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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1 / 2)

>周正涛把老婆的话认真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说:“对。”想到因为李发阳对自己不冷不热,他这些天便也懒得去李面前献殷勤,他不禁很佩服老婆,有时候真能给自己出些好主意,即使没有什么好主意,她的一句简单的劝告对他也很有帮助。他冲老婆笑了笑,一副既感激又淫荡的样子。他的淫荡她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便对他翻了一个白眼,骂道:“没用的东西,就会喝闷酒。”

次日上班,周正涛又争着给李发阳的办公室打开水,还给李泡茶。这个活他干了好几年,直到一年前,李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姓王的办事员,他才跟那小子打了移交。现在重操旧业,温故知新,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小王见有人替自己干活,自然十分高兴。不过看着周正涛的背影,他满是鄙夷,今天见了几个同事,闲聊起来,便把周正涛的这个举动当笑话说。大家哄笑了一场,张灵语说:“这小子玩艺术玩过了头,失了势,现在想捞回来,但我看他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金真能说:“李发阳这个人最记仇的,你只要得罪了他,那你怎么陪罪都没用。周正涛跟了李发阳几年,连李发阳的这个脾气都没摸透,简直是白当了几年狗。”

周正涛虽听不到这些议论,但他能看到他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那几副很神秘的样子,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他感到很羞愧,真想算了。可已经下作了,又何必在乎继续下去呢。他只得硬着头皮到李发阳面前巴结讨好。李发阳念及他往日执马坠蹬的功劳,又看黄建国的面子,对他其实还是很客气的,要他好好工作,不要背什么包袱。但周正涛能感觉到,李发阳的客气显得很虚假,跟从前那种信任自己的客气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不觉来了一股狠劲,心想没有撞不开的门,再说我就算得罪了你,但多大的事呢,难道你记一辈子?这天晚上,他便买了一些烟酒水果等礼品,带着卫翠苹去看李发阳了,说这次去医院治病,多亏了李部长的关心照顾,感激不尽,特地登门致谢。李发阳虚与委蛇,说他没有关心什么,要他把东西提回去。他自然是不会提回去的,双方推让了几下,东西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周正涛发现这些天李发阳显得很忙,最令他奇怪的是李还显得有点鬼祟。那是一种仅仅给他这样一点感觉,可细细一想又说不出所以然的鬼祟。另外和往常有些不同的是张灵语这段时间跑李发阳办公室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周正涛和张灵语都是李最信任的人,虽然张灵语是区办的一份期刊的负责人,算科级干部,但李更喜欢周一些。周和张的关系就有些微妙,既都把自己的仕途维系在李的身上,又互相猜忌、防范。如今周失了势,张在周的面前便有点张狂,为了向周示威,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往李的办公室跑。周正涛自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可张的腿脚似乎过于勤快了,便引起了他的警觉,总觉得张跟李在干一件很秘密的事情。这几天他看见就连平常不是很受李重用的金真能也时不时进了李的办公室,他便几乎敢肯定,这些鸟人确实在一起有事,似乎像密谋。一天两天的不容易察觉出问题来,时间一久就难说了,因为李发阳虽不信任周,似乎也不是很防他。周正涛有时就会听到他们在谈5、6月间发生的那件事,说某某某上街了,某某某最活跃,某某某还想成立一个组织。他们还似乎议论起了区政府的领导来,说某区长发表过一些支持学生的言论,某区长曾经想领着一群人冲击市政府,夺取全市的行政领导权,某领导还跟省高校联合会有联系。这个话题是时下人们茶余饭后最爱议论的,本不足怪,但做为一个领导,居然和自己的手下人一起议论,而且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回避着那些他们不信任的人,似乎就有些问题了。周正涛感觉,如果说老天爷在给自己机会的话,那也许这就是的。他决定先探探深浅。

恰巧这天金真能母亲轻度中风,住进了医院,金便请假在医院陪护母亲。部里有些人已经去看过了。周正涛没有跟大家一起去,他特地选择了晚上,买了很重的礼品去了医院。礼品是感情的桥梁,金真能见周正涛送了这么重的礼,抵得上其他人送礼的总和,不觉十分感动,对周正涛就特别热情。因两人平常在工作上虽无深交,也无过节,两人这晚就聊了很久,气氛十分融洽。一个无心,一个有意,话题慢慢就扯到了5、6月发生的那些事情上。

金真能问:“你当时没陷进去吧?”

“当时正是我对行为艺术痴迷上瘾的时候,我哪有心思关心那些屁事,更谈不上陷进去。现在看来,我玩行为艺术虽然有点走火入魔。。。。”

金真能抢着替他说:“但你还要感谢行为艺术。。。。”

周正涛再把话抢回来:“对对对,要不是它迷住了我,说不定我就陷进去了。”

金真能笑道:“就像我们老祖宗说的那样,祸兮福中倚,福兮祸中伏。”

周正涛故做好奇地问道:“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陷进去不太好似的?”

“还用说吗,你看现在的形势!我告诉你,共产党历来喜欢秋后算帐,那些陷进去的人,别看他当时闹得欢,以后就得拉青丹。”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金真能正要肯定回答,忽觉不妥,就改口说:“你等着看吧,我的判断不会错的。”

周正涛还想再问,但又怕暴露自己的意图,就忍住了,觉得这事得慢慢来。又坐了会,他便告辞了。

开了一个好头,周正涛当然要趁热打铁,这几天便经常有事没事跟金真能套近乎,不过他非常小心地不让李发阳和张灵语看见。金真能知道周现在突然跟自己套近乎是有目的的,无非因一时搞不定李发阳,就想从自己这里先打开缺口,不禁还非常得意,觉得自己不仅取得了李发阳的信任,在他人眼里也高了一头。人一得意,自然就容易飘飘然,再不愿多想想其中是否藏着什么阴谋。这天周正涛和金真能聊得十分融洽,谈起了今年区政府换届的事,老区长这次肯定退了,不知谁会上去,周正涛别有用心地说:“我估计肯定是程易生上。魏东佛不行,无论是口才和能力都不如程易生。”

金真能直摇头,说:“你不懂政治。政治从来不管什么口才、能力这些东西,说是说要比这些,但关键时刻比的都是关系,比的是手腕,谁厉害谁上。程易生也许正因为他的口才好、能力强,所以他就不太愿意搞关系,这是他的致命弱点。今年区政府里的权力斗争,他肯定会输在这一点上。”

周正涛故意装做不信的样子说:“不会吧,我觉得你看错了。”

金真能受了点刺激,就想在周正涛显示自己知道得多,便哼了一声说:“你等着瞧吧,魏东佛已经在整理程易生的材料了,很快就会有好戏看的。”

周正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无非是他们之间斗来斗去,跟我们平民百姓没关系,对我们来说谈得上什么好戏!”

魏东佛跟程易生一向不和,这是区政府众所周知的事情,魏想整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李发阳是魏东佛的亲信,那也就是说魏整程,李发阳肯定会在其中起一定作用。周正涛根据金真能的口气判断,所谓整程易生的材料,多半是关于程在5、6月间的事。那时程易生的确非常活跃,曾公然宣称对学生非常同情,有人劝他说话注意点,他还瞪着眼拍着胸脯说:“大丈夫仗义直言,敢做敢当,我怕什么!”现在看,显然魏东佛想抓住这事不放,除掉自己仕途上这块最大的绊脚石。

上层风生水起,水下自然也是暗流涌动,周正涛判断现在可能许多人都在活动,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政治斗争做准备,无不想通过这场斗争取得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位置,自己如果按兵不动,那就坐失良机了。他也来不及去细细分析程易生和魏东佛的力量对比,也顾不上想自己是不是能被程易生接受,反正既然在李发阳这里很难捞到好处,不妨就改变思路,另做他图,结果怎样,不是现在的自己应该去考虑的。他便又来找黄建国,把近来发现李发阳等人不对劲的事跟黄建国说了。黄建国听罢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跟程易生和魏东佛都打过交情,应该了解他们的底牌吧?”

“当然,这两人都不简单,市里省里都有人,这次换届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上,但究竟是谁,我也拿不准。”

“从李发阳的动作来看,我估计肯定是魏,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程易生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说理由。”

“其实很简单,稍加分析就能明白这个道理。对于5、6月间的事,秋后算帐是绝对免不了的,再说明白点,肯定会有一批人因此丢乌纱帽。那谁会丢呢,老实说要从当时大家的所做所为来看,谁都应该丢,当时谁不是在观望等待,见风使舵!自古以来,真正的忠臣只是极少数,到了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会投机。所以说不会是非得哪个人倒霉不可,除非他特别明显地浮在水面上。像区政府的这些干部,如果注定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话,那极有可能是那种蒙在鼓里不会活动的人。现在看,魏东佛在暗中搞程易生,而程易生好像还没有一点察觉,那不出意外,最后倒霉的就是程易生。”

黄建国笑道:“我明白了,你想去程易生那里告密对不对?”

周正涛皱了一下眉头说:“这话太难听了。不是我要告密,实在是李发阳逼着我去的。我本想继续追随他的呀,可他仅仅因为我跟他顶了那一次嘴,就把我废了,我总不能就这样完蛋吧!”

“嗯,好好,我精心调教了你几年,看来你已经出师了,你这样我非常高兴,我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周正涛很不爽,心想:你调教了老子什么,告诉了老子一些社会经验就叫调教,扯你妈鸡巴蛋。不过现在是用黄的时候,他不敢把情绪表露出来,说:“你说我们能不能把这个消息捅给程易生?他知道了肯定要做应对准备,如果他赢了,那他肯定会感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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