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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1 / 2)

>“怎么啦?”

“能够觉得新奇,这就是认识这门艺术的第一步,所有对它痴迷的人都是从新奇开始的。”

“这有什么,我也觉得新奇,但并不等于觉得好。”

“你的新奇感是靠不住的。”

此后吴康友便不太爱搭理贾破志,贾对行为艺术的不恭之词令他好长一段时间不能释怀。周正涛的书法水平不高,人也没一点名气,却由于他对行为艺术的新奇感而得到了吴康友的礼遇。这天吴康友就跟周正涛谈了很多关于行为艺术的事情,不过基本上都是一些理论上的东西,就实际感受而言,周正涛总觉得好像是雾里看花。但他确实对行为艺术产生了兴趣,这绝不是因为想巴结吴康友故意装出来的。他太想当艺术家了,而靠书法来实现的话太难,现在这个行为艺术使他看到了希望,无非是摆几个动作,就成了艺术,他觉得不仅容易,而且很好玩。这是一个拚命从国外吸吮精神营养的时代,许多东西本身也许非常平淡,但如果先把它抓住,那就不一样了,至少后人在写历史的时候可能会提到你。行为艺术这个词对周正涛而言好像都具有一种魔力,刚才听吴康友介绍时他的心里就有过一阵激动的颤栗,那种感觉现在仍留在他的心里,并且他觉得将长久地保持下去。他觉得这是潜意识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跟吴康友好好学一学,即使这门艺术最终不值几文钱,他认为这种学习也是有必要的,因为吴康友显然已经入了迷,如果自己不顺着他的这个意思,那他肯定就没兴趣教自己书法。所以,对于行为艺术的认可,是眼下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一种态度。

吴康友没想到贾破志对行为艺术不屑一顾,反倒是周正涛一下就上了瘾。他有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不过考虑到自己在书画界的身份,而周正涛这方面什么也不是,他并没有完全以知音的身份跟周交谈,将一种很惬意的赞赏的态度隐藏于略带几分平淡的热情之中。

“今天我没工夫跟你细说,过几天我带你去东塘广场,那里会有一场行为艺术的表演,肯定非常精彩,看了之后我想你的认识会更加深刻。”吴康友对周正涛说。

辞别吴康友出来,贾破志问周正涛:“小周,你真的对行为艺术上瘾啦?”

“嗯,我觉得挺好玩的。”

“搞艺术不能有玩的心态。”

“对于你们这些家来说也许是这样,可对于我们爱好者来说那只能是玩玩而已。太一本正经反而让人耻笑。”

第40章          研究死亡华天跳楼        继承遗志草坪裸舞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周正涛随吴康友来到了东塘广场,看见广场东南角大型商店前面的坪地上围着一群人。吴康友笑着说:“他们的表演肯定已经开始了,人们正在欣赏他们的作品呢!”

周正涛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艺术,根据吴康友的讲述,他开始想象那些人赤膊上身的情形,不觉忽然又没有了此前一直令他很神往的那种激动感,代之而起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奇怪感,他忽然认识到用艺术来解释这种行为实在太滑稽了。但这种念头很快便一晃而过,他觉得这个念头是很不对的,因为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应该像吴康友说的那样带着虔诚的心来欣赏,甚至是朝拜,否则不说对不起吴康友,也没法向自己交代。

这群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吴康友左拨右拨,才拨开一道人缝,钻了进去,回头一看,周正涛的脑袋也正跟着钻了进来。

围成的这块空地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有7个人只穿着一条裤衩,一字排开, 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好像是一幅幅的人体雕像。这些人长相都有点古怪,所以这样一折腾,就显得更古怪了,但也许正因为这种古怪,反而显得好像真有几分艺术味道。一个胳腮胡的家伙看见吴康友,本来那对好像空洞无物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老吴你他妈不够意思,让我们在这钉着,自己不露面,怯场了?”

“老子怯什么场,老子有事去了。”吴康友当着众人的面,不甘示弱,大声说道。

“行,那就上来吧。”

吴康友便开始解衣扣,解裤带,一边脱一边问周正涛:“怎么样,想好了吗?还没想好呀,跟着我你怕什么,你只要心里想着艺术,就不会在乎什么,四周的这些人在你眼里就不叫人。。。。”

有人听到这话顿时很不高兴,质问吴康友:“照你的意思,只有像你们这样脱光了衣服傻乎乎站在这才叫人对不对?”

吴康友说:“我们没有脱光,还穿着一条裤衩呢!”

这话立刻引起了一片哄笑。有人说:“这跟脱光了有什么区别?”

还有人说:“你们不如干脆脱光算了,彻底的艺术岂不是更好!”

吴康友正想反驳,那胳腮胡却抢先说话了:“我们是想这样做,可城市管理部门不允许,说有伤风化。如果你是管理部门的头头,或者是什么更大的官,那请你去帮我们说说,只要他们开绿灯,我们就脱光。你不就想看裸体吗,有什么!人身上就那么几个零件,什么形状、什么功能,难道谁不知道是怎么的!”

又是一片哄笑。那个嘲笑者被这段话噎得张口结舌,想再说几句更刻薄的话,却找不到适当的字句。边上有人劝他道:“这种人厚颜无耻,你说不过他的,看看热闹得了。”

那人仍愤愤不平地说:“可他说我们不是人。”

“神经病当然不认识人,如果认识他就不是神经病了。”

吴康友已经脱得只剩一条裤衩,见周正涛依然没有动静,就拍了拍周的肩膀说:“也怪不得,你呀,功夫不到家,所以放不开,得慢慢来。”

说罢,吴康友就走到那几人的末尾,先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摆了一个健美运动员的动作,凝视遥远的天空。

众人看了一会,见这些人既不跳也不唱,纯是一个僵硬的姿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渐渐散开了。至少有一小半的人在离开的时候骂了一句:“神经病!”这些骂声大部分传进了这些行为艺术者的耳朵里。周正涛注意观察他们的表情,发现他们非但不愤怒,而且还很受用似的,一幅得意洋洋的神情,显然,他们肯定是为自己有勇气从事这种为一般人所不理解的惊世骇俗的艺术而感到骄傲。且不论这种艺术到底有无价值,周正涛觉得,一个人如能够如此不顾世俗的偏见,一往无前地为之献身,应该说的确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他想,要当艺术家,必须有这样的境界。想着想着,他就觉得浑身发起热来,从心底里冒出了一种非要去尝试一下的欲望不可。可就在他正要动手解衣扣时,那个胳腮胡大叫了一声,撤了架子,其他人也跟着撤了架子。周正涛便收回了手,知道今天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但他一点不沮丧,而且更高兴了,因为一来他已经产生了勇气,二来他获得了一些重新去考虑考虑这种做法的时间。这是非常必要的,如果现在搞了行为艺术,他不敢说回去了会不会后悔,因为这种事给予人的奇妙感觉非常难以捉摸。

吴康友把周正涛介绍给了胳腮胡。胳腮好像是这种活动的头,他很威武地拍了周正涛一掌,豪爽地说:“好,我们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艺术家。”

只这一句话,周正涛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

过了几天,周正涛就接到了吴康友的一个电话,邀请他去省博物馆搞行为艺术,说:“今天开始,博物馆要连续半个月展出一些马王堆出土文物,博物馆对行为艺术很感兴趣,就请我们去给他们助助兴。我们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它可以使我们把古老的文物跟最现代的艺术有机地结合起来。我们现在虽然还不能肯定这种结合能产生多大的艺术价值,但至少是非常新鲜的,值得一试。你要不要来?我跟你说伙计,从事这种艺术活动对你的书法艺术绝对有启发作用,你可别放过了。”

周正涛毫不犹豫地说:“我来,我一定来。”

上回卫翠苹听周正涛简单介绍了行为艺术后,就一直嗤之以鼻,她凭着一种直觉认为这种玩艺纯属扯蛋,是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所谓艺术家乱搞一气弄出来的东西。她不同意周正涛去搞这些名堂,但并不强烈反对,只是要他别闹笑话。中午吃饭时听说他下午连班都不上了,专门要去博物馆,就说了几句风凉话:“业余时间玩玩倒罢了,竟还占用上班时间,我看你慢慢有点不像话了。”

周正涛自然根本听不进,骂老婆:“什么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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