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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第69部分(2 / 2)

颜送也愕了一下,只好重复道:“汪云崇是禄……”话到一半,却见南叠枫慌乱地将那文书翻开,看见内中的黑字,再次呆住。

长荣七年四月初九,汪云崇忽然返京,以禄王世子之名入宫面见祺王,此后朝中势力以十二卫为首,向汪云崇倾拢了一片。

“庄主……”瞥见南叠枫擎着薄纸微微发颤的右手,颜送终是觉出不对来,试着又唤了一声:“庄主?”

“凭什么?!”南叠枫蓦地站了起来,双手按住桌案,一对灿亮若星的眼睛里凌光慑人,道:“没人觉得他是假的么?!根本无凭无据!他怎么可能是禄王的儿子!”

颜送被南叠枫喝得一下子怔住,那文书上虽只有短短四五行字,却将来龙去脉述得再也清楚不过,而庄主对着那薄纸半晌,竟是半个字也没看进去。先前只道庄主与汪云崇私交甚好,汪云崇为禄王世子牵住祺王在京中权力可算是这几日来难得的好消息,却万万没想到庄主竟会是如此反应。

稍稍稳了稳心神,颜送浅浅吸了口气,道:“汪云崇不知是通过何法悄无声息地潜入京城,祺王遍布京中的眼线竟是半点都未察觉。第二日一早他居然大大方方地等在了耀阳门外,前来与祺王议政的文武百官都给他堵在了宫门口,祺王便领了数百禁军出了耀阳门,说汪云崇已被贬白身竟还擅闯耀阳门扰乱朝政,要直接拿他下琅口大牢。”

云端御囿失踪,汪云崇顾念旧恩赶来救驾算是情理之中,加之汪云崇此人行事向来无畏之极,因此祺王对汪云崇的突然现身倒也不觉奇怪,干脆发了禁军两百,管他汪云崇是要责问还是要明反,先拿下关进琅口大牢再说。

谁知汪云崇不动声色地自怀中摸出一本金册,只在面前一晃,祺王的面色立时巨变。

“那册子是禄王一家撰好之后未及送入宫中与玉碟合修的宗谱呈本,”颜送续道,“当年禄王全家被戮,宅中亦被盗走无数珍宝奇物,却未料这宗谱竟也在其中。祺王虽是惊异已极,却当然是不信这话,其余百官早已是哗然一片,七嘴八舌地唤了修撰的老宗正出前来验真,那老宗正瞪着眼睛看了那宗谱半晌,竟是当场落泪,直接就冲汪云崇跪了下来,叩首不已。”

南叠枫坐回圈椅中,微垂下头,额前的发丝挡住了仿若星上辰光的眸子,淡淡道:“呈本上,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颜送被这样清淡的语气一凛,顿了一顿,道:“‘庚泰十四年七月初六,辰时,禄王世子诞,讳崇,妾汪氏所出。’”

一番话毕,南叠枫仍旧低垂着头,深浓的长睫动也不动,遮住眸中晶亮的璃光,看不出丝毫情绪。

书房被沉久的静默笼罩,只闻一深一浅、一急促一均匀的呼吸声。

颜送实在不知这消息究竟有何不妥,僵直的脊背上已被这样难耐的沉默沁出了一层细汗。

“着人盯紧朝中消息,”半晌,南叠枫打破沉默,将那文书摆到面前,仍是未抬起头,道:“汪云崇若真是禄王世子,对百川山庄而言自是再好不过,你先回去休息罢,待我想想这其中因果。”

这语气之中哪里有半点“再好不过”的意味?

颜送拧了拧眉,抬眼看去,见庄主低头看着那纸上墨字,全无想续话的意思,只好退了两步,应了声“是”,转身推门而出。

书房的门再次合上,南叠枫轻轻叹了口气,将那文书一推,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书房面北的那一侧,伸手推开窗格。

正午的日光扑面而入,南叠枫微微眯了眯眼。

就在几日之前,在这间东书房里,叶剪繁将百川山庄交给了自己。

叶剪繁曾说,这是整个百川山庄最能总览全景的地方,每当心灰意冷时他就会走到这窗前看一眼雄阔浩荡的百川山庄,提醒自己担负着的,是怎样的责任。

此时,浩蓝若洗的朗天中轻缀点点棉云,初夏的阵阵徐风自北而南拂过,绿叶上碎光点点,撩起百川山庄中葱茏的绿树如巨浪一般连连曳动。

真的有一种,百川朝宗的感觉。

南叠枫身子轻轻一提,后背倚上窗棱,就势曲腿坐在了窗台上。

仿佛一面残破已久的水镜被细小的碎片分毫不差地拼贴起来,及至拼贴完全,才发现被映在其中的,原来也有自己。

手心中折成四方的信纸被打开,纸上潦草的字迹已然有些模糊,被反复摊开又折好的褶痕交加重叠,显出这信纸被阅读的次数已然无法计清。

——荼西渡口外五里泊有我远烈帮大船,金册亦在船中,与汪兄议定之后我与小笛将亲送汪兄火速入京,酉时三刻,见谅过时不候。——

原来,那个让他甘受胁迫不辞而别的金册,是这样一样足以瞬时扭转成败的东西。

南叠枫仰头靠上窗棱,握着信纸的右手垂了下来,真气缓缓一运,苍白的信纸在指尖碎成一片粉末。

按例制,皇族之中有新儿降生,应在满月之内上报朝中,并在三月之期内撰好呈本交由宗正修入玉碟之中,更不用说禄王府中所出,还是个男孩。如此看来,这禄王此举可谓是匪夷所思,这男孩不但是他亲生长子,云家王朝这一代子嗣并不兴盛,长荣帝、祺王再加上这个禄王世子以及早年宣蓉太妃所生、下嫁当科状元的福月公主和老祯王的独女清北,总共也就三男两女,这样的情况之下,禄王就算再隐没不闻朝事,绝对没有隐瞒自己儿子降生的道理,而且一瞒就是一年多,直至全家被戮。

若说有野心,为什么明明可以如祺王一样角逐皇位的亲生儿子,却连降生都隐瞒不报?若说没有野心,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清闲王爷不做,偏偏去做了阳灵教的暗主?

禄王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叠枫自胸中重重叹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被阳光投入屋中的影子。

禄王世子……讳崇……妾汪氏所出……

这么近在咫尺的谜底,整个天下竟没有一个人猜出答案。

包括自己。

只消去掉一个汪姓,一切就都能解释了。

那种毫不退让的横贯霸气,若非是皇族中人,又怎会与生俱来。

云崇……

当年的父亲,竟然连这孩子的名字都未改,只添了一个母姓,就轻而易举地骗过了天下人。

刺目的阳光灼得眼睛有些微涩,南叠枫跃下窗台,径直走回书桌旁的圈椅,坐了下来,阖上眼睛。

难怪……遗世独立的父亲,会心甘情愿教养汪云崇十五年,甚至……抛弃了自己。

只此一点,他是禄王世子之事,已是毋庸置疑。

忽然忆起,庆典前夜呼延铎对自己说过,汪云崇相容之中隐有贵气,命定是权尊之人。

这样毫无根据的玄妙论断,竟是全部言中。

南叠枫伸手揉了揉微微胀痛的眉心,烦躁地将那文书拂到一边,起身推开书房的大门,径直下了归一阁。

京城西郊外三里,荒草连片,矮树落错。

四匹骏骑在一处破旧大宅前勒马停住,案上四人一齐翻身下马。

汪云崇牵着马踱到那宅院正前,将手中缰绳递给旁边跟上来的薛骏,抬头望向院前大门上的老旧额匾。

帘云别院。

嘴角牵起一个微苦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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