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2)

>的情绪,简直要装不下自己了。

江白安抚他:“我知道你的委屈,但事若成了,便再也不需要忍气吞声。如此浮躁,断不是能成事的样子。”江白顿了顿,问他,“梅昀风那边如何了?”

他们步步为营,多次设计梅庄,再适时出现为梅庄解围;梅昀风也怕和沉檀宫牵扯太多,事毕之后,必厚礼以报。一来一往,反而更加血脉相连。洗春秋答:“梅庄如今差不多已经和沉檀宫在一条船上。”

“最近中原武林又有动作,你再烧把火,让梅昀风也急一急。”他缓缓道,“我们做了太久的鬼,是到了重回人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破锅烂盖

梅尧君洗漱方毕,就有家仆通报说有客来访。他素来目无下尘,得罪了不少人,以不好相与著称,成为他挚友的叶檀心简直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他坐在床边,掰着手指头数了下,尽管亲朋好友寥寥可数,算来算去也算不出来者是何方神圣。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往偏厅去。

甫至门口,便有人热切地迎上来,向他行繁琐的礼节。梅尧君定睛一看,那人果然是熟人——梅庄高总管。他不怕别的,就怕父母找上来,可天意弄人,怕什么来什么。天下就这么大,哪里能藏下一个人?何况梅尧君镇日招摇过市,压根没有大隐于市的自觉。

梅尧君被人找上门来,心里甚是不痛快。然而高总管虽是下人,也是长辈,他不便把气撒到他身上,只气冲冲地走进偏厅,口中道:“是家母打发高叔来的?”

高总管道:“然。夫人命人为您裁制了些夏衣,差我送过来。”

梅尧君进去一看,偏厅中果然放置着两个大大的红漆木箱子。

梅尧君心里想,这哪是送衣服,明明是给他下马威,道:“这里又不缺,何必这么麻烦?让叶檀心见着了,还以为是梅家嫌他待客不周把我怠慢了。”

“少爷考虑得深远。”高总管道,蹲下身打开一只箱子,从里面翻出一方红绸布包裹着的物事,“但这里有样东西是叶府没有的,这次主要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来,少爷您瞧瞧。”

梅尧君不知母亲打的是什么算盘,把它接过来打开,竟然是一个鸡心形的香包。香包上绣着凤穿牡丹的纹样,还用细细的金线勾勒出牡丹的花蕊,绣工细腻,制作精巧;里面不知道塞了什么香料,是极淡雅的木香,温纯怡神。梅尧君问:“这又是哪一出?”

高总管笑道:“少爷有所不知,这是宋家小姐为您亲制的。瞧瞧,这朵景玉跟真的一样呢。”

梅尧君竭力回忆着这宋小姐是谁,高总管又接着说:“容高叔多嘴,宋小姐品貌端庄、宜室宜家,和少爷您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看这荷包上花的工夫,想来对您也是有意的。这般姻缘,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夫人让我……”

听了一半,梅尧君简直要抓狂,这宋小姐不就是他母亲为他乱点鸳鸯谱的对象么?他把香包往高总管怀里一塞,转身道:“无需多言,我不会回去,更不会娶那位宋小姐。高叔你告知母亲,让她去和宋家说明,也别耽误了他家小姐。”

高总管还欲再辩,却见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陡然出现在偏厅门口。他安排梅家耳目关注梅尧君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知道初九的存在,虽未曾亲见,打量之下,便知就是眼前之人了。

梅尧君果然神色大变,还没想好作何反应初九就向高总管行了一个抱拳礼。他正欲问高总管贵姓,却被梅尧君一把扯过胳膊往外架。

初九不解,并不跟着他走,问:“怎么了?”

梅尧君心虚,一个劲儿地将其往外推,做出生气的样子道:“我与高总管有正事相商,初九道长不打声招呼就进来,怎能如此罔顾礼数?”

高总管目瞪口呆地看他们扭打成一团,把准备好的客套话都给忘了,“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梅尧君百忙中抽空给他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命他道:“这里的事你不必多管,把箱子都送回去!”

高总管眼睛咕噜一转,故意多问了一句:“少爷,宋小姐绣的荷包我是给您留着?”

“留什么留!现在就扔出去!”梅尧君快要被气得吐血,见事情败露,也不赶初九出去了,拉下脸坐到一边喝茶。

高总管做出迟疑的样子。初九眼疾,对着他手中的荷包问:“这就是那个宋小姐的荷包?”

“是。”高总管答,“道长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否烦请帮老朽劝劝公子,不然老朽无法向夫人交代。”

“我的事情,你把他扯进来做什么?”梅尧君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起身从高总管手里夺过香包,随手就往外扔。

不料初九却伸手截住它,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抬头微笑道:“这个香包精致可爱,就这么扔了实在可惜。”

梅公子重重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记,道:“你又知道什么?”

初九如梦初醒,转向高总管,问道:“对了,那宋小姐是谁?”

不待高总管开口,梅尧君赌气道:“就是与我有婚约的那位小姐。”

谁料初九竟然道:“啊?那这就更不能扔了!”

高总管连忙接口道:“说的是啊!”

梅尧君几乎要被气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也顾不得什么长辈的情面,指着门对高总管说“出去”。

高总管见事成了一半,便退下了。

高总管后脚刚迈出门槛,就听到里面瞬间爆发的争吵;说争吵也不确切,因为几乎是梅尧君在单方面发脾气。高总管绕到一旁的窗户,推开一条缝隙窥视里面的情形,啧啧叹道:少爷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梅尧君把初九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初九表面上唯唯诺诺,梅尧君知道他心里是不以为意的,因此更加沮丧,骂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劲儿,推开初九寻了张椅子坐下喘气。

屁股刚沾上椅子面,眼睛就瞥到放在身旁茶几上的香包,刚消歇下去的火气又腾得冲上头顶。他破罐子破摔道:“既然初九道长如此深明大义,我今日就同高总管会长安,早日与那李小姐完婚,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初九好意提醒他:“那是‘宋小姐’。”

梅尧君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却非要维持冷艳高贵的姿态,道:“谁要娶这宋小姐,我心仪的是李家的长女,回去便向母亲剖白心迹,让母亲许我向她提亲。”

“有情人终成眷属,贫道也乐见其成。若梅公子以后有需要行醮事的地方,贫道任由差遣。”初九很有诚意地向梅公子推荐自己占卜吉日祈福祈子一条龙服务,清微观品牌保证。

梅尧君气极了,抄起手边的茶杯泼了初九满头满脸的冷茶水。这茶水泼出去了,梅尧君非但没解气,反而后悔又心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冷冷道:“滚出去!”

初九果然滚出去了。初九滚出去的时候,恰好遇到正过来的叶檀心。

叶檀心早就听说高总管来访,料定必有一场好戏看。他也不急着来,算时间差不多了,抓了一把瓜子边走边吃;到了厅外,遥遥地就看见高总管屁股撅得老高在偷听。他有些奇怪,扔掉手里的瓜子,悄悄攀到高总管身后,问:“高总管久见了,不知寒舍藏了些什么,让高总管看得这么出神。”

他的突然出现,把高总管吓了一跳。高总管自觉失仪,低声致歉过才附到叶檀心耳边,虚情假意道:“我家少爷和初九道长吵起来了,老朽不便插手;叶公子您是少爷好友,您出面去调解下,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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