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几个人就又钻进了李长子的破吉普车去了青莲镇的一座剧院。这座所谓的剧院是由从前的一家会议大厅改建的,外面的样子怪得很,倒像是一座什么工厂的仓库。里面的戏台很矮,只有约一米高,台面也有些不平。场内没有椅子,来听戏的人都是自己带坐凳,很像放露天电影院的情景。不过人倒是很多,非常热闹,票居然还不好买。售票口那儿已经挂出牌子,上写:票已售完。可仍有大批的人在那敲打窗子,叫骂着要买票,不然就砸玻璃。幸而有派出所的人闻讯赶来维持秩序,混乱的情况才渐渐有所好转。这些省团的演员们虽然对这种场合不太满意,但看见有这么多的人拚命地想挤进去听戏,情绪也慢慢上来了,开始进入各自角色。
第十七章 青莲镇延宕三日戏
第17章 青莲镇延宕三日戏 慰元勋赶排长恨歌
当晚几个人登台亮相,赢得满堂喝采。都喜不自禁,下来后已是11点钟,就去找饭店想美美地吃一顿。哪知青莲镇素日清静惯了,街道上的饭店、酒馆一般只营业到10点钟。没奈何李长子就要组织者想想办法。组织者便替他们叫开了一家店铺,请人给他们做了一顿宴席。席罢都累了,就回旅馆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白天无事,都睡了一次懒觉。起床后张强生来找宋海棠,说:“呆着无聊,是不是去外面玩玩,散散心,邵阳这地方风景很不错的。”
宋海棠也有此意,但不想跟张强生单独外出,要邀上大家一起去。张强生说:“人多有什么意思,一人一个意见,到时总是闹矛盾,不如就我们两人,来去自由。”
宋海棠笑说:“可我跟你不一样,就是爱热闹。”
张强生请不动宋海棠,就变得闷闷不乐。后来金丝柳提议出去玩,都同意了,就他死板着脸说不想动,实际是跟宋海棠赌气,他觉得自己对宋海棠实在可说情深意重,追求了这么久,她无论如何该给个明白话了,可每到关键时刻她总是轻轻闪过,弄得他浑身不舒服。不知为什么,平日被她闪过的时候他都没什么感觉,习以为常,可今天他却感到如此郁闷。大概外出演出,人就有了孤独感,特别需要温情的呵护。看似傲慢的年青人,有时对温情的需要比一般人要强烈得多。秦班头亲自来请他,说大家一块出去乐一乐嘛,他竟死硬不去,只推说头痛。秦班头便叫几个女孩子去请他。宋海棠知道那家伙在赌气,便也赌气说:“他不去就算了嘛,难道谁还真把他当金贵的少爷是怎么的。”
金丝柳想起昨天张强生的冷嘲热讽,气也不打一处来,乐得跟宋海棠一个口径。花百艳见两个女伴这样言语,她素日有什么事总是随着宋金两人的,这会自然也懒得去请张强生。秦班头没办法说服她们,只好跟着她们走了。几个人出去玩了大半天,看了一些优美的风景,情绪十分好,回来却不见了张强生,秦班头说:“糟了,那小子莫不是犯傻气回了省城吧?”
几个女孩子就面面相觑,都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未免也太没意思了。尤其宋海棠,她知道他是在为自己闹意见,可闹成这样,无论他有多大的错,自己都难免有几分责任。她就问:“能不能去把他追回来?”
秦班头说:“上哪去追,天上去追呀!”
冷静下来后宋海棠估计张强生应该也不至于就走了,可能去哪里独自遛达去了。秦班头说:“上午我就觉得那小子情绪不对,你们是不是闹了矛盾?”
“我跟他有什么矛盾好闹的!”
秦班头便嘀咕说:“那他怎么死活不愿跟我们出去玩呢,我当时感到他肯定有问题,要你们请他你们又谁都不去,把人家一个人扔在旅馆,没意思嘛。”
金丝柳就冲秦班头瞪眼说:“班头,怎么能怪我们,他要一个人呆着与我们什么相干!”
说话就到了黄昏,他们玩了一天,都饿了,就先去饭馆吃饭。宋海棠总觉得张强生应该是自己到哪玩去了。不一会李长子开车来接,听说张强生走了,顿时立起眉毛愤怒地叫了一声:“你们搞什么搞,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嘛!”他平常都是把这些演员当菩萨供奉的,每每挨他们的骂一般都不回嘴,只装孙子,现在突然发火,便显得颇有点可怕,吓得他们都不敢做声。秦班头只好安慰李长子说没有张强生就演《打铜锣》算了,也能对付过去。李长子粗野地嚷道:“对付个屁,今晚乡镇领导都要来听戏,点名要听《补锅》,因为这是李谷一演过的,你叫我怎么交代?”就见这家伙的眼睛越瞪越圆,泛出红丝,好像要杀人了似的。这时花百艳突然叫了起来:“他来了他来了!”
还是宋海棠的判断正确,张强生没有走,他说在一家录像厅里看了一天的香港武打片,听大家说以为自己走了,便立起眉毛骂道:“你们这些人不是东西,怎么能把老子看成这种人,老子能干这种不辞而别的混帐事吗?”
李长子转怒为笑,说:“好了好了,上车吧,都在就好,只求你们以后少开这种玩笑,一惊一乍的,留我这条命多活几年行不行。”
今晚的演出比昨晚更火爆,场内爆满,外面还有不少人趴在窗口那听,里里外外不时响起一阵阵的喝采声。散场后自然又要吃夜宵。今晚李长子事先已有安排,有家饭馆答应为他们准备一桌佳肴。席间谈起演出时的一些趣事,都笑得前仰后合。李长子见大家情绪很好,就说:“看这样子,也许需要加演几场,大家都没问题吧?”
秦班头没出声。金丝柳抢先说道:“当然有,怎么会没问题!”
李长子问:“什么问题?”
“这还用问吗,事先说好只演3个晚上,现在要加几场,那演出费就不能是那个价了。我们早就觉得那个价不合理,可不能继续当冤大头。”
李长子笑说:“我就知道你会头一个放炮,其实我压根也没想还是开那个价,难道我李星春是这么不讲义道的人吗?从第四个晚上开始,每晚每人150。”
金丝柳说:“这还差不多。”
回了旅馆,各自归房歇息。因今晚唱的是《补锅》,男主角是张强生,没秦班头什么事,故他现在一点不觉累,毫无倦意,刚刚吃过的油腻辛辣之汤汤水水就似乎在体内激荡不止,搅得身子有点燥热。他扭动身体自己给自己搔痒,但不解决问题,他动得越厉害,身上越痒。他不觉有点烦闷起来,顿时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了。时近午夜,这种时辰使他的胆子特别大,竟什么都不管,拉开房门,悄悄摸到金丝柳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他听到金丝柳在里面问哪个。他屏住呼吸,又轻轻敲了两下。里面就响起了脚步声,逐渐接近门口,然后响起了拉门栓的声音。房门开了,金丝柳一见是他,立刻变了脸色,急忙关门,他早有防备,只用力一推,金丝柳就挡不住,退到了后面。他钻进房里返身关上门。金丝柳显然非常生气,可又不敢喊叫,便压低声音问:“干什么干什么,滚蛋滚蛋!”
秦班头嘻皮笑脸地说:“别这样好不好,已经有过一次,你装出这副样子有什么意思?”
“哦,有过一次了我就成了你的人呀,你想要就要呀!老秦头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当心我告你强奸!”
秦班头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坐了上去,说:“金丝柳,你要这样说话那我们就来试试,你去告,尽管去告,我就打算坐几年牢,只是我要问问你,你能得到什么?你也完了,知道吗笨蛋!告我,这种话是那种最愚蠢的女孩说的,没想到你这个聪明的女孩也这样说。想我老秦头这辈子玩也玩了,吃也吃了,看也看了,孩子也大了,我已了无牵挂,还怕坐几年牢吗?有本事你就叫唤,今天你如果不叫唤休想叫我出去。”
金丝柳知道碰上了无赖,态度便软了下来,哀求说:“唉哟我说老秦头,你平常挺好的一个人,待人和气,办事公平,怎么突然欺负起女孩子来了,这可不像你老秦头做的事。”
“这就是我老秦头做的事。正如你说的,金丝柳,我平常待你不薄,你现在就让我弄一弄怎么啦,又不伤你一根毫毛,更不要你蒙受任何经济损失,昨天还挺好的,怎么今天就这样想不开了呢!”
“你不能这样没完没了。”
“顶多这几天,本来就是大家一起出来寻开心的,有什么!过了这几天,回省城我保证不再麻烦你。”
“没这个道理!我又不是为了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