傻到相信这里会是他新的据点,他盘踞京城那么多年,就算幻影门毁了,也不可能没有几个手下。
马车缓缓往城内驶去,向晚才知道这里属于京城的一个郊区。
“把这个服下。”
车内忽然响起冷幽珏幽冷的声音,向晚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见他手里放了一颗丹药。
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乖乖服下怎么可能?
“什么玩意儿?”
“防止你逃跑的药,嗜心散。”
啧啧,连药名都这么阴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冷眼看着他道,“你都给我下毒了,还指望我给你找东西?你就不怕我研制好了来炸你?”
冷幽珏闻言却是自信一笑,“所以我才让你服下这个。这个叫嗜心散又叫三日散,顾名思义,每隔三日就会毒发,倘若你在毒发前没有解药,那绝对会心脉俱裂而死,痛苦万分。”
向晚瞟了那丹药一眼,又看了看冷幽珏,半响道,“下车的时候再服成吗?”
冷幽珏挑了挑眉,忽然就将药丸往她身前一丢,而她就仿佛再一次被控制般不由自主张开了嘴,那药就直接溜进了她嘴里。
向晚脸色顿变,掐着喉咙咳嗽了几下,知道是弄不出来了,就算弄出来冷幽珏也会逼她服下,故而没有动,只是怨怼的盯着她。
冷幽珏显然对她视而不见。
向晚气得不行,待马车再行了一段路,她忽然就脸色顿变,一把上前抓住了冷幽珏对的衣袖道:“不好了,不好了!肚子疼,开始了……毒发了!解药……快给我解药!”
冷幽珏嫌弃的直接将她的手挥开,好似沾惹上什么脏东西一样,满脸怒不可遏之色瞪着向晚:“我警告你,不要碰我!”
啧啧,有洁癖?
向晚却是不管不顾,整个身子都向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哭道:“不行啊,冷门主,我会死的……我怕死……我不要死啊!”
她好不容易挤出两滴眼泪,尽数往冷幽珏身上蹭直把冷幽珏惊得一下子跳开,挥开她整个人,气急败坏:“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缩在角落,委屈的掉眼泪:“不行啊……肚子痛死了……哎呀,好像要拉……”
听到那个“拉”字,冷幽珏整张脸都写着不可置信,他简直是没想到身为一个女人竟然能如此不雅,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哎呀呀……不行了……师傅,快停车……停车!”
向晚使劲的拍马车,一副憋不住的样子。冷幽珏脸色急变,大声道:“停车!”
车子顿时停下。
向晚再不管许多,直接就跳下车去冲进路旁边的树丛。
她本来是想跑远一点,但是再往前走的时候这才发现脚上的束缚,心想着,这个冷幽珏关键时候还不忘记捆住她的脚,倒是个脑袋清醒的。
确定马车那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向晚立刻蹲下身去,直接用手指催吐。
眼下她没有洗胃的工具,想要洗胃不可能,唯一最快捷的办法只有刺激喉口来解决。
这一吐,真是胃都缩一起了,那个难受!
早上没吃东西,吐的全是苦水,不过唯一让向晚庆幸的是,在她的奋斗之下,那颗刚刚吃下的药丸终于原封不动吐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心里当即那个喜,狠踩一脚之后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一顿,这才慢悠悠,一副十分舒畅的样子从林中钻出来。
“哎呀,人有三急,这解决完了可真是舒服啊!”向晚摸着肚子,一副畅快淋漓的样子。
冷幽珏坐在一边,嫌弃的黑了脸,到底是忍住了自己的怒火沉声吩咐车夫,“走。”
马车这才又缓缓动了起来。
向晚坐在冷幽珏对面,看他一副分明忍受不了又不得不忍受的样子,心里越看越乐。
“冷门主,我这衣服好像有股味儿,这马车内有没有干净衣服给我换换?”
冷幽珏猛然间抬起头,眼神一沉,那妖异的红光一闪而过的时候,向晚也被定在原地彻底不能动弹了。
但是唯一还能让她接受的是,冷幽珏只是控制住了她的身体,并没有控制她的思维。
她所报的地方离三王府有一里来路,而从这边过去,需得经过三王府门前。
向晚本以为冷幽珏会绕道,却没想道,他竟根本就没嘱咐车夫,直接就走了这条最近的路。
车帘子晃晃荡荡时常被风吹起,故而向晚能看到外面的路,不过外面想看清里面,却有点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府门越来越近,远远的便看到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朝阳就在马车外面,须臾之后,从马车内走出一人,一身绛紫,清雅绝伦,不是凤澈又是谁?
他的模样像是刚刚早朝回来,因为头上簪的是一个紫金冠,那玩意儿向晚记得他只会在平日上朝时才戴。
冷幽珏瞧见她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也淡淡朝外瞟了一眼,看凤澈一行人入府,他转眸看着向晚一脸急切的表情,唇角一勾,笑得格外魅惑:“怎么?看到心上人了着急?”
向晚眼看着那一行人已经跨入府门,心里对冷幽珏可真是恨死了,闻言,她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他。
冷幽珏顿时笑了起来,似乎对她这般模样很是享受道:“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看了一眼心上人就这么安静,情之一字,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啊!”
已经离开了三王府,向晚这会儿也不急了,也几乎是在同时,她发现自己能动了,皮笑肉不笑道,“那可不是?谁像你啊,无亲无故的,这辈子……啧啧,活得真是悲哀。”
“你说什么?”冷幽珏猛然脸色一变,又是一团黑影朝向晚袭来,这一回,即便是脖子被勒得已经快断了呼吸,向晚也一动不动,只是冷眼看着她,最终在她彻底窒息前,脖子上的力道松开,冷幽珏转眸看向窗外,一双眸子泛出妖异的红光,“今日我暂且不杀你,若是你制不出药,我必定千方百计折磨死你!”
向晚闻言,冷笑一声,舒缓了呼吸之后,她看着冷幽珏脸上的阴狠忽然就道,“你知道你的性格为什么冷血无情吗?就是因为你将自己陷入一个冰冷的世界中,因为你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亲人,所有在你身边的人就如同那些被你控制的没有体温的人偶,你和别人,要么只是利益关系,要么,就是死人与活人的关系,所以你从来不懂,不懂爱,也不懂被爱,他日结局注定凄惨而终!”
“闭嘴!”冷幽珏分明是真生气了,眸中妖异的光芒越来越盛。
向晚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你背负复国的使命有什么用?你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幻影门被毁了,你想要依赖的五王爷如今也失了圣心,你完了,冷门主,你注定复国无望,到了地底下,你也无言去面对你的列祖列宗,尤其是文昌帝,你居然在他的陵墓中建立你们的地下夏周王国,只可惜,你让你的爷爷亲眼看到了你的失败,冷幽珏,你可真是孝心有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这些话的时候冷幽珏的面色便极度不正常,向晚想起昨日被抓前凤澈说他受伤的话,猜想着这几日他必定在急于练功修复身体。
都说练武不能急于求成,尤其是冷幽珏这种修炼邪功之人。曾经在陵墓的时候凤澈便告诉过他,这种功夫是会有一定程度的反噬的,而这会儿冷幽珏的情形,向晚虽然判断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分明也感觉到他情绪的不受控制,故而便一步步激将,说着刺激他的话。
偏偏冷幽珏的性子对激将法很受用。
向晚趁热打铁,继续道:“这次贵妃娘娘服药过度死了的事情,估计五王爷没少怪你吧?你说你这人办事是真心的不靠谱,你连让贵妃娘娘保持美貌这么一点小事都办砸了,还因此毁了五王爷和你自己的大计,你说,你跟废物有什么不同,你就跟个废物差不多吧?”
“闭嘴——”
凤羽忽然双手一伸,原本四下封闭的马车忽然一下子爆开,他猛然间便眉心紧蹙,似是在压制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估计车夫早吓得没魂了。向晚盯着这样的他,一面后退,一面话音不停,“你就是废物,你辜负了你冷家先祖,失去了苦心经营多年的幻影门,还和五王爷闹掰,你说你还会什么?你到底会什么?难道还不是废物吗?”
“你……”冷幽珏忽然之间伸出手来按着心口,手撑在车壁上,一副十分无力的样子。
向晚盯着这样的他,只觉这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立刻就将头上的珠花握到了手中,紧盯着他,“怎么?不能接受?你就是不能接受这也是事实!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你永远也不可能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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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遍——”他忽然间伸出手来,向晚的身子便一下子腾空,而他眸底此刻已经全然一片血红,面色亦是狰狞诡异,向晚知道他要彻底丧失理智了,忙的就大叫,“我说你永远也不可能复……”
国未出口,身体忽然入断线的风筝一样砸向地面。
此刻马车已经进了山道,向晚几乎在身体落地的瞬间便强忍着不适,爬起身来,火速朝三王府的方向奔,同时一边大喊“救命!”
冷幽珏鬼魅般的身形忽然就堵住她的去路,向晚眼见了,迅速伸出簪子来扎他。可是簪子才下去,他的身形又消失不见。
向晚也不管他是消失去了那里,立刻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同时抓了一把土灰,继续往前跑。
奶奶的凤澈,你不是功夫好吗?你咋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明明这儿里三王府才一里路,你倒是听到啊!
她原本前跑的身体被高高悬起,冷幽珏的身形也出现在她眼前,可是就在他伸出手似要来杀她的时候,向晚忽然又看到他神情好像一阵恍惚。
抓准了机会,向晚蓄力与指尖的簪子上面,在他还在挣扎之中的时候,猛然将簪子射入他的眉心。
其实向晚没有想过自己会打中,她是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打中的,但是恰恰是她这一簪子,冷幽珏忽然身形一顿,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而向晚悬在半空中的身体也骤然之间掉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即不敢有任何含糊,她抓起两把土灰一同朝地上的冷幽珏掷去,同时提起裙摆,大步朝前路奔去。
也不知道冷幽珏到底有没有追来,向晚只知道拼命往前跑,就连鞋子跑掉了一只也不敢理。
忽然之间,她便听得身后一声长啸,她回过头去便只见了原本衣衫整洁的冷幽珏忽然之间头发全都散了下来,而那间黑色的长袍迎风飞舞,露出里头红色的底子。
黑红衬着他眉间的血色还有赤血的双眸,那模样活脱脱一只恶鬼,悬在本空,要不是向晚定力好,只怕真的吓趴下了。
知道他这是彻底魔化了,要是不趁此机会赶紧走,只怕她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向晚再不多耽搁,撒开腿丫子就超前跑去。
一阵狂风袭来,直接就将向晚掀翻。
她回过头去,便见冷幽珏形如魔鬼一般直朝她飞来,恍如地狱修罗,活食人肉。
向晚知道,这一下她是彻底逃不掉了。
可是就在冷幽珏的身形离她只有一米远的时候,忽然一道紫光从眼前划过,空气中涌出巨大的风流,向晚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这才看到前方一黑一紫已经斗得分不开身形。
凤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惊了一下,简直是不可置信。
他还真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听到她的祷告了?
身体骤然放松下来,向晚这才发觉全身上下都痛,那个冷幽珏简直不把她当人,这一摔又一摔的,稻草人也会摔得四分五裂,更何况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胸口有股腥甜涌了上来,向晚对着旁边吐了一口,看见一口血沫她倒是半点不觉得难受,反而畅快淋漓得很!
“向姑娘。”
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向晚回过头去发现是朝阳,而在朝阳身后,黑压压一片大军,那个阵势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那些侍卫将士迅速将尚在打斗中的冷幽珏围了起来,里外无数层,估计冷幽珏这一回是如何都逃脱不了了。
向晚心里舒了口气,接着朝阳的手站了起来。
脚上传来痛感,向晚看了看自己光洁的脚丫上全是血的模样,拧了拧眉,随后看向秦朝阳道,“你这会儿是醒了?”
秦朝阳面色露出一抹黯然,道,“若非我大意,也不会陷王爷于险境,还得向姑娘受此磨难,秦朝阳在这里向向姑娘赔个不是,从前我有得罪向姑娘的地方,还请向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解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闻言,挑了挑眉。啧啧,这变化可真大啊,才一天不见,他竟然意识到错误了,敢情也对从前自己被控制刺了凤澈那一刀的事情释怀了吧?
不过看他如此认真,向晚自然是不会伤他自尊心,伸出手来,锤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早就不记得了,大家不是一直是好兄弟吗?”
虽然是和从前一样不正经的话,秦朝阳却难得的没有反驳,看向空中还在打斗的二人一眼道,“向姑娘这次虽然深入龙潭虎穴,却是帮了王爷的大忙,冷幽珏行踪向来鬼魅,为人又会隐术,很难让人抓到他,但是这一次,向姑娘却让他动了怒,导致急火攻心走火入魔,如此一来,王爷就好办多了!”
向晚闻言看向空中一眼,显然对他的话还不理解,不过有一点她却是听懂了,“这么说,这次还是多亏了我?”
“向姑娘有所不知,走火入魔之人最忌惮真气外泄,可眉心正是全身真气汇点,向姑娘误打误撞的那一簪子使得冷幽珏真气溃散,这一次,他必定在劫难逃!”
原来是这样!
向晚看向空中二人,双眸有些发怔,“你也说了冷幽珏行踪鬼魅,那你们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秦朝阳也看了空中一眼道,“姑娘被抓之后,王爷便派人全力追查,虽然没有确定具体的位置,但是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木耳山,而就在今早,有人看到山下停了马车,便迅速回来报告给王爷,王爷当即从宫里赶了回来。其实就算没有向姑娘那一簪子,王爷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务必擒下冷幽珏,只是因为向姑娘,这件事情便容易多了罢了。”
他话音落,身后忽而传来巨大的声响,向晚回过头去,正见了冷幽珏披散着头发人从空中坠落。她眸光一凝,另一头,有人一身紫衣从天而降,眉目淡雅,隽永卓绝。
依旧是曾经那个凤澈,这一刻却让人惊为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从未见过他用剑,这一次,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从空中飞落之时,那剑身隐约还有紫光,直至他整个人降落地面,那紫光这才收了回去。
冷幽珏坠落地面之后便被底下早准备好的大军挥剑抵住,不能再动,而凤澈淡淡看了他一眼之后,这才回过身来,看向这边的向晚。
彼时的向晚还有一只鞋子不见踪影,身上沾了些血,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瞧见他看了过来,向晚立刻想往他的方向走。然而才跨出一步,便痛得根本移不开脚步,流血的脚上那份痛感此刻简直锥心!
她的身形险些跌下去,一旁的秦朝阳下意识扶住她,那边的凤澈见状大步走了过来,一下子将向晚扶住,低头看了一眼她光着的流血的脚后隐隐蹙了蹙眉,随即在几百大军的目光之下,直接伸出手来打横将向晚抱了起来,淡淡吩咐一旁的秦朝阳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秦朝阳立刻领命,“王爷放心。”
凤澈随即抱着向晚大步向一旁的回旋身边而去,然后带着向晚直接上了马,打马回往三王府。
被他圈在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异香,向晚这才回过神来,仿佛还有些不可置信。她一回头,似有所感的凤澈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顿,似笑非笑,“怎么了?”
猛然又转过身去的向晚,心头被异样冲刺,到底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凤澈的目光在她头顶停留了片刻,随即专心驾马。
刚刚的地方离三王府并不远,所以不过小半刻钟便回了三王府。管家在门外候着,看见凤澈和受伤的向晚,急忙迎了上来,正要吩咐几个下人上前将向晚扶下来的时候,当先下马的凤澈忽而向向晚伸出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家一愣,当即挥开那些下人。而这头,向晚看了凤澈的手一眼,有些犹豫,但当触到凤澈清澈温润的眉眼,她心下一动,随即大方伸出手来。
凤澈将她抱了下来,直接抱着她往府里走,而这一回,向晚亦是大了胆,直接便伸手缠住了他的脖子。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完美侧脸,听着他胸膛有力的跳动,向晚终于知道心底的那一丝异样是因为什么了。
她微微倾了倾身子,将头靠在凤澈肩头,好似疲累的模样。
凤澈低头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她直接回了她的房间。
向晚一回,意儿便涌了上来,一旁的陶姑姑看到向晚浑身是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向晚急忙从刚刚柔弱的状态转醒,回过头来看向一旁的意儿安慰道,“意儿乖,不哭,娘只是受了点小伤……”
凤澈将她放到榻上,闻言看了她一眼,那眼中分明饱含深意,向晚看向他顿时嬉笑着道,“我今儿是不是功劳很大,王爷有没有打算好好奖赏我?”
凤澈淡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紧随着趴在床头担心得要哭的意儿,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一旁的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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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趴在床头,也不知向晚是说了什么话,这会儿倒是不再哭,反而笑得开心的样子。
陶姑姑看见凤澈进来,急忙带了意儿出去玩,凤澈在门口顿了一瞬,这才走上前来。
清儿看见他手里的药,正欲接过,凤澈淡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清儿一怔,却是急忙退下。
凤澈随即走向向晚,道,“倒真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明明受了伤,倒是半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向晚闻言看了脚上已经被清理过的伤口一眼,勾唇笑道,“只是小伤而已,从前没少受过,不碍事。”
闻言,凤澈挑了挑眉,“你从前还受过这样的伤?”
向晚顿时想起来自己说错了话,她口中所谓的伤是在前世受过的,顿时嘿嘿一笑,“虽然不一样,但是也总受过伤不是……王爷是要给亲自给我包扎伤口吗?哎呀,真是受宠若惊啊!”
她此刻将脚抬得高高的,方便凤澈上药,闻言,凤澈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她,忽而就勾唇笑了笑道,“对于你帮本王擒拿了冷幽珏一事,这算作奖励。”
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儿,顷刻就有点忧伤了,向晚撇嘴看着他,“也就是说,除开这个赏赐之外,我没有别的赏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这个赏赐还不够?”
向晚嘴角抽了抽,那药洒在伤口上有些痛,不过对于她而言,完全在忍受范围内。凤澈看她不喊也不叫,手上动作未停,快速将她的脚包扎好。
好在只是小伤,并没有扭到什么的。向晚看了看被他包扎好的伤口道,“这手艺不错啊,看来你从前也没少受过伤吧?”
凤澈淡淡一笑,“本王从前行军,战场上杀敌无数,怎可能没受过伤?”
“哦……”向晚点了点头,想想也是。
忽然就见着他突然走上前一步,向晚因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被堵得一愣,正要说话,凤澈已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道:“别动。”
那嗓音沉得好像要什么似的,向晚顿时心肝儿乱跳,下一秒却察觉到脖子上有些凉,是药膏和他指腹拂过的感觉。她顿时嘴角一抽,知道完全是自己想错了,这几天被冷幽珏勒过好几次脖子,想必是留下伤痕了,她自己不知道,别人却很容易看得到。意识到他只是给她上药,并不是要那啥,向晚脸上顿时有些热。
凤澈好似没看到她发红的脸一般淡道,“外伤是小事,内伤只怕还要修养几天,这几天你也不用去衙门了,好好在府里休养,待身子好了再去。”
他离开半步,刚刚从他身上传来的淡香却似乎还萦绕在鼻端,向晚立刻点头如捣蒜,翻身往被子里钻,背对着他伸出手来挥道:“好了,我知道了,您老退下吧。”
凤澈挑了挑眉,嘴角却勾起一丝淡笑,这才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向晚这才伸手摸向被子中自己温度还未褪去的脸,只觉要是他再不走,自己真是糗大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女这些事儿上,向晚未经历过,也从来不懂,而这会儿的她只如少女情窦初开,向来理智冷静的人,也难保生出些小心思。
冷幽珏最终是被拿下了,而良贵人和贵妃的死也悉数被查出由他幕后主使,皇帝大怒,本该直接处死,但因近太后寿诞不易杀生,便判了终身幽禁。
虽然最终还是未将五王爷牵扯进来,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冷幽珏这种罪恶多端的人,这样的惩罚也是自食其果。
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向晚完全受不了了,待第四日一大早,她便收拾好自己去衙门了。
张承英早朝还未回来,她便去找了师爷宋生,询问近几天有什么新案子。
师爷一见她回来,倒是高兴得很,道,“新案子啊,倒是没有,这几天京城风平浪静的,张大人也是乐得其所,不过你回来了就好了,这下子师爷我就有人说话解闷了。”
向晚看了宋生一眼,嫌弃道,“师爷,我又不是陪你聊天的,我是仵作,验尸,验尸才是我的本行!”
宋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道,“验尸虽是本行,可聊天才是生活啊!缺了生活只一味的验尸又有什么兴趣?”
向晚随便翻了一卷卷宗看,闻言咧了咧嘴,“那我还是看资料吧!”
宋生看了她一眼,倒是对她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闻言,便从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取下来一个袋子递给她道,“看资料啊,你仵作应该是看验尸资料才对,来,这里全是往年一些仵作的验尸心得,你看一看?”
向晚闻言,倒是打开来看了看,的确是一些往年的验尸心得,不过这些验尸心得比起宋慈的《洗冤集录》还是差了些,向晚翻看了几页之后也没什么兴致,不过眼下也的确没什么事情做,她也就耐着性子多翻了几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有一项正是一桩杀人分尸的案子,而这个记录的仵作倒是心细之人,看这上面的记载,显然当时是查验得很仔细,正要问问这是谁的记载,忽然就有捕快在外面敲门道,“宋师爷,有人说在城西多水村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特来报案!”
“无头男尸?”宋生和向晚闻言,面色都是一变。
两个人急忙出来,向晚看着那捕快问道,“报案之人现在何处?”
不料向晚竟然也在里面,那捕快闻言急忙道,“回向仵作,人就是大堂!”
向晚闻言,立刻转身往大堂而去,师爷和捕快随即也快步跟上前。
来到大堂的时候竟然发现凤澈和张承英都在。看到凤澈,向晚下意识脚步一顿,但一想到眼下有案子,立刻又走了过去。
凤澈看到她果然在这里,眉目一顿,随即看着她道,“看来眼下,你想休息也休息不成了。”
堂下就站了那个报案的村民,而看凤澈和张承英的样子,显然已经知道了发生何事。
向晚这几天也是闲得发慌,她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闻言,看向一旁的村民道,“怎么回事?你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说一遍。”
“回大人,草民今早去挑水的时候发现井底有名男尸,不止如此,还没有脑袋,当时我吓坏了,因为动静吵到了临近的村民,大家过来一看,一个个都吓傻了,我这才想起来报案,赶紧就来了!”
向晚听得眉头一蹙,井底男尸,还没有头,那这显然是人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发现尸体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辰时一刻左右,我平常都那个点起来,今日是因为昨夜家中无水,当时天太晚没有去担,所以这才天刚亮就打算过去。”
如今已是冬日,天亮的晚,辰时一刻恰恰是天亮没多久,而现在已经快到巳时了,也就是说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张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吧!”
张承英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凤澈,“这件案子看来不是普通的案件,还愿王爷也能一同前往!”
凤澈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一眼一旁只着单衣的向晚,对着门外的秦朝阳道,“郊外风大,朝阳,去马车里把晚晚的披风取来。”
向晚这才知道,原来凤澈是回过王府之后听说她来了衙门特意过来一趟的。
披风是一件淡紫色的,上头有柔软的狐毛,特别暖和,而凤澈今日依旧是一身绛紫,看上去如同情侣,这让向晚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凤澈给她系好,看了她一眼道,“身体可还受得住?”
向晚没料到他这会儿居然还记挂着自己的身体,闻言勾唇一笑,“休养了这么多天,早已好得差不多,王爷不必忧虑。”
凤澈点了点头,看了她片刻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事态紧急,一行人都没有乘马车,外面备了几匹马,向晚这才觉得凤澈的披风真正是起到了大作用!
有捕快载着那报案人走在前面,一行人便跟着他们所指的路,打马而去。
那位村民口中所说的多水村实在有些远,就是打马,也行了小半个时辰。
众人来到事发地点,便发现村民将那口井围得水泄不通,听说是官府来人了,众人立刻自动散出一条路来,让他们进来。
向晚走在凤澈身后,几人来到井边果见里头浮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全身俱都浮出水面,看来离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向晚从凤澈身后上前,看向井中的男尸,尸身已经是高度肿胀,看来里头已经腐败。
向晚抬头看向凤澈,淡道,“安排人捞上来吧。”
凤澈点了点头,看了张承英一眼,张承英立刻吩咐几个捕快上前,一起用绳子合力将尸体从井水里捞出。
捞出的时候才发现尸体身上绑了一块沉石,也就是说,这尸体还不知道是浸泡了几天。
一想到几天来很有可能喝的都是尸水,一众村民顿时一个个在旁边吐了起来,而尸体拉上来之后立刻有一股恶臭袭来,再加上那旁边村民的吐意,使得几名捕快也没忍住,一个个也跟着跑到旁边吐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向晚见此状况拧了拧眉。
“不知谁家可有炭盆?劳烦借一个来。”
闻言,家住附近的村民中立刻有人应声,不多会儿,便有炭盆取来,交给了向晚。
向晚将炭盆置于尸体旁边,从箱子里取出皂角苍术放到炭盆中点燃焚烧,又另取了姜片和口罩。
那口罩是她找了裁缝店的师傅所致,虽不至于遮挡尸臭,但遮着总卫生一些。
戴好口罩,她将姜片交给秦朝阳,让她给几人含入口中,这才戴上自己特制的手套,走向了那具无头男尸。
经过苍术皂角的焚烧,那尸臭果然轻了很多,向晚伸出手来,仔细查验尸体身上的伤口。因为尸体浸泡多时,这给查验制造了难度,所以便要查验之人格外仔细。
因为需要验尸,向晚便让张承英吩咐那些捕快即刻将村民阻隔开,用人墙阻断众人视线,她这才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几人道,“腐尸太重,你们谁来给我当助手?”
秦朝阳当先似要走来,凤澈淡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向晚道,“本王来。”
秦朝阳当即道,“王爷,这尸体乃是秽物,您……”
凤澈淡淡瞥他一眼,“晚晚碰得,本王怎么碰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朝阳当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张承英见状急忙道,“王爷,还是下官来吧!”
“不必了。”凤澈淡淡扫他一眼,随即来到向晚身前,“需要本王做什么?”
向晚神色一顿,随即道,“箱子里有口罩,王爷戴上。”
秦朝阳闻言立刻就去箱子里去了口罩。虽然口罩两个字几人第一次听说,但结合向晚所戴之物以及字面意思,几人立刻就能理解。
凤澈接过口罩戴上,到底是身姿样貌卓绝之人,即便是遮上口罩依旧俊美到让人挪不开视线。
向晚收回目光,淡道,“帮我一起把他衣服脱了。”
死人穿衣服和脱衣服一样难,这具尸体已经完全僵硬,又因为在水中飘浮多时,还是男尸,故而极其重,根本不是现在的向晚这副柔弱的身子可以驾驭得了的。
凤澈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合力将尸体脱光。虽然是一具男尸,向晚一个女子在尸体身上按压摸索,在凤澈等人看来虽习以为常,但是那些村民就是另作他想了,纷纷觉得都眼前这女子着实令人诧异。
尸体身上可以看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像是抓痕,有些痕迹深入骨髓,那尖锐的利爪极像是动物所致,但若是动物,尸体绝对不会无头坠入井中,所以这定然是一起谋杀案无疑。
向晚随即从秦朝阳送来的箱子中取出解剖刀,开始对尸体解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尸体浸泡过,颈脖割断的地方暂时不能判定出是死前伤还是死后伤,所以向晚只能通过解剖看看他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什么致命伤的地方。
从喉口开始下刀,紧接着是肺、胸腔、肝……一路往下。
一个个割开之后,发现周身这几个器官都没有什么创伤,胃部亦是早已空空如也。向晚解剖完之后才道,“死者大约三十五六岁左右,死于三日前丑时左右,身上可见大小伤口,但均不致命,头颅被割下,切口整齐,未伤及旁侧血管,可见当时的凶器十分锋利,而且力道拿捏得当,应该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初步断定,死者是被人割断头颅致死,只可惜尸体浸泡在水中多时,除此之外,我找不出更多线索。”
这话是对凤澈说的,但她的声音不小,一旁的张承英秦朝阳都听得到。
闻言,凤澈点了点头,淡道,“先安排人将尸体运往义庄,这件案子的确不普通,不过既然发生在多水村,自然该从多水村开始查起。”
向晚点了点头。
凤澈随即站起身来,看向张承英道,“立刻派人去打听,看这附近谁家有三十五六岁的男丁失踪,速来禀告。”
张承英点了点头,立刻着人去做,向晚这边开始取出针线来缝补切开的尸体。
那些村民开始还不知道尸体被切开,但这会儿看向晚缝制时伸出的手上全是血,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胆小一点的,立刻就跑回自家屋里去了,剩下一些胆子大的还在看。
尸体总算是缝好,几名捕快上前迅速将尸体抬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看向井周围,按说尸体被人割下头颅,四周应该有血迹才是,可是四周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也没看到。
这几天天空晴朗并未下雨,所以被雨水冲刷痕迹一说便不成立,也就是说,这里并非第一案发地点,只是抛尸地而已了?那凶手究竟是如何将尸体运到这里的?
被割下头颅必定会流不少的血,根本掩盖不住,那必定有运尸工具!
向晚仔细在井边四周查看起来,忽然就发现一排被压扁的杂草。那些断裂的茎叶断处尚未枯萎,也就是说未超过三天,跟尸体的死亡时间吻合。
而那窄小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板车,板车是有两个轮子的向晚立刻从周围不远的另一边查看,这次的收获更多一些,地面的杂草茎中,有一滴血迹。
向晚取出匕首将那一滴染了血迹的叶子割下,又仔细看了看周围,这才起身走到凤澈身侧。
她将染血的叶子递给他看,凤澈只看过一眼便以了然,“既然此处有破绽又不是第一案发地,着人仔细勘察村庄四处,很可能哪个地方也有血迹。”
向晚点了点头,看向张承英,“最重要的是找到死者家属,弄清楚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承英点了点头,看向向晚和凤澈道,“刚刚捕快来报,在多水村并未发现失踪人口,想来死者并非多水村的人。这会儿去临近村子排查只怕是需要一些时候,王爷和向姑娘不如先找个地方歇息,待找到死者家属再通知你们?”
向晚没说话,凤澈闻言看了四处一眼道,“不必,张大人且先去安排别的事,我和晚晚去村子里走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闻言看了凤澈一眼,凤澈亦垂下眸光看她,很清淡的眼神,向晚却一下子看出他心里的打算,勾唇一笑。
凤澈亦浅浅笑了起来,随即转过身,往人群中离开。
看到他们中有人出来,村民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向晚跟在他身后,走过多水村的乡间小道。多水村村民很多,道路窄小而多分叉,小巷无数,若是陌生人进来很容易绕晕。
即便是前世经过训练的向晚也有些迷糊,还是凤澈带着她走出来的。
“那口井是多水村唯一的一口井,坐落于村子中央,多水村结构复杂,寻常人抛尸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条并不熟悉的路,尤其当时黑灯瞎火,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对多水村很了解,要么是多水村的人,要么是多水村的熟客。”
这点分析,凤澈显然也是赞同的,低头看向向晚,“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结论?”
“那就是尸体身上的结论了。”向晚这会儿知道他是故意有此一问,偏着头看他,“从刀口可看出凶手用刀力度绝对不小,要么是练家子要么是常年使刀之人且力气大的。还有从运尸这一点看,必定也不是个力气小的,女性么应该不可能,应该是身材魁梧的男性!”
她话音落,忽然就听到一声响,两个人齐齐回头便见着一村妇在后院劈材。
那村妇手法娴熟,劈材的时候一刀一个,又快又准,向晚视线微微凝了凝,显然是觉得奇怪,凤澈看着那妇人片刻忽而就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点了点头。
在农家院外敲了敲门,那妇人听见了,抬起头来,见是两个陌生人微微有些疑惑,却还是上前来问道,“不知公子小姐有何贵干?”
凤澈尚未答话,向晚已经笑起来道,“我们路过此地,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向大嫂讨口水喝?”
那妇人一听说是来讨水的,顿时笑起来道,“当然可以,公子小姐快进来吧!”
两个人进院子之后,那妇人便去厨房拿水,向晚看她走了,立刻就走到她刚刚劈材的地方拿起了斧头披上上头一个粗壮的树干,结果一下劈歪,那妇人刚出来便见着这么一幕顿时一惊,将水放下之后,立刻走了过来道,“哎呀,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事,这都是我们这些山野村妇做的,小姐的手肯定是拿不起这个的!”
向晚立在一旁,看着她利落的将斧头接了过去一下子就劈开一颗树干,顿时惊道:“大嫂,这斧子这么重,你一个女人家劈起来不累吗?”
那妇人闻言,笑了笑道:“小姐有所不知,斧子重才好劈材,你们城里人肯定是不懂这个的,至于女人家劈材,从前我也是劈不动的,但这几天忽然能吃能喝的,感觉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所以劈材这种事儿,我便替我家男人揽了下来!”
“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向晚顿时疑惑。
“是啊!”那妇人停下动作,笑着道,“其实这还不算奇怪,隔壁的李大爷李大娘才奇怪呢,那李大爷还是快七十的人了呢,结果最近上山砍柴就跟三十岁的小伙子似的,好多人都比不过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向晚讶然,看了凤澈一眼,后者眉目不动,只是看着手里的水问道,“刚刚我们经过你们村里的那口井,发现里面死了人,嫂子这水该不会是从那井里而来吧?”
被一个生得如此超凡脱俗的男子唤嫂子,那妇人隐隐有些脸红,笑道,“公子放心,我们多水村之所以叫多水村就是水多,我们家因为离湖口近,所以平常都是吃湖里的水,没在那井里打过水!”
凤澈佯作放心的笑了笑,见向晚走了过来,便将水递给了她。
向晚这才发觉那碗竟不是一般的大。
她有些瞠目的看了凤澈一眼,后者眸中全是薄笑,却明显一副不帮忙的样子,向晚顿时气结,只有认命的拿起碗来,“咕噜”喝了几口。
她本来就不渴,这会儿才没喝几口就喝不动了。
她放下碗来,发现自己喝的水还不及四分之一,顿时有些气馁,他们用口渴的名义来的这里,总不能喝两口就走了,这不是浪费人家一片好心吗?
结果正在向晚纠结不已的时候,手里的碗忽然被人接了过去,她看着凤澈丝毫不嫌弃的用了她用过的那只碗,将剩余的水喝下一下,不知为何,脸上竟有些微热。
她用过的碗,他接了过去,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碗放下的时候里头虽然还有剩余,但总算是像了“口渴的样子”,两人这才告辞离去。
却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去了那妇人口中所说的隔壁李大爷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到家门,便看见一个约莫快七十岁的老头担了一担水,那利索劲儿的确如那大嫂所说像是三十岁的汉子。
但那老头却已头发花白,身形消瘦,身子还有些佝偻,这样的人能担一担百来斤的水,怎么都不会让人相信!
向晚微微拧眉,眼看着那大爷进了自家院子,这才回头看向眉目不动的凤澈道,“这里头肯定有不正常!”
凤澈点了点头,淡道,“江湖上曾有一种名为大力散的药,起先人的症状是力大无穷,但是过后就会气力衰竭身体透支过度而死。”
向晚闻言,眉头顿时蹙起,“也就是说,这些人很可能被人下药了?”
凤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大爷离开的方向淡道,“看他挑水的方向应该就是刚刚那嫂子口中所说的湖口,我们去看看。”
向晚点了点头,立刻便同凤澈一起顺着刚刚那大爷回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是一口湖,而且湖水非常的清澈,用手碰上去有格外清凉的感觉。
凤澈看了看那一口不算大却水泽相当漂亮的湖泊,淡道,“想知道有没有毒,取一些回去看看。”
向晚点了点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愕道:“没有取水的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澈却只是将眸光顿在她身后,向晚回过头去,只见那湖边正好有几株粗壮的竹子,她顿时明白凤澈的意思,而几乎是同时,她只听得一道风声过,那竹子已被拦腰截成两节,空出来的那一截正好可以用来装水。
向晚眸光一亮,立刻去将那截竹节拿了过来,眸光亮晶晶的看着凤澈道,“你这是什么本事啊?看你用过几次,挺玄乎的!”
凤澈眸中染上薄笑,“想学?”
向晚顿时嘿嘿一笑走到他近前,分明是极渴望的样子:“你会教我?”
凤澈眉宇一挑,十分干脆:“不会。”
向晚顿时垮下了脸,十分郁愤的舀起水来默不作声。
凤澈眸光自她脸上掠过,知晓她是生气了也不做声。接过她手里的竹节水,他看了一眼天色道:“张大人应该已经找到死者家属,我们先行回去。”
向晚抿了抿嘴,“哦”了一声,也不多说话,直接就跟了他的脚步往回走。
朝阳等在井边等他们,看到他们回来急忙道,“张大人查出来死者是隔壁刘家村的刘姓屠户,为人老实靠屠宰买猪肉为生,有两个儿子,她妻子平时靠替人缝补过生活,听说了她丈夫的死,这会儿伤心欲绝。”
凤澈点了点头,“为人妻,伤心在所难免,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朝阳顿时便在前面领路。
向晚发觉他领路的方向就是刚刚两人回来时的方向,只是在中间的时候有一个插口,那条岔路通往了另一个村子,竟然就是在刚刚湖口的另一头!
向晚微微沉眸,抬眸看凤澈,却见他神色并未有波动也不知是留意还是未留意。
很快到了隔壁的刘家村,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不过显然里头的捕快看到他们来了,立刻在人群中隔离出一条道来,方便他们入内。
张承英直接从里头出来迎接他们,道,“死者正是这家的汉子,名叫刘曹,正好三十六岁,家中除开妻子外便只有两个年幼的儿子,是双胞胎,眼下只有一岁多,都还不怎么会说话。”
张承英说这些的时候,向晚一直在打量屋子周围,这家屋子倒是与村中的其他房舍隔开,院中有一口大木盆,周边虽然洗得很干净,但还是隐约能看见暗红的血迹。
向晚见过现代杀猪的,知道那必定是用来盛装开水泡猪毛方便刮猪毛而用的木盆。随后她移开目光落向屋内。
从这里已经能感觉到里头沉郁的氛围了,前面凤澈已经与张承英一起进了里面,向晚这才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房子并不大,不过却收拾得很干净,有两个一岁来大的孩子穿着缝补过却很干净的衣衫在屋内地上玩耍,旁边坐了一位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低着头眼睛红肿,显然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向晚看向凤澈后者点了点头,她这才走到那妇人身前,低声唤了一句“大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妇人没有动,只是伸出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向晚见状从袖中取出帕子来递给她。
妇人接过帕子擦过脸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向晚一眼之后又有眼泪涌出来。
而向晚也是在这会儿看到妇人憔悴的面容,心中一叹,轻轻唤了一声,“大嫂。”
妇人擦了擦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末了,抬起头来,“他三天前去看货……因为听说陶城村的猪长得好价格便宜……便带了银两连夜启程,却没想到……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
她眼中又涌出眼泪,连忙低下头去。向晚看了看她,沉声道,“你说他三天前离开,身上还带了银两?有多少?”
“有五两银子,是我亲手给他包的……他们做生意最讲究诚信,如果相中了得先出定金才能防止猪不卖给别人……”
五两银子对一家农户来说的确已经是很多了!
向晚点了点头,“那刘大哥平日可有与人结仇?”
“没有……我家刘曹平日老实,邻里关系都好……有时候遇到买肉少钱的事儿,他都从来不计较……”
“那他去陶城村看猪的事儿可有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妇人又摇了摇头,“没有……他也就只与我说过……”
向晚一时没再说话,只将视线落在屋内,妇人用帕子捂着眼睛,忽而又哭了出来,“老刘……你就这么抛下我们母子,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她哭得伤心,声音也大,看得一旁的捕快也忍不住凄然,向晚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却忽见一旁原本正在玩耍的两个儿子也哭了起来,妇人急忙有去抱自己的儿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这种事儿不好安慰,除了一句“节哀顺变”仿佛什么也帮不了。
向晚劝了一会儿劝不动,无奈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出去。
她直接就出了房间来到后院,发觉这妇人的确是一个勤快的人,不但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院子厨房也是如此。
绕到厨房的时候,向晚看见那一缸清凌凌的水,忽然就起了心思,找了一个碗来盛了一碗端了出去。
将碗交给一个捕快命他稍后带回府,向晚又回到屋里,见那妇人还在哭便拉了凤澈袖子一下。
凤澈低下头来看她,向晚便指了指屋外。
后者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凤澈拉远一些,确定屋内的人听不见了,向晚这才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凤澈挑了挑俊眉,“你发现什么了?”
向晚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怪,可是我又找不出哪里怪!”
凤澈淡淡一笑,看了院子四处一眼,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些怪,不过,本王也没看出哪里怪。”
向晚闻言,顿时气结瞪着他,“你成心逗我呢是吧?”
她生气起来,嘴巴两侧就会鼓鼓的,看起来竟让人赏心悦目,凤澈伸出手来,挑起她脸颊旁被风吹得四下乱颤的头发别到她耳后,向晚一动,便听得他低声道,“别动!”
向晚顿时不再动了,等他将头发别好放下手来,这才听得他清淡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这头发挡着本王视线,看着怪不顺眼的,所以帮你整理一下。”
不顺眼?
向晚嘴角一抽,“一根头发也碍你王爷眼了?那你可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凤澈闻言淡淡一笑,居然就立刻承认,“是啊,本王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向晚明明还有话没说完,见状正准备喊他,却突然一愣,细细想起他说的话来——
这头发挡着本王视线,看着怪不顺眼的,所以帮你整理一下。
是啊,本王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不顺眼要整理一下?
向晚猛然间看向院子四周,似乎隐约是明白了什么,顿时追上前去欲再追问凤澈,可是还没走近便已经看见那些侍卫从屋内撤了出来,连张承英也走出来了,她顿时不解看向凤澈。
凤澈微微一笑道,“天色将晚,我们今天先回去,案子明日再过来继续查。”
向晚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从自己身边走过,出了院子。
院门外,早有捕快牵来了几人的马,凤澈当先上了马,向晚纵然有一肚子的话,此刻也没有问的机会,只能也跟着上了马与众人一起打马回府。
张承英从半路回了京兆府衙,向晚则随了凤澈一路回了三王府。
才刚刚下马,向晚便追上凤澈,见他压根不理自己,直接便进了自己的院子,向晚顿时冲上去拦住他的去路道:“站住,话不说清楚不许走!”
凤澈眸光落在她伸开的双臂上,看着她的霸道姿势,微微扬了扬眉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的意思?
向晚心中却疑惑更多,反问道,“我想的几个意思啊?”
凤澈顿时勾了勾唇角,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随即便伺机从她身侧走过,向晚一急,直接手一伸,拉住了他的衣袖,同时一个倾身上前直接就无赖一般抱着他的手臂咬牙道:“不说清楚不许走!”
凤澈的目光自她钳制如铁的双手上掠过,忽然就伸出另一只手来,近距离之下一道掌风过,向晚下意识松手去挡,他那只被向晚扣着的手便直接在她腰上一点,十分灵巧的动作,而他落手之后,向晚竟发觉自己动都动不了。
被点穴了?
她顿时大怒!
凤澈却在她开口之前淡淡道,“不是说想学?那招不适合你,这招近距离之下,不论对方多大的本事都能被你指尖的力道制服,不是更好?”
什么意思?什么想学?
抬头见着凤澈笑吟吟的视线,向晚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在湖口边看他用掌风劈断竹节所说的话,顿时一阵气血上涌。我靠,这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厮居然记得,那既然有教她的心思当时为什么不说?
向晚拿起眼光来瞟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以前没发觉,现在看,竟然还是个腹黑的!
她撇了撇嘴,十分不在意道,“点个穴而已,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
凤澈随即又伸手给她解开,淡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是女子,寻常人不会对你有太大的防心,关键时候这招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向晚顿时打算暂时不计较之前的事,看着他道,“那你先让我试试。”
凤澈伸出手来,示意她随意,向晚急忙便在指尖蓄力按着他刚刚的方式往他腰上戳,可是戳下去之后凤澈分明没有被定住,向晚顿时气结。
凤澈被她不泄气的连续几下戳得眉心直跳,不得已伸出手来扣住她还在继续的手叹道,“你那是蛮力,若是旁人都用你这样的法子,岂不是人人都会点穴了?”
“那你说要怎么做?”她刚刚见他明明就是这么点的!
凤澈长叹一声伸出手来,示意她将食指和中指伸开,道,“点穴不止要快、准,力道亦要恰到好处,你没有武功不过你身体基础不错,反应也灵敏,你现在试试提气……对,摒除杂念,试着将全身的气力都提在两根手指上,然后再来点……”
凤澈话音刚落,向晚已经一指直接点在他的腰上,他身形一顿,当即露出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向晚扬了扬手指,理所当然道,“你自己说点的!”
凤澈没说话,凤眸在她得意的笑容上定下良久,终究只是无奈一叹,“罢,你这丫头,心思极多,这点穴功夫非一日两日便可学会,你回去多练几天。”
说罢,他转身就走,向晚想起刚刚的事情,顿时再一次拉住他的衣袖:“你还没解释呢!”
凤澈的眸光淡淡落在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指上:“这般不依不挠,看来忙活了一整日也没累着你了?正好,那就练练本王刚刚教你的点穴功夫。朝阳……”
他话音落,秦朝阳身形快如闪电的停在院子里。
“你陪她练练。”
话音落,他便直接回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转过身来看见秦朝阳那张冰块脸,气不打一处来,“练就练,谁怕谁?冰条子,我跟你说,这是你家王爷的命令,你可不许躲啊……”
话音落,向晚已经直接指点蓄力朝他腰上点去。秦朝阳因为有命令在先,这会儿着实不敢躲,但瞧见向晚是要点他穴道,他顿时一下子退开道,“王爷只说让我陪你练,可没说练什么!”
“练什么我说了算!”向晚已是又一指袭来,朝阳顿时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了,直接身形一跃,也不管凤澈有没有吩咐,直接就不见了踪影,向晚气得跺脚,指着院子道,“你们主仆二人有功夫牛逼是吧,早晚有一天我要你们栽在我的手下!”
她哼哼往回走,待回到房间却并没有就寝,而是又细细想了一遍凤澈的话,其实凤澈的意思她懂,之所以缠着他主要就是想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而得出的结论。
但是那厮不肯说,她就只有自己想了!
那刘曹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是反而是这种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的仔细让人起疑!
她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丈夫失踪了两三日,按理说应该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去收拾屋子,可她屋子整洁干净,一看就是这两天收拾过的,尤其是孩子身上的衣服。
小孩子身上最容易脏,一天下来估计已经不成样子,但那两个孩子的衣服看起来干净得很,分明就是刚刚换上。
她为什么要使得家里保持干净?
还是,她刻意维持一种表象的干净,实则是在掩饰什么?
凤澈的意思分明就是后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向晚想起她从妇人家里取出的水和那口湖中的水,看来,答案要等到明天才能揭晓!
次日一早,向晚早早收拾好自己出门,凤澈刚刚早朝去了。她便自己直接打马去了衙门。
昨日的水,她需要一个结果。
两样水都在衙门,古代没有化验设备,也没有这种概念,向晚想了想,让人抓了好几只老鼠来,然后用硬一点的木板围住在正常时跳不出来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