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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裸露,这就是她的灵感,她的灵感的精华。用身体写作,不就是一种裸露吗?现在她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写自己身体的欲望。新潮,前卫,先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用身体来表现。她站在山峰上,冲着天空大声地喊叫了起来。她太需要发泄了。在眼下还不能马上用纸笔来表达自己感受的时候,这种喊叫自然就成了最佳的发泄方式。她要让全世界都听到自己的声音,都看到自己的发泄。
下山时她便健步如飞,几乎是在小跑。她被那股激情憋着了,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把它全部迅速地释放出来。
她不想回寝室,也不想去教室。她选择了一家茶馆。里面全是一些退了休的老头子在那喝茶聊天。平常她是很讨厌在这种场合出没的,可现在根本顾不得了,从皮包里取出纸笔就写了起来。她以自己为原形编造了一个故事,讲述现在都市青年郁闷、苦恼、颓废、荒唐的生活,讲述一种所谓边缘人对社会的集体意志的反感和对个人生命价值的觉醒,自然,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围绕着一个中心展开,那就是:性。这个构思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它就像一团面,一直在那默默地发酵,今天,它终于膨胀了起来。她的感觉确实好极了,那些精妙的文字,仿佛不是想出来的,而是从笔端自然流泄出来的,倒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根本不去注意茶馆里的那些人,对她来说那些糟老头好像根本不存在。她眼里只有自己笔下的人物,只有那些人物的喜怒哀乐才能打动她。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11点。茶馆要关门了。店主上来很客气地对她说:“抱歉,你明天再来吧,我们要关门了。”
她抬头痴痴地看着他,很不愿意离开的样子。店主便说:“这样,你明天来我不收你的茶钱,但今天真不行了,回去晚了没法向老婆交代。”
她只好收拾笔纸装进皮包离开了茶馆。好在她的这篇短篇小说大部分已经写好,只剩一点扫尾工作,影响不大。她甚至有点感谢那个老板,因为她忽然觉得可以把他也写到作品里去,他同样属于一个边缘人,一个连晚回去一点都不敢作主的人。可见每个人活着都是很辛苦的,都是在竭力的压缩着自己,支撑着这个社会。可恨的是社会却从来不把他们这些小人物当回事。回到寝室,宿舍已经熄了灯,同学们都休息了。她根本睡不着,她觉得心里依然涌动着那股澎湃的激情,再写个通宵都没问题。便点上一根蜡烛,在微弱的光线下继续写那篇小说的结尾。同学们都发现了她,便很钦佩地看着她说:“真用功啊!”
“一个作家就这样诞生了。”有人感叹了一句,然后翻过身去躲避烛光,很快便入睡了。
她一直写到凌晨3点,终于完成了。她走到窗前,看见外面有微弱的光亮,以为黎明到来了,便大叫了一声:“啊,我的黎明!”
她的这种迫不及待想迎接黎明的心情使她的作品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她以为这篇小说一定能赢得江风的赞赏,哪知听到的仍是过去那句话:“还得修改修改。”但江风这次到底还是给了她一点希望:“不过大致上还是可以的,就是裁减上得更精致一点。码字如同老农耕种,需精耕细作。稍一马虎,收成就会受影响。”
第60章 卫香红灵感如泉涌 白崇光骂文渐悟道
卫香红这些天便被夹在一种亢奋和一种失落的情绪之中,时而喜悦,时而愁怅。她把她的小说给寝室的同学看了,她们都认为她写得很好,但一致认为这种小说不可能发表。有人说:“太黄了,卫香红,你也真敢写!”
有人马上接上说:“她干都敢干,有什么不敢写的?”
卫香红便骂这人:“扯你娘的臊,谁干了?”
“既然没干,那你怎么写得这样逼真、这样传神呢?”
“照你这么说,写得好的小说就是作家亲身经历过的,那曹雪芹就该真有过跟薛宝钗和林黛玉恋爱的经历,鲁迅就真该有过当阿Q的经历罗?这是文学功力的问题,亏你还是学中文的,连这种常识都不懂!”
“哟,口气好大!曹雪芹和鲁迅我承认他们是功力,但你不可能有这种功力,你只能是亲自实践的结果。”
卫香红气得就跟这位同学争吵了几句。但她的气很快就消了,毕竟人家没说错。她很不解,自己在社会上的生活她们是看不到的,怎么却能一口咬定她在外面一定很风流放荡呢。后来她还是想明白了,她们大概是根据一些蛛丝蚂迹产生的感觉吧,别以为人家当不了作家就感觉迟钝,其实现在这世道下的人,谁也不比谁笨。她感觉自己的名声可能已经有点臭了。这使她不得不对自己的这种写作方式进行了一次严肃认真的反省。如果这种作品真的发表了,可想而知她将遭到多少辱骂和攻击,名声会比现在臭不知多少倍。她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否真的能不在乎。这种顾忌就又给她添了一分苦恼。
但每每这种苦恼加重时,她就能听到一个声音:出名要赶早啊。张爱玲的声音就好像有一种魔力,在她即将返回传统世俗的生活方式中时死死地拖住了她。从精神上来说,她缩回去也许只需要退一厘米就可以了,但就是这一厘米,她竟然怎么也退不了。她从前是很瞧不上张爱玲的,觉得她那种搞法老土,根本无法适应现代人的口味。但现在她不得不改变看法,对张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张居然只用这一句话就完全把她控制了,使她好像不得不在她指定的一种轨道上运行。她隐隐觉得传统的力量其实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微弱,似乎关键时刻还得靠传统。真是太有意思了,她要坚持走前卫的路子,最后却还得靠传统来推一把。
生活就是这样跟人开玩笑的。
她想清楚了。只要有名,不管香的臭的,都是好的。
她不禁来了一股气,一股想跟全世界做对的气。她觉得还干得不彻底,应该再写得露骨一点,让陕西那个姓贾的作家都望尘莫及,自叹不如。她便又旷了两天的课,专门跑到岳麓山的清风泉茶室,一杯云雾茶,一包相思豆,一袋话梅,一只鸡腿,然后就是一整天对那篇小说的修修补补。曲涧鸣泉,松窗竹户,云雾风影,闲云野鹤。两天下来,小说就弄成了,读了一遍,自然是更黄了,有些章节甚至都叫她自己脸红。但她也觉得应该这样,这样更好。当然,最令她满意的还是语言方面的进步,她觉得江风看了,应该再不会要她继续修练了。
这天,她便拿着稿子来看江风。
江风的客厅里又是满屋子的人,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时下文坛上的一桩公案。众说纷纭,谈了半天,自然谈不出什么名堂,便又谈到了现在最让中国作家们关心的诺贝尔奖。分为两派意见,一派认为诺贝尔文学奖的确代表了当今世界的最高文学成就。别一派意见则认为诺贝尔奖纯粹一家之言,无非是它历史悠久一点、钱多一点,所以就被人关注。
胡义文说:“不承认诺贝尔文学奖的人,我认为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徐景升听了大为反感,说:“你不能因为别人有不同意见就这样给人下结论。给人下结论是最容易的,我们也可以随随便便给你安顶帽子,比方说洋奴。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你得以理服人,讲道理嘛!”
“那好,就让我们听听你们到底是什么道理?”
霍新朋就给徐景升点了一根烟,说:“老徐,慢慢的开导开导他们。”
徐就不紧不慢地说:“那就从最根本的地方谈起。我且问你,诺贝尔文学奖的那些评委是怎么产生的?无非就是瑞典皇家文学院的那帮老东西挑选出来的。我就奇怪了,难道说他们那帮老东西挑的评委能做为世界文学的代表吗?我再问你,评委中有几个人懂中文,他们有什么资格评价中国的作品?”
“可以翻译吗,难道非得看你的原文才叫懂,你这话问得才好笑呢!”
“这正是我要谈的问题。文学作品能翻译吗?我一向认为,文学作品是不能翻译的,因为文学的本质是语言,而谈语言必谈它的韵味,可是这种韵味,一翻译就什么都没有了。文学作品一经翻译就成了另外一部作品,跟原著完全拉长了距离,也许更好了,也许更差了。如果是更好了,那倒罢了,可如果是更差了,那根据这个标准来评价原著不是很可笑吗?文学的这种语言差异根本没办法消除,所以我说文学上不存在一个什么世界奖。它不同于科学,因为科学无国界。”
霍新朋拍了几下巴掌说:“说得好。中国文坛总的来说就是急功近利,心态浮躁,有些人啊,就恨不得马上抱个诺贝尔奖回来,以为自己就攀登到了文学的顶峰了,以为自己就超过鲁迅了。别说还没人做到,就是有人做到了,那又怎么样,难道要我们根据诺贝尔文学奖来重新排座次吗?”
胡义文立起眼睛大声问道:“难道中国文坛不该重新排座次?那么多鸡鸣狗盗、欺世盗名之徒;那么多名不副实的所谓巨匠、大师,难道我们应该继续容忍那些人享受不该他们享受的荣誉吗?”
“说得对,应该重新排座次,”徐景升说:“但不能以诺贝尔奖的标准,而只能以我们中国文学的艺术标准。”
“如果中国文学的艺术标准跟诺贝尔的标准是一致的呢?”
霍新朋严肃地说:“绝对不可能!除非你数典忘祖,妄自菲薄。”